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雨夜
灯光
剪檐前串串雨滴
像珍珠晾挂窗前
雨滴
聚窗外盏盏灯光
拼成橘黄色梦幻
啊，秋之雨夜
你是那样新奇
又是那样安然
没有隆隆惊雷
只有偶尔电闪
没有狂风大作
只有雨丝如绵
村头的小溪像个孩子
奏起了轻快的小夜曲
纺织娘也为你的到来
高兴得清唱不断
田野回荡着和谐的音符
还有丰收的清香
闪烁在雨滴里面
不不不，秋之雨夜不会如此缠绵
她应当是活泼泼的，充满新鲜
哦，那雨中织出的点点灯火
可是秋夜那晶亮的双眼
也许，她正盯着这多彩的雨夜
看有多少故事在深情上演
我问你，无影灯下的白衣天使
你紧张工作了一天，难道还没疲倦
有多少顽疾，在你手上被斩草除根
有多少婴儿，在你怀中发出第一声哭喊
我问你，寒灯下埋头苦读的青年
你捧的是巴尔扎克还是科学种田
有多少夜晚在追求中无声度过
有多少蓝图在夜色中尽情渲染
辛苦了，我勤勤恳恳的服务员
你是在收拾碗筷还是在准备早点
你把多少睡眠留给了自己
旅客的梦中有你送上的多少香甜
你好呀，我两鬓斑白的老师
你是在批改作业还是在准备教案
你的青丝为祖国架起了多少道彩虹
洁白的粉笔啊，可像你似水流年
……
啊，秋之雨夜
你原来是如此多情缱绻
你的每一根雨丝
都是一幅激动人心的画卷
缠绵只是你普通写真
热烈才是你风华无边
秋雨啊，你静静地洒吧
响声不要太大
别扰动夜的甘甜
秋雨啊，你悄悄地洒吧
这万家灯火
定会妆点出更加灿烂的明天
（1984,8,8）
山乡秋雾
秋天的早晨
山里常有大雾
那真是铺天盖地而来呀
锁住了群峰
填满了山谷
遮蔽了田地屋宇
模糊了村寨道路
啊，山里雾
你从哪里涌来
又到哪里落户
你为什么没有言语
只露出苍白的肌肤
你是山神的使者吗
为何如此心慌踟躇
你是怕谁忘了过去
还是担心未来的归路
哦，不会的，山里雾
时光虽已过去
记忆却很清楚
不会忘“抠鸡屁股”的窘境
不会忘“割尾巴”的痛苦
还有那背着韭菜游乡的农民
万般辛酸，不尽屈辱
谁知道山里妹子嫁山外
是山里的后生不好
还是扯不起几尺花布
这是什么样的山呀
这是什么样的树
日子为什么总是紧紧巴巴
怎么拧，也拧不出半点活路
啊，山里雾
这一切在昨天画上了句号
你不用再展示苍白的贫苦
你应该染上彩霞的颜色
去迎接春天，去捧回雨露
你看那辆辆新车正在山道奔驰
你听那首首欢歌早从农家飘出
你脚下的每片土地
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复苏
山里的姑娘小伙相爱了
一大摞莎士比亚全集
也许是他们爱情的信物
山还是这山呀
树还是这树
可荒唐的日子已经远去了
山里人正开拓新的幸福
哦，山里雾
你要做农家的好雾
请你从太阳升起的地方涌来
请你向山里人的心底飘去
陪伴着山乡的父老
还有他们脚下的沃土
（1984，10,6）
红枫情
枫叶红了，我摘下一片，
寄给远方跋涉的哥哥，
捎着我的慰问，
带着我的思索。
不要埋怨，生活本是这样蹉跎，
瘦削双肩，扛的是大山般的负荷。
不要责怪，阿妹的一时沉默，
有了信心，废墟就能建起楼阁。
枫叶飞来了，
带着春风，带着烈火。
那殷殷的红意哟，
是阿妹用心染过。
不，那不是红枫，
那是一个成熟的抉择，
她会化作一只多情的百灵，
伴你时月，为你欢歌。
（1984,10,30）
（附记：1984年找到五首，此处录了三首。另外两首，一写老师，一写青年，决计往后挪挪，应景再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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