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随笔
人,得知道自己除去毛皮后真实的斤两。当然,更多的人没有毛皮是净重。
斤两
文∕张亚凌
年幼时模仿二哥,握起拳头学着他的架势,想像他一样潇洒地砸破一枚核桃。核桃安然无恙,我的手被硌破了。再大点,跟表哥打赌,断言我也能像他一样挑起一担水。弯腰把担子放肩上,使劲,不等桶离地就闪了腰……
好像一直一直在一堑一堑地吃,倒没长过智。
每次,任我疼得龇牙咧嘴,姥姥也没有丝毫同情,更不要说心疼了。她只会一边看热闹般嬉笑着,一边训斥我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活该!可我心里也委屈啊:咋就不能学二哥,我不是被喊“假小子”吗?表哥跟我一般高,可我比他胖多了,难不成我是只会吓人的纸老虎?……到底是大家哄骗我,还是我让自己失望了?
心里不藏事的我将这些委屈噼里啪啦地炸了出来。姥姥叹口气,摇摇头,将我拉进了她的怀里:“真是傻蛋,你都不知道自家是男是女啊?再说了,劲是吃饭吃出来的,是长个儿长出来的,不是人吹出来捧出来的。”姥姥说啥都很有耐心,轻声细语:“心里得放杆秤,迟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肩挑多重的担子,能走多远的脚程,就不会折了舌头闪了腰……”
姥姥的话是听明白了,可要让那话在心里生根发芽,却不是件容易事。人呀,大多记吃不记打,还常自以为是,记性也就不随着年龄长了。
遇到好事,往往自我感觉超好,觉得会唾手可得,无需用力,结果却被无情地踢出局。碰到幸事,常常贪心膨胀,觉得非我莫属、势在必得,铆足劲儿冲过去,却被狠狠撞了回来。
我,何尝不是?三番五次屡屡受挫。恍惚间,姥姥就站在跟前,嗔怒道:得是又不知道自家几斤几两了?可不,这世上多少痛多少伤,源于心里没有一杆秤,不知自己的斤两。
这斤两,实在太微妙:有人自身轻而穿着重,称时就连皮带毛一块儿了;有人自身重却穿着破旧又单薄,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以貌取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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