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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的国产恐怖片巅峰,曾因吓死人而被禁!

现如今,国产恐怖片早已成为烂片代名词。

这一方面的因为审查的限制,基于不可抗力的因素,建国后不允许成精。

所以国产恐怖片大多都逃不出类似的剧情套路:

要么是精神疾病产生的幻觉,要么就是梦游杀人或者扮鬼复仇,反正最后的谜底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前几年国内电影市场的浮躁,导致涌现了很多粗制滥造的雷作。

实际上恐怖电影早在电影诞生之初就经久不衰,有着很大的市场需求。

但在国内,这种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因而引来很多无良片商的投机倒把。

细数近些年的国产恐怖片大多成本低廉粗制滥造,演技尴尬、剧情雷人更是普遍现象。

国产恐怖片很多的画风是这样的!

以至于很多人都对国产恐怖片产生了心理阴影:

这不是恐怖片,这分明是国产可怕片。

但如果时间倒回到三十多年前,国产恐怖片曾经在八九十年代有过短暂的辉煌。

这一期「被遗忘的国产类型片」,迷影君就要推荐一部国产恐怖神作。

影片上映于1989年,据说曾经在当年吓死过人——

《黑楼孤魂》

The Lonely Spirit In An Old Building

这部电影绝对是童年阴影系列,在国产恐怖电影史上,可谓赫赫有名。

关于这部影片,流传着太多传说:

它是中国首部立体声恐怖片,也是中国第一部有实体鬼出现的电影。

在那个娱乐匮乏电影类型单一的年代里,影片的上映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票价当年在黑市被炒到6块钱一张,要知道那可是电影票2毛钱一张的89年啊。

据说影片在北京公映时,有一个老人被当场吓死,导致此片被禁映。

更为神秘的是,如今所能找到的《黑楼孤魂》片源,全部是删节版本。

影片完整版时长100分钟,现存只有88分钟,吓死人的完整版自此消失于历史当中。

如此多的噱头,足以吊起很多观众的胃口。从片名就可以看出,影片是一部鬼屋题材的电影。

影片的故事灵感取自于现实中的「北京四大鬼宅」之一的北京白塔寺福绥境胡同鬼八楼的诡异传说,该楼因众多的恐怖传说而闻名。

现实中的鬼八楼

根据民间传闻,鬼八楼修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当时还是用建大会堂的余料建成的,质量相当不错,而且还有电梯,要知道这可是50年代建的楼,当时能有电梯,那时相当的牛X。

可楼建好后就地底就一直冒水,于是改成了居民楼。文革时期这里曾用来关押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的,所以当时有无数的人在这里被折磨致死。

关于鬼八楼最有名的传说,发生在1967年,文革开始后,楼中有一位张姓女子,跳楼自杀了。出事儿后一段时间,半夜里就有纳凉的人看到一白衣女子从楼南面出现,以后这楼里就持续的开始有人跳楼。

从此一传十,十传百,鬼八楼从此成了民间灵异传说。时至今日仍有很多灵异爱好者,前往鬼八楼探险朝圣。

从这些传说不难看出,鬼八楼的传闻都与文革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黑楼孤魂》的故事就开始于文革初期,那个最混乱的年代。 一个家庭惨遭不幸,妻子被强暴,祖传金佛被抢走。 男主人临终前,只能将年幼的女儿小菊以及所有财产托付给了一位好朋友。 

好友爽快地答应后,小菊的父亲才闭上眼睛死去。 可就在病房内的白布将要盖上小菊父亲的脸的时候,尸体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冒出绿光。 

这似乎在暗示了小菊父亲的死不瞑目,也预示了接下来恐怖事件的发生。 小菊父亲没有想到自己会所托非人,这位生前的好友竟然人面兽心。 她不仅奸污了小菊,还将其杀害,并将尸体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 

只见男人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得擦去室内的痕迹

然后又把钥匙挂在小菊上吊的尸体脖子上。 

处理好一切,男人小心翼翼地拉门抽绳,伪造出反锁门自杀的效果。

在这段情节中,导演自始至终都没有让男人露脸,只是以部分身体出现在画面中。 

全程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阴冷低沉的配乐,用最克制压抑的方式呈现着最恐怖的人性之恶。 而且导演借鉴了罪案片的手法,吊起观众的胃口—— 凶手到底是谁? 

别着急,故事到这里正式开始。 时间来到八十年代,一个剧组来到一栋即将拆除的旧楼里拍摄。 男主角霍峰是剧组的录音师,因为对现场录音效果不满意。

于是带女主角于红回他住的旧楼去录下楼梯的声音。 

可就在回放当天的录音时,他却发现录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女孩的哭声,忽远忽近,透着一股诡异。

霍峰一开始并没当回事,只是认为收录的有杂音。 为了重录这段走楼梯的戏,霍峰和于红于是重新回到那栋黑楼里。 

可诡异的事情却开始接二连三发生了。 先是于红有些心绪不宁,她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好像地下室里有个小女孩。 

霍峰不信邪,于是就打开了尘封十几年的地下室门。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狭窄阴暗的通道,阴风飕飕,邪气逼人,似乎已经废弃了很久。 

