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雪丽
彩礼 ———电话没一个，和我翻脸吗
果然，宋主任的状态好了些，荣川晚上回家，就感觉母亲状态好多了。
荣莲说，你岳母有功，在这晃了一天，妈的气色好多了，送了不少吃的，见了我，一直夸赞我洋气漂亮，挺会来事的，你算有福气，她的年糕做的真好些。
荣川高兴，这几天，年前厂子里忙，就没约何春苗，而且，何家的规矩大，何春苗必须十点之前到家，这样的话，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话，所以干脆一会儿电话聊吧。
荣莲看看空着的荣树的椅子有些惆怅，以后吧，我们兄妹，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肯定越来越少，人一直盼了长大，长大了有什么好，小时候，多好呀，父母从不教训我们，妈也不是现在这样子，脾气那么好，我有两个哥哥，没人敢欺负我，我就是荣家的小公主，现在呢，长大真不好。
荣川也感叹，是呀，不过，你永远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你放心，没人敢欺负你，现在和过去一样，你有哥。
听了他们的对话，卧室里的宋主任心里不好受，她此时冷静了不少，问丈夫，我太过份了吗。
荣师傅点头，是有点，你呀，可能就是更年期闹的，要不然，你看看大夫，抓几副中药。
宋主任瞪眼，没那事，我就是管的太多，怕他们吃亏，想他们好，我算看透了，操心多没用，还不如像你，什么都不管，自己高兴，他们也高兴，我真是蠢。
荣师傅点头，你要是少操心，可能大家日子都好过。
宋主任的态度好了些，主要是让她抓狂的荣树，真的一走半个月没回来，一个电话没有，她心里有些埋怨，这孩子不会真的翻脸了吧，现在人家结婚了，房子也有了，不回来，你有什么招，她和荣师傅抱怨，这什么白眼狼，一去不回了，电话没一个，和我翻脸吗。
荣师傅叫来荣莲，你二哥怎么回事。
荣莲看看母亲，能怎么着，我二哥现在在县里，别说你见不到，是杨蓉，也一周才能见一回，匆匆忙忙的荣树住一晚，第二天上午马上回去，能有什么办法。
彩礼 ———能有什么办法
宋主任有些奇怪，他到县里做什么，为了挣钱。
荣莲冷笑，能为了什么，你不借那十万，他要和别人借，他原来的销售经理出来干，这是条件，他本来不想去，可是借不到钱，就卖身了吧，能怎么办。
她说完了，摇摇头，家里人不帮忙，只好求外人，外人哪里好求。
荣师傅也有些惊讶，他知道荣树快速付清了杨家的彩礼，不知道用的这个办法，他一直吹吹啦啦的，朋友无数，原以为，他借钱容易，可是没想到，是这样。
宋主任生气，他为了杨蓉什么都肯呀。
荣莲说，那是，要有人这样对我，穷不穷富不富，我都乐意，不然呢，一拍两散，青春喂了狗，人家是爱情，光明正大的爱情，光明正大的结婚，有什么不对，男人不为了老婆，还为什么。
荣师傅一听，荣莲的嗓门要大，就低声说，好了，荣莲，干你的事吧。
宋主任接了一句，这是什么狗屁爱情，这是胡闹，好好的工作说扔就扔，有他苦吃。
荣莲补一句，为了爱情，像我这样，也照样吃苦，还没爱情。
宋主任正恼，你是自找，但凡脾气好些，不那么固执，还这样，你早成了新娘子。
荣莲气急，你还这么说，什么我脾气不好，监控你没看，什么意思，你闺女让人打了耳光，然后呢，温柔的笑笑，庄桑，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是这个意思吗，这是狗。
宋主任要说什么，荣师傅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从不试图劝架，反正，现在的情形，各有各理，角度不一样，都以为自己正确，他不参与，二人转不唱成大合唱。
