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被国民党当局囚禁时的叶挺将军。
九
1941年1月14日,叶挺为挽救新四军,不顾个人安危,冒险与国民党军谈判,不幸被国民党军扣押,然后押解至宁国县上官云相总部。上官云相劝诱他,说:你又不是共产党员,何必去代人受苦?你只要申明一下新四军的事情是共产党干的,那么司令官也好,军长也好,高官厚禄就是你的了。叶挺当即严词拒绝。随后,叶挺被转押至上饶顾祝同处,囚于上饶集中营李村。叶挺见到顾祝同时,大义凛然地斥责他和他的同党背叛民族、出卖祖国利益的卑鄙行径。叶挺说,我是军长,一切都由我负责。如果蒋介石真是为了什么国家民族的利益,真是为了什么军令法纪的问题,那么,我请求公开用军法审判。我将把事实的真相宣告于全国人民面前。假如我军真如蒋介石所说的那样,那也只能由我个人负责。我的下级无罪,他们不能负任何有关军令法纪的罪名,因为他们是服从我的指挥的。我要求把我们全军的下级干部,立刻释放!顾祝同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
叶挺被扣押初期囚禁处上饶集中营李村
顾祝同将俘获叶挺的事情向蒋介石报告后,蒋介石电令顾祝同尽力设法对叶挺劝降。顾祝同假惺惺地设宴招待叶挺,席间故意向叶挺透露蒋介石的来电内容,说蒋介石对他表示“关心”,要与他“合作抗日”。叶挺严词怒斥说,请你们把这一套收起吧!在这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我叶挺一向力主抗日,别无他念。可是你们反复无常,不顾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的诺言,悍然发动皖南事变,陷害新四军。“合作抗日”这四个字,亏你说得出口!叶挺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回到囚室,叶挺草拟了一份给蒋介石的电报稿,痛斥蒋介石对新四军的无耻诬蔑,揭穿所谓新四军“违反军纪”只不过是蒋介石欺骗人民的借口。电报要求蒋介石必须立即停止反共行径,共同抗日,立即释放新四军全体被囚人员。电报还严正抗议对他的秘密囚禁,要求公开审判;最后是“临电泰然”四个字。他把电稿交给顾祝同,要他马上转发给蒋介石。
顾祝同见诱降不成,乃改派原新四军参谋处处长、叛徒赵凌波前来劝说叶挺。叶挺一看见叛徒走进来,怒火中烧,严词斥骂说:“你来见我做什么?”赵凌波胆战心惊地说:“军长,请不要误会。我赵凌波如果对军长有半点不真实的地方,天诛地灭……”叶挺不待他说完,迈步走上前去,扬起右手,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大声骂道:“你满身污臭,滚!马上滚开!”接着,他又拿起烤火用的火炉及茶壶,劈头盖脑地砸了过去。赵凌波吓得连滚带爬地赶忙逃跑了,从此再也不敢来找叶挺。但是,叶挺还不肯放过叛徒赵凌波,只要在院子放风看见他时,就要动手打他。叶挺还以此事教育其他被俘干部说:“做叛徒是最可耻的,终究要被人们唾弃的!一个革命者,要有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坚强意志!”
叶挺在国民党监狱中写的《囚语》
为了表示自己坚贞不屈的意志和斗争到底的决心,他决定把头发蓄起来,胡子也不刮,长得长长的。有人劝他理发时,他就严肃地说:“不恢复我的自由,就不理发,不刮胡子!”他在囚室的墙壁、门板以至玻璃窗上,书写了“正气压邪气,不变应万变”“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坐牢三个月,胜读十年书”等字句,以表达自己的心志。
叶挺虽然被囚禁,但仍不忘总结皖南事变的经验教训。他对其他干部战士一再说及,这次部队北移时,行军路线没有选择好,走的净是山路;战斗打响后,没有掌握好时机,该冲过去的,没有冲过去;部队突围时,我方有人在山头燃起火把,使自己暴露了;突围方向也没有掌握好,结果落入敌人的口袋。1943年他被囚在湖北恩施时,还一再谈起皖南事变的教训说,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工作就能取得胜利,否则必遭失败。项英对党中央一再要他提高政治警惕性的指示置若罔闻,而当时竟完全按照国民党顽固派指定的路线北上转移,即铸成了大错。这次惨痛教训太深刻了,要永远牢记。
中美合作所叶挺囚禁处
叶挺在自己处境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仍然十分关心其他被俘的新四军干部,利用国民党顽固派对自己“优待”的机会,照顾他们,同时又激励教育他们坚持斗争,宁死不屈。周恩来经常通过各种渠道送些钱给叶挺在狱中使用,但都被顾祝同扣压下来。叶挺与顾祝同一再进行斗争,终于迫使他答应归还一部分。叶挺便将这些钱给每名被囚的新四军干部购置了衣服、蚊帐等物。他借送食物、用品给被囚干部的机会,在里面夹带写有“我在此很好”和“团结一致,斗争到底”字样的字条,激励战友们坚持斗争。他对被俘干部说,你们是受党和新四军的教育,不要辜负党的期望,要坚持斗争到底!他还向被俘干部、战士们坚定表示,不管怎样,是决不会做出任何对党不利的事情!
叶挺舌战蒋介石的谈话记录(部分)
在叶挺被囚禁于重庆期间,蒋介石曾向叶挺提出,只要答应写一个声明,说皖南事变是共产党的责任,就可以委任叶挺为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甚至当司令长官也可以。叶挺当即表说,这些事情现在不谈,要首先谈释放新四军的人。蒋介石说,你的人都是共产党,不能释放。叶挺批驳说,不敢对部下负责的人,怎能做委员长的部下!蒋介石无言以对,只好说算了!算了!悻然离去。
(本文图片主要来自任永兴主编《叶挺画传》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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