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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从前的情歌

先听。


评弹听得不多,因为吴侬软语如果不看字幕根本听不懂,直到最近听到这一段,表演者和唱辞之美尤其让人感怀,从前的情歌真好听啊。

从网上找到歌词如下,我试着诠释:

评弹<情探>选段

梨花落 杏花开

起句就是一副清美的意象 ,洁白轻柔的梨花花瓣悠悠飘落,粉红的几枝杏花悄悄探出墙来
桃花谢 春已归

不说春走却说春归,一个“归”字自然引出下文郎归,相思情怀含蓄委婉
花谢春归你郎不归

盼归却不直言,而是用春归做比较,何其娇俏动人也,女子原该如此撒娇,不是吗?
我是梦绕长安~千百遍

日夜思念的人在长安,因为思念那个人因而连郎君所在的长安也夜夜入梦,爱意如海深沉
一回欢~笑一回悲

想起那些甜蜜的记忆和相聚的欢乐一个人都会偷偷笑乐,甚至会从梦里笑醒,可是醒来发现还是夜夜孤枕,日日形单,又不禁悲从中来)

终宵哭醒在罗帷

长夜漫漫,想着郎君不能入眠,含悲哽咽,泪湿枕头

到晓来~进书斋

通宵未眠不觉东方发白已到拂晓,索性起来走走,情不自禁就走到了你最喜欢的书斋
不见你郎君~两泪~垂~

你日常伏案读书写字的书斋依旧,可是那个窗前读书灯下挥毫的人却不见,唉,相思的泪水不禁又流了下来。
我依然~当你郎君在~

前面的铺垫已经足够,到这里感情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但也不过淡淡说声“我依然当你郎君在”,因为两个人感情实在太深了,所以我从未觉得你离开啊,就好像你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手托香腮~对面陪

我托着腮帮听你讲话,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两盏清茶~饮一杯

不喝酒,我们喝茶,这是一份清醒而克制的感情,想起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我推窗~只为把郎君~望~~

相思成灾实在快把我闷坏了,推开窗户也只是希望出现一个惊喜,望穿秋水,希望看到你忽然出现在窗外
不见郎骑白马归

可是却和往常一样地失望了,还是看不到那个翩翩郎君骑着白马归来,这份难过和痛苦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今夜又要在思念的泪水和忧伤中度过了......)

多么美的唱辞,我喜欢这样的情感,喜欢这样情深言浅的女子,这样的情感丰满、细腻、深沉、真挚,离别和相聚都那么诗意,相敬相爱,用一生来相守都觉得不够,这样的女子坚贞、柔情、高贵、静默,那被思念的郎君何其幸运也,梨花落、春归、晓来、梦绕长安、罗帷、书斋、香腮、清茶、推窗、白马......在这里人物和情景美成一副画,相思的哀愁和甜蜜让人深深感动。

从前的情歌这么美,从前的人们深情厚意......

表演者五官生得这么美,女装已经不能再令她生辉,她索性唱了老生扮了男人,板寸、素妆、白袍,俨然一介江南布衣,俏生生而凛然自重。同样唱老生被称为“冬皇”的孟小冬当年先后嫁给梅兰芳和杜月笙为妾身,杜月笙直到临终前才给了孟小冬名分,据说78年的瑜老板还未婚,她被誉为“当代孟小冬”,可当世已无梅兰芳和杜月笙,何人可堪配“冬皇”?

附:

京剧老生王珮瑜 心里住着一个“老男人”

编辑/吕彦妮 文/吕彦妮 图/陈柏 受访者提供 录音整理/郝思嘉

刊于2012年3月22日《尚色》周刊

人物介绍

王珮瑜,女,京剧老生,工余派。1978年3月4日生于苏州。现为上海京剧院演员。“嗓音圆润,演唱古朴隽永,韵味十足,扮相俊秀,气质儒雅,书卷气浓厚,演唱古朴隽永”是行家对她的评断。

早几年的时候有人问她,你是干嘛的,她总小声地、坑吭哧哧地跟人家说,“我是,搞艺术的……”如今,再有人问起相似的问题,她改了话头,大声回答“我是唱戏的!你们那么年轻,那么时尚,还不懂戏?你们落伍了。”

天分、运气、荣誉、苦头,她都有了、都尝过,然后该闯荡的时候出去闯荡,碰得头破血流之后知道自己是谁,该干什么,越发坚定、从容、辽阔。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演老生的原因,她说心里像真的住着一个“老男人”,审慎而率性,小时候就长有抬头纹爬上额头,然后在往后的年华里,越活越小,越活越肆无忌惮。

由她主演的墨本丹青版《赵氏孤儿》于2012年4月4日、5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


不在乎传奇 只在乎自己爽不爽

得知我要去采访王珮瑜,一位票戏票了很多年的同行怂恿说,一定让她先给你唱一段邓丽君,你再问她问题。“她那个嗓子、那个味道,要说和邓丽君的相似度,准能进国内前三!”

