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请读“胡说”
胡子宏生命日记（1627）
时代变了，佛系老师畅行于校园，这是残酷而无奈的现实
几年前，王福重就因为“满嘴喷粪”，挨了好一顿骂。后来传说，他被北大开除了，很多人拍手称快。不过，我搜了搜，信息未必准确，因为他压根儿没有在北大工作过。
王福重是谁呢？他是中国著名经济学家，经济学博士，曾经就职于北航，担任系主任。如今，他就职于中央财经大学，是教授。从学术上看，他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主儿。
不过，因为他对农民的议论，被人骂了好久。如今，我又在抖音上看到一个视频：原北大王福重教授被开除，哎呀，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嘛。抖音号主说，他一会儿就出去放俩双响子庆祝一下。
那么，王福重教授到底说了那些话呢？根据他的视频，我记录一下。
王福重的上述一番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乃至咒骂。
有个农民朋友写道——我们脏，但是换来了你们的干净；我们苦，但换来了你们的舒服！没有外出务工的农民工们，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那些宽敞明亮的写字楼里大放厥词；没有我们农民工在脏乱差的环境中付出，哪有你在这指点农民的机会；没有我们耕作在田间的老农，恐怕，你早被饿死了吧！
王福重的话，确实说得令很多人觉得不舒服。我是农民的儿子，是从村里考出来的，也觉得王福重把乡亲们说得太卑微、太低下。可是，把心沉静下来后，我又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我们应该汲取他观点中正确的一部分。
如果非要争论，那就热闹了。农民说，我们的脏，换来了你们的干净。如果非要抬杠，我就要说，你别换啊，你也别脏啊，看看，我们还会不会干净。农民说，我们的苦，换来了你们的舒服。如果非要抬杠，我就要回答，你别苦啊，我不愿意让你的苦换来我们的舒服。
农民说，如果没有我们农民工在脏论差的环境里付出，哪有你指点农民的机会？如果非要抬杠，我要说，我求你在脏乱差中付出了吗？你回家睡大觉去啊，我肯定不会指点你。农民说，如果没有我们耕作在田间的老农，恐怕你早就被饿死了。如果非要抬杠，我会说，你别耕作在田间啊，我就想被饿死，看看谁先被饿死。
（二）
生活中这个世界上，认怂，比抗揍更让人难堪。能抗揍，痛苦在我心里，我不说，别人不知道。认怂，就意味着没有面子，自己被人歧视。
王福重的话到底对不对呢？从农民对劳动的认识层面，肯定是不对的。从一个经济学家、教授的认识高度，其实就是对的。因为文化知识层次不同，对自己、对生活、对世界的认识高度不同。
我曾经跟村里的堂兄争辩。他说，为什么你们国家干部有退休金，我们农民没有退休金呢？如果我们没有农民种地收粮，你们不早就饿死了吗？堂兄会觉得，农民为我们这个民族提供了粮食，否则大家都饿死了，农民对这个国家的贡献，是最大的。
我还想到老婆跟我的争论。她说，你们公务员懂什么啊？要技术，比不上医院的医生；要体力，比不上村里的农夫；要能力，还不如小学老师能带着学生做题。我笑着反驳老婆，公务员是大学生谋职时最难考的职业，你看到的是明面上的体力付出，实际上，公务员付出的，是最极具价值的脑力劳动。
我问妻子，你搜一下霍金，他几十年躺在轮椅上，什么都不会做，只有两个指头会动。他没有任何的技能，可是，他是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是物理研究史上的丰碑。他不会教书，不会做手术，甚至连家务活都不干，难道他就是废物？
妻妹在我家帮着照看小儿子，住了十几年。她做饭、干家务、接送孩子，不遗余力。甚至，她去弟弟家，可以骑20公里的自行车，任何的苦累都能经受。如今，她已经46岁，老公在外地打工。妻妹找工作，就遇到了麻烦，因为根本找不到2000元以上的岗位。即便有2000元以上的工作，也是脏乱差，她不接受。
