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彩礼（23）过日子是需要真金白银的

文/韩雪丽

彩礼 ———这是什么人家，真可恶

杨蓉想去，她愿意出这口恶气，本来她没理由针对庄思辰了，哪怕对方恶意的攻击，可是荣树会多心，现在好了，既然荣家的事，让她出了面，她愿意谈判，让庄思辰有个亏吃，她不是无理搅三分的人，可是得了理不让人，到是有的。

她在何春苗家吃饭的时候，就说，我一定要姓庄的知道，女人不是用来欺负欺骗的。

孙老师对于女儿这未来的妯娌，先是吃惊于她的美丽，这往一块站，何春苗妥妥的一片绿叶子。不过，杨蓉嘴甜，一口一个姨叫的亲切热情，她做家务一般，和何春苗的水平差不多，不过一聊天，孙老师就明白，这姑娘不会讨宋主任的喜欢，宋主任挑儿媳妇，要贤惠要庄重的，何春苗哪怕骨子里和贤惠扯不上什么，可表面是和气从容，气质上给人一种安定感。

她松了口气，心里明白，荣家这样的人家，一伸手一个巴掌的人数，三个孩子，哪个都是心头肉，可是到底人心有偏，她开始还担忧，长子长媳妇的吃亏，不过相处几回，感觉上宋主任其实偏心老大。

孙老师呢，一直夸赞杨蓉有侠女气质，长得漂亮，还能说会道，是个特别聪明特别可爱的女孩子，把杨蓉夸成了一朵花。

杨蓉心花怒放，从何家出来，和荣树通电话，荣树的意思，能留下六万的服装费和一半的彩礼就成了，他本来只想考虑服装费的事，可是庄思辰的妈，在小区里一闹，对荣家的名誉影响太大，到了现在枉担个虚名干什么，反正，你不管要不要庄家的钱，在世人的嘴里，都说不清了。

宋主任一直不说话，她感情上放弃了庄家，可是理智上，还是感觉庄家条件不错，荣莲经此一闹，短期内没有邻居给介绍了，各有各的说法，她是解释过了，可是人家当面感叹，背后说荣家狮子大开口，彩礼要得太多，拿了钱，闹分手，分手还不退彩礼，这成了什么，敲诈呀。

如果继续办婚礼，自然什么都揭了过去，成了小两口吵架，性质不一样了，面子就有了，可是她想要开口，看荣莲的表情，又知道不可能。

而且，她也有些怕庄思辰的母亲，这样的人家，似乎对荣莲真是个坑，到底有些犹豫，没好意思说什么。

彩礼 ———到底有些犹豫，没好意思说什么

第一次见面，索性选在了物业办公室，物业经理想，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吧，要是别处，有了事，更不好办，不如在我这，有事我还能劝劝。

庄家是庄思辰的表姨和庄思辰的母亲，庄思辰没来，双方的条件差距太大，杨蓉极有气势，我没打算不退还彩礼，可是你们这样，太欺负人，我们要赔偿。

她后来和荣树跑了西餐厅，拿了监控，明显是庄思辰先打的荣莲，后来庄思辰到小区闹，也有邻居的证词，一句话，是庄思辰欺负荣莲在先。

庄思辰的表姨，客客气气的先表示歉意，然后解释，是思辰太冲动，这是他的错，不过，后面荣莲的还击更厉害，这不能算是欺负，就算到了派出所，也是情侣之间的争执，不是什么，那时候，他们还是情侣吧，而且，西餐厅有他们一起进去，亲亲热热点菜的场景。

庄家要全额返回彩礼和置装费，而荣家要全额留下，杨蓉冷笑，你们没谈的意思，那你们起诉吧，我们让法院判定，我们也会起诉，起诉庄思辰败坏荣莲的名声。现在小区里，见了荣莲指指点点，严重影响了荣莲的生活。给荣莲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压力。