宋主任就生气这一层，每次她和人争执，不管家里家外，荣师傅都走人，人家解释，我不会和人争吵，而且，我从不认为，争吵能决问题，那是闹情绪，和解决问题没关系，我不是不关心你，这种关心没意思。
客厅里剩下母女俩，荣莲没了说话的兴致，她不能理解母亲的心态，她转身要走，宋主任上前，你走什么，我告诉你，不是让你忍耐，是等你结婚了再闹腾，那时候，你结了婚，怎么折腾都行，没结婚折腾成了什么，你知道现在都没人给你介绍了，一听说庄家那一出，都吓跑了。
荣莲冷笑，那正好，省得我打扮了让人挑了。
反正，母女话不投机，半句多。宋主任其实想缓和一下和孩子们的关系，她不明白，怎么成了这样，她想说什么，荣莲已经走了。
彩礼 ———我也要挣钱
杨蓉和何春苗问计，你说我是不是也要挣钱，不能只辛苦我树哥呀，他都累成了狗，见了我，笑得都勉强，县里那，他们那个经理，光省钱，一个人当三个人用，说给的钱多，原来都是让你没白天没黑夜的干。
她一脸的心疼，何春苗笑笑，说明你家树哥，有责任感，是个能吃苦的人，一定大有前途，不过，你挣钱，除非，你也做销售，找个销售中心，不过，她有些犹豫。
如果前两年还好了，现在的杨蓉，已经结婚了，哪怕没办婚礼，可人家是合法夫妻了，现在去做销售员，好多销售中心不愿意招聘刚结婚的，当然可以隐婚，杨蓉追问，怎么了，我条件不成吗。荣莲说我面试没问题。
何春苗分析，你还是要和荣树商量一下，荣树这一过年，都二十九了，如果你们打算要孩子，不能两个人都忙吧，你也二十六了，不能再拖了吧，都结婚了，总要考虑这个问题吧，她想到张雅娟，医生说她年轻有些大了，其实张雅娟不过三十一。
杨蓉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子，我都不敢想，你说吧，荣树那点钱，还了房贷，借他们经理的钱，还剩下多少，我们勉强过日子，你看我现在，都不敢买大牌化妆品，怎么要孩子，要是一怀孕，开销更大，咱们这，一休就没钱，她叹了口气，货真价实的烦恼。
何春苗说，你和荣树商量一下，要是过几年要孩子，你是可以考虑做销售，或者，你换个公司，福利好的，能有三期的。
这话是实情，杨蓉说，我想想，看看能不能做销售，或者做销秘也成，能挣钱，还不太忙，比现在多点也行，要不然就做客服什么的，找个能给各种保险的，你说的对。
二人相视苦笑，杨蓉说，姐，你不考虑吗，你要是结婚了，也考虑要孩子，咱们的福利没有，上一天给一天，多亏，要是一怀孕，哪怕你不用马上辞职，可是产假可没钱，而且，到时候，梅素心准换人，你不还是要重新找工作吗，不如现在找合适吧，现在你好歹没结婚呢，好找吧。
彩礼 ———找个能给各种保险的
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两个人都开始沉思，她们到是有默契，不聊了，各自盘算，她们哪怕岗位不一样，可是待遇没太大区别，除了何春苗多拿一千块钱，别的没区别，可是何春苗的工作，多复杂，多有难度，可是到了婚姻里，人家杨蓉还小了几岁，所以春节放假那几天，二人都在考虑职业的事。
这个春节，何春苗家特别和乐，哪怕没能让女儿春节前嫁人，可是孙老师明白，明年的时候，这个闺女，自然是娇客了，所以孙老师不唠叨了，倒有些讨好何春苗了，做了太多的何春苗爱吃的食物，有春卷有锅贴有饺子有包子，天天忙得很，何春苗感叹，妈，不用了，我能吃多少，春节我们不过放七天假，一晃而过。