长期以来，我与妻妹一直争吵。她从来不把我看做勤快的人，因为我回到家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不做家务，也懒得购物，即便是从楼下搬一袋大米，也累得气喘吁吁。可是，但凡是这样的体力劳动，妻妹都是非常积极。曾经，她在我们家五楼运来很大沙土，养了一大群鸡。我愤怒地与她争吵，她的理由是，养了鸡，过年的时候，就不用买鸡了。
实际上，王福重与农民的争执，就跟我与妻妹的争执，具有同样的奥妙。最关键的是，双方对劳动的认识不同。一方面，前者认为脑力劳动在推动着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提高着人类的生存质量；另一方面，后者的思维依然停留在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层次，觉得多出力，多收获食物，是人类生存的必备资本。
妻妹觉得自己很能干，但停留在自己愿意吃各类苦的基础上。我编辑微信公众号，缺少一个助手，妻妹根本不够格。她在我家呆了10多年，我家那么多书，从来没有翻过一本。我家的闲置电脑日常都在2台以上，她连最基本的开关机程序都不熟练，更不用说WPS排版了。可是，越是这样习惯于卖苦力的人，越觉得自己勤快，貌似无所不能。
（三）
我与老家的堂兄争论时，曾经告诉他，你觉得十亿农民在支撑着国家建设，实际上，早些年，十亿农民掏了多年的农业税，还上交公粮。这些贡献，连大庆油田对国家纳税值的一半儿都不到。我们早已跨越了农业社会，吃饭已经不是国家发展的主要问题。农民不种地，饿死的不是城市的人，而是自己。
靠最简单、最辛苦的技能谋生，只是生活中的无奈。我曾经告诉堂兄，你只会种地，顶多会驾驶大型收割机。你这种技能，给我两年，我就会掌握，但是，你如果想达到我的谋生技能，20年都赶不上。为什么呢？因为我这些年提高的是才干和学识，这才是最珍贵的谋生能力。
同理，那些骂王福重的人，不妨想一下，王福重出身于农门，成为北大的博士后，又成为名校的教授，他的结论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如果把王福重下放到农村，他大概率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农民，而骂他的农民，奋斗到死，都不会发展到王福重的层次。
王福重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真的都是有道理的。读书的人，貌似没有体力付出，但是，脑力的劳动能让一个人的智慧日积月累，单纯的锄地和种田，往往都是体力的积累。前者一直在攀高，后者一直在走平地。前者更累，付出更多，因为带给人的实惠多，对社会的贡献也就大。
先不说为国家做贡献，单就个人收入上，通常是，学历高的收入高，学历低的收入低。农民种地，貌似养活了别人，实际上，他只是在养活自己——如果他不种地，恐怕饿肚子的首先是自己。现实中，流大汗的那些人，都是被迫生活在劳累中。
古人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就不难解释，村里最穷的，就是那些老实巴交、每天都在辛勤劳动的人。因为，他们动脑子少，只能卖苦力。而貌似游手好闲的人，往往在开动脑筋，用自己的智慧寻找挣钱的机会。如果不信，我们去乡村里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即便是王福重的话略有不当，也只不过击疼了某些人心中最软弱的一处地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就是让自己用智慧去生存，而不是单靠老实巴交的体力付出的叠加。不要觉得汗水能换来幸福的生活，真正高品质的生活，必定是以智慧为动力的。
开动脑筋，那是对生活品质的主动追求，因此，我们和下一代必须多读书，让自己的头脑丰富起来。出卖体力，那是在生活打压下的被动付出，流汗出力都是生活和谋生的无奈。
如果用同样的代价，去读书学习，人生风景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伤悲的是什么呢，无非是没有好好学习，长大了只好卖苦力。这样一想，王福重的一些话，真是有点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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