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
30年前的1992年年初，在88岁高龄的邓小平南方一系列关于改革开放重要谈话的感召下，上海浦东新区正式进入大开发建设，一批重大建设项目拔地而起。同年秋天，党的十四大顺利召开，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由此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上海城市大建设发展的梦想也因此点亮。作为上海改革开放的产物，市建设和司法主管部门深入协商的结果，经特殊审批程序建立的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也应运而生。
改革春风和上海大建设的共同指向和迫切需要，上海应该建立一家专门从事房地产和其他工程建设方面的律师事务所，这在1992年年初已成为当时主管律师工作的上海市司法局和主管城市建设的市建设委员会的共识。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纬所的创始主任，来自建设行业的朱树英遇到了人生的重要转折。我们可以从本书第一篇文章朱树英的《也是发生在“春天”里的故事——建纬，缘起于30年前的4月23日》和第二篇文章当时上海市司法局主管律师工作的副局长史德保的《建纬，上海律师界的“怪孩子”》，认知这段已经逝过的历史以及组建一家专业律师事务所的曲折过程。
1992年12月3日，上海市司法局正式以沪司发律管字（1992）第425号文下发《关于成立上海市建设律师事务所的决定》，由朱树英担任主任。12月29日，建设所假座上海展览馆举办上海市房地产发展趋势研讨会，并由市司法局宣布建设所正式成立，事务所性质为市属国办所。由于开局之初举办了一系列有关建设工程和房地产的专业法律论坛，建设所随之在上海律师界风生水起。建设所在上海市建设行业所迸发出的强大生命力，以及在建设工程与房地产领域取得的突出成效，引发了律师界对建设所“行业垄断”的议论。市司法局听取律师界的意见，要求建设所改名。当时建委李春涛书记提议把原所名“建设”改为“建纬”，寓意“建立规矩、建树依据”。由此，建纬所的名称沿用至今。1994年年底，事务所正式与建委脱钩，朱树英律师成为民选主任。1995年，事务所改制成为合伙所。
▲朱树英律师（左）与当时的中共上海市建委书记李春涛（中）、时任市府副秘书长建委主任吴祥明（右）在研讨会上。
作为专业律所发展的初创阶段，建纬所在1992~2002年第一个10年，建所的初心决定了建纬全体合伙人一条始终不渝的信念：除了在专业法律服务的道路上不断进取，勇往直前，再也没有其他选择。尤其1995年改制为合伙制后，建纬的发展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条件，专业定位心想事成，业务发展风雨彩虹。
建纬所专业定位初创阶段的努力取得了不凡的成绩，合伙人会议决定建所5周年时一项重要的庆贺事宜——撰写一本总结专业服务专著留下建纬律师事务所的发展轨迹。而司法主管部门和各地律师协会也历来鼓励律师或律师事务所总结法律服务的经验，在改革开放的最初阶段，这样的经验总结更是时代的需求，更显其必要性。
依照建纬自己的设想：如果由我们自己提供素材，由主管部门出面帮助建纬总结5年来专业发展方向和实务经验，既能够对建纬法律服务的专业化进程有明显的指导意义，同时也能提升这本书在社会层面对律师行业发展的实践意义。经过专题汇报和协调，建纬的希望和设想获得司法部和原建设部共同的赞许和支持。基于当前律师界少有相应的成功经验，1997年5月，司法部律师司、原建设部体改法规司派员来事务所实地进行调查研究，并以《具有专业特点的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司法部律师司、建设部体改法规司关于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专业法律服务情况的联合调查》为题，写出专题调查报告，这份调查报告的独特历史地位以及对于律师专业化发展的深刻影响，在建纬所30年发展历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重要意义。
