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桃夹子
二零一九年四月十号去九顶镇访友，因路况不熟，误入韩家村娄家庄。
在等朋友电话的空间下车散步，猛然看到村部西侧的南北水泥路中心，有一棵（丛）被水泥护栏圈起来的老树。当时以为是石榴树，走近时才看到树旁有一字牌，上书“臭桔子古树”。看到这平生闻所未闻的树名，不由好奇仔细打量这棵貌不惊人的“古树”。
古树有五根直径约二十多公分粗的呈梅花状排列的主干，中间一枝主干落粗，皮色深黑，下端有多年虫蚀形成的树洞，相比其它四支主干呈名显的老态。树丛高约五米，树冠直径约四米，树干皱褶层叠，枝桠虬曲，古朴苍劲。树枝上布满尖刺。因是初春，翠绿的树叶落显稀蔬，枝上点缀着零星的小白花。
正巧这时看到村部门口有人，我忙走过去请教。村干部韩治家（音）热心的给我介绍了老树的大致情况，并指给我看树旁的一个“说明牌”，牌上说，树有一百多年了，是娄氏祖先所栽。正聊着，寻访的那位朋友来了电话，我只好匆匆与韩同志告辞。我回头看着老树，心内说：你必有一番不平凡的经历，我还会再来找你。
一路上，我的心一直在那老树身上，好奇心促使我一定要弄清楚这老树的“身世”。
回来的路上，我跟驾车的兄弟说，再去看看那棵老树，朋友依言而行。
下了车，我就围着这棵老树转起圈来：如此老树能没点传奇故事？正好此时散了会的村干韩同志出来送人，我举手向他打招呼，请他帮忙给找一个上岁数的知情人详细了解这棵老树，他爽快的答应，然后转身快步走去。不一会，韩同志就引着一个气宇轩昂的高个老人朝这边走来。我明白，这肯定是“知情人”，就快步迎上去。韩同志介绍：这是娄培友老师，他知道情况。说完，因韩同志还有工作要忙，就与我握告别。这时候娄老师说，到我家坐坐慢慢聊吧！
我随着娄老师，就来到了路西旁一个面北背南石墙垒成的雅致农家小院。进院就被满院的各种花木和盆景吸引住了。娄老师自我介绍说，他今年七十五了，喜爱书法（绘画），爱养花木，喜欢喂鸟。曾当过十三年的老师，放过二十七年的电影，是“中央民间书画协会会员”。听完介绍，我不由得从内心佩服眼前这位朴素无华的长者。
据娄老师讲述，他们娄家与这老树结缘于一百多年前。
早年间他的祖爷爷孤身一人从江苏邳州的“八集”逃荒来到此地，就在凤凰山北坡下的一棵“臭桔子树”前边搭了间茅屋居住下来。自此祖爷爷在凤凰山脚下开荒种田，勤劳耕作。娄家从此就与这棵老树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年这棵老树就枝繁叶茂，年年挂果累累。老树的果实外表极像桔子，内瓤亦呈黄色，只是果肉极少，里面全是白色籽粒。祖爷爷知道这老树结下果实是味名贵中药，能驱邪败火，可治百病，对哮喘，浮肿，扁桃体，各种恶疮皮肤病都有很好的疗效。
每年秋天果实熟了的时候，祖爷把果实摘下来，除了送于乡邻和自己留下一些备用，其余的都拿出去卖掉。过了几年，日子慢慢的安定了。经媒人介绍，祖爷爷就与本地一位姑娘成了亲。
不几年祖爷爷和祖奶奶就得了四个儿子。又过了若干年，这四个儿子每人又都生了四个儿子。娄家渐渐人丁兴旺起来。自此安居乐业，至今已繁衍七代，再无迁徙。
这些年中，娄家大人小孩如果有了头疼脑热，从未请过郎中，都是用这老树上结的臭桔子调理，或熬水内服，或用此水外洗，莫不是药到病除。臭桔子树从此被娄家视为神奇的吉祥之树！
一晃百年过去。
抗日战争时期，九顶遭到日军飞机轰炸，地处凤凰山下的娄家庄房屋及树木损毁严重，但是这棵老树却完好无损，庄人皆以为奇。
解放战争时期，陈毅亲自指挥的对国民党军队的“九顶山战役”打响，陈毅的指挥所就设在这棵“臭桔子”树旁，此次战斗非常的顺利。
从此，这棵老树更加得到了周边村民的敬畏。乡民们谁家有了困难和困惑，都会来到老树下鸣鞭炮焚香烛，许愿跪拜，祈求平安！
百年来臭桔子树虽然屡经劫难，却一直安然无恙，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神祉护佑，始终生长茂盛，年年挂满果实。
乡邻们知道臭桔子能治百病，每年秋天树果成熟时节，都相约着，成群结队的拿着竹竿提着篮子来采摘果实，那热闹欢乐的场面成为一景。
二零一七年，韩家村实施“美丽乡村”规划建设，有人要砍掉这棵老树。为了给孙子后代留下这一念想，娄老师亲自找到有关人员，强烈表示应该保护老树，因为这棵“臭桔子”老树不仅与娄姓家族家有恩，同时也与周边乡亲们有着难解的缘分。通过娄老师的据理为争和村上有识之士的大力支持，这棵老树才又得以躲过一劫。随后由村民出资，修了水泥护栏保护起来。
是啊！历经沧桑的臭桔子树，从感情上说，已深深的根植于娄家庄居民的心底，与乡亲们建立了不能解开的情缘。
话又说回来，毁掉一个古迹容易，要想恢复何其难矣！
告别了娄老师，驻足再望那棵老树，微风吹来，只见老树枝叶婆娑轻舞，点点白花摇曳，似在欢快地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本文作者系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宿州市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一级作家，灵璧禅堂湖人氏陈长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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