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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纪念巴金诞辰117周年:他就是一棵大树

编者按:

2021年11月25日,是巴金诞辰117周年纪念日。《家》《春》《秋》“三部曲”,表现出波澜壮阔的社会现实,一部《随想录》,让所有读者记住了千钧重的三个字“讲真话”……

“没有人因为多活几年几岁而变老:人老只是由于他抛弃了理想。岁月使皮肤起皱,而失去热情却让灵魂出现皱纹。”在今天,纪念巴金的最好形式就是阅读他的书,回想他说过的话。

纪念巴金诞辰117周年:他就是一棵大树

文|李辉

好大一棵树 音乐: 那英 - 不能没有你

巴金

一九七八年二月,我终于走进复旦大学中文系。大约年底期间,我与思和兄聊到巴金,我们是不是可以研究巴金,他当场说,好呀!就这样,我们开始对巴金的系统研究。

走进中文系资料室,见到贾植芳先生。一九五五年贾先生被打成“胡风分子”,关押在提篮桥监狱多年。“文革”之前,贾先生回到复旦大学印刷厂,矮小的身体,一直推拉卷筒纸。

“文革”结束,他回到中文系资料室,当时尚未平反。记得我走进资料室,说要看60年代初的巴金文集,贾先生说,你们应该看最初的版本。

就这样,我们成为贾先生的弟子,一直在他和任敏师母的关照下,渐次走进巴金的视野。大学三年级时,我与陈思和的第一篇研究巴金的论文一九八〇年发表于《文学评论》。

从此,我们就与巴金结伴同行。

五十年代巴金、萧珊和儿女们

记得一九八二年一月七日下午,我与思和第一次走进武康路的巴金家中。大约一个小时的聊天,听巴金谈自己一生的故事,好在当时记录下来,也是难得的记忆。

一九八五年的春夏之际,阳翰笙(一九〇二—一九九三年)、巴金(一九〇四年—二〇〇五年)、艾芜(一九〇四—一九九二)、沙汀(一九〇四—一九九二)的四老研讨会在四川成都举行,来了许多研究者。

研究巴金的人,似乎更多一些。在成都期间,我们一起走进巴金故居。李家的这座大院,已归战旗文工团,在那里,我们只看到双眼井,立在眼前。其他的老房子,早就消失了。

一九九五年我们走进四川的广元县。当年,李家父亲李道河是祖父的长子,以过班知县的资格觐见清光绪帝,一九〇九——一九一一年,曾任广元知县,后辞官回到成都,一九一七年去世。当年的衙门已不存在,但有一棵大树,还留存着。

巴金的祖父李镛

祖父李镛与大家族的合影,此照约摄于1898年左右

1907年的家庭合影。右三是巴金的母亲,左三外婆抱着的是巴金,这是目前所见到的他留下的第一幅影像

巴金的父亲李道河与母亲陈淑芬

巴金的二叔李道溥(华封),曾留学日本。归国后做官,后在成都创办法律事务所

巴金的三叔李道洋,随二兄留日,回国后才能够做短暂的南充知县。后在律师事务所做助手

成都李公馆的大门,巴金离家后,马路改造重修的大门

巴金写道:“在家的时候父亲是很和善的,我不曾看见他骂过人……父亲很喜欢我,他平时常带着我一个人到外面去玩。”巴金也非常喜欢母亲陈淑芬,认为母亲“很完美地体现了一个爱字”,是自己幼年时代的第一个先生。母亲陈淑芬于一九一四年去世,这一年,巴金才十岁。

巴金眼中,在人生成长过程中,恐怕只有家乡故居的大门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常常到门房找听差、到大门口找看门人李老汉闲谈,其实是请他们讲讲各自的经历。”

大门是童年巴金了望世界的窗口。在这座大门里长大,睁开眼睛打量身边的世界。看到的一切,感受到一切,让他最终成为大家庭的叛逆,成为社会革命者,成为一个用笔来呼喊的战士。

