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天气就没友好过。
只要我一摸方向盘,黑云就开始聚集,风就开始呜呜叫,眨眼雨就来了,再一眨眼雨就大了,再往后就算不眨眼也看不见路了。眼前疯狂挥舞手臂的雨刮器徒劳地做着无用功,前面的车都隐入风雨,天地间只剩下一长串不停闪烁的黄灯。
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开隧道。在逼仄的环境当中我会丧失稳定性,总是像被什么吸着一般朝某个方向偏斜。特别是那种动辄三四公里长的隧道,漫长如人生,真令人绝望。
可是在暴雨中进入隧道,仿佛是种赦免。让绷紧的神经松弛一下,让僵硬的肩膀放松一下,让疲惫的雨刷轻松一下。白茫茫的大片混沌骤然对接干燥清晰的有限狭窄,以往惧怕的隧道如今成了救赎。
从汕尾到惠州的途中有一段路因道路施工限速80,长达十公里。而事实上施工不知道是没开始还是已结束,总之是路平平的宽宽的,车少少的慢慢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让人困不堪言。
每次开这段路的时候都非常烦躁,像一匹被强行勒紧缰绳的马儿,想着过了这段路一定要纵情驰骋一番,把“限速80”恨死了。
谁料这段路过后大塞车,而且塞了一段又一段。眼睁睁看着时速在20与30之间摇摆的时候,说不怀念刚才的80,那是不可能的。
你看这就像是人生——
没有“苦”与“不苦”,只有“苦”与“更苦”。那么相对于“更苦”,“苦”的阶段便也是“甜”了。
没有“难”与“不难”,只有“难”与“更难”。那么相对于“更难”,“难”的阶段只能是“易”了。
相对于喝酒后才思泉涌的时刻,今晚实在算得上是“枯竭”;相对于想法缺缺意志崩溃的时刻,今晚仍保存了一点“我偏要勉强”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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