后来不容我提,在一场新戏的发布会上,就有戏迷在台下毕恭毕敬地请瑜老板“来一段儿”了——“瑜老板”这个称谓是戏迷和行家们对她的尊称。在梨园行,能被唤为“老板”,便是最重的追捧了——事实上,她是一直坚持不在发布会唱曲儿的,“在戏园子里听戏,才是正经事。”但那天她也没让大家失望,插着兜来了一段邓丽君的《你怎么说》,竟也婉转清冽,凄凄切切。唱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献丑、献丑”。很多老派的礼数和习惯,在她身上都完好存留着。

王珮瑜——很多人或许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大概对她的声音都会留有些印象。在早几年陈凯歌执导的电影《梅兰芳》中,有一个经典的段落,黎明饰演的梅兰芳和章子怡饰演的孟小冬曾有一场花园亭子里的《游龙戏凤》,在那场戏里,画面上出现的是章子怡,而我们听到的从她口中唱出的戏,则是由王珮瑜在幕后所配。

陈凯歌会找到她,并不是随随便便来的。


1987年演唱“木兰新词”。

她16岁初登舞台时,便以一折《文昭关》技惊四座,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谭元寿当时便惊叹:“这不就是当年的孟小冬吗?”“小冬皇”的美誉自此和王珮瑜贴身不离。而她自己,更是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如果不是因为12岁的时候听到了孟小冬《搜孤救孤》的录音,恐怕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上来了。“我当时一听,哎呀,这是个女的,可是一点女的声音都没有,而且就从她的念白,她的唱里,我能听到情绪,听到感情来。一下就打中我了。”2003年,她在香港,和孟小冬的弟子有过一阵频繁的接触,前者把师傅曾经教诲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王珮瑜一听,“太熟悉了!”“我一直就觉得我就是她的投胎。”这话说得难免神玄,但她深感幸运,自己可以寻得这样一位“那么远 这么近”的师傅。


孟小冬

孟小冬能成为传奇,除了角色扮得好,还因为其人格魅力和曲折的身世背景。问到王珮瑜认为做戏和做人的关系,她说,孟小冬过早隐居,观众见不到,自然怀念。但在时下,似乎一旦你选择离开公众视野,就会有被遗忘的风险。她不想被遗忘,倒和能不能成为传奇没关系,“我只在乎我爽不爽,我唱够了没。”

越活越小 越活越肆无忌惮

梅兰芳先生的儿子梅葆玖先生第一次见到王珮瑜时,姑娘只有十四岁。当时他就说:“这个孩子好看,眼、眉、额头,一看就是唱老生的。”

在京剧行当里,老生,也叫胡子生,要戴“髯口”,是中年和中年以上的男性角色。


王珮瑜那时候也没有多追究,到底“老生”应该是个什么气质。后来,她是从妈妈的回忆中得知,自己确实从小就沉默寡言的,爱一个人呆着,老拧着个眉毛,“煞有介事的。”

后来扮了老生,学戏,她在和角色的共鸣里,摸索到了自己和那些“老男人”们的关系。“《捉放曹》、《搜孤救孤》、《琼林宴》、《桑园寄子》,甚至于说《击鼓骂曹》,角色里的那种荒诞、沉稳或者狂气、不可一世……每一个角色里我都能找到和那个角色所共鸣的点。”


她确实“狂妄”过,2004年到2006年。“所有小时候的小顺利啊、小辉煌啊、科里红啊,所有的一切,在那个时候,都爆发了,到达一个高峰。我就觉得(上海)京剧院已经容不了我,我不跟你们玩儿。”她人缘好,见谁都打招呼,但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什么。平时看她都一幅男相打扮,牛仔裤帆布鞋外加剃了一个巨短巨短的寸头,“那时候就是见面儿‘好好好’,到背后就‘切……’,就是当时的心理活动。”

“你那时候有什么野心啊?”