一九二三年,十九岁的巴金离开成都,前往重庆乘船,途经三峡的夔门,前往上海。

1923年巴金出四川前的合影。前排为继母、弟弟李济生、后排是年长的几位弟兄。从左至右依次为:李采臣、李尧枚、李尧林、李尧棠(巴金)

1923年巴金从成都到重庆,乘船穿越三峡夔门,前往上海

来到上海,他第一次走进嘉兴的塘汇镇,这里他们李家故里。他把一些钱,交给李家祠堂的人负责修葺。

多年之后,二〇〇三年四月中旬,我为写《百年巴金》特意去嘉兴,范笑我约几位朋友一同带我去塘汇镇,寻访青年巴金曾来拜谒和维修过的李家祠堂。

又窄又长的石板路沿河而延伸,李家祠堂旧址就在巷子深处。可是,李家祠堂却早已拆除,不过,河边的码头依然尚在。

1929年巴金与两个哥哥在上海合影

巴金的三哥李尧林,与巴金一起走出旧家庭,到上海、南京求学

旧址上多年前盖有一间平房,不知何人居住。一幢两层楼的老屋,与李家祠堂旧址相邻,大门紧闭,院墙残缺不齐,踮脚隔墙一望,院子里瓦砾堆积,杂草高可没腰,从墙角一直蔓延至前廊。再一看,前墙墙板散落,房内楼梯毫无遮掩地敞露出来。显然主人早已搬走,这座老屋,早就被遗弃了。

“进去看看!”我提议说。

搬来几块砖,垫在脚下,我们一行居然翻墙而入,成了老屋的“不速之客”。

塘汇镇的码头、小街2003年 4月还保留着 (1)

塘汇镇的码头、小街2003年 4月还保留着 (2)

塘汇镇的码头、小街2003年 4月还保留着 (3)

塘汇镇的码头、小街2003年 4月还保留着 (4)

2005年,在浙江嘉兴图书馆,陈思和(左)与李辉,在丁聪创作的巴金肖像画下与丁聪合影

一楼客厅墙上,悬挂着一位老太婆的肖像,居士打扮。应该是老屋的主人。走上楼,范笑我在一张书桌抽屉里,发现一摞老照片,几个日记本。他如获至宝,马上窃为己有。他说,从中说不定会发现有意思的记录。

忘记是谁取走了墙上的肖像,也许是同行的一位摄影家。我则在楼梯下面的一堆木头里,翻找出两块窗栏板,一组人物雕刻精致,居然完好无损。我欣喜若狂,走到河边码头石阶上,将它放入水中清洗,带回北京。

如今,窗栏板一直挂在我家的客厅里。

窗栏板

为我们拍摄合影的是黄才祥先生,可惜,走得太早了。

1956年12月13日下午,巴金回到旧居,见到了三十三年前住过的屋子(1)

1956年12月13日下午,巴金回到旧居,见到了三十三年前住过的屋子(2)

1957年巴金与电影《家》的剧组成员孙道临、张瑞芳的合影

1987年10月8日上午,巴金重返故乡后对双眼井的深情造访

双眼井

1987年10月8日上午摄于正通顺街上

每次我到嘉兴,我总是爱问:“还有老屋可去吗?”这个古老的塘汇镇,已经拆除,不复存在了。想想实在有些可惜。

二〇〇三年秋天,我带吉林卫视摄制组到成都拍摄关于巴金“回家”的专题片,请流沙河出镜对谈,他带我们走进寓所对面的大慈寺。

他瘦得出奇,轻得出奇,走路快而飘逸,担心一阵风如果刮来会将他刮走。我们找到一处楼阁,他坐在游廊旁的石凳上,阳光把树枝碎影撒落满满一身,与清癯面孔相映衬,煞是好看。 

喜欢听流沙河先生讲话。我从来都听他讲地道四川话。他讲话语速不快,一板一眼,舒缓有致。他讲究语调,强弱相济,长短搭配,起伏之间形成乐感,如舞台道白一般,听起来,悦耳,舒服,且有趣之极。