一无所获后,他转身离开这里。 只是他刚走出大门,本来开着门自动关闭,原本亮着的灯也忽然熄灭。 

从地下室出来后,霍峰撞上了一位住在楼里的邻居尤飞。 从邻居那里,他听到了一桩关于地下室的传闻: 原来这个地下室里曾经住着一家人,父母都在文革中惨死,女孩也神秘自杀了。

于是,这里便成为凶屋,被封起来了,再也没人敢走进去。 

不用猜,这间地下室正是当年小菊自杀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片场拍摄的女演员于红,开始见到越来越多的诡异幻想。

先是在楼里拍摄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独居老头老林。 正当霍峰与老林闲聊的时候,于红却在脑海里闪过了老林正在强暴一个女人的画面。 

之后在片场,于红又在导演郑磊的身上看到类似的幻象。 

种种诡异现象,让于红越来越害怕。 原来,于红是一个拥有通灵体质的人,她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他发现文革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谋杀,被害者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 为了弄清真相,两人开始走访调查这栋楼的历史,也揭开了小菊自杀的真相。 于红之所以能够在老林和导演郑磊的身上,看到当年小菊被害的幻象,就是因为——

他们都是小菊一家被害的凶手。 

正当霍峰和于红想找到证据以法律制裁凶手的时候——

小菊的冤魂已经抢先开始了自己的复仇。 

最先倒霉的是当年强暴小菊母亲的造反派头目老林, 他先是老头独自在家时,家里的窗帘无端飘动,电视突然出现雪花点。 最诡异的是,浴缸里突然滴下一滴血。 

等到再一看时,血已经浸满了整个浴缸。 

在一连串的惊吓之后,老林被一只鬼娃娃追赶,坠楼摔死。 

本片中的鬼娃娃,现在看居然有点萌!

然后是当年抢走小菊家金佛的邻居尤飞, 他在地下室里发下了一堆美金,可再仔细一看,却变成了冥币。 

巨大的惊吓之下,最终也变成了疯子。 最后是小菊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奸尸小菊的凶手的导演郑磊。 

就在导演因为自己新片功成名就之时,却被小菊的鬼魂引到了当初的那所黑楼。 最终在小菊的鬼魂逼迫下导演上吊自杀,如同当年他逼小菊的那样。 

冤魂复仇,天道循环。 但你以为故事到此结束了吗? 并没有。

导演在最后还玩了一次叙事结构上的反转。 

当一切尘埃落定。

镜头却突然转回到医院,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群精神病人的狂想。

而护士小红推门而入,喊他们吃药了。

乍一看这个结尾很像是今天的国产恐怖片惯用套路,要么梦游要么精神分裂。

但在《黑楼孤魂》中——

影片最后的精分结尾,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时代隐喻。 

电影中,造成小菊一家的悲剧根源来自于那个动荡混乱的时代。

真正让人感到心惊胆战的,也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那场席卷所有人的政治遗毒。 尤其讽刺的是,那些文革中落井下石、谋财害命的凶手们,在“文革结束”之后,却摇身一变,成了和蔼可亲和邻家大爷、道貌岸然的社会名流,而冤魂们只有以自己的方式来向凶手复仇。

所以影片最可怕的地方其实在于—— 那个年代的人,远比鬼更可怕。 影片最后一幕定格在五颜六色的药片上,显得尤为意味深长。

导演留下了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

究竟谁才需要吃药?

言外之意,谁才是真正有病的人?

在笔者看来——

病的是那个年代,病的是人心。 所以在影片中,我们看到了那些疯狂的“精神病人”,看到了即便知晓小菊可能存在冤案的可能,也只得草草结案的荒唐。

在那里,法律被无情的践踏,正义还有什么伸张的渠道呢? 答案可能只有一个,只有以牙还牙式的复仇。 

这种悲伤与无奈混杂的现实,无疑带着一种强烈的批判隐喻在其中。 正如片中那句内涵到了极点的台词: 那个时期,国家都疯了,更何况人呢? 

当然,即使抛出掉这些政治隐喻,影片也依旧是一部完成度非常高的恐怖类型片。 尽管受制于年代和技术,影片没有惊人的特效,也没有逼真的美术服化道。 完全靠着写实的画面,走心的表演,用心设计的剧本,而成就了一部经典之作。 

电影对于恐怖氛围和悬疑感的营造是非常成功的,且非常注意光影、造型对气氛的营造。

片中那些狭长的楼道,古旧的楼梯,白衣女孩的背影,自动打开的门,浴室里的血,玩偶等细节几乎囊括了后来恐怖片的经典元素。 

又如影片开头医院的段落,暗绿色场景、低角度摄影、突然睁开的死人双眼闪出一道绿光,电影没有用粗暴的感官刺激来震慑观众,仅仅是一些细节上的巧思,就能让人在内心生发出一种不寒而栗感。 

此外在音效方面,没有延用当时国产恐怖片中的配乐方法。

而是由作曲家瞿小松,拿锯条拉出尖厉阴森的声音。

在关键场面,片中还使用了《2001:太空漫游》里的著名配乐《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在当时的国产电影中都是相当大胆的尝试。 

可惜的是四十年过去了,这样的探索之作,我们却再也拍不出来了! 也许正如著名编剧芦苇所说得那样: 拍《霸王别姬》和《活着》的时候我比较高兴,我觉得我们终于起步了。

可我没想到,那就是我们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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