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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二师 陈巽之——芳华岁月忆军旅(九)
永远的铁道兵

磨砺摔打汾河滩

铁二师陈巽之

新兵连的训练是高强度的,十分辛苦。我们整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纵蹦跳跃,到了晚上腰酸腿疼,连饭都不想吃,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我们从最简单的队列训练开始,整天都练习齐步走、跑步走、正步走,看似简单其实不易。没有正式训练之前,我自信满满的对身旁的战友说:“只要长着两条腿,谁不会走路呀,我们都走了十几年路了,还用学习”。安正顺接过我的话说:“走路和走路可不一样,你看那些老兵,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精神抖擞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那像我们低头垂脑,弓腰驮背的,就像三天没吃饭,一点精神也没有”。到了训练场上,我才知道队列训练真不简单。手臂怎么摆,脚步怎么迈,都有严格的要求,刚开始训练时,不是这个弯着腰,就是那个低着头,要么就是别人出左脚,他出了右脚,为了跟上班长喊的口令,心里一紧张就连手也不会摆了,腿也不会迈了,不仅自己乱了阵脚,而且打乱了整齐的队列。引得旁观的人“哈哈”大笑。这时候我对“邯郸学步”这个成语有了新的理解:要学别人走路,就得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路的,只有忘记自己原来是怎样走路的,才能够学会新的走路方式。

训练从易到难,队列训练、操枪训练、射击训练、投弹训练……最累人的还是操枪训练,九斤半重的自动步枪拿在手中操弄一天,胳膊酸痛得就像要掉下来。尤其是分解慢动作,双手平端九斤半重的自动步枪,保持突刺的姿势,等着班长一个一个的纠正,几分钟的时间就像几年一样慢长,两支胳膊都酸痛得快要断了,一个个痛苦得呲牙咧嘴。有人忍受不了,晚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哭,操练间休息回宿舍喝水,我们在小马扎一座,背靠在床头,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真想躺在床上舒展一下麻木的胳膊和腿,床铺上白色的床单铺得平平展展,绿色的军用被子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为了保持内务卫生的整洁,高班长不允许躺在床上休息。我们隔壁的十班就差一点出了大事故:一天卯昌友的刺杀动作做不好,班长把他叫出队列“加小灶”,他感到又累又委屈,回到宿舍休息时,就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十班长走进宿舍来,看到他把床单弄皱了,心里一生气,就口带脏字地训道:“他妈的,新兵蛋子,谁让你躺在床上的。”十班长准备走过来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他一听班长骂他妈的,“腾”的一下,火就从心上冒了起来。这还了得啊,在我们家乡,自己的妈妈被人骂,那是最伤人的。他本来对班长就一肚子气,认为班长和自己过不去,顺手操起枪架上的步枪来,对着班长就刺过去,班长顺势一让,躲开了刺刀,刺刀扎在火墙上,刺了一大洞,把班长的脸都吓白了,其他战友也被把吓坏了。卯昌友指着十班长说:“老子做错了你可以批评我,打我都行,但你不能骂我妈,难道你当兵,把你妈也带来了。”十班长感到又后怕又丢人,赶快给他道歉,说自己骂人不对,请他原谅,其他战友也跟着“打圆场”。十班长给全班都下了一道命令,这件事谁也不能讲出去,谁讲出去就给谁处分。后来,我们还是知道了。通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卯昌友是个“二球货”,谁也不敢招惹他。卯昌友私下对人说:他是吓唬班长的,有意把刺刀刺偏了,真要刺他的话,当场就要了他的小命。

冬天是汾河的枯水期,上游新修了一座拦河大坝,把河里的水截到水库里去了,汾河变成了潺潺溪流,被冻成厚厚的冰。已干涸的河滩就成了我们训练场。我们整天都爬在河滩里练习射击,卧姿射击、跪姿射击、站姿射击,为了练习臂力,还找来细绳在步枪上吊块砖头练习。凛冽的寒风从河床上吹来,手指头冻僵了,嘴唇开裂了,但是大家都学会了忍耐和坚持。赵连长常对我们说:军人要有战争意识,平时要作战时想,扎扎实实的搞好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把赵连长的话抄在笔记本上,勉励自己不怕苦和累,练好过硬的军事素质。

除了训练苦累,新兵连的生活我们也吃不习惯。我们云贵川的人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馒头,尤其喜欢吃辣椒,如无辣椒佐餐,就感到味同嚼蜡,食而无味。对我们来讲:宁可食无肉,不可食无辣。来到北方,面食多了,米饭少了,一日三餐早晚都是馒头,中午才有米饭吃,炒菜基本上不放辣椒,尤其是早餐吃馒头,下饭菜是还未淹制好的白萝卜丝,除了咸味还有一股生臭味,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每天到了开饭的时候,炊事员就把饭筐抬到外面的操场上,如果是吃馒头,大家都规规矩矩排队打饭,如果是吃米饭就一哄而上抢光了。

连队规定每个班都要轮流到炊事班帮厨,那天又轮到我们班帮厨了,高班长安排王开定和李远华去帮厨。上次我帮厨时,我发现炊事班案台下的一个罐子里装着辣椒酱,就趁炊事班长不在时,偷偷装了一玻璃瓶带回宿舍,吃饭时,你舀一勺子,他挑一筷子,一餐就吃完了。炊事员是个浙江兵,他不吃辣椒,炒的菜也不放辣椒,炒的白菜就像清水煮熟的一样,淡而无味,实在难以下咽。中午开饭时,我端着碗偷偷溜进炊事班,想找李远华要点辣椒酱解解馋。

运气不好,正碰上六班长在炊事班,他问:“你是几班的新兵,一点规矩都不懂,炊事班是随便来的吗?”我跟他套近乎:“陈班长,能不能给我一点辣椒酱吃。”陈班长眼睛下瞪:“去、去、去,你想得倒美,到部队没几天就想搞特殊化。”他骂骂叽叽地把我推出炊事班,还在我屁股上踢出一脚。我知道他是广西人,就在心里骂他“死老广”。下老连队以后我见了他,装着没看见,很长时间我都记恨他踢我那一脚。

陈巽之,原名陈家顺,原铁二师小战士,现中铁十二局集团老员工。大半生执笔弄文,结缘文字,曾写公文、新闻以养家糊口、安身立命,案牍劳形之余,不免偶抒性情,诗词、散文和小说等时常留诸笔端,多次在全国诗歌、散文大赛中获奖,己出版诗词集《鸿爪雪泥集》、散文集《苔花米小牡丹开》、长篇小说《几度秋凉》。 


责任编辑: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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