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465《鸟鸣河州》45

‍

    河岸边有上了年头的柳树排列，河岸之外是几百亩的梨园，从前些年开始，家乡受经济浪潮的调节，村人们将地里种满了梨树，县里也将我们乡设定为梨果种植示范基地。霎那间，田野便多出了很多的梨树。但就在去年，梨果大量过剩，无法达到预期的收入，很多村人无奈地开始了砍伐。我无意指责这种急功近利的行为，但极为恐惧这种行为对于农业及自然环境的影响。

 

    

    美国农业生态学之父、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农业经济学教授米格尔·阿尔铁里认为：“为了养活更多的人，需要的不但是更多的食物，更是公平地分配资源。研究表明，混合种植的生产率高于单一种植，因为混合种植对光、水和营养成分的利用更为高效。单一种植将会使人口的生存环境和农业生态体系受到严重破坏。比如现在土壤中氮含量过少，这不是因为施用的氮肥太少了，而是因为导致氮形成的微生物进程出了问题。以害虫为例：往往要归咎于单一种植而失去的自然多样性，也就是说，人们必须缔造害虫的天敌能够逗留居住的环境。”

 

  

    其实，我们的农田种植千百年都遵循着自然规律，祖先们根据当地的生态环境种植出了各种各样的作物，而这些农作物也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人们健康成长。随着单一农作物不合理种植，病虫害多发、土壤肥力降低、农作物产量和品质降低、一味利用化学肥料或农药既增加防治成本，又危害土地及生命健康等弊病层出不穷，我们陷入了一个尴尬的轮回怪圈，愈挣扎愈悲哀。村里的老人常说，现在不会种地了，传了几辈子的方法都被“专家”们说的没法种了。

 

   

    满园的梨树都已挂果，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梨园覆盖了一张大大的网，将所有的梨树都笼罩其中。

    “为啥要弄网呢？”我问田间忙碌的人。

    他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会说：“你不是种地的吧？不弄网，梨就都让鸟吃了，这也不懂？”

    他的语气有些不善，说完便又去忙碌。我讪讪着，无奈离去。忽然想起春天时，妈妈与我是否给枣树打农药的争论，只能苦笑着摇头。

 

    一只灰喜鹊在高压电塔被电伤，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尾巴时而在痉挛，围了一群的灰喜鹊在哀鸣，我可以听的出来，一定是哀鸣，那是一种拖长音阶的沙哑的“啦……啦……”声。有几只甚至飞落到围着变压器的栏杆上，很近的呼唤着地下躺着的他。我想走近看看他是否死亡，但是理智告诉我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救援，我过去也许会打扰到他们。

 

    

    静静的看着，他们丝毫不理会我的关注，依旧在努力的哀鸣。悲哀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灰喜鹊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伤感。

 

   

    大概过了15分钟，奇迹出现了，那只躺着的他竟然挣扎着站立起来，这时的他们与我一样欣喜，叫声也变的短促而轻快，有了喜悦的节奏。又过了3分钟，他开始迈动脚步，走出了围栏，翅膀也开始煽动。最终，在他们变的激烈而欢悦的鸣叫声中，又飞上了蓝天。

我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