1993年5月流沙河病愈归家途中,谈1987年的巴金

对着摄像镜头,流沙河回忆一九八七年十月期间,巴金最后一次回到成都的印象:

“他住在西门外金牛坝宾馆,我们去看他,弄一个椅子让他在中间坐。那个时候说话非常宏亮,大得很,身体很好。”

“我记得一件事情,一个人对他说:你的脸色非常好。……回答四个字:虚火上冲。巴老说这句话,是表明不爱听别人当面吹捧他。我们大家都笑了。”

说到“大得很,身体很好”一句,语速尤慢,“很好”二字,拖着长长的调子,颇有绕梁三日的袅袅余音。“虚火上冲”,他重复了几遍,一个“冲”字,尾音拐弯上扬,再戛然而止。摄制组是吉林电视台“回家”栏目的,他们都是东北人,事后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听人讲过这么好听的四川话。方言,却好懂,有味道,普通话难有此种韵致。

这也是流沙河对巴金的喜爱与敬重。

我曾多次上莫干山。

南方之山,各有其美。浙江莫干山,就山势而言,虽起伏转换绵绵不绝,但不免有些中规中矩,略显平淡无奇。然而,当驱车随路而上,漫山遍野的竹海,顿时渲染出山势超越平淡的另一种壮观。山回路转,光影明暗变幻,单纯的一种绿色,竟可演绎出丰富层次的色彩。

记得二〇〇五年三月下旬,钟桂松陪着我们一起前往莫干山。

2003年3月下旬,钟桂松拍摄 (1)

2003年3月下旬,钟桂松拍摄 (2)

三月,山上仍有寒意,适逢劲风袭来,伫立山顶,俯瞰竹海起伏汹涌,竹梢上发出的呼啸声浪,有如在黑龙江亚布力森林里听到的松涛滚滚。翠竹本是秀美景致,但一旦形成竹海,劲风吹动之下便又成了别样的恢弘。 

第一次到莫干山,本是寻访蒋介石的历史踪影。可是,未想到,最令我感触良多的,不是蒋介石几度下榻过的白云山馆,也不是一九四八年作为临时官邸的松月庐,远处,我却看到位于僻静处且不起眼一幢建筑——夷白楼。 

1981年8月巴金在莫干山住过的夷白楼

感到亲切,因为巴金。墙上一块铭牌介绍:巴金一九八一年八月在此居住。巧的是,莫干山下面就是武康镇,在民国,莫干山归属当时的武康县。

重要的是,这一年,巴金的《随想录》写作进入第三年,他所提倡的讲真话、历史反思与自我忏悔,越来越引起文化界与全社会的广泛影响。可以说,走上莫干山的巴金,其精神状态与写作状态,正处在一个高峰。

巴金来到莫干山,住进夷白楼,八月十日这一天,巴金为自己的《序跋集》写完一篇跋。《序跋集》汇集巴金从事写作以来的几十篇序跋,不妨视为一个作家思想与写作的全景式呈现。

巴金《序跋集》,花城出版社1982年出版

巴金为此书写跋,其实是在审视自己的一生。他写自己“文革”被批判时的惶恐,写自己面对“五十四年来留下的包袱和辫子”的犹豫。然而,他勇敢地面对自己,愿意把心交给读者。他在《序跋集》的序里这样写道:

但是我终于把它们阅读完毕了。我回过头重走了五十四年的路。我兴奋,我思索,我回忆,我痛苦。我仿佛站在杂技场的圆形舞台上接受批斗,为我的写作生活做了彻底的交代。《序跋集》是我的真实历史。它又是我心里的话。不隐瞒,不掩饰,不化妆,不赖账,把心赤裸裸地掏了出来。不怕幼稚,不怕矛盾,也不怕自己反对自己。事实不断改变,思想也跟着变化,当时怎么想怎么说就让它们照原样留在纸上。替自己解释、辩护,已经成为多余。……