物业经理出面，劝大家冷静一下，双方都有不冷静的地方，大家成不了一家人，是没缘份，不过，不能成为敌人，是不是，都退一步，他的意思是留下那六万置装费，算是一个心意。

杨蓉不同意，可是宋主任突然开口，和庄家客气的说，我女儿脾气不好，不过人不错，就是有些孩子气，你们别介意。

她的画风一变，庄家捕捉到了什么，表姨马上开口，我家思辰也一样，是孩子呀，别看人三十了，心里就是个小孩子，又是在国外上学，回了国上班没几天，还不懂事。两人开始客气。

宋主任马上开始夸赞庄思辰，智商高，有出息，反正，两家开始突然互夸了，杨蓉惊讶，马上出来给荣莲打电话，你妈什么意思呀，一直在夸赞庄思辰是什么精英，我都不好意思说她了，哪里有这样的，女儿让人打了耳光，她说人家是精英，这是什么脑回路，我看不懂了。

荣莲跳脚，我，我妈是脑子进水了，你进去，让她接电话，杨蓉进去把电话给了宋主任，宋主任直接挂断，继续和庄思辰的表姨聊天，说的亲亲热热的，庄思辰的妈，一直不说话，这是之前商议好的，她要端着。表姨负责沟通。

荣莲无奈，给荣树打电话，荣树叹口气，得了我回去吧，我比你离得近。

半个小时后，荣树出现在物业办公室，这时候，气氛已经不一样了，没有什么硝烟，到是和和气气的，双方居然一直说，孩子们的事，大人要劝和，哪里为了一点子小事，就闹意见，这样，是不为孩子负责，他们年轻冲动，我们要冷静。

荣树头大了，他上前，妈，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呀，谁让你丢人现眼，血压都气高了，你现在这样，你，他想说什么。

可是当了外人的面，话难听了，让宋主任生气，怕成了他们母子争执。

庄思辰的表姨上前，一把拉住了荣树的手，这孩子长得真气派，气质真好，多端正多出众的孩子。

杨蓉马上过去，一把拉开，表姨不恼，这姑娘也漂亮，真真一对金童玉女，太养眼了，走大街上，人都要夸赞一句，天生一对，太般配了。

彩礼 ———人都要夸赞一句，天生一对，太般配了

她满满地赞叹，一直夸赞荣树和杨蓉如何的漂亮如何的般配，这样荣树不好拉了脸，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一时有些无措。

媒人打圆场，对呀，大家都是误会一场，孩子们年轻冲动，不懂事，把好事办差了，大人们要懂事，要和气。

杨蓉到底不是荣树，她一个人，从上高中就开始住校，到现在十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笑里藏刀的，笑面虎的。蛮横不讲理的，都有，她和荣树不一样，碰见用暴力的，倒要回避，好女不吃眼前亏，可是对了庄思辰表姨这样的，倒是聪明的不上当。

她上前，阿姨，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荣莲说了，大家没缘份，现在没关系了，大家把事情谈清了，以后各走各路，两不干涉，不过，被欺负的人，要个公道。

她的话提醒了荣树，到底是谈什么呢，谈一拍两散，不是闲话家常，不是谈婚论嫁，他是早烦透了庄家的人，软的硬的什么招都有，简直太麻烦了，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要不是天生的销售性格，让他不能妥协，不能回避，他家里的事，父亲老实，大哥厚道，母亲现在还算计，他不得不出面扛了起来。

他也客气的说，阿姨的好意，我们领了，不过，还是商量一个稳妥的方法，好合好散吧，我们是女方，名誉受损影响最大，不比庄思辰，一个大男人，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杨蓉松口气，荣树脑子没进水，知道主题是什么，原来庄家还有分歧，也有不想散的，不管如何，这样分开，庄家肯定吃亏，荣家不可能把钱都吐了出来，脸丢了，钱没了，这人财两空的局面，不能接受，所以表姨的态度，倒是劝和。

