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散文集《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儿时的影响,可能伴随你的一生。
儿时琐忆
文 ‖ 张亚凌
儿时的记忆是零散的,似乎又无处不在。
好看
母亲对“好看”俩字一直有自己的认识,还很是固执,我曾很不以为然。
看你雪花婶,多好看,啥时见了都是一脸喜相。母亲说这话时我嘴巴一撇,道:眼瞎得只剩下眼眶的人都知道她不好看。刘姨才好看,白白净净的,还是长辫子大花眼……母亲却摆着手否定了,理由很简单:你刘姨整天绷着个脸,像谁欠了她八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想让自家好看,就不要给人难看”。
我一直记得母亲这句话,也明白了:笑脸是最好看的。
体面
40多年前的关中农村,时常有外乡来的乞讨者。端着碗,拎着袋子,一人,或拖儿带女,看上去邋遢而可怜。
只是,那时我们的日子也都不宽裕,以杂粮为主还填不饱肚子,对乞讨者也就没有好声色。“赶紧走赶紧走,我自家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给你?”这是在巷子里玩时我们听到的最多的话。婶子们会边说边嫌恶地摆着手关上门,任乞讨者再苦苦哀求,拍打,也不理会。可母亲从来不会那样,她或多或少总会给她们一些。小孩子也有小心眼,有一次我揽住母亲不让给,她一脸生气地训斥了我:不要眼角浅得只能看见自己,没有多的还拿不出少的?——多想想别人,让自己活得体面点。
时至今天,我都觉得母亲给了“体面”最好的解读,也让我学会了体面做人。
幸福
儿时的我很羡慕春苗,春苗爹很有本事,总能弄到粮食,她家很少吃杂粮。一次我情不自禁地给母亲说,要是我能生在春苗家就好了。
母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问我:春苗娘跟你莲婶,谁脸上总是挂着笑?对呀,莲婶家的日子并不好,穿件袄也像碎布片在开会,满是补丁。可她脸上从不挂霜,灿烂温和。直到有一天,春苗哭着给我说,她爹又打她娘了,她娘跑到她外婆家不回来了。
那一刻,我才觉得母亲说得对:把心放安稳搁妥帖了,滋润了,吃糠咽菜也幸福。
儿时的很多记忆似乎在岁月的风吹雨打中被撕成了碎片,不知飘落到了何处。可总有一些,藏在心底,温暖明媚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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