巴金写《随想录》系列文章,通常只在文后注明写作时间,这一次他却例外地在跋后写注明“八月十日在莫干山”。足见,在他心中,莫干山有一种特别的意味。

莫干山之行,的确令巴金印象深刻。酷暑时节,竹海清风带来凉爽,僻静的夷白楼让他可以静静思索。

更为重要的是,出席笔会的年轻一代的面孔,让这位年近八旬的文坛老人,仿佛回到自己的青春岁月,在锐气十足的年轻作家们身上,他看到短短三年之间形成的新时期文学,虽经历风云变幻,仍然生机勃勃。

这三年,既是写作《随想录》的三年,也是巴金身为《收获》主编,参与新时期文学编辑、不断鼎力推出新人的三年。

从大胆拍板发表从维熙的《大墙下的红玉兰》、冯骥才的《铺花的歧路》,到力挺张一弓的《犯人李铜钟的故事》荣获全国小说奖;从撰文高度评价《人到中年》大声为作者谌容辩护,到连写四篇文章提倡文学应该“探索”……三年间,巴金一直站在文坛风云的前列,以自己的威望与影响力,如同一棵大树,为年轻一代作家遮挡风沙,如同当年巴金受到文坛攻击时,鲁迅撰文为他挡住风沙一样。

晚年巴金瞻仰鲁迅雕像

莫干山上,巴金与新时期文学的新锐——谌容、水运宪、张辛欣、汪浙成……相聚于夷白楼,这该是这位文学前辈与新时期文学年轻一代作家群体最直接、最无隔阂的一次亲密接触。三十年已然过去,当年最年轻的作家如今已年过花甲。在他们的回忆中,我读到他们对巴金莫干山之行的印象,读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

汪浙成回忆,他早在一九五七年就开始发表作品,但真正走上创作生涯是在“文革”之后,并得到巴金的直接关心。他与妻子温小钰合作的《土壤》,在《收获》发表后荣获全国第一届中篇小说奖。

举办莫干山笔会时,他和温小钰尚在内蒙古工作,难忘应邀参加莫干山笔会的情景:“就是这一年的八月份,我第一次是面对面,走近了我心目中敬仰的文学大师巴金。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内蒙古草原工作,住在内蒙古大学里,有一天校园高音喇叭说,我们有长途。

那个时候长途都是紧急情况,我们一听也吓了一大跳,后来一接,是李小林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巴金老师的《收获》杂志请我们到杭州莫干山去玩。当时就感觉非常激动,有受宠若惊的喜悦。”

张辛欣是当时的年轻作家之一。我请她从美国归来,应邀参加二〇〇九年的年底巴金研讨会。一天,她谈到巴金对她的关怀与保护,回忆在莫干山上点点滴滴的往事:

我是五〇后生的,坦率说,也活了半辈子了,作为家里的这种人,我大概没叫过他,因为我太胆小了,我说事,说完了就完了。我就这样。当我今天回忆他,他不是老人(哽咽)。 

我第一次见他是一九八一年,就是写《在同一地平线上》的时候。因为平时上大学,我们导演课忒忙,我这一辈子,研讨会是第一次参加,笔会什么的,我就参加过一届,就是到莫干山上,去修改《在同一地平线上》。

我每天都在跟李小林研究小说怎么写,写着写着我都病了,我吃饭都不跟大家一块。我第一次见巴金就在莫干山上的笔会上,他也去了。

我第一面见他,跟他说话,我的直觉是:呦,这人说话还有点口吃,说话的节奏蛮快,他的思想比他的话快。我就发现他脑子里快,他的嘴跟不上,眼睛里发光,他准备要说他的那事。

因为我是学导演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导演感受到的一个印象,这个印象一直到今天,就是:他是一个内心非常纯真的大孩子,很瘦小的个子。