她是大年初一和母亲一起过去荣家了，可是能感觉荣家的气氛，有些怪，人都在，可是各自的表情有些微妙，孙老师是什么人，马上就意识到，这个家里的矛盾，还在，看来宋主任当了她的面，好似听了劝，可其实没什么效果，所以母女二人放下东西，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匆匆离开，荣师傅和荣川送到楼下，客气了几句，今天何师傅加班，要不然，他就过来了。
荣师傅让荣川送何家母女回去，孙老师到难得通达，我还要见个老同事，你们自己转会儿吧，她知趣的离场。
何春苗正好想提工作的事，二人进了街边的小花园，荣川说怪冷的，要不然去咖啡馆吧，你喜欢的星宇在附近。
何春苗笑笑，行了，我知道你浪漫了成了吧，不用，我们聊会儿吧，今天太阳不错，晒晒太阳也好。
她到底要关怀一家荣家的事，怎么了，看你家怪怪的。
荣川叹气，荣树昨晚就没过来，刚来一会儿，带了些东西，我妈不同意杨蓉昨天过来，说是没办事，不算儿媳妇，让人笑话，这不，荣树打个招呼，一会儿和杨蓉回她家，人家那边，到好歹认了这个女婿。
何春苗有些惊讶，你妈不会吧，大过节的，不过是人家尽个礼节，她这样，正好小两口自在些，杨蓉算不错了，原来看挺任性的，现在看挺懂事的，上次让我妈过来劝你妈，还送了一套高档化妆品给我妈，挺舍得本钱了，不是为了荣树吗，怎么你妈这样，不通情达理的，太过了吧。
听别人批评自己的母亲，荣川到底皱眉，我妈是讲老礼，办了仪式，才认亲，也不是故意难为哪个，你不要多想，她有她的理。
何春苗有些惊讶，你不会是非不分吧， 这事你妈做的就是不对，太难为荣树和杨蓉了。这样不伤荣树的面子，杨蓉就不要面子吗，凭什么人家都领证了，还没个儿媳妇的待遇，你妈这样折腾，将来能指望杨蓉孝顺她吗。
荣川皱眉，凭什么不孝顺，这是应该的，哪里有和父母闹脾气的儿女，那就是不孝顺，何况，我妈有我妈的难处。
何春苗皱眉，本来要提职业规划的事，是为了以后结婚好，考虑结婚后要孩子的事，现在这个气氛，如何张口，她本来的好心情严重被破坏了，她挥了下手，算了，你回去吧，做你的好儿子吧，荣树一会儿离开，你妈肯定心情不好，你回去吧。
彩礼 ———哪里有和父母闹脾气的儿女，那就是不孝顺
荣树到底有些直男，听这话有道理，马上说，我知道，我先回去了，你讲得对，我妈一会儿肯定不高兴。
他匆匆走了，何春苗傻眼，哪里有这样的，真把我扔在这，我好心来给你家拜年，你居然把我扔这了，冷风吹过，何春苗的眼泪，快掉下来了，她有些委屈，可是这时候，能怎样，给别人打电话，说这合适吗，张雅娟肯定在婆家，她要过来，自然是明天，何春苗气得跳脚，不过，还是转身，回家吧，能去哪里，她现在有些怀疑，找这个人合适吗。
荣树在楼下，遇见回来的大哥，有些奇怪，你怎么回来了，爸爸不是让你送何家的人回去吗。
荣川说，没事，不用送，你现在回去呀。荣树点头，我们三个小时后的车票，我回去了，马上到车站，你还不送呀，不合适吧，你不要受妈的影响，妈这个人，太自我，总以为自己是万分正确，不考虑别的感情。
荣川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一个大男人，不要小肚鸡肠的，太小心眼，女人们心眼小，你是大男人，好了，一路顺风吧，早去早回，到了那里，礼多人不怪，他想了想，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行了，算我给你的过节费吧。
荣树要推拒，可是他真的缺钱，就接了过来，好了，算我借的。
荣川说借什么，我穿了你多少衣服，全当衣服钱了。你走吧，给杨蓉带个好。
荣树离开这里，骑了电动车，一会儿到了家，进了屋子，杨蓉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荣树皱眉，不会吧，大包小包，这多少包。
杨蓉说，不这样如何，总要多买些东西，在我们那，你是新女婿上门，这是你的面子。
