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窗见绿

■ 海神

在一楼朝东的窗户下，砌有半米宽的绿化带。起先是栽的绿化。有一年我岳父把绿化挖了，整理出一块菜土，开始进入种菜模式。我岳父只是把土开辟出来，打理的事我爸接了下来。我爸每年都要在这里种些瓜藤，有的是苦瓜，有的是丝瓜。这种瓜藤自已长，很快就可以爬到窗户，然后攀着窗子的护栏往上爬，夏天里能爬满整个窗户，绿色一片，既能遮荫又充满绿意，我爸特别欣赏，这是他的房间的窗外的景色。推窗见绿，关窗还是绿。

从前年到去年，窗子下的土都是闲着的，我爸不在了，我岳父也在乡下守屋，也没人来打理，今年五六月份尽是雨水，也没有想着种菜，这块土就这样闲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窗子下的土中竟然长出了一根苦瓜藤，不到五寸高，嫰嫩的，孤单的，还不知水淹和日晒的滋味，不谙世事的样子。

院子里的花盆中也有一株苦瓜藤，随着苦瓜藤的长高，我感觉一个小花盆太委屈了，就把它移到了屋外窗户下的土里。刚好与这株小苦瓜藤相伴。我把院子里的苦瓜藤的花盆去掉，把它栽在小苦瓜藤旁。两根藤伴在一起，院子里来的伙伴已有一米多高，我找来一根长竹枝插在土里，苦瓜藤依着竹枝可以爬到窗子上去。小苦瓜藤矮小，很懂事地立在一边，仰望着新来的高个子。

大概过了个多星期，苦瓜藤长得茂盛。绿色的叶子在竹枝上舒展，苦瓜藤的丝丝手攀在竹枝上，藤尖已长到窗户下，很青春，很有活力。我小心地理着藤去区分院子里过来的高个子和本土的小个子。最终确认两根藤已长到一样高!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小个子以超乎寻常的生长追赶上高个子，对这一结果，我感慨了很久。

两根藤在一起，相互看着绿色的叶，相互用丝丝手牵着，相互向着高处攀爬。正如两兄弟，在不知不觉中长高。

移载的那根已经在各个节骨上长出了分枝，在分枝上开始孕育小花苞，甚至开出了几朵小黄花，很小的喇叭。另一根还在长它的主干，爬到了窗户上。

今年的太阳格外透明和火热。在去新疆前在土中施了一次肥，漫灌了一次水。回来时，苦瓜藤好好的，长高了，长密了，绿绿的，象一个听话的孩子依窗而立。再次施肥，灌水，除草，居然在土里又发现了几根小苦瓜藤，小不点，象躲迷藏似的，还没有露头。这个小小的世界不断给我惊喜。

仔细一想，快乐生气的苦瓜藤新枝绿叶，都是地下根的子孙。在泥土下，苦瓜藤生长着无数的根，那是一个庞大的分枝和网络，只是它们在泥土中发展，看不到而已，所有的养分都由泥土下的根系黙黙输送到茂盛生长的藤，叶，花，果。

我在想，当苦瓜藤再次爬满窗户，又是推窗见绿，关窗也见绿的时候，就会是挂满青绿色苦瓜的时候了，这个期盼还要多少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