宋主任上前，你们两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凡事以和为贵，不管如何，大家有误会，拆开了就好了，不要这么不懂事，显得没家教。

荣树惊叹，妈，你冷静些，好不好，你不是荣莲，做不了她的主，你不要信口开河。

表姨倒是笑笑，是呀，现在的孩子，都是做大人的主，可是见识到底不如大人，大人们都是为了孩子好，怕孩子们逞一时之强，以后后悔，到底都是奔三的人，女孩子的青春更是等不起，一过三十，提的都是什么离过婚的，带孩子，一个剩女，那可是真的让人发愁。小伙子，你长得好，人帅气，又聪明，当然不担忧，可是你妈要担忧。

荣树惊叹，这才是真的销售，太知道客户心理，他妈可不就担忧荣莲的年纪，马上二十七了，他有些焦急了，看来是应该让荣莲自己来，这丫头自己不愿意出面，有些话，他如何说。

彩礼 ———这丫头自己不愿意出面

他果断的终止，好吧，意思都说明白了，下次再谈吧，我们家就一个条件，给荣莲合理的赔偿，是赔偿，反正这事我不能白吃亏，女孩子的名誉，比什么都大。

宋主任还要说什么，荣树上前，好了，妈，先这样吧，我们是女方，你不能这么沉不住气吧，他上前和杨蓉半拉半托拉走了宋主任。

上了楼，宋主任生气，你们什么意思，劝合不劝分，你懂不懂，她看看杨蓉，好了，你还不是这家的人，你先走吧。

杨蓉气得脸红了，要说什么，荣树上前，好了，我送你下去。

他拉了杨蓉下楼，到了楼下，好了，别生气了，我妈现在脑子进水，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尽了心，我感你的情，好了，小姑奶奶，我现在去找物业经理，让他和庄家说说，不要妄想了，不可能，现在好说好算，拖下去，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杨蓉点头，还是我家树哥好，树哥，我陪你去。

他们去的时候，经理刚送走了庄家的人，荣树上前递上一包烟，经理看了看，绿石，这个档次，不高不低吧，他笑纳，荣树是个机灵人，人缘好，成天在院里发名片，让大家购房找他。荣树说，这事给您添麻烦了，我家荣莲的脾气，你知道，那是火爆的脾气，庄家呢，条件不错，不过未必看得起她，他们在一起，没戏，要是真勉强，将来麻烦多的是，你是个媒人，何苦把自己陷进去，见好就收，劝劝他们家，差不多得了，好说好散，再浪费时间，对大家都不好，要是他们同意，我做工作，退一半彩礼。

经理在犹豫，庄家的意思，是劝和，不过荣树的话有理，荣莲原来以为脾气直，现在看，不是省油的打，那录像他看了，是庄思辰先动手，可是明显的荣莲没吃亏，后来又打又抓，可是威风的很。

他想想，有些头痛，这事吧，不好管，不能不管，他为难。荣树，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和你的想法一样，我和庄家提提，我看思辰是不想谈了，我和他讲一声，不过，你妈那，还是你们做工作，她现在有思辰表姨的电话。

荣树再三感谢，又说，我知道了，我劝我妈，我妈是让荣莲的年纪给闹的，可是明显不合适的，将来麻烦更多，我劝她，您帮着说说，让庄思辰想想他脸上的伤，我家荣莲，可是能动菜刀的人。

这句话，吓了经理一身汗水，他答应了，想想录像里的荣莲，真是呀，他点头。

荣树陪杨蓉出来，送杨蓉到小区门外，你先回去吧，我得让我妈清醒一下，她现在一脑子浆糊。

杨蓉点头，我妈也是，不过，没办法，她们一身的责任感，都是为了孩子好，就成了这样。

不过，杨蓉说，你能做主吗，彩礼退一半，其实凭什么退，不要他再出血就好了，荣树摇头，行了吧，不要太极端了，庄家就怕人财两失，现在能弄回一半，可能会同意，要是打死一分钱不退，估计，他们又动结婚的脑子。

