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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凌随笔:邮寄亲情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邮寄亲情,恐怕是最最温馨的事吧。

邮寄亲情

文 ‖ 张亚凌

 “娃——,你先看看,我就封住了。”

 我正在柜台前给朋友寄本书,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叫柜台里工作的小姑娘“娃”,不加修饰的乡土,有趣。回头一看,是位个儿不高满脸胡茬的老伯。他端着一个黄板纸的箱子,才入12月,手背上都布满裂开的口子。

 “你打开,我看看。”小姑娘一搭话,老伯显得有点兴奋,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红着脸解释说是给娃寄点咱自家屋里的东东西西。

 心生好奇,我就凑了过去。箱子里都是一些鼓鼓的小袋子,满满的瓶子。小米,玉米糁,花生,黄豆,豇豆,核桃,红枣,苹果干,柿饼,一瓶芝麻,一瓶辣椒面,一瓶花椒面,竟然还有一小袋山楂。

 我有些纳闷,问道:“你就寄这些东西?”

 老伯很实在地点点头,说:“给娃寄,就不嫌麻烦。”又说,“这些豆子花生,都是我和她妈一颗一颗挑出来的,粒大颗圆,山楂是我院子里的树上长的,我女子打小就爱吃。”说这话时,老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只有真正疼爱孩子的父亲才会拥有的神情!

 一上秤,小姑娘说:“98块7毛。”

 我又有点替老伯心疼:“那么多钱?太贵了!有那钱,你娃从超市都买回来了。”

 老伯却摇着头说:“不一样。从超市买的跟自己家里寄的,吃起来味道不一样。”语气很肯定,又给我解释说,“娃才上班,还不到四个月。娃一个人呆够了,呆烦了,吃吃自家屋里的东西,心就不浮躁了,就静了。”

 老伯边给我说话边封着箱子,那目光随着胶带展开,再展开,细细地抚摸着整个箱子,好像箱子上映着女儿秀美的脸庞。

 临了,老伯宽大的手掌抚过箱子,似乎有点遗憾地说:“人不能寄,人能寄的话都想把我自家寄过去,看看我娃在那边到底咋样。”

 我听出了老伯的伤感,忙说:“好着哩,娃娃都是没心没肺的,离父母远了才滋滋润润地吃香喝辣。”

 老伯又笑了,连说“就是就是”,娃一打电话就说那边有多好多好,等自己站稳了,就把我和她妈接过去看看。

 那神情,满足,陶醉,好像已经跟着女儿逛了大城市。

 足够了。

【三十多年前,一个傻兮兮小姑娘在打麦场给劳作之余的叔叔伯伯们讲着《说岳全传》,以至于大家伙都说,那姑娘能说得很。多少年后,那个小姑娘的儿子写了《岳飞》。】

 岳飞

文‖王笃行

 一身铠甲,他誓死捍卫摇摇欲坠的南宋王朝;一杆长枪,他篆刻出一首雄壮而悲凉的挽歌。

 “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抗金路上的岳飞,气吞山河,豪气冲天,一生身经百战,未有败绩。岳家军的名号响彻天下,恐怕仅是名号都足以吓退金兵。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飞应是大宋最后一道铜墙铁壁,是大宋最后一面飘扬在九州大地上的旗帜。当年岳母刺下“精忠报国”如血与火的座右铭,如今岳飞鲜血洒满大地,只为“收拾旧河山”,只为将自己铭记于心的志向昭示于天下,唤醒这沉沦的国家的最后一丝斗志。

 然而,金兵没有撼动岳飞,他却败给了自己誓死捍卫的国家!十二道金牌将挥师北上的岳飞召回,满身的荣光难掩“莫须有”的罪名,战无不胜的忠良难逃身后的阴谋。状纸再长也难写尽岳飞心中的愤恨,“天日昭昭”无奈成为他最后的幽怨。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待到刀枪已无法报国之时,文字便成了最后的依靠。不知这《满江红》是否也像岳飞之前打过的胜仗一般,每个字都尽显豪情;还是宛如英雄的最后一口吐息,极力想迸发出一个战士该有的气势,可最终却化为一团模糊的云雾。

 我仿佛看到八百年前的风波亭,那挽歌在这里唱响之时,水断流,山倾塌;那旗帜在这里倒下之时,月销蚀,星陨落。若问风波亭是什么,没人能说清楚,或许它存在的意义仅仅因为见证了一个高贵的灵魂在此解脱,以供后人悼念。

 我说“解脱”是因为岳飞戎马一生,在刀枪火海中生活得太久,而这腐朽的社会已不值得他为之奉献一切,尽管他无怨无悔。不,沙场上的岳飞是无怨无悔的,而风波亭上的岳飞一定含冤饮恨!或许那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捍卫的原是一片黑暗,“精忠报国”四字已被玷污!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墓前的塑像固然可以跪上千年万年,这只是后世的我们的无奈之举罢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精忠报国”这四个字,本该像春风拂过大地,像春雨滋润万物,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化为一种信仰,照亮一方土地。然而,这区区三十九度春秋,这承载了无数光辉和黑暗的岁月,却只能带着光复疆土的宏愿,化作历史的祭品,在燃烧殆尽之后,随清风将灰烬撒满大地。
       但,这并不是终点。
       八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仍可以看到这片土地上滋生出的一种精神。八百年前的种子终于发芽,我们诵读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仿佛听到了这位英雄吹响了八百年前的号角穿越时空的呼唤!
       我的耳畔响起那句荡气回肠的盛赞:
       “岳飞,你名字的背面是民族的疮疤,你名字的正面是历史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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