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年轻人找到了新的疗愈方式:把马路边的家具、破烂儿,捡回家用。
他们被称为“垃圾刺客”,将捡垃圾视为艺术。
年轻人正在用他们有趣的头脑和灵巧的手指将捡来的垃圾改造成各种实用或好看的物品。
“捡垃圾”也能成艺术?
曾经,很多年轻人都觉得捡破烂这件事有点丢人,是无业游民的生计,或是退休大妈们不得已的“运动”。
而如今,捡破烂已经成为年轻人的生活艺术。
在豆瓣小组“捡垃圾即是艺术”有6万多名成员,还有了专有名词叫“stooping文化”。
打碎的玻璃杯可以变成烛台、破旧的足球被带上一个可爱的发卡。
也有人把捡来的小贝壳、小石头、小种子、小螺丝、小瓶盖组合成一副画。
甚至有人靠着这样变废为宝的“花式捡垃圾大法”,年入百万。
在小组里,“垃圾猎人”们认真地记录每一个捡垃圾日”。
捡到了“好破烂”,和友邻分享时都要多个感叹号表达喜悦。
属实是心灵手巧了,难怪评论区都直呼好厉害。
现在,许多不舍得扔东西的年轻人,走上了新的路——半夜穿梭在街上交换他们捡来的“垃圾”。
这种行为被称为"Stooping"。
“Stooping”,直译为“弯腰”,后来逐渐引申为 “把废弃物品捡回来循环使用”。
借助Stooping的力量,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自发成为了“垃圾猎人”,把旧家具捡回家稍作处理,就成了宝藏好物。
Stooping和捡垃圾有什么区别呢?
首先,它是更街头的、更随机的、与人们的附近性紧密相连。
其次,它更有创造力。
改造并不简单,这个过程需要对物品的细致观察。
比如感受它的形态、材质、触感,还需要突破物品原有的使用功能,再去想象它新的可能性。
当我们把物品放在和人对等的位置上思考,或许就能发现物品不同的面向。
我们和物品的关系,也可以不再是简单粗暴的消费、占有、丢弃。
垃圾是如何“艺术化”的?
将垃圾变为艺术,说白了就是对于废弃物的重新思考,赋予它们新的符号意义。
艺术界也有这一流派。
这些艺术通常使用废金属、破碎的机械、木材、废纸进行创作,主张任何材料都能创造艺术。
第一位“垃圾艺术家”或许可以追溯到杜尚,那个颠覆性的“爆款”—《泉》。
他的开创性在于将日常用品放在艺术品的位置,而且是一个与排泄物相关的、不洁的废弃物。
《泉》,马塞尔·杜尚,1917
美国的雕塑家戴维·史密斯是最早使用焊接金属创作的人之一。
他的作品《哈德逊河的风景》,就是利用农具的钢铁碎片和铸造厂的废弃物,“在空间中作画”,雕塑了一处风景。
《哈德逊河的风景》,戴维·史密斯,1951
英国当代艺术家蒂姆·诺贝尔 & 苏·韦伯斯特夫妇不断地收集各类生活垃圾,将它们重新组合堆叠在一起。
他们巧妙利用光影的效果,通过不同角度的照射堆砌的垃圾,创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景象。
Nasty Pieces of Work, 2008–09
一件普通生活用具,予以它新的标题,使人们用新的角度去看它。
原来实用的意义已经消失殆尽,它却获得了一个新的内容,后来人们将此称为“现成品艺术”。
可以说,对于不同的群体而言,“物”具有不同的价值,“垃圾”意味着不同的东西。
人们消费就是为了丢弃,“物”也成了垃圾。
消费有快感,丢弃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在时尚和潮流面前,“丢弃”不一定是因为商品不再具有使用价值。
人们更多的是通过“丢弃”和消费的行为在塑造着消费者的新身份。
戴维·哈维曾提出了“丢弃文化”(culture of disposability)这一社会现象。
使用和丢弃物品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我们习惯了用完即弃的生活。
一次性的包装、一次性的袋子,它们的方便来自于即弃;某个物件坏了,没有人再去修修补补,路边的维修摊都渐渐消失了。
经历过疫情的长期居家之后,很多人都开始了这样的思考——生活的必需品并不多。
越来越多人进入到对消费主义的反思之中。
豆瓣有 17 万的人在“不要买 | 消费主义逆行者”小组,10 万人加入了“如果我们可以不通过消费获得快乐”小组,“你是如何践行极简消费主义的?”话题下也有四千五百多万浏览。
人们越来越意识到物品正在以不同的方式增加我们的不满,取代了本该真正给我们带来更多幸福感的东西。
和智商、情商类似,对物品的理解力和感受力被称为物商(material intelligence)。
而将这些垃圾变为艺术品,或许可以理解为,一次对消费主义的艺术化反抗。
放下冲动的不必需品追求,发现身边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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