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时光 作者：远方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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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时光

文|远方

谁的青春不曾迷茫？谁的春心不曾萌动？桃红柳绿的季节里，小小少年总会期盼着一场梦寐以求的风花雪月。

心的悸动，情的纠结，如同爬上灯台偷油的老鼠，不敌诱惑，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于是，在金风玉露之季，一围土墙之内，一萤灯火之下，嘤嘤书韵之中，小小少年便小心翼翼地给他倾心的女孩表白了心迹。

纸碎情长，字浅意浓。小小少年把一纸短笺偷偷塞入女孩的桌斗后，就在惴惴不安中焦急的等待。

等待是甜蜜的，也是焦灼的，如拮据的儿童等待过年，饥渴的禾苗等待春雨。女孩的回复虽闪闪烁烁、模棱两可，但对少年已是暗夜烛火，温暖明亮。于是，这暗地里的交往，如蜗牛的触须，小心翼翼，却欣欣喜喜。

说来可笑，有一封信不幸落入老师之手。

小小少年倾心的女孩是邻村的一个同学。他喜欢她，喜欢她会说话的大眼睛，喜欢她泼辣大胆的性格。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如同一根丝线，紧紧缠绕着少年的心。上学的路上，少年左顾右盼，总想在树影摇曳中发现她的背影；上课的间隙，少年总会见缝插针喵她几眼；放学的黄昏，少年的目光会一直送她到村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伙伴们投其所好，总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带句情话，传张纸条，送件礼物，小小少年的春心就在这一眸一颦的轻柔波纹中，曼妙地荡漾。

这是一个恶作剧，以嬉笑开始，滑向无法控制、猝不及防的暴风骤雨中。

一个小伙伴得了一句英语句子：geve  you   me   handkerchief。问少年敢不敢放进女孩的书桌里。小小少年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但在众人的怂恿下，却豪情万丈，不假思索地完成了投递任务，好像完成一次惊天壮举般自豪，还暗自得意，以为和女孩有了情感的底子，不过是又一次撩拨女孩的芳心，断不会弄巧成拙。

少年不知道，他放的不是一张纸条，而是一枚定时炸弹；少年更想不到，女孩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径直请教了英语老师。

暴风骤雨就此呼啸而至。

英语老师是一位极其严厉的青年教师，教学成绩多年卓异，学生们既敬他又怕他。英语课上，英语老师手举纸条，脸色铁青，锋利的目光如刀似剑，直刺少年，这目光闪着冰冷的寒光，一下就刺破了少年的雄心。老师大骂，流氓！道德败坏！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马上该中考了，不知全力冲刺，还有心思胡思乱想！整整骂了半节课。虽没指名道姓，但少年已经过街老鼠般，无地自容。

事后，女孩片纸道歉，少年如同大赦，一身轻松。少年只是不解，找那位小伙伴追根。原来那句英语翻译成中文就是三个字：我爱你。

伙伴大笑，少年亦大笑。一个恶作剧竟成了情感的加速器，也算因祸得福。

至此，少年和女孩情感日蜜，直至高一。

剧中的女孩名叫窦菊阁，那个偷油吃的少年，就是我。

三十年后，我和窦菊阁在同学聚会中再次相遇，虽物是人非，青春不再，但那一缕馨香仍然存于心底，柔柔地在四目中流淌。

人生风雨，世事沉浮，多少烟云雨打风吹去，唯有这一抹生命的底色，如此靓丽，如此恒久，如长夜星火，晴空雁阵，历久弥新。

作者简介

远方，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诗海琴声驻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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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面编辑：Ar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