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斌律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法学硕士，广强律师事务所制假售假、金融衍生品、数字经济、传销等经济犯罪辩护律师。专注于办理具体有一定理据的涉虚拟货币发行、虚拟矿机、OTC交易、合约交易等数字经济；大宗商品现货、期货、金融期货、外盘期货、买卖外汇、外汇对敲等金融衍生品；食品、药品、烟草制品等制假售假犯罪刑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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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APP为媒介的网络传销案件，当办案人员通过平台后台数据的鉴定意见，以注册账号数量计算发展下线人数，并根据发展下线人数多寡决定量刑时，如何对鉴定意见提出质疑，以及能否对账号数量予以扣除，就尤为重要。
虽然，我在《传销平台注册的账号数量等于发展下线的人数吗？》一文，提出以注册账号数论发展下线人数，是曲解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存在很多不合理之处，但在具体案件的辩护中，必须要通过行之有效的方式，要么否定存在的平台数据的鉴定意见的客观性、合理性，要么提出可具操作性的数量扣减规则。
通过办理的传销犯罪案件，本文总结出几种行之有效的数量扣减规则，力争动摇鉴定意见的客观性、合理性，减轻最终的量刑。
第一，“测试账号”扣除。所谓的测试账号，是指传销平台设立之初，正式运营之前，为了验证平台的稳定性以及性能，往往会在后台设置批量注册账号，进行内部数据测试，而这些内部测试账号，如果未能得到及时有效清理，会依然被挂在某些账号之下，成为该账号的下线账号，进而成为计算层级和发展下线人数的数据，但这些内部测试账号仅仅是一串虚拟代码，不是真正发展的下线人数，仅具有测试意义，因此，应当扣除。
是否存在测试账号，可以通过鉴定意见比对平台的正式运营时间查验，如果鉴定意见鉴定出来的数据包括了平台正式运营之前的数据，则就存在测试账号的情形，同时，也可向平台的技术人员予以求证，由技术人员陈述测试账号的构造函数，再予以核验。
第二，“一人多账号“扣除。“一人多账号”是指，参与传销的人员使用不同的注册信息批量注册账号，但实际使用者是同一人，即同一人注册了多个账号。
之所以存在”一人多账号“，一方面可能是平台本身对注册的要求比较随意，简单，不要求使用者本人身份信息与注册信息保持一致，也有可能是参与传销平台的人员利用平台”漏洞“，快速升级所致。
而同一人注册的多个账号，不能称之为发展下线，发展下线的应有之义，当然是发展他人成为自己的下线，很明显，同一个人注册的多个账号，实际上是自己发展自己，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反复多次参与传销活动。因此，“一人多账号”应予以扣除。
“一人多账号”是否存在，可以查验鉴定意见注册账号对应的身份信息是否出现重复一致，比如注册账号不同，使用的注册手机号或者身份证号却一致，则实际使用人必是同一人，更精确的是查验登录的IP、MAC地址，如果出现同一台设备登录IP完全一致，则具备了同一人使用多个账号的情形，同时，再由该注册账号的实际使用人，予以说明使用了哪些人员的信息注册多个账号的事实。
第三，“无效账号”扣除。“无效账号”，是指注册了平台账号，但既没有投资参与其中，也没有分享给其他人，并从中获利的账号。
众所周知，传销活动的参与人员，之所以参与其中，就是受到发展人员的返利机制的利诱所致，因此，参与人员先投资后发展人员获利，是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的必备特征。
而“无效账号”，表面上是注册了账号，有人参与其中，但事实上该账号之下，并无投资，也未获得返利，更无实际使用人，因此，该账号“名存实亡”。
“无效账号”是否存在，可以核对鉴定意见中该账号之下是否有下线账号，是否有层级，以及是否有返利关系，同时，也可由技术人员将不具有层级关系的账号构建SQL参数予以呈现。
第四，“系统分配账号”扣除。“系统分配账号”是拥有后台管理权限的人员，将某账号之下的下线账号，分配到其他人员注册的账号之下，就产生了大量的“系统分配账号”，传销犯罪中的发展下线，是基于参与人员自己主动邀请他人参与而挂在其名下，而这些分配账号却不是参与人员主动发展的下线人员，是被动由系统分配，应当扣除。
“系统分配账号”是否存在，可以查验鉴定意见，某账号在某一时间节点是否出现账号暴增，同时，可针对拥有管理权限的人员发问，是否存在账号迁移的情形。
第五，“无效信息账号”扣除。“无效信息账号”是指，只有注册账号ID，而无其他身份信息，如姓名、手机号码、身份证号、银行卡账号等相对应的账号，没有相应身份信息的账号，无法证明是否存在实际使用人，也不能排除虚拟注册的可能性，因此应从传销总人数中予以扣除。
以上“测试账号”、“一人多账号“、“无效账号”、“系统分配账号”、“无效信息账号”等予以扣除，其实是传销案件“虚点（空点）”扣除问题的展开，即将不存在或者虚拟的账号从传销总人数中予以扣除，这一扣除对于将传销案件积极参加者认定是组织者、领导者的定罪量刑极为重要，力争在“三层三十人”之下出罪，或者在120人之下降档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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