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第724课：成语“羝羊触藩”的“羝”是什么？
接着我们的《说文解字》课程。本课讲“羊”部的四个汉字：“羝、羒、牂、羭”。四个字中，只有“羝”是现代汉语的通用汉字，收录在1988年国家语委颁布的《现代汉语通用字表》中。四个字的详情如下：1、羝。读dī。《说文解字》给出的解释是：“羝，牡羊也。从羊，氐声。”形声字。本义是公羊。《易·大壮》：“羝羊触藩，羸其角。”孔颖达疏：“羝羊，羖羊也。”公羊强触藩蓠，羊角必被拘累缠绕。因为公羊的羊角常常是弯曲的，当它强行去触碰藩蓠的话，羊角会被纠缠住无法离开。这是成语“羝羊触藩”的出处，《周易》下面还有“羝羊触藩，羸其角。不能退，不能遂”的句子，因此这个成语一般用来借指进退两难的处境。这里的“羝”用它的本义，就是公羊。《汉书·苏建传附苏武》：“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羝乳乃得归。”颜师古注：“羝，牡羊也。羝不当产乳，故设此言，示绝其事。”就把苏武迁徙到北海没有人烟的地方，让他放牧公羊，直到公羊产乳生仔，才允许他回来。公羊当然不会产乳生仔，意思就是不放他归来了。现在我们能看到的《苏武牧羊》一类的画作，细心的作者，大多都画成公羊就是这个原因。（1）三岁的白色公羊。《广雅·释兽》：“吴羊牡一岁曰牡䍮，三岁曰羝。”王念孙《广雅疏证》：“羊之白者为吴羊。”（2）母羊。《尔雅·释兽》：“羊牡羒牝牂”。陆德明释文引《字林》：“羝，牂羊也。”2、羒。读fén。《说文解字》给出的解释是：“羒，牂羊也。从羊，分声。”形声字。本义是白色公羊。《说文》释为牂羊，就是母羊，但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释为牡羊，即是公羊。综合各种文献得知：羒是白色的公羊。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羒，牡羊也。各本作牂羊。誤。今依初學記正。”《广韵》：“羒，白羝羊也。”《尔雅》：“羒者吴羊白羝也。“桂馥认为羝是牡羊的总名而羒乃吴羊之羝者。即“羒”是白色的公羊。《尔雅·释兽》：“羊，牡羒。”郭璞注：“谓吴羊白羝。”郝懿行《尔雅义疏》：“羝，牡羊也；吴羊，白色羊也……羒，盖同坟，言其高大也。”《广韵·文韵》：“羒，白羝羊也。”《本草纲目·兽部·羊》：“白曰羒，黑曰羭。”《元史·太宗纪》：“遂议伐金，敕蒙古民有马百者，输牝马一；牛百者，输牸牛一；羊百者，输羒羊一；为永制。”也指母羊。《玉篇·羊部》：“羒，牝羊也。”依照语义，上述《元史》的记载，其中的羒，应为母羊。3、牂。读zāng。《说文解字》给出的解释是：“牂，牡羊也。从羊。爿声。”形声字。本义是母羊。（注意，中华书局大徐本仍作牡羊，指的是公羊，但显然有误。）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牂，牝羊也。各本作牡羊。误。今正。释兽、毛传、内则注皆曰：牂、牝羊。”《尔雅·释兽》：“羊牡羒，牝牂。”《广雅·释兽》：“吴羊牡一岁曰牡䍮，三岁曰羝；其牝一岁曰牸䍮，三岁曰牂。”王念孙《广雅疏证》：“是羊之白者为牂羊，黑者为夏羊，其牝为羖，又或通称白羊为牂羊，黑羊为羖羊。”《诗·小雅·苕之华》：“牂羊坟首，三星在罶。”毛传：“牂羊，牝羊也。”母羊头特大，鱼篓映星光。《晋书·束晳传》：“大贾牂羊，取之清渤，放豕之歌，起于钜鹿。”本义之外，牂还指茁壮；茂盛。《诗·陈风·东门之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毛传：“牂牂然盛貌。”东城门外小白杨，浓密叶片映夕阳。4、羭。读yú。《说文解字》给出的解释是：“夏羊也牡曰羭。从羊，俞声。”形声字。本义是母羊。注意，这一本义也来自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他据《急就篇》颜师古注改“牡”为“牝”。《急就篇》：“牂，羖，羯，羠，羝，羭。”颜师古注曰：“牂，吴羊牝也；羝，牂羊之牡也；羭，夏羊之牝也；羖，夏羊之牡也。”所以羭即黑色的母羊。如《列子·天瑞》：“老羭之为猿也。”张湛注：“羭，牝羊也。接连三字本义羊的性别，今本《说文》都释错了，依情形看，这应当不是许慎的错，而是转印过程中，浅人误排。（1）黑羊。《尔雅·释畜》：“夏羊牡羭牝羖。（此按：郝懿行《尔雅义疏》依《说文解字注》谓’此当云牡羖牝羭。”《本草纲目·兽部·羊》：“黑毛羊曰羭。”（2）美好。《左传·僖公四年》：“且其繇曰：专之渝，攘公之羭。”杜预注：“羭，美也。”孔颖达疏：“羭是羊之名。美、善之字皆从羊，故羭为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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