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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第569课:细说“臣”字,北京话“豪横”一词的来历

接着我们的《说文解字》课程,本课讲“臣”部的部首汉字“臣”,“臣”同时也是现代汉语常用汉字,收录在1988年国家语委颁布的《现代汉语常用字表》中。因此,“臣”是重点汉字,要着重理解记忆。关于标题中的问题,答案详见内文黑体文字。其详情如下:

臣。读chén。《说文解字》给出的解释是:“牵也。事君也。象屈服之形。”象形字。本义是臣,受牵制者,奉事君王者。看一下字形演变:

(臣的字形演变)

许慎所解说的是小篆“臣”的字形,就是《泰山刻石》所载的“臣”字。但其解释的字义,基本正确。

(泰山刻石的“臣”)

关于“臣”的造字原理,历来众说不一,王筠:人跪拜之形;梁启超:稽颡肉袒之形;马叙伦:被缚之人……

郭沫若《甲骨文研究》:“(臣的甲骨文、金文)均象一竖目之形。人首俯则目竖,所以'象屈服之形’者,殆以此也。”

(民的字形演变)

说到“臣”,就必须提到“民”,甲金文字时,“臣”和“民”字形太相像了。郭沫若《释臣宰》中,把“臣”、“民”二字作了比较:“臣民均古之奴隶,宰亦犹臣……盖民乃敌虏之顽强不服命者,即忠于敌族而不甘受异族统治者遗顽,而臣宰则其中携贰者。古人即用其携贰者以宰治其同族……相治既久,则凡治人者称臣宰,被治者称庶民。”

“臣”和“民”在古语中都是奴隶,“宰”也是“臣”。“民”是俘虏中不听从命令的人,即不甘心接受异族统治的人,而“臣”和“宰”是抱有二心者,于是,统治者就让这些抱有二心的“臣”或“宰”去管理他的旧族(那些不服的人),时间久了,治人的人叫“臣”或“宰”,被治的人叫“民”。

我们看“臣”和“民”两字的字形,很容易理解近北京人所说的“豪横”,即强硬、不驯服,其实说的就是人的眼睛是“大睁”(豪)着的,“横”着的,为什么呢,因为不驯服的奴隶的眼睛是“横”着的,即郭沫若所说的“臣民均用目形为之,臣目竖而民目横。”驯服的人,柔顺的目光下视,不敢瞪视主人,所以把“臣”的眼睛画成直的以示眼光柔顺。

(影视剧中豪横的老北京人)

关于《说文解字》所说的“牵也”,杨树达《臣牵解》:“臣之所以受义于牵者,盖臣本俘虏之称……囚俘人数不一,引之者必以绳索牵之,名其事则曰牵,名其所牵之人则曰臣矣。”所以,臣的本义应当就是俘虏。《礼记·少仪》:“臣则左之。”郑玄注:“臣,谓囚俘。”孔颖达疏:“臣,谓征伐所获民虏者也。”

后又引申为奴仆。《广韵·真韵》:“臣,男子贱称。”《书·费誓》:“臣妾逋逃。”孔传:“役人贱者,男曰臣,女曰妾。”

在本义之外,“臣”还有很多用法:

(1)国君所统属的众民。《诗·小雅·北山》:“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看各处封土的天边尽头,没有一人不是国君的民众。

(2)君主制时的官吏。《左传·襄公九年》:“君明臣忠,上让下競。”国君明察,臣下忠诚,上面谦让,下面尽力。

(君与臣)

(3)古人的自称。又分三种用法:[1]对君。《左传·隐公元年》:“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您要把君位让给太叔,下臣就去侍奉他;如果不给,那就除掉他。[2]对父。《史记·高祖本纪》:“始大人常以臣无赖。”当初大人常常认为我是无以谋生的无赖。[3]对一般人,表示自谦。《史记·高祖本纪》:“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吕公说:“我从年少时就好给人相面,相过的人多了,没有一个像你刘季这样的贵相。”

(4)泛指物的配属。《易·蹇》:“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虞翻注:“观乾为王,坤为臣。”君王的臣仆们努力奔走济难,不是为了自身的私事。

(5)尽臣的本分。《论语·颜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做君主的要像君主的样子,做臣子的要尽臣的本分,做父亲的要像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要尽儿子的本分。

(孔子像)

(6)役使;统属。《左传·昭公七年》:“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与,与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所以王统治公,公统治大夫,大夫统治士,士统治皂,皂统治舆,舆统治隶,隶统治僚,僚统治仆,仆统治台。

(7)认罪。《新唐书·狄仁杰传》:“讯反者一问即臣,听减死。”(其他受牵连的人犯害怕来俊臣的严刑拷打,)一审就认罪了,只求听到减免死罪的消息。

此外,“臣”还是姓氏,《万姓统谱》:“臣,汉臣综,安东将军。唐臣悦,撰《隋平陈纪》。”

“臣”的小篆写法如图:

(臣的小篆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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