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熊：赣东观雾——山泽一苍然

李芳洲：咬咬牙关和你道别

图文/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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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赣东的时候，似乎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冬雨阴湿绵绵。

很多个早晨，山间雾霭缭绕：一切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只有树林的顶端浮现在浓雾的上面，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像烟，像云，像纱，游纱般的网在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山顶山肩山腰飘浮着，时聚时散，时隐时现，旋藏旋露，一座座山峦因此婀娜骈阗仪态万千虚无缥渺神秘莫测。

江老师安慰我说，在江西山间，还就是这样的天气看出去比较美，真要是晴空万里的，山就是山，山上就是树就是草，看来看去也都差不多。我们这就是幸运，冷空气和我们一起到了这里山谷，暖空气同时也在这经过，温度逆增，这个在冬天的山谷里的雾通常叫谷雾。估计这几天会一直持续，你好好享受吧。

而且说实话，这景致就好看了，我是一直喜欢过来这样开车漫游的，好就好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雨雾弥漫，犹如置身幻境，令人陶醉。就像中国画的山水，要有意蕴，气息要好，云山雾罩的才好看，千变万化，纷繁复杂。平常讲究所谓气韵，其实就是这般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半推半就欲说还休。

的确，雾不像雪那样壮观，也不像雨那样缠绵，它是把自己乳白色的本色弥漫于大地之间，使人感到无际无涯的雄浑。有时如袅袅的轻烟，有时如万顷波涛卷来，有时轻盈如羽衣，有时沉凝如灰铅，飘逸曼妙，令人陶醉。

我和江老师也算在正社每月一次一起学习唐诗宋词，此时此刻或许像古人一般出口成章吟上一二比较合适，无奈太过词穷只能作罢。但是学习的好处是因此也能不妨欣赏几首唐诗。

李益《水亭夜坐赋得晓雾》写道：月落寒雾起，沈思浩通川。宿禽啭木散，山泽一苍然。漠漠沙上路，沄沄洲外田。犹当依远树，断续欲穷天。

董思恭有《咏雾》：苍山寂已暮，翠观黯将沉。终南晨豹隐，巫峡夜猿吟。天寒气不歇，景晦色方深 待访公超市，将予赴华阴。

苏味道同题《咏雾》：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带岫凝全碧，障霞隐半红。仿佛分初月，飘飖度晓风。还因三里处，冠盖远相通。

姑且拿来一用，也算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