这是我的看法。我们当时说什么呢?他正好出版《随想录》,实际上他有一点口吃地在跟我说的就是:你想什么,你赶快把它说出来。大概就是在说这事,然后送了我一本签名书。在我看来巴金不仅是一个纯真的大孩子,我用我这一辈子判断人的看法来判断:他是一个人,很多人可能不是人,在我看来。

我当时在莫干山上,很少和巴金见面,因为,我和李小林每天都在讨论《在同一地平线上》写的问题,但其实连这部小说名字都跟巴金有关系。我当时自己先有一个工作题目,叫做《男人女人彼此彼此》。

对某些年轻学者,我需要先说一下的是,这部小说实际上是讲一对男女离婚的故事。在新文学刚刚开始的时候,离婚都很少见,可能两个人内心是很一致的人,在那样一个新时期刚开始竞争的时代,大家都那么忙,比现在忙(现在更忙,现在是疯狂的物质上的忙),那时候刚站稳所谓艺术的脚跟,因为忙,两个人可能是非常相近,但是连彼此的交流——作为枕头边的人连交流都没有时间,一直到了离婚办事处了,你会发现,也许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离婚证书该签了。

我写的就是这样一部小说,因此工作题目叫做《男人女人彼此彼此》。我估计小林是不是跟爸爸讲了这件事,有一次吃饭,我最后一个来,稀里糊涂吃着,巴金已经吃完了,他问我:“辛欣,你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我说是《男人女人彼此彼此》。他就说:“你这个题目你觉得怎么样啊?好像有点太随便了吧!”看看他,我心想我不是挺现代派的吗?(自己笑)

也没把他太当回事。后来回北京改题目、改小说的时候,有一个李健吾的法国电影的研究生,看了这部小说的手稿(那个时代是人人看小说的时代,现在是人人连书都不读的时代,我一点不夸张,OK?),他来还手稿的时候和我讨论这部小说,我是做导演的,关于喇叭的问题、灯光的问题、舞台的问题,我们都要研究,所以题目也是个问题,我就跟他说,OK,这个题目好像不太严肃,那个李健吾的电影研究生想想说,那你就叫《在同一地平线上》吧,所以到今天没人知道,题目是这么来的。

1984年12月巴金题赠张辛欣《病中集》 (1)

1984年12月巴金题赠张辛欣《病中集》 (2)

1985年《中国》创刊,张辛欣与郑万隆的合影。李辉 摄

话虽如此说,张辛欣当年还是将小说篇名改为《在同一地平线上》,发表后立即引起轰动和争鸣。因为这部作品,张辛欣一度受到报纸点名批评,导致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时难获分配。处于困境的她,从北京躲到上海巴金家中,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后来,巴金致信时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的挚友曹禺,推荐张辛欣。漂泊不定的张辛欣,终于找到立足之地。

二〇〇九年的巴金研讨会上,张辛欣谈巴金的故事,说到此处,面对台下听众,这位素来性格豪爽的女作家,竟一时哽咽,泣不成声……

2009年巴金研讨会,张辛欣谈心中的巴金

因发表《祸起萧墙》而一鸣惊人的水运宪,有着与张辛欣同样的感激。在结束莫干山笔会返回上海的火车上,水运宪、张辛欣与巴金坐在一起聊天。

水运宪讲述一位亲戚三十年里的的人生经历,大家颇为感动。张辛欣问巴金:“如果把这些写出来,您觉得应该怎么去结构呢?”

巴金说道:“你听得感不感动嘛?如果听得感动,这就是结构嘛。怎么让人感动就怎么去写嘛。”水运宪回忆说,正是巴金的这番话点拨了他,让他对文学境界有了新的认识。 

亲历者回忆点点滴滴,凸显巴金的人格魅力。

巴金先生,不张扬,不做作,坦诚朴实,亲切自然,恰如竹林清风,沁人心扉,滋润情感,令人感念至今。

可以说,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巴金就是一棵大树,庇护着所有的作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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