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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10年前MP3里的歌,却依旧忘不了你...

一句歌词 一种情绪

一首歌曲 一段人生


你不告而别,我才后知后觉… 来自枕边音乐 2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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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生非常短暂,21年前,在一场车祸后永远停在了31岁。他的歌唱生涯更短暂,1988年入行,1997年离去,短短十年。

 

 

想起他在《后知后觉》里的那句谶语:你不告而别,我才后知后觉。

 

然而,生命的齿轮虽短暂,但艺术却是永恒的。十年时间,他给华语乐坛留下一段难以复制的传奇,也给我们留下一首首至今仍会唱起的歌曲。


他就是张雨生。

 



 

多少人因为《大海》记住张雨生,而他年轻的生命亦像潮落无声的大海般退去。很庆幸他有《大海》这样的作品,后来喜欢他的人,可在地球上70%的地方纪念他。

 

多数人误以为《大海》是张雨生最优秀的代表作,且把它理解为一首关乎爱情的歌。其实不是,《大海》是张雨生迫于唱片公司的压力向市场妥协的一张唱片。而且这首歌,是从他本身的经历出发,唱给妹妹的。

 

1985年,张雨生考入了国立政治大学外交系,只身一人去到台北读大学,距离却没能阻碍他和妹妹在音乐上的交流。那时的他们常常打电话,而且每次都要聊上几个小时。



1986年7月6日,是让张雨生铭记一生的日子。

 

那一天,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天,张雨生的父母计划带全家去梨山附近郊游野餐。

 

于是,张爸提前几天就给在学校的张雨生打电话:“雨生呀,这个星期天全家准备去郊游烤肉,你学校有事吗?能不能回来一起去?”

 

“对不起爸爸,我已经跟同学约好了要外出,不能回家和你们一起去。”张雨生像往常一样给老爸回复。

 

“好吧,自己和同学出去要小心。有空就回家,妹妹总说你好久没回来了。”张爸一如既往地嘱咐。


 

7月6日清晨起床,张雨生还跟妹妹通了好久的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有说有笑,打打闹闹。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听到妹妹的声音。

 

那天下午,妹妹因踩到山涧上松动的石头而落水。当心急如焚的张雨生匆匆赶到医院,他最亲爱的妹妹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一年,张雨生20岁,妹妹张玉仙才15岁。

 


怪谁呢?怪谁也没法把一个鲜活的妹妹还给他。那么笑盈盈,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说没就没了。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却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猛然回头,你在那里?

 

对于张雨生来说,妹妹去世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段时间,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喜欢就赶快去做!」就这样,内向害羞的张雨生报名参加了「木船」民歌比赛。

 

他带着妹妹的音乐梦想,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在台湾校园歌坛崭露头角。



但张雨生却忘不了那个爱唱歌的妹妹,一次和剧组在海边拍摄歌曲的MV时,晚上,大家都围着篝火尽情地说笑喧哗,只有张雨生悄然坐在一旁神情落寞,暗自神伤。好友陈大力看在眼里,知道他又触景生情,想念妹妹了。

 

于是,陈大力就暗地与陈秀男商量,要为他们好友的妹妹写一首歌。他们希望张雨生通过这首歌,把自己内心的忧伤唱出来,以此方式来纪念他的妹妹,减轻他思念的痛苦。

 

也许正是因为张雨生饱含对妹妹的思念,《大海》这首歌才会如此的动人。

 



 

1988年,张雨生凭一曲《我的未来不是梦》迅速蹿红,第一张专辑《天天想你》也销量可喜。拥有清澈的高音和纯真的笑容的张雨生,被塑造为乖乖的青春偶像,其实也是到制作《天天想你》这张专辑时,他才敢触及这个最深的痛:

 

“两年前,从小与我最亲的妹妹,在梨山附近的山涧不幸溺亡,虽然从头到尾,我没有掉一滴眼泪,但这个伤口一直在我心中。她是那么可爱,那么懂事,而且歌声又那么好。老天真不公平,妹妹一直比我更爱唱歌,唱得比我更好,结果却……”

 

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

天天想你,天天守住一颗心,把最好的爱留给你

 

歌中不仅饱含着张雨生对妹妹的思念,还有他没能和妹妹最后一起去郊游的愧疚和悔恨。而一直以来,张雨生也在不断地反省自己:成为歌手多年的他,是否让妹妹失望过。

 

越飞越高的张雨生,在夜深人静时,依然常常会想起妹妹的音容笑貌。


 

张雨生将这抑制不住的思念,亲自作曲作词一首《妹妹晚安》,没用一个华丽生僻的字眼,却句句扎心扎肺!

