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COVID-19试验的新成员—

在COVID-19大流行早期，中西医结合专家Gordon Saxe和Andrew Shubov看到感染者尝试了很多无效疗法。然而，在这些疗法中没有中药或药用蘑菇等传统药物。

这一疏漏对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流行病学家Saxe来说是显而易见的，Saxe主要研究如何将食物用作药物。加州大学中西医结合医院住院部主任Shubov也发现这是一个严重疏漏。

因此，在2020年4月，他们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申请批准进行2项随机试验。该双盲安慰剂对照研究将评估药用蘑菇或中药制剂治疗轻中度COVID-19的安全性和可行性，药用菌长期以来作为肺病的天然治疗剂，而中药制剂广泛用作COVID-19的补救治疗。

FDA最终批准了MACH-19（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蘑菇和中草药）试验，该试验目前正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进行。同时，第三个MACH-19试验正在研究使用药用蘑菇作为疫苗佐剂。

药用蘑菇引起人们的兴趣

第一个试验是研究两种蘑菇——云芝（Trametes versicolor）和药用拟层孔菌（Fomitopsis officinalis）——两者都可以作为非处方补充剂。

根据MACH-19试验的主要研究者Saxe的说法，蘑菇在生物学上可能具有抗SARS-CoV-2的免疫调节特性。“真菌作为肠道微生物群的一部分，其相互作用包括与免疫细胞上的受体结合。”他在采访中解释道。“例如，T细胞上有受体结合蘑菇多糖。这是蘑菇调节免疫细胞行为的机制之一，免疫细胞可能对SARS-CoV-2有潜在作用。”

Saxe指出，大约2300年前，希腊医生就用药用拟层孔菌治疗肺部疾病。许多其他地区的传统医学实践也有记录。最近，在临床前研究中发现药用拟层孔菌可抑制多种病毒，包括甲型H1N1流感、甲型H5N1流感、牛痘和疱疹病毒。药用拟层孔菌中的化合物也被证明具有抗结核特性。

至于云芝，Hopp说，人们在十多年前就广泛研究了蘑菇作为多种癌症的化疗辅助剂。例如，在一期试验中接受蘑菇治疗的乳腺癌女性在化疗后免疫力似乎有所改善。香港研究人员对13项临床试验进行荟萃分析，发现除了化疗外，使用云芝治疗的癌症患者的5年死亡率下降了9%。

“蘑菇被用来增强被癌症或化疗抑制的免疫功能。”Hopp说，“试验显示免疫功能略有改善，但没有能够影响临床实践的更广泛而明确的结果。”因此，根据Hopp的说法，涉及蘑菇的癌症研究在美国大幅放缓，但在日本和中国，蘑菇的治疗应用仍然是标准做法。

蘑菇已经进化出多种抗菌特性，可以抵抗细菌和病毒，其中一些也会感染人类。MACH-19研究人员说，他们相信云芝和药用拟层孔菌的组合有可能通过抑制病毒复制来阻止COVID-19。

试验草药配方

COVID-19的另一种治疗试验是测试一种改良的清肺排毒汤，该方法是从4种中草药配方中提取的21种草药组成，用于治疗武汉COVID-19患者。

在中国的大型观察性研究中，2020年初使用草药的COVID-19患者的死亡风险比没有使用的患者低。两组患者都接受了抗病毒药物、皮质类固醇和免疫调节剂治疗，使用草药的患者中也有较高比例使用了抗病毒药物，这可能会影响结果。然而，在调整患者特征和同时治疗后，接受清肺排毒汤至少3天的患者的住院死亡率降低了50%。

Shubov解释说，COVID-19在中医里被认为是急性感染，导致一种被称为“寒湿”的肺部症状。这会引发粘液和痰的产生，如果不咳出，就会导致“肺热”或炎症。

中草药专家John Chen介绍了几种草药的可能作用机制。Chen说，研究人员最近发现，黄芩等用于清热的草药可以抑制SARS-CoV-2的复制，并阻止病毒与细胞上的血管紧张素转换酶2受体结合。麻黄是一种用于治疗哮喘的草药，含有麻黄碱，在肺中具有有效的α-肾上腺素能和β-肾上腺素能活性。甘草具有抗炎作用。半夏可以稀释粘液并促进其清除。

《中国天然药物》杂志的一项研究描述了195种与小鼠服用清肺排毒汤相关的吸收成分和代谢物。该研究作者写道，这些数据应该为“进一步研究药物活性物质和临床应用提供指导”。

试验开始

在每次MACH-19治疗试验中，研究人员计划招募66名SARS-CoV-2检测呈阳性的患者，这些患者在家中被隔离，有轻度至中度症状。参与者随机接受蘑菇、中草药配方或安慰剂治疗2周。

正在接受单克隆抗体或实验性口服抗病毒药物molnupiravir治疗的患者不会被排除在外。除了安全性，研究者还将观察COVID-19症状严重程度、病程、住院时间和ICU住院率等疗效指标。

在这项研究中，普通人群中的66名参与者将从他们第一次接种疫苗那天起，接受蘑菇或安慰剂治疗4天。有SARS-CoV-2感染史的个人可以参加。除了安全性，试验还将评估蘑菇是否会增加抗体滴度、减少疫苗不良反应、延长疫苗作用时间，或影响其他免疫功能标志物。

免疫增强过多？

研究人员最近开展了第四次试验，比较蘑菇和安慰剂作为COVID-19疫苗佐剂的效果。这些蘑菇作为疫苗佐剂可能是安全的，但Hopp对使用它们治疗活动性SARS-CoV-2感染者“有点担心”。

“免疫功能正常的人应该已经对病毒有了很强的免疫反应。”他解释说，“我们知道，细胞因子风暴是造成COVID死亡的最大风险，而不是病毒本身。”蘑菇可能会增强免疫反应，导致细胞因子风暴。

加州拉霍亚免疫学研究所的免疫学家Stephen Wilson则看到另一种情况。蘑菇不可能引起细胞因子风暴，因为其成分不可能是炎性细胞因子。

Hopp称，中草药几乎没有威胁。他指出，奥司他韦（达菲）就源自中药，八角茴香是其中一种活性成分。他说，“各种中草药在治疗新冠病毒方面有很大潜力。”

“在新冠病毒这样的大流行到来之前，西医通常不需要协助治疗传染病。”Shubov说，“那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在治疗病毒性呼吸道疾病方面没有很好的答案。我们希望我们的试验将为西方世界打开眼睛，让他们看到丰富的天然物质药典，我们可以从这些药典中为未来的许多其他疾病提供借鉴。”

参考文献：Anita Slomski. Trials Test Mushrooms and Herbs as Anti–COVID-19 Agents[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2021,326:1997-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