“自己组团,跟上个世纪三、四年代的那些‘角儿’们似的,自己挑班儿唱戏。完了有个小剧场,有一帮人天天看我的戏。”

然后她就真的退出“体制内”,剪断裙带,单干了。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学着真的像一个老板一样,养着自己的团队,问题接踵而来。她有一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那时候我要唱戏、要借服装、要借剧场、要跟剧院的班底合作。又要找票务系统、找媒体,哪个不是体制内的?……慢慢我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本来是想唱戏,想让更多的人来看戏。但是走着走着就走岔了,走到了和体制对抗的路上。你跟体制对抗什么,你是一个京剧演员,体制改革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啊……”

一番抗争之后,她做了一个折返,回到了剧院,“摔跟头要趁早。”

她喜欢自己这样的长大方式,天分、运气、荣誉、苦头,都有了、都尝过,然后该闯荡的时候出去闯荡,碰得头破血流就能知道自己是谁,该干什么,继而越发坚定,而至从容、辽阔。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演老生的原因,她心里像真的住着一个“老男人”,审慎而率性,小时候就长有抬头纹爬上额头,然后在往后的年华里,越活越小,越活越肆无忌惮。


戏 还可以是一种慰籍

1999年,王珮瑜第一次到北京参加汇报演出,彼时她甚至还没有“出科”,却已经有一场专门为了她而举办的艺术座谈会。朱家溍、刘曾复等文艺界大家都在场,对京剧未来的担忧,是那次会上的关键词。表演艺术家黄宗江老先生那时候写就了一篇《呼唤王珮瑜》,专门在会上亲自朗读,声言在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和力量。2010年黄先生病去时,王珮瑜发微博送别,恳谢当年前辈将重任委于她,“日后每次见面,黄老都会呼唤我说,倘若有一天需要了,希望我能去到他床前哼几句戏,为他送别。”终未能遂愿,但她由此深知,戏,是可以给人以很大很大的慰藉的。


王珮瑜接下来又说起上海一位叫蒋丽萍的女作家,喜欢唱戏,在上海票界也小有名气。后来不幸罹患癌症入院。“我和她并不熟,仅限于彼此知道。后来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就打电话给我说,蒋老师在医院里,想见见我。我说行行行,我一定得去!”见面后三个月,蒋女士去世。后来王珮瑜得知,在那最后三个月里,她见人就说王佩瑜来过了,还给我指点了戏。“她唱的很好,水平很高。在那种情况下,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头发都掉光了,但是见到我之后眼睛里都冒光。我知道,她是喜欢戏到这个程度了。”在她追悼会的时候,在告别的小册里看到了自己演戏的照片,“他丈夫在答谢各界的誓词里还特别提到,王佩瑜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候看望她,跟她说戏,给她了莫大的安慰。”


《尚色》VS王佩瑜     S=《尚色》     WPY=王佩瑜

S:当所有人都说你演的真好,都在台下为你致掌声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不安?

WPY:非常有,时时刻刻都有。我敬重的老师王思及,现在已经去世了。他走的时候特别不放心,说“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但你心里得住个老师,自己当自己的老师。”喜欢你的人越来越多,捧你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听不到相反的意见,听不到相反的话,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事儿。好在现在有网络,我可以跑到别人的地儿,偷偷的看看谁又在哪儿说我坏话了。


S:你现在在做很多戏曲教育的工作,所以我能理解为你身上是有使命感的吗?

WPY:有。其实,作为一个演员,自私一点说,我更愿意用年纪大一点的演员,或者合作老的一些乐队,他们有经验啊,我不用那么费劲。可是我知道我有这种能力,让年轻演员因为跟我合作而积累更多的经验,将来他们也会站在当中,也要成角儿,也要变成一个主心骨。

S:这些年你一直在搞“京剧创新”,在苹果店里穿牛仔裤唱京剧,吉他配乐,这次演出又分为两场,先在小剧场做一个即兴的演出,然后是大剧场的《赵氏孤儿》。欲意何在?

WPY:京剧啊,是可俗可雅,可大可小,这就是京剧最了不起的地方。你要是唱《做功》,那小剧场就行了。要是《四郎救母》,那国家大剧院也可以。你要大制作,你说吧,多大的制作我们都能行。你要精致,像《打渔杀家》这么写意的戏、《桑园寄子》这么讲人情味儿的戏,小戏楼,大剧场都可以演,这就是京剧无所不能。你要有一个根儿在那里,然后怎么唱都行。我跟吉他的合作,还是唱戏。


S:有没有争议说你走得太快了,太宽了?

WPY:我接受。我感谢有这样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因为我没有改京剧。我们没有让京剧去凑合别人。

S:虽然你穿着牛仔裤,插着兜儿,但是……

WPY:但是我心里还是余叔岩,还是孟小冬。


余叔岩

S:京剧表演有自己的节奏,这种节奏带到你的生活当中,是怎样的体现?

WPY:没错,京剧的节奏特别有意思。走青山,望白云,家乡何在。在台上,一个圆圈就十万八千里了,你说它慢,它怎么慢了?对于没有看过京剧,不了解京剧的人,我们就要有足够的耐心解释给他听。有时候任何东西的快都快不过京剧,一个水底鱼,十万八千里,五秒钟。带到生活中,就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带过。不需要把精力放在那些不需要太在意的事情上。当快就快,当慢就慢,当浓就浓,当淡则淡。


-完-

用等待一朵花开的缓慢耐心管理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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