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晓华
【作者简介】王晓华，羌族，教师，省内外公开刊物上发表文学作品多篇，同时作品散见各大网站媒体，有小说散文获奖。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第一次去虎牙，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在虎牙小学教书的同学结婚，部分同学赶往虎牙。当我换了两次车，一路颠簸之后站在虎牙的山坳里时，我在寒冷的风中瑟瑟发抖。虎牙的小街，小到一眼就能望出头。街道两边清一色的木架子小青瓦，古色古香，有点小古镇的味道。生在山区，长在山区的我，看见虎牙的山，还是有些吃惊。虎牙的山与众不同，仅仅是小街周围的山，已经非常高大、挺拔、险峻，以贫瘠的石山耸立在小街四周，山上没有一寸土地，连植物也稀稀拉拉，长得畏畏缩缩。山脚下湍急的河流，一路咆哮着，沿着进山的公路蜿蜒而去。我的脑子里只蹦出了一个词：穷山恶水！
其实虎牙的山不“穷”，矿藏极其丰富。很长一段时间，当地老百姓纷纷以采矿为生。多种稀有的矿藏富裕了一大批外来投资的老板，还有当地所有的百姓。一座座色彩艳丽的臧家小木楼取代了小青瓦，在山坳里此起彼伏地耸立起来。即使如此，穿过虎牙小镇，达到虎牙大峡谷，它隐于尘世之中无与伦比的美，还是被一些探险家似的摄影者们发现了。随着李贫的《中国的黄石公园——虎牙大峡谷》在美国顶尖级摄影杂志上发表，虎牙大峡谷美丽的自然风光名满天下。
虎牙大峡谷位于岷山主峰雪宝顶东南侧，境内的高山、峡谷、海子、瀑布堪称一绝。
后来，有两次，我陪同多位文友和编辑老师去虎牙采风。两次都去了唰唰水。如果说崇山峻岭是虎牙华丽的裙裾，一年四季，五彩斑斓，惹人眼球。那么唰唰水是虎牙性感的唇。她朱唇轻启，一路二十多条独木桥在唰唰水的欢歌中颤颤巍巍地欢迎大伙儿的到来。唰唰水源头的大龙口瀑布像四匹白练，从山崖顶上高高的暗河里倾泻而下，震耳欲聋，仿佛正在高歌一曲《义勇军进行曲》，让身临其境的你在视野上、听觉上、心灵上感到强有力的震撼。雪宝顶融化的雪水从这里哗哗流下，如同龙口喷水，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原来，虎牙的水并不“恶”。
从李贫的摄影作品中，从平武电视台的虎牙大峡谷风光纪录片中，我知道虎牙春雪里盛开的杜鹃，娇艳动人；我见过虎牙花海子、绿海子竞放的野花，鲜艳美丽；我明白虎牙的日出云海，美到令人窒息；我清楚虎牙的秋韵，红叶亮丽。但是，当我第四次走进虎牙大峡谷，走进虎牙的冬，我还是震撼了。
虎牙冬季的美，犹如曲径通幽婀娜多姿的美女；又似是一张张表情丰富极度善变标志性感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美的，美到令人忘记了呼吸。
从景区大门口坐了两次车，感觉车走了很远，到达大峡谷谷口，下车步行两个多小时，到达虎牙大瀑布。生于山区长于山区的我，也不得不为虎牙大峡谷里的山折服。峡谷里的山，比虎牙小街周围的山更高，更险，植被更为丰富。峡谷更加狭窄。有的地方，人站在峡谷底，如同蝼蚁。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抬头，望不见峰顶，天空成了一道窄窄长长的缝隙，寒意森森。当这些挺拔险峻的山重重叠叠，层出不穷地耸立在眼前，我只听见几个操着普通话的外地游客在议论：
“太漂亮了！不虚此行。”
“比峨眉山好看多啰！”
“就是就是。感觉泰山黄山也比不过这里。”
我为平武虎牙有亚洲第一的大冰瀑而颇感得意、自豪。一路走来，四十多个冰瀑，让人惊喜不断。大大小小的冰瀑，有的像水晶珠帘，从高高的山崖上垂挂下来，还保留着流水的美姿与冰的晶莹。有的地方，长长短短的冰牙子悬挂在石壁上，由粗到细，石钟乳似的，倒垂着。有的似祥云朵朵，落满山谷；有的是冰柱，支撑在悬崖峭壁间；像冰球；像盛开的莲花；像一群白毛女爬满山坡；像冰雕壁画……晶莹剔透的冰瀑，布满虎牙大峡谷。成群的游客最终被终点站的虎牙大瀑布征服，高一千多米，宽十余米的世界级冰瀑，远胜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震撼了所有的游客，让目瞪口呆的他们恍如在仙境。
我的运气更好，一路除了冰瀑，还看见了雾凇。我只在电视上见过雾凇的美。当虎牙大峡谷里的植物以一种全新的颜色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疑惑了：因为峡谷里太冷了，所以长满这种我从未见过的白色植物？从山底到山顶，从谷口到峡谷深处，漫山遍沟的白色草木，衬着奇峰，氤氲着雾气，我仿佛走进了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中。走到半路上，我看见路边的一丛丛箭竹——熊猫的美食——枝枝丫丫上裹着厚厚的冰，玲珑剔透的白。再看看云雾缭绕的峡谷底处，所有的植物白花花地展现在眼前，我突然明白，这不是什么稀有的白色植物，而是雾凇。
一路雾凇美如画，座座冰瀑赛奇花。云雾缭绕峰险峻，琼楼玉宇不如它。
今后，我要亲自去磨子坪，去花海子，去绿海，去土地梁，去雪宝顶大瀑布……虎牙大峡谷的美，已经走出平武，走出四川，走向世界。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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