报告中言：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时段建纬所承担标的超过1000万元的城市建设诉讼和非诉讼法律服务共168项、共涉及金额273亿元。在承担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延安东路隧道、东方明珠电视塔、太阳岛国际俱乐部、金茂花园、浦东三林城、三林苑、金玉兰广场、海友花园等一大批重大市政、基础设施和重点工程建设项目的法律服务中取得了超前把好法律关、防患于未然的突出效果，获得了委托人和有关政府部门的高度评价……可以说，当时上海市各项重大的工程项目建设无不留下建纬律师敬业勤勉的印迹。
上述诸多法律服务中的一个突出案例，是1993年年底建纬所接受上海中信隧道发展有限公司和上海隧道股份有限公司的共同委托，由朱树英律师负责起草制作隧道工程设计施工总承包合同。这种国际上常用的工程总承包合同当时在国内却是首例，这也是上海市政府和社会资本“BOT投融资+工程总承包”模式的最早实践。建纬起草的合同符合中国法律的规定，条款完整、严密、具有可操作性，在强化施工造价、质量和进度控制三大方面设置了许多新的结合上海地方特点的条款，明确了分阶段结算和节点工期具有合同约束力的原则，并特别设定了工程保险、履约保证、索赔程序、质量监理等条款，而这些条款所载明的内容，正是项目发起人和融资者在工程建设期间对巨大风险的责任划分和防范所最为关心的问题。承发包双方几乎没提什么原则性的修改意见就顺利签约，为整个复线隧道工程于1994年1月18日顺利开工，1995年11月28日提前竣工，奠定了法律文件的基本框架及其成功基础。
以这个联合调查报告开头的《建纬律师之路——建设专业法律服务的研究和理论》一书，由中国城市出版社出版发行。当时的司法部律师司司长、后担任司法部副部长以及中国公证协会会长的段正坤先生和时任原建设部政策法规司司长、后任中国房地产业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的朱中一先生分别担任该书主编与副主编。时任上海市司法局的薛铭仁局长为书题词“敢为天下先”；时任原建设部副部长的谭庆琏也为书题词“发展专业律师事务所，为建设事业提供良好的法律服务”。
▲图书题词
书中提及建纬5年来承办的一批有重大影响的案件，其中有许多案件是全国首例。其中的中建一局四公司新万寿宾馆工程款纠纷案被原建设部有关领导评价为“中国建筑业追欠索赔第一案”；在新律（上海）置业有限公司行贿案辩护中，建纬所朱树英律师作出了中国首例外商独资房地产企业法人行贿案的辩护词……
当时司法部分管律师工作的副部长、后任中央政法委副书记以及中国检察官文学艺术联合会主席的张耕先生，为书作的序《我国律师工作改革和发展的重要方面》，对建纬所的专业法律服务给予了我们能够得到的最高评价。本书独特的出版方式包括两个政府主管部门的共同首肯，以及司法部领导的亲自作序，充分反映了在国内专业律师事务所发展初期，司法主管部门和行业主管部门对律师事务所专业法律服务共同的高度重视，也对律师事务所立志走专业化发展道路给予了最大支持。
▲朱树英与原司法部副部长张耕（右）在一起
这本25年前印数10,000册出版的《建纬律师之路》，由司法和行政主管部门以联合调查、共同认可，直接出面总结律师专业法律服务经验实践和理论的方式在国内属于首例。该书出版后在律师界和建设领域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之后，各地陆续出现了一批从事建设工程和房地产专业法律服务的律师事务所，一批有行业背景的律师成为建设工程和房地产领域的专业律师。“律师是外行”“律师不懂工程房地产”“建设工程和房地产领域专业性太强，律师难以提供法律服务”之类的议论逐渐淡化。
建纬律师事务所探索的专业法律服务，能够得到国家司法和建设主管部门共同认可，这既是首肯，也是鞭策；既是动力，也是压力，这也促成了建纬所通过不懈努力才达到今天的专业地位。由于建设主管部门的支持和认可，《建纬律师之路》一书出版不久，作为由此所产生连锁的效应之一，朱树英律师应原建设部邀请，参与原建设部体改法规司负责的巨著《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实务全书》一书的编撰工作。该书内容浩繁，共有566万字，在我国《建筑法》1998年3月1日施行前由中国法制出版社正式出版。朱树英作为全书21名编委中唯一的律师，第一次参与重大的专业法律实务全书的编撰工作，为他日后主编法律图书积累了确定主题和组织写作的相应经验。
