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十师48团王珍——难忘，那村庄里的袅袅炊烟

永远的铁道兵

难忘，那村庄里的袅袅炊烟

原铁十师48团王珍

闲暇时，喜欢静听校园歌曲《童年》，描述童年生活的歌声将我带回到儿时曾经的村庄，带回到乡村农家每一天里曾经早早晚晚那袅袅炊烟的记忆中。

儿时的农村，农家柴草烧火做饭的炊烟一年四季成为寻常。清晨，旭日将炊烟涂抹成一缕缕金黄，新的一天开始了，上工的钟声响起，大门咣当一声开了，唤儿声，鸡叫声，上学的，出工的，搅得小小的村庄沸腾了。等到大人们集体出工去田里了，学生娃们结伴上学走了，宁静下来的村庄里，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狗吠鸡鸣声。村子里劳累大半生已做不动农活的阿爷和尕脚儿阿奶们，领着自家幼儿顽童孙辈，三两人坐在巷道里干打垒土墙墙庄廓门前石头上晒着阳哇儿，拉着家常琐事，悠闲地打发着一天的日子。

夕阳西下，收工了，忙碌了一整天的大人们陆陆续续从田地里归来，疲惫的身躯里依然掩盖不住那豁达爽朗的笑声。暮色渐渐暗淡下来，家养的几只土鸡儿也咕咕地溜进了窝棚上了架。放学后巷道里贪玩的学生娃娃们在母亲的召唤下，蹦蹦跳跳回到各自家中，帮着大人们拉起了灶中的风箱，一柱柱白色的炊烟便如喷泉般从一家家的屋顶升了起来，炊烟缓缓地蠕动着，像是一幅水墨画。家家户户昏暗的煤油灯和清油灯火次第点亮起来，灶膛里燃烧的柴火也越发地亮了，燃烧的柴火也将农人的苦累和纯朴情感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全部吞进了灶膛，过滤成炊烟缕缕升起，弯弯的、袅娜的，像母亲低垂的睫毛，把一切心事和梦想一一收藏。

乡村的炊烟是宁静的，它既有古朴敦厚温柔的一面，又不乏有超凡脱俗飘逸的一面。有风的日子，炊烟随风飘摇；无风的日子，炊烟扶摇直上。有云的日子，炊烟是飘浮在天空的白絮；无云的日子，炊烟就成了天空中飘浮着的淡色云朵。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炊烟，在乡亲们风风雨雨辛勤劳作的日子里，浓浓的盘旋在村庄的上空，经久不散。

村子是一幅画，炊烟升腾，宛如一条舞动的白绫，炊烟是如此的轻盈、缥缈。天空湛蓝的时候，炊烟是淡淡的白；天空灰暗的时候，炊烟是淡淡的蓝。淡白和淡蓝，升腾成了村子的灵魂，几十户人家的屋顶同时升起炊烟，就如同一片晚云在那里翻腾，在空中汇合后向远处飘去，慢慢融入在旷野和天边。

炊烟是农家柴草涅槃成的幽魂，是农家土屋厨房里原汁原味的深情烟火气息。炊烟是一家老小生活虽有些拮据却很温馨的象征；是母亲土灶前做饭时凝结而成的一缕白发；炊烟是父亲数十公里外牧区工作时鞍马劳顿的信念，炊烟像一根长长的红线，牵动着我对成长于斯的那个村庄一份不解的情缘。

想起炊烟总会想起母亲慈祥的面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离开村庄去往县城一中求学时的情景，每次我周六回家或周日离家时，母亲总站在门口等着我走近、目送我离开。人生，假如没有在乡村生活过的经历，没有感受过乡村炊烟的缭绕、渗透、温润，你就不会懂得“炊烟”一词的真正含义，你就无法理解乡村生活的恬淡、质朴、安宁和纯真。

   

 我豁然顿悟，炊烟就是村庄里每个农家最不起眼的日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的五线谱里跳动着的小不点蝌蚪音符！还有我再熟悉不过的高原乡村独有的土担梁土木结构一面坡平房，童年嬉戏玩耍的干打垒土墙院落，以及村子土巷道里马车走过时驾车人的阵阵吆喝声，还有农家院里鸡鸣狗吠牛哞羊咩声……一切的一切，都在那村庄炊烟中穿越混杂柔软地浸泡过。

如今，久居城市，虽也有烟火气息，却再也难见儿时炊烟的踪影。想起邓丽君那行云流水似的歌曲：“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愿你变作彩霞，飞到我梦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记忆着儿时村庄里那农家的柴火炊烟，诸多人生感慨，藏于胸中，令人感慨，令人难忘。

   

 自农历己巳年至今，种种原因释然，却再也没有回到我儿时长大的地方——柴达木盆地那个叫做香日德上柴开的小村庄，家家户户屋顶烟囱飘展的缕缕炊烟，乡间那水清天蓝的醉美场景，成为深藏在我心底时而恍惚却又时而清晰不过的记忆。离开村庄，生命似乎像断流的河，像一块荒芜很久的农田。只有炊烟，以及村庄里那些与炊烟构成的淳朴画面，才能让自己生命保持永久的怀念和动力。

人生最美的时光，是你经历了它，并用记忆留住了它，看似失去，却已永远的拥有，那种忘不了的儿时生活感受，成为了深深地回眸和怀念。余生，一定要走一趟童年长大的地方，去看看早已变了样的村庄，去看望儿时抹着鼻涕曾经的玩伴，去看望已多年不见的乡邻好友，去看望舞象年纪一起走进铁道兵部队的战友，算是释怀去一桩念兹在兹堵在心口的不了之情吧！

作者：王珍 原铁道兵十师四十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