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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病治法,误者甚多 | 还原《金匮》论肺病治法本真(①肺炎性肺结核)

中医名肺劳,与虚劳不同,治法亦各异,故虚劳篇中无一肺劳之症,亦无一治肺病之方。后人不知此理,每以治虚劳之小建中汤治肺劳,迨治之无效,反谓经方不可恃,否则以为桂枝太热,芍药太收,饴糖太滞,前贤如徐忠可、尤在泾、张心在、喻嘉言、柯韵伯,均不知其误,足见读书之难。西医分肺病为三种:一曰肺炎性肺结核,即本篇之咳嗽上气症也;一曰硬变性肺结核,又名纤维性肺结核,即本篇之肺痿症也;一曰溃疡性肺结核,即本篇之肺痈症也。咳嗽上气,或作咳逆上气,又名肺胀,其病最急,故有跑马劳之名;肺痿最缓,其痛苦亦不急迫,其病复最多,故有长命劳之名;肺痈包括肺脓疡、肺坏疽恶臭性肺病在内,以脓痛吐脓为特征,亦慢性肺病之一。本篇《金匮》原文,凌乱无序,眉目不清,爰加以整理,使秩序井然,有条不混,读者幸勿訾为武断也。

咳逆上气此为肺胀,其人喘,目如脱状,脉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汤主之。

或以上气为喘,果而则既云上气,又云其人喘,岂不蛇足?喘是气喘,上气是哮喘,阴病十八,一曰咳,二曰上气喘,咳则咳逆也,上气喘即上气也。气喘而两目如脱,则喘已甚矣;脉浮是表有邪,浮而大是里有热,或者已见口渴,亦未可知。有外邪者必有内饮,外邪遏其内饮,呼吸时触动结饮,故哮喘交作也。越婢汤以麻黄解表,以石膏消炎清热,加半夏除痰降逆,立方之意,与小青龙加石膏类似,但组织较简,药味较轻而已。

肺胀,咳而上气,烦躁而喘,脉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龙加石膏汤主之。

肺胀与普通肺炎本无甚分别,咳逆哮喘,皆应有之条件,其原因是肺虚而外邪乘之,普通肺炎,则纯属外邪闭来,与肺之虚实,无甚关系也。本节之症,咳逆喘哮,是外邪;心下有水,是内饮,本小青龙之症,因有烦躁,故加石膏,以消炎清热,脉浮是有外邪,有石膏症,浮中必兼数也。

上气,喘而燥者,属肺胀,欲作风水,发汗则愈。

外邪内饮,故喘;水气交搏,故哮。躁与烦异,烦主火,躁主水,水停于上,变为浮肿,则为风水,发汗则水气外散,哮喘咳躁皆平,而肿亦消矣,故曰发汗则愈,治法不外驱邪化水,仍宜小青龙汤。

咳而上气,喉中作水鸡声,射干麻黄汤主之。

咳逆上气,喉中分泌物过多,呼吸时,空气出入,与积饮相冲突,故有类似水鸡之声,此咳逆哮喘之重症也。治法一宜散邪平逆,麻黄是也;一宜开壅利气,射干、款冬花是也;一宜驱疾,生姜、半夏是也;一宜止咳,紫苑、细辛五味是也。

咳而【上气,胸满,喉中不利,】脉浮者,厚朴麻黄汤主之;脉沉者,泽漆汤主之。

原文以脉之浮沉为两方之主治,实太空泛,今依《千金》改正。咳逆上气,是有外邪;胸满,是有内饮;喉中不利,是喉管发炎;脉浮者,病在外也。治以厚朴麻黄汤,麻黄解表,姜、细、味、半夏除饮止咳,石膏消炎,小麦养正,厚朴、杏仁利气。若有上述各症而脉沉者,是病在内也,法当治水,方书曰:脉得诸沉,当责有水,故以泽漆行水为主,而名其汤曰泽漆汤。方中大部分用小柴胡原方,足征病在三焦,淋巴水液还流壅滞;加紫苑、白前者,止咳利肺也,不用柴胡而改用桂枝者,降冲逆也。

曩者一李姓妇,寒热往来,咳喘不已,小便不利,脚肿脉沉小,投泽漆汤三剂而愈,录之以资参考。

上<气>面浮肿,肩息,其脉浮大,不治,又加下利,为尤甚。

上气面肿脉浮,如是普通外邪内水,则不应肩息,今发现肩息,则横膈膜之升降机能已绝。其<脉>浮大为虚阳外越,其上气为虚阳上脱,其面肿为寒不化,法在不治,故不出方;若加下利,则阴阳两绝,上下俱脱,其死必矣,故曰尤甚。遇此症候,不妨用黑锡丹以尽人事。

以上六节是肺炎性肺结核之专文。

越婢加半夏汤方

麻黄六两,石膏半斤,生姜三两,大枣十五枚,甘草二两,半夏半斤


上六味,以水六升,先煮麻黄,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

小青龙汤方

麻黄三两(去节),芍药三两,细辛三两,桂枝三两,干姜三两,甘草三两,五味子半升,半夏半升(洗)

右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纳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若渴去半夏,加栝蒌根三两;若微利,若噎者,去麻黄,加附子一枚;若小便不利,少腹满者,去麻黄,加茯苓四两;若喘者,加杏仁半升,去皮尖。

厚朴麻黄汤方

厚朴五两,麻黄四两,石膏如鸡子大,杏仁半升,半夏半升,干姜二两,细辛二两,小麦一升,五味子半升。

上九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小麦熟,去泽,内诸药,煮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泽漆汤方

半夏半升,紫参五两(一作紫菀),泽漆三斤,以东流水五斗煮取一斗五升,生姜五两,白前五两,甘草、黄芩、人参、桂枝各三两


上九味,㕮咀。内泽漆汁中,煮取五升,温服五合,至夜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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