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原创故事
Original story of the N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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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最旖旎的奢侈，就是在年老的时候，能够坐着摇椅啜饮咖啡，不断回忆，回忆阳光，回忆那暖心的爱。
记忆深处，遍地黄花，人人少年。岁月懂卿，诗书君成。红尘有你，有我，亦有初恋……
东窝棚，村子不大，百余户人家，人多地少，外出打工是村民们主要的来钱道。每逢开春儿，村子里绝大多数身体强壮的劳力都外出打工，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和一部分在家种地、照顾老人孩子的妇女。
村西头有两户人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两家男人一年到头儿都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巧的是两家是一墙之隔的东西院邻居，东院儿是好吃懒惰，到处赊账不还钱，一屁股饥荒、橫霸乡里的李二癞子；西院儿是老实巴交，一脚踩不出个屁来的张文。
看别人过年回来穿的溜光水滑的，拿回来大把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张文也有出去赚钱的想法，可是摊上一个吃窝边草的邻居，他只好在家里窝着，农闲的时候去附近镇子里打点零工。
9月的一天早上，早早起来准备去镇里干活的张文，突然发现家里养的鸡鸭鹅都死在了院子里，这让他很是心疼，昨晚还活奔乱跳的鸡鸭鹅怎么一夜之间都死了？
“他也太损了，这辈子是没好了。”
“你说谁太损了？谁？”老婆小玲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张文不解，急忙追问。
“没，没啥，我瞎说呢！”老婆神色慌张，吞吞吐吐地说。
看着老婆小玲的异常表现，张文确信小玲一定知道是谁把鸡鸭鹅弄死的。
“你知道是谁干的对吧，有啥不干说的吗？”
“问！问！问！，你没长脑袋吗，还能有谁，就知道傻干！”小玲话语里掺杂着抱怨。
听小玲这样说，张文猜到是谁，他蹲在墙角，不解的说：“我又没得罪他，他祸害咱家干嘛？”
“就你这德行，老婆丢了你都不会知道的。”
张文觉得小玲话里有话，便追问：“你能不能有话直说啊，绕来绕去的，咋的，他还欺负你？”
俗话说“抬头老婆低头汉。”别看张文平日里很少说话，可是他心里有数，对于李二癞子的为人，张文更是比谁都了解，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光腚娃娃。
蹲在墙根下的张文，大口大地抽着烟，而一旁的小玲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这更加加重张文的疑虑。
“你哭啥，说话啊！”张文把半截烟往地上一按，脸都气白了。
这时，小玲擦了擦眼泪，去收拾死在院子里的鸡鸭鹅，看着自己辛苦三四个月，还没长大就被毒死的无辜生命，她一边收拾一边心疼得落泪……
看着老婆委屈的样子，张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气儿消了一大半儿。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又发生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出去上厕所的小玲回来说：“你去看看吧，园子里的东西都让人拔了！”
张文一个轱辘从炕上爬起来，跑到外面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只见菜园里刚刚开花结果的茄子秧、辣椒秧、柿子秧……都被人连根拔下堆在一起。
“李二癞子，就是这王八犊子干的，我没得罪他啊，他为啥整咱家？”张文转身回屋，和老婆小玲嚷嚷着。
“说不上哪天他就把我整死了！”
“你说啥，谁把你整死，你咋总说半截话呢！”张文并不是听不懂小玲在说啥，而是总觉得小玲的话里在暗示着自己什么，觉得老婆和李二癞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别去找他行吗？”小玲有些顾虑地说。
“再说吧，我找人家干啥，没凭没据的。”张文含糊其辞地说。
“李二癞子就是个畜生，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总来……”小玲把藏在心里许久的事都告诉了张文。
原来，在张文去镇里干零活的时候，李二癞子总来家里帮小玲干这干那的。
“大兄弟，这不是老爷们干的活，快别干了，别干了！”每次小玲都拦着不让李二癞子干活。
“我张哥忙，顾不上家，我大闲人一个，东西两院的，帮点忙应该的！”可是李二癞子乐呵呵的非干不可。
一开始的时候，小玲寻思，人都有变的时候，李二癞子也学着做人了，并没有对没事献殷勤的李二癞子多想。没过多久，李二癞子原形毕露。
“嫂子，你别动，别动，裤子上有大虫子，你裤子上！”一天，李二癞子对正在菜园里干活的小玲叫喊着说。
“妈呀，在哪啊，快快点帮我弄死啊，快点啊……”胆小如鼠的小玲，被吓得浑身发抖。
“别动啊，别动，我来了……”李二癞子跳进菜园，用手扶住小玲的腰。
“你，你……”
“你啥啊，我怕你一动，大虫子往里跑！”李二癞子边说边把手摸小玲的屁股。
“这大屁股真招人稀罕！”
“快别闹了，别闹了，抓虫子啊！”小玲边喊边扭着身子。
她万万没想到，李二癞子冷不防将她按倒在地，两只魔抓在她胸前胡乱地抓起来……
“喊吧，你不怕别人听到，你就喊吧……”
就这样，李二癞子强暴了小玲。
