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走,没有回过头。
熟悉的那些路边小摊,街头小店也没说着停一停,留一留,赶趟儿似的扑到灰暗的雾霭里,望也不见,寻也不得。
只得摸索着去找回儿时的味道。
咸豆浆
对于上海人来说,咸豆浆大概就是记忆里最不愿抹去的那道色彩。
一个宽口浅底的蓝边大碗,在里面放进酱油和醋,撒上些榨菜和葱花,要是讲究点儿的呢,就再搁点紫菜虾皮。
一整锅烧得滚烫的豆浆,舀上那么一大勺,眼见得乳白的豆浆直冲碗底,瞬间起花。端过一碟炸得焦脆、切得适口的油条,泡得片刻便送入口中,那一口,嗲!
烂糊面
烂糊面是阿拉上海人的叫法,一碗