随着非诉讼服务取得长足的进展，建纬首创了许多新的服务模式，扩大了品牌影响力。扩大的企业法律顾问服务是一种新的广受欢迎的企业法律顾问服务模式，事务所为华东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上海证大置业有限公司、上海好世置业有限公司、富士通（上海）有限公司等企业提供扩大的法律顾问服务取得新的成效。在原有全过程法律服务基础上，为政府投资的重大项目提供全过程法律服务成为新的服务重点，建纬所为上海市政府投资新建的上海市司法局和市检察院联合办公大楼、中共市委党校新建教学楼、浦东东方艺术中心等重大建设项目提供全过程法律服务获得委托单位的一致好评。建纬所首创的另一种为企业提供合同系统管理模式成为新的突破，在为上海城投集团提供包括合同全套管理制度、企业常用的合同固定文本、合同管理人员防风险培训三方面的系统管理服务，获得企业的首肯和高度评价。
作为建纬为政府投资项目提供全过程法律服务的典型成功案例，是1996年开始、1999年结束的、投资133亿元的浦东国际机场，为上海最大的建设项目。为保证这项跨世纪重大工程的顺利建设，上海市政府决定由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为其保驾护航，把好法律关。经过反复的考察和比较，法制办决定与建纬所建立合作模式，由法制办直属事业单位上海行政法制研究所与建纬签订合作合同，双方互为顾问，由建纬对外负责项目招投标和合同把关，协助法制办完成重大建设项目的法律服务。直至1999年该项目结束，建纬取得“全建设周期无一例纠纷案件”的服务佳绩。
▲建纬所与上海市行政法制研究所签订合作合同
右一为当时的上海市人民政府法制办公室副主任、上海市行政法制研究所所长顾长浩
2000年，考虑到事务所业务发展和引进新人的需要，建纬办公地址搬迁至上海市繁华地段南京西路交界处铜仁路258号九安广场金座3楼，开启了长达8年新的奋进历程。
扩大了办公面积后，建纬所励精图治引进新人，在培养、实现年轻律师专业化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这个时段引入的邵万权、宋仲春、钟景勇、徐寅哲等一批年轻才俊，后来都成为建纬所高级合伙人的中坚力量。在逐步拓展、形成三种新模式的非诉讼服务产品后，为适应房地产市场对法律服务的需求和事务所的专业化服务，事务所机构设置从建筑房地产市场细分和开发流程的角度出发，将部门划分为土地房产部、工程房产部、金融房产部，此后又根据市场需求增设了涉外业务部和环保法律部。建纬站在建筑房地产专业法律服务的前沿，以自己特有的专业服务，在律师界和建筑房地产行业建立了建纬所的专业品牌。
在专业发展和业务拓展取得成效的同时，建纬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也发奋努力，不断进取，先后获得了一系列荣誉。1997~1998年，建纬所被评为上海市司法行政系统文明单位，朱树英律师被评为市司法行政系统先进个人，律所时任党支部书记魏康寿律师被评为市司法行政系统优秀党员。2000年10月，建纬所被司法部评为部级文明律师事务所。2001年7月在市司法局和市委、市政府信访办联合召开的表彰大会上，建纬所周龙兴律师被评为“上海律师志愿团优秀律师”。2002年6月，在上海市司法局党委纪念七·一建党81周年大会上，建纬所党支部被评为中共上海司法局党委的先进党支部，时任党支部副书记陶靖又被评为优秀党员，高级合伙人赵萍律师被评为市司法局“三八红旗手”。
▲建纬所荣获的“部级文明律师事务所”称号
2001年5月和2002年9月，受全国律师协会的邀请，已担任全国律协民事业务委员会副主任的朱树英律师，担纲撰写并经全国律协审定由法律出版社正式出版《建设工程法律实务》及《房地产开发法律实务》一套两本专著。当时全国律协按专业分工审定了一系列用于律师法律服务的工具书，封面全部采用黄色。这一套两本，被广大律师称为“黄皮书”，许多后来成为建设工程和房地产领域的专业律师都说“我就是看着朱老师的黄皮书走上专业律师道路的”。这开启了朱树英律师个人专著系列的序幕，也集中反映了建纬所成立10年时在建设领域提供法律服务的专业能力和水平。
▲《建设工程法律实务》与《房地产开发法律实务》
▲《建设工程法律实务》发行仪式
受“中国律师2000年大会”发展中国律师业的感召，建纬于建所10周年的2002年开始实施以专业为纽带的分所发展战略。2002年8月28日，建纬首家分所落地北京，成立之初便承接了吉林大学、清华大学科技园、中国博物馆改扩建、2008年奥运场馆、北京和天津的地铁及机场等一系列重大建设项目，并为之后承担的中央电视台新台址及港珠澳大桥等重大建设项目的全过程法律服务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北京分所的建立，使建纬在国内全方位开启了品牌所、精专所的规模化发展之路。
