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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漫谈(定州岁月)

小编按:苏轼的一生,到过很多地方。有时是游历四方,也有时是被外派贬斥。定州也是苏轼、韩琦、司马光等宋代名臣待过的地方。那本文就谈一谈苏轼和定州的渊源。小编读了一天文献,发现苏轼不仅诗词是豪放派,待人接物也是豪放一路。秉笔直书,有一说一,从不绕圈子、动心眼。

引子  定州简介

定州在禹贡中属冀州,周朝时为鲜虞国,春秋时期晋国灭鲜虞,改为中山国。北宋时曲阳属定州。宋代有名的定窑,遗址在曲阳,就是明证。

五代时,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燕云十六州,这就使定州成了中原王朝和辽国的边界地区。赵匡胤所说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也只能吓唬吓唬南唐只会写词的皇帝李煜。对于强悍的游牧民族契丹,始终办法不多。

北宋北方形势图

乾隆年间的定州城(料敌塔建于宋代)

苏轼和定州

宋神宗元丰三年二月,苏轼到黄州赴任团练副使。直到宋哲宗继位,苏轼才重新得到重任。

宋哲宗元祐八年,苏轼自扬州回朝任兵部尚书,兼任端明、侍读二学士。但好景不长,御史董敦逸等人,控诉苏轼以前曾经写诗词对先帝不敬,这简直是“乌台诗案”的翻版。虽然太后信任苏轼,未加指责,但不久就外派苏轼出任定州知州。

苏东坡

谢表

地方官到任,需要写谢表给朝廷表示感谢。“才微禄厚,恩重命轻”,“朝廷非不用臣,愚蠢自不安位”。这些词虽然是套话,但才高八斗的苏轼如此自贱,可见当时官场的风气,也可见苏轼的痛苦与无奈。苏轼是想做出事业的人,不得不委身于此,所以写了一页的谢表。

苏轼的谢表

当时定州军政废弛,苏轼准备召集会议,结果居然有老将借故缺席不来。苏轼果断弹劾,请朝廷治罪,从此以后无人怠慢。要知道,苏轼是文官,在当时的体制下,文官是不能直接约束武将的。秉笔直书,弹劾地头蛇,不免投鼠忌器。但苏轼不在乎这些,告就告了,怕他作甚!

奏议

苏轼是做事的人,不是见人念佛和事佬。定州地处宋辽边境,当时两国虽然没有大的冲突,但“复汉唐故地”收回燕云十六州,一直是有宋一代有志气的士大夫的梦想。写了谢表不久,苏轼就又上了四十四页的奏议,对皇帝陈述自己的政治思想,共分七个部分

其一,辞朝论事。主要是劝皇帝开言路。

“臣闻天地治乱,出于下情之通塞。至治至极,至于小民能自通;大乱之极,至于近臣不能自达”,“上下不交,则虽有朝廷君臣,而王国之形具矣”。又说“天宝之末,小人在位下情不通,则鲜于仲通以二十万人全军陷没于泸南,明皇不知驯致其事。至安禄山反兵已过河,而明皇犹以为忠臣”。

苏轼奏议(部分)

这些大实话,说得很透彻,也不留情面。苏轼的官场命运,可知矣。碰到有作为的皇帝,比如李世民那样的,估计会重用苏轼。普通皇帝境界不高,肚量不够,难以容苏轼这样的大才。

苏轼又说:“边帅当上殿面辞,而陛下独以本任缺官,迎接人众,为此降旨拒臣,不令上殿。此何意也?臣若伺候上殿,不过更留十日,本任缺官,自有转运使权摄,无所缺事。迎接人众,不过更支十日粮,有何不可?”

要离京赴任,苏轼想见皇帝一面,皇帝说定州缺人手,你赶快赴任去吧。不给面子,不想见。苏轼咽不下这口气,居然写本指责!这哪里是宋代诗书画三绝文人,分明是当代工程技术钢铁直男。

军卒监守自盗,赌博严重,乱砍山林为耕田。苏轼对这些违法乱纪的事,统统进行了整治,当地社会风气为之一变。

其二,营房破旧。如果连军卒的营房都不能遮蔽风雨,何谈战斗力。

其三,增弓箭社。“河朔无事日久,沿边诸郡军政少驰,将骄卒惰,缓急恐不可用,武艺军装皆不逮陕西河东”。“居安虑危,有国之常备”。

其四,汇报了鞑靼等属国背叛辽国的事。辽国也有深深的危机,数十年后为金所灭。

其五,赈济饥荒

其六,赈济佃客

其七,修缮北岳庙

修北岳庙需要三千三百贯钱,庙里本来有些银器可以卖掉筹集一部分工程款。苏轼去考察过后,发现银器大多是朝廷以前所赐的器物,就不同意变卖,以防朝廷体面有损。可见苏轼的细致。

苏轼谒庙文

虽然任上十分繁忙,武备重要,文化也不可或缺。苏轼还写了拜谒孔庙的祝文和告文,还有祭拜颜子(颜渊)的文章。都文字不多,可以提笔立就,不像给皇帝奏折那样事无巨细和繁琐。

苏轼谒庙文

文庙内苏轼所植的槐树

 浮休

苏轼天性乐观豪爽,喜欢四处游玩。可惜苏轼在定州只待了一年(1093-1094),就再次被贬斥到英州,又到惠州。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关于游记的记载几乎没有。或许在勘察北岳庙的修缮情况时,顺路去过济窦岩,留下了“浮休”二字。

《行香子 述怀》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这首词年代已经难以考证,从心态来看,应该是“乌台诗案”之后的事。

积极和消极,很难讲。像苏轼一样的大文人,看透浮名,就是积极。普通人,如果没有奋斗过,就大唱浮名浮云,就不免自欺欺人,逃避社会吧。

《定州志》云:“浮休字,在水窦岩石高处,乃张鷟(音卓)别号,随东坡游而书焉”。从字的风格来看,接近苏轼。

明朝嘉靖年间《真定府志》记载有:“水窦崖,在曲阳县西北五里,水势飞泻于两岩之间,岩巅有苏轼书‘浮休’二大字元卢挚因取名曰坡仙峡。”

金章宗尝游此赋诗:断岸连苍山,寒岩多积雪。中有万古泉,淙淙声不绝

浮休石刻

修德寺塔(语在小编《曲阳修德寺塔》一文)曾有碑刻云“大宋天禧三年四月八日,水斗岩等村邑众共修舍利塔一级”,斗和窦同音,应该是一个地方。

苏轼应该还去过大茂山,根据梦溪笔谈,大茂山就是当时宋辽边境,想必苏太守会去勘察地形,了解情况。在贬斥岭南的岁月了,看到儿子苏过画的寒松,想起定州岁月,留下“偃松屏赞”一文。(语在小编《曲阳县志(二)苏轼风骨》一文中

中山松醪赋

苏文忠公祠

苏轼的道德文章,传播于后世。后人为了纪念东坡先生,建有苏文忠祠和仰苏亭。这是苏轼的丰碑,也是中国文化之丰碑。

凤翔苏文忠公祠(定州照片暂缺)

参考资料

直隶定州志10卷,乾隆元年

真定府志,嘉靖年间

曲阳县志(河北)新志十一卷.清康熙19

曲阳修德寺塔,土木君哥

曲阳县志漫谈(之二)苏轼风骨,土木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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