杨蓉点头，都是你妈闹的，她立场不坚定，人家才异想天开，这样的事，都是自己不齐心，才让外人有机会，她叹了口气，你妈看着精明，其实挺糊涂的，你妹妹这事成了这样，还让她嫁过去，她胆子真大。

彩礼 ———你妹妹这事成了这样，还让她嫁过去，她胆子真大

这话说到了荣树心上，他点头，要给杨蓉叫出租，杨蓉摇头，算了，省点钱吧，我们要存钱。

她上了公交车，荣树给荣莲打电话，你和妈自己讲吧，我看咱妈，还是想让你结婚，给拦了，现在我同意退一半彩礼，你和妈自己讲吧，那个庄思辰的表姨是个人物，能说会道，左一个剩女，右一个小孩子一时冲动，反正咱妈是有些意动了，我是扛不住，我不能和个女人较真吧，又是年纪一大把的大妈。

荣莲说，我知道了，我想一下，我给庄思辰打个电话，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吧。她倒是利索，和庄思辰说，你家不要做梦了，我们的事不可能，这次动手，下次动刀子，你自己看了办吧，我看你就厌恶，你估计看我想吐，不要做梦了，痛快点，退一半彩礼，不痛快，一毛没有，她说完了，挂断了电话。

庄思辰让物业经理劝了，已经同意了，他怕了，现在荣莲的电话，他更坚定了决心，一半就一半吧，他认了这亏。

荣莲给母亲打电话，妈，你是不是不能在家里见到我，成，我不在家住了，我住同事那里，庄思辰的事，不解决，我不回去了，成不成，没见过你这样的妈，明知道庄思辰是个渣子，还要我嫁，他家什么豪门呀，什么高枝呀，没他家咱家活不下去吗，没他我嫁不了吗，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考虑他了。

她愤怒挂断电话，真的不回家了，住到同事那里，让荣树带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过去，其实后来才知道不是什么同事，丢不起面子，本来她谈恋爱时太高调，现在就有人看笑话，现在离家出走，更成了闹剧，住到了杨蓉那里。

宋主任气得血压高了，无力管这事了，由荣树办去吧，最后，庄思辰回家表态，不娶这个泼妇，要不然，他也不回家，最后双方才算达成协议，退了一半的彩礼还有那枚戒指，这事算两清了。

杨蓉故意和何春苗感叹，让苏宇听了去，苏宇惊讶，没想到荣莲风光的婚礼没了，成了离家出走的小公主。

杨蓉特意问他，你还考虑吗，苏宇摇头，我现在的女朋友，不错，我们快结婚了，荣莲我攀不上。

他说得洒脱，心里有些惆怅，可是明白，荣家对他不会满意，而且，他现在的女朋友，不要彩礼，父母欢喜，松了一口气，他们一切为了苏宇，当时借钱，现在省了事，而且，有了吹嘘的资本，我家儿子争气，人家姑娘上赶着。

这姑娘没荣莲漂亮，可是不管他的事，他喜欢现在的工作，就做好了，不要求他挣多少钱，只要他的钱，能还房贷就成了，而且，人家的意思，把那个房子出租好了，还能贴补贷款。

没了庞大的经济压力，苏宇感觉身心轻松了，爱情于他，是奢侈品了，他知道他和那个姑娘谈不上爱情，可是爱情用来谈，日子是真金白银要过的，他这样的认知，有些苍凉，可是明白，他不是什么能干的人，也不会变通，于他来说，改变工作，不行，改变生活方式，更不容易，一个普通人，就这样吧。

他要是重追荣莲，父母怎么办，他的工作怎么办，看荣莲的朋友圈，和庄思辰在一起，什么蓝色妖姬，什么西餐，这才是荣莲要的吧，他给不起，算了，他放弃了，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