 

妹妹晚安,我很想念你

妹妹晚安,你会在那里

这些年来,人事已非

真怕你认不得我的改变

想你不必焦急,我们都还记得你

只是不怎么提起,想你不必慌张

家里格局仍一样,只是少了你的床

 

想她是否孤单冷清,想她的爱笑和聒噪,想她的撒娇,想她在他面前的“蛮不讲理”,总有一套。

 

想她以前“总笑话他唱得烂。”我想你这么可爱的样子,不管到了哪里也不会无聊,即便那里是天堂。

 

今生兄妹情深缘浅,只待天堂相聚诉别离。

 




他在90年代的香港乃至整个华语主流乐坛,是极其稀罕的天才,人们为他冠上“音乐精灵”和“音乐魔术师”的称号。

  

1992年退伍之后,张雨生想做点不一样的歌,于是有了专辑《带我去月球》。

 

 

结果专辑销量却大跌,唱片公司赶紧停手,拿出《大海》和《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救市。这两张专辑每张只放了一首他放任自我的歌,剩下都是为取悦听众而唱的流行金曲。

 

他的歌里少有沉甸甸的感情和大道理,更多地是把音乐当成一种游戏。在一次电台节目采访中,张雨生极尽所能地解释自己并不想做一个异类:“我们并不是另类音乐,这些东西西方在十年二十年以前就做过了。我们只是想给听众带来不一样的东西,一样希望我们的歌可以卖过十万二十万张……”

 

 

再沉重的话题也能变成他笔下灵动的旋律,让听者享受也惊叹。《一想到你呀》里一大堆离调却不突兀的钢琴,《后窗》里古筝、二胡笛子与band sound的融合,《再见,兰花草》里深得queen精髓的华丽摇滚……

 

除了擅长用音符玩游戏,张雨生也有很深的思考。从在抗战老兵父亲那里继承的家国情怀,到对商业化绑架创作的反抗,到呼唤救助儿童的公益之声……大到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反思,小到对迷失在城市里的动物的同情,都化为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罗大佑说,张雨生算是我的晚辈,他做了我们这一辈人不敢做的事。某种程度上张雨生的歌有罗大佑的影子,因此当这种音乐在今天日益难寻,我就愈发怀念他。


  

1997年,张雨生在第四张创作专辑《口是心非》的文案中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张专辑当然不会是最后一张”,却不想专辑面世一周之后他就遭遇车祸。专辑的封面是长鼻子匹诺曹,小宝这个顽皮的孩子,也跟我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

怕是怕那些苦没来由

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

等一等这些伤会自由

 

10月20日凌晨,张雨生急着从台北赶往淡水家中,因疲劳驾驶、车速过快,不幸发生车祸。

 

父亲在那天早早为他腾出的车位,最终也没等回他来停靠。11月12日,急救无效身故。

 

悲痛中的张雨生父母,将他和妹妹张玉仙合葬于梨山“雨生园”,希望他们“兄妹相伴,魂魄不孤。”

 

他有四张创作专辑和大量来不及发表的demo,听了这些你才能明白他是个多么棒的创作歌手啊,可惜天不遂人愿。

 

 

说到张雨生对乐坛的贡献,不得不提的是张惠妹。阿妹受到张雨生的发掘,从酒吧唱进了录音室,录的第一首歌就是与张雨生对唱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1996年张雨生制作并参与创作的《姐妹》,像一颗炸弹引爆了华语乐坛,张惠妹也凭此成为首位第一张专辑就销量破百万的歌手。第二张专辑《Bad Boy》更创下135万的销量纪录。

 

正因如此,直到现在张惠妹在致敬和翻唱张雨生时仍总会哽咽。17年6月24日,第二十八届金曲奖将特别贡献奖颁给了张雨生。随后,张惠妹在微博里写,“属于你的荣耀,永远都不嫌晚,跟你的音乐一样永恒。”

 

 

那天我看着颁奖典礼直播,听到最喜欢的《我期待》,脑海突然映出那个西瓜头圆眼镜和可爱笑容,还有墓碑上的那句话:怀念一位音乐路上的大男孩,他继续走着,我们已望尘莫及。

 

走好!永远的音乐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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