“你给我听好了，这事儿别和张文说，别说我对你们不客气，别找不自在！”事后，李二癞子放下狠话。
从那以后，李二癞子趁张文不在家，隔三差五就来找小玲。
前几天，李二癞子又来找小玲了，小玲拒绝和他发生关系，于是，李二癞子半夜投毒，毒死了张文家所有的鸡鸭鹅。见小玲还是不让他碰，李二癞子又在半夜里祸害了张文家的菜园子。
“我不敢和你说，怕你知道不要我，怕被人知道丢磕碜，怕他……”小玲哭着说。
“怕啥啊，都骑在脖子上拉屎了，他能咋地，我报警……”张文说着，拿起手机。
“别报警了，这事儿传出去，咱在咋在这住了，再说，他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惹不起，咱躲得起，咱们出去打工吧，离开这，就没事了！”小玲央求着。
“孩子在上学，我爸妈又病病殃殃的，再说，地怎么办？走了谁伺候，我不出去干活了，看他还敢来不。”就这样，张文每天都待在家里，偶尔去地里干点农活。
原以为这样，李二癞子就不会再来家里了。可是让张文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李二癞子不但来了，而且还让他滚蛋。
咣！咣！咣——！
一天晚上，张文一家刚刚躺下，门外便传来一阵用脚踹门的响声。
“这是谁啊？”小玲心里特别紧张，浑身发抖。
“不管他，看他想干啥。”张文似乎知道踹门的是谁，躺在炕上没有动。
“妈的，开门，开门！”门外叫喊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二癞子。
“去开开吧，让别人听见了，就完了。”小玲推了一下张文说。
无奈之下，张文把门打开了。
“咋地，来你家待会不行啊，真是的！”一身酒气的李二癞子一脸不悦地说着，坐在了小玲的旁边。
“嫂子，那天的大虫子又来了，我帮你抓啊，哈哈哈！”李二癞子不是好声地笑着，用手摸了摸小玲的脑袋。
“哥，你出去吧，今天晚上我给嫂子抓虫子……”李二癞子说完，去摸小玲的脸。
在一旁再也忍不下去的张文，勃然大怒，和李二癞子厮打在一起。
“你等着，你们等着，有你们好看的，奶奶的……”被张文打得蒙头转向的李二癞子，跟头把式的跑出了张家。
“我们搬家吧，行吗，搬家吧，咱不能在这住了……”小玲抱着孩子，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往哪走啊，老的老，小的小，出去咋活啊……”张文无奈地哭了起来。
李二癞子被张文打了以后，很久没有再来骚扰。张文原以为自己吓住了李二癞子，就又去镇里干零活了。
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小玲和孩子都没在家。后来，他在桌子上看到一个纸条，上面写道：你自己过吧，窝囊废，我和孩子跟他走了。
张文无法相信，小玲竟然带着孩子和李二癞子私奔了。
那天夜里，张文给小玲打了无数次电话，都被小玲拒接了。无奈之下，他把电话给了几十公里外，在市里住的姐姐。
听了张文的哭诉，姐姐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知道李二癞子的姐姐也在市里住，明天我就想办法找她，找小玲，我劝劝她。”
经过多天的寻找，张文的姐姐终于找到了小玲。
“你和一个好吃懒惰，没有人性的人在一起，能有好日子过吗？张文他是老实，是软弱无能，可他知道过日子，知道疼你啊，你好好想想吧！”在张文姐姐的劝说下，小玲领着孩子又回到张文身边。
然而，李二癞子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纠缠着小玲。每天都去张文家闹一阵子，不开门就用脚踹，进屋就对小玲动手动脚……万般无奈，小玲带着孩子躲到远在河北的亲属家。
可没想到，李二癞子随后追到了河北。
“你和那窝囊废过还有意思吗？他连你都保护不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今生死在你腿上都值得！”李二癞子的一个短信，让小玲很是感动，于是，她带着孩子偷偷地从河北的亲属家跑了出来，又和李二癞子走到一起。
张文听说以后，急匆匆赶到河北，他想和小玲当面做个了断。
几经周折，张文找到了李二癞子和小玲的临时住处。
“滚出去，小玲不可能和你回去了，滚，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李二癞子手指着张文，不停地骂着。
“好，那把孩子让我领回去吧，我把孩子领走，就再也不会来了。”张文见小玲一直不吭声，他知道，这是小玲不想和自己再过下去了。
“孩子，想都别想，你赶紧走，听见没有!？”李二癞子吼叫着，操起椅子向张文的头部砸去。
小玲见事不好，急忙冲了上来，搂住李二癞子的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张文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爆发了，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扑向李二癞子……数刀过后，李二癞子停止了挣扎。
看着血泊中的李二癞子，在看了看瘫坐在地上全身发抖的小玲，张文大笑起来，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慢慢地走向萎缩在角落里，浑身哆嗦的孩子。他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哽咽对孩子说：“好好的，以后听妈妈的话，都是爸爸不好……”
随后，张文走出了李二癞子和小玲的住处，缓缓地向不远处的派出所走去……
作者：北方 原名 刘永生 从小酷爱文字的他，曾在媒体做记者十余年。新闻、小说、故事、诗歌等作品在国内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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