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百姓怎会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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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816）

白天不懂夜的黑，百姓怎会食肉糜

（一）

这些年，围绕着“超级中学”而引发的议论挺多。

超级中学有两个，一个是安徽六安的毛坦厂中学，一个是河北衡水中学。两所学校都被某些人称为考试加工厂，学生们都被称为考试机器。

很多高大上的理论家，都会扯到教育的本质，都会喊叫着“这才是真正的教育”。他们动辄就会说“教育是一颗树摇动另一颗树，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

曾经，我读过一篇所谓专家写的《衡中毛坦厂：为何一种愚蠢会如此骄傲》。读了，觉得有意思，就转载到博客上。

在这篇文章之后，我写了9个字的评论。现在想来，9个字显得有些低级趣味。不过，它们代表了我当时的某种情绪。9个字是：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

我读过一个小故事。一个来自都市的女作家，偶然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村，这里泉水叮咚，鸟语花香，层峦叠翠，是女作家的理想中的天堂。

女作家敞开怀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说，多么美的地方啊，闲来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随处可见美丽的风景。

这时，身边的老头说，能享受这种生活的，只有我家的小狗。

（二）

对于女作家而言，这个山清水秀的所在，可以摆脱人间烟火，尽情享受这里美丽的风景。老农则不然，他要生存，要劳作，美丽的风景而言，对他来说，是生存之外的第二位的。

女作家与山间老农，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前者不存在生存问题，可以尽享美景。后者必须要生存，如果他饿着肚子，再绚丽的景色，都不会给他带来美感。

只有衣食无忧的旅游者，才会在风景中陶醉，忘记劳作之苦，他们怎么会理解老农之累呢——哎呀，这么好的美景，你却黑汗白流，累死累活地劳作，你这不是有悖于生存规律吗？你怎不寓劳作于乐呢？

从初中开始，到高考结束，孩子们要经历6年炼狱般的苦读。这种苦读，不会只限于毛坦厂中学和衡水中学，但凡是想追求升学率的学校，想考入理想大学的学生，都要起早贪黑。

像我家小儿子，读了初中后，每天早上5：45起床，晚上9：45睡觉，中午12：45午休。衡实对作业要求比较严谨，作业考试化。看到孩子的每天的作业成绩排名和周测、月考名次，家长的心一直绷得紧紧的。

这样的生活，需要延续六年，直到高考结束后，孩子们才能如释重负，缓一口气。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生。我的一些大学同窗的孩子，已经绕开了高考，直接申请到国外留学。所有绕不开高考的社会阶层，如果想在社会上赢得落足之地，必须要拼一把高考。

我们的孩子，就是守着美丽山景的老农。解决不了生存问题，再美丽的景色，也提不起去欣赏的兴致。

难道不可以让孩子郊游一回吗？不可以让孩子摆脱题海吗？不可以让孩子在大自然中陶冶情操吗？可以，短时间可以，但是绝大多数的精力，依然要放在课业上。

没有谁愿意长年累月地耗费巨大的精力去做题，去考试，但是，这就是游戏规则。高考的分数决定着一个孩子未来的择业和前程。现在的松懈，就是未来的忧伤。

（三）

毛坦厂中学和衡水中学的孩子们，就是那种不顾欣赏风景而艰辛劳作的老农。那些指手画脚，埋汰孩子们不遵循所谓教育规律的人，就是上述故事中闲得蛋疼的女作家。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扯淡之人乱讲理。

晋朝时，某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很多人被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

晋惠帝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这就相当于某些教育专家们在说，应试教育弄得孩子们身心俱疲，孩子们成了考试的机器，竞争这么残酷，孩子们累死累活的，为什么不实行素质教育呢？

他们还会说，素质教育多好呀，要重视学生思想道德素质、能力培养、个性发展、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教育。

在古代社会，贫困阶层的孩子们要想富贵，大约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科举制度，二是造反。

造反有成功的，譬如朱元璋。陈胜吴广起义也算胜利了，尽管后来俩人也在战争中死掉了，但好歹做了几天头领。

历史上的很多起义，多半被镇压，但好好歹歹，造反是个提高社会阶层的机会。清政府被推翻后，科举制度随即也被取消，社会陷入了连年的混乱。

为什么呢，因为科举制度被取消后，低阶层的人士没有社会阶层逆袭的渠道了，于是，就要占山为王，就要造反，军阀就会割据，就会导致胜者王侯败者寇。 

在现代社会，早已不是冷兵器时代，“造反”行不通。贫困者要想富贵，大约有三条路可走，一是闯荡高考，二是经商，三是买彩票。

买彩票纯属撞大运，基本上不具有可行性。眼下，经商也必须掌握足够的知识 ，网络时代靠勤快去经商，是很难发家致富的。经商也必须要学好文化课。

毋庸置疑，闯荡高考，是贫困阶层后代过上富裕生活的最佳捷径。大体的规律就是，刻苦学习，好大学，好工作，高收入。

相比起衡水中学的高升学率，毛坦厂的孩子们在命运上可能更暗淡些。他们考个本二就算是实现了目标，这个结局比城市孩子们的目标，依然属于低一个层次。

不妨分析一下，凡是指责衡水中学、毛坦厂中学为“灭绝人性”“高考加工厂”的人，他们的孩子跟衡水和毛坦厂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个社会阶层。

那些义愤填膺、似乎教育规律尽在自己掌握中的理论家，往往都是实践中的矮子。他们不会为自己孩子未来的生存所担忧。他们自身享受的教育资源，远远超越了衡水和毛坦厂区域的社会阶层。

（四）

傻瓜都知道，如果面前的餐桌上堆满了美味佳肴，食客们可以从容地、悠闲自在地品尝。

但是，一旦僧多粥少，一群人只是守着可怜巴巴的几个包子，不去抢就要饿肚子，那么，每个人都要尽力地伸长手臂，争取迟到一个包子。

此时，谁要是嘲笑饥饿的人抢饭吃且吃相难看，那么，这个人就该挨耳刮子。

有人会提到“剧场效应”，觉得因为“争抢”，教育环境被污染了，教育的秩序被打乱了。可是，既然是竞争，哪能是温文尔雅呢？只要大家不违背游戏规则，那就是有秩序的。

眼下，社会阶层已经固化，即便是富裕阶层，也得鼓励孩子们闯过高考，以求将来登上更宽阔的生存平台。

对于底层的孩子们而已，不拼高考，将来的生存环境就会相对恶劣。不信你去看看，那些在春节前讨薪的农民工，那些被城管驱赶的小摊贩，都是没有闯过高考这一关的。

那英有歌唱道，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永恒燃烧的太阳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那些唱高调的人们，就是不懂夜之黑的白昼，人家的世界阳光明媚，我们的世界阴暗晦涩。

白天不懂夜的黑，皇帝才会食肉糜。即便孩子真的成了考试机器，我们也要告诉他们，必须遵从游戏规则，现在的努力是为了躲避将来的生活艰辛。拼几年，就是为了冲破黎明前的黑暗，闯进阳光明媚的白昼。

胡子宏，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及港澳台400多家报刊发表了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作品有8篇（次）散文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考试试卷。大力倡导“平二代”通过刻苦学习，改变自身命运，实现社会阶层的逆袭。鼻咽癌患者，康复中。商务合作联系电话和微信：13831979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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