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冬天

文/默言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好像比现在冷多了。一到冬天，树枝没了叶子，整个村庄就剩下了光秃秃的灰色，庄稼结了霜，大地一片寂静。到了三九天，天气越发冷了，冰冻般的冷，刺骨式的寒，真是数九寒冬，天寒地冻的感觉。

   小时候的冬天风很大，掠过树梢，吹响口哨，裹着寒流，从遥远的地方一路跑来。它们在原野上放纵咆哮，肆意奔跑，从门缝、窗户里吹进屋，屋子里冰冰的冷。走在户外，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就像刀子，冰冷而又刺骨，它在脸上灌进脖子，从衣领、衣袖里吹进身，每一根汗毛都直打颤，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小时候的冬天雪很深。每到寒冬腊月，总会有几场大雪不期而遇，朔风夹着大片的雪花裹挟而下，经常是一个晚上就把天地下白了，积雪足有半尺厚，覆盖在大片的农田、树木、房前屋后以及清澈的河面上。一派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的世界。

   小时候的冬天冰很厚。那时候好像真的可以滴水成冰，家中的水缸结了冰，打水的吊桶结了冰，小河里更是厚厚结了一层冰，冰封三尺，大雪盖地，也是最寒冷的日子。

   小时候的冬天，天气特别的冷，许多人会被冻伤。在那个年代，没有羽绒服，没有羊绒衫，陪伴我们的只有薄薄的棉袄、棉裤，棉鞋穿破露出了脚趾头，走不多会儿就湿透。每年冬天，孩子们细嫩的脸颊由绯红慢慢变成暗色，蜕变成一块块小疙瘩，一双双小手在寒风的亲吻下渐渐隆起，犹如一个个膨胀的小馒头，一遇冷水，痛彻骨髓。

   小时候的冬天如此寒冷，但冰封不了我们那颗生性调皮而贪玩的童心。冰天雪地里，时常可看到穿着厚重的棉袄棉裤的孩子们冻僵着双手，还在那里扔雪球，打雪仗、堆雪人，追逐嘻闹乐不可支，湿了鞋子湿衣裳，都无所顾忌毫不在乎。等地上结了冰，他们又会成群结队地跑到结实的雪面上溜冰、摸爬滚打，仿佛进入另一个极乐世界。

有时玩得实在无趣了，就去敲打树枝上的冰凌，甚至直接送入口中“咯咯”地嚼起来嘎嘣脆响，那个凉彻心扉的感受回味无穷。大冰溜子就喜欢用棍敲，一敲一大溜，掉在地上劈哩叭啦的壮观场面很是让人过瘾。也许这是一颗颗孤寂落寞而渴求的心灵，在寻找一种倾泄与慰藉。

   小时候的冬天，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又是充满童趣和欢乐的岁月。最让我留恋的冬日时光，莫过于一家人坐在热炕上，围着一个盛满玉米或花生的盆子，边聊天边干活，任屋外寒风呼啸，雪天盖地，屋内一片祥和，暖气洋洋，这是农村人们冬天特有的幸福时光！

作者：张天科，笔名：默言。陕西省宝鸡市金台区人大机关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