杨蓉皱眉，好了，不是为你吗，快把车弄到楼下吧。
荣树想想，算了，还是打车方便，要不然，放地下停车场那边，停车费不少，出门打车吧。
荣树心里不是不打鼓，母亲对杨蓉的态度如此，杨蓉其实不高兴，昨晚上二人差点吵起来，后来还是他妥协，说自己没本事，让你委屈了，杨蓉说和你没关系，是你妈不讲理，开始说给的彩礼钱不给了，你说吧，她一开始说给十万，后来说借，后来借都不借了，什么人呀，不要脸。
这句话，让荣树生气，杨蓉看荣树的脸黑了，这才说，我口误成了吧，我们不提这个。
杨蓉其实说出了荣树的心里话，可是吧，自己的妈，自己说行，别人说，那当然一百个不顺耳。
二人匆匆到了车站，上了车，荣树放好行李。他是个细心的人，一一编了号，轻的杨蓉拿，重的他提，一人三个大包，倒也合理。
让荣树意料外的是，杨家的人态度不错，真的算是热情了，他们原来说好，初一下午过去，初三上午往回走，可是杨蓉的父母，又苦留了一天，到了初三晚上，杨蓉的妈，才和杨蓉说，把你弟带过去吧，这里挣的太少，他谈的那个没谈成。
杨蓉跳脚，没谈成，你急着要彩礼干什么，弄得我们那么被动。她当然不提荣树为了钱多愁的事。
彩礼 ———没谈成，你急着要彩礼干什么
母亲自然有道理，不是以为能成吗，没成，在我手里，比在你婆家手里踏实。
杨蓉心想，你倒是踏实了，我们荣树多辛苦。杨蓉一脸的不高兴，母亲只好说了，行了， 我知道你为难了，不过，没办法，咱这彩礼都这个价，凭心说，我多要了吗，没有，你这模样，找个有钱的难吗，不难，你看你堂妹，有你漂亮吗，有你学历高吗，人家找了那个，一出手三十万，你说你哪不如她，好了，我不提，你又生气了。我看了，荣树吧，是排场懂事，就这样吧，这门亲事，我认了。
不过，母亲话风一转，你弟的工作，你们解决，我想了，他是男孩子，晚几年结婚不怕，不如跟你们挣钱去。
杨蓉皱眉，弟弟形象不差，不爱说话是个问题，她想推，可是母亲态度坚决，就这样了。人交给你，你照应好了。
岳母开口，荣树自然点头，他对杨易，倒是印象不错，这个孩子，斯文腼腆，不像是杨家的人，特别的秀气，他想，看看安排到那个销售中心吧，口才的事，慢慢练习吧，形象好，总是个优势，实在不行，就学个技术，他学过美术，可以考虑做设计。
三人回了杨蓉家，杨蓉安排弟弟住另一间小卧室，那里放的杂物不少，亲戚的房子，不大，不过还算实用，这是母亲的亲戚，所以杨易住这里，理直气壮。他到是勤快，收拾了自己的房间，主动到厨房烧水做饭了。
杨易做了简单的西红柿面，荣树有些惊讶，你会做饭呀，你姐说，你那的男人，不进厨房。
杨易点头，是那个规矩，不过，我在外面上学，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男人不做饭，我就学了，我不想回那边找对象，我在这边找吧。
荣树点头，行，你长得不错，活泼些就好，慢慢来吧，现在是两条路，一是做销售，挣的多，不过要和客户打交道，压力大些，二是，你姐说你学过设计，找个公司做设计助理，不过挣的少，你感觉呢。
杨易低头，想了想，我想做设计，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太麻烦。
荣树加一句，你妈可是要你多挣钱，做设计挣不了多少，养活你没问题。
杨易倒有主意，没事，我和我妈讲吧，我说了算，她听我的，要不然，我就不理她。
杨蓉敲打他的头，你到牛了，你老实些吧，我看看我们公司成不成，一会儿我和何姐说一声，苏宇要招个助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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