2002年欢庆建所10周年之际，全体合伙人达成了一个共识：10周年所庆一定要做一些对行业、对社会、对国家有意义的事。所有的幸运绝非偶然，机会往往留给有准备的人。2001年12月，恰逢首届中国律师论坛在昆明顺利举办，会上讨论了第二届论坛的主题和承办单位，在得知“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将以“专业定位和专业品牌”为主题时，作为协办单位的建纬所负责人朱树英，当即向上海市司法局和律师协会领导汇报，在获得支持后，毫不犹豫地在会上提出申办请求并获得通过。独家承办由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上海市律师协会和《中国律师》杂志社联合主办的“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届由一家律师事务所单独承办的中国律师论坛。
▲建纬所刊发布的关于承办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的报道
为做好论坛筹备组织工作，建纬所积极号召骨干律师组成工作小组，由时任事务所主任朱树英担任组长。在论坛筹备过程中，朱树英律师虽然业务繁忙，但是对于论坛的组织安排却丝毫没有懈怠；建纬所工作小组的主要负责人陶靖，放弃了大量的业余时间以及紧张的业务全身心投入筹备工作中；建纬所许多律师以及行政人员默默地承担着大量烦琐而辛苦的筹备组织工作，大家都各尽所能地协助筹备组。上海市司法局和市律师协会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在论坛的筹备过程中多次召开了工作会议，与建纬所工作小组一起组织筹备。
“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于2002年10月19~20日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召开，并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功。来自全国20多个省、市、特别行政区以及外国律师事务所的200余位律师同行欢聚于黄浦江畔，就律师的诚信服务、专业定位、专业品牌等问题进行了广泛交流和深入探讨，取得了丰硕成果。
▲第二届律师论坛开幕式照片
论坛开幕仪式由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秘书长贾午光主持，司法部副部长段正坤，上海市副市长冯国勤，上海市司法局局长缪晓宝和全国律师协会副会长、上海市律师协会会长朱洪超等有关领导出席论坛开幕式。论坛开始后，来自全国的律师代表、律协和司法行政官员以及外国律师朋友，通过主题发言和自由论坛的形式，就律师和律师事务所的专业定位与专业特色，行业发展与品牌战略，律师事务所的人才优势和专业竞争，诚信建设与专业品牌的相互关系、发展规律、改革思路、探索经验、竞争需求等热点、难点问题展开了深入、全面而实际有效、形式活泼的探讨与交流。
▲《中国律师》杂志刊登的“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保真记录
论坛最后，与会全体代表以全票通过了《上海宣言》，并由本届论坛主办方上海市律师协会将中国律师论坛会旗移交给第三届律师论坛主办方广州市律师协会。至此，为期2天的“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落下了帷幕，取得了圆满成功。
▲第二届中国律师论坛与会人员合照
回顾建纬第一个10年的发展，朱树英律师给出了最简练的总结：在律师的专业化服务道路上奋进，在城市建设和发展的法律服务领域取得突破，律师成为专家型律师、事务所成为专业品牌事务所，成为整个建纬所的共识和理想。随着上海城市建设和建筑、房地产产业发展而成长的建纬所，坚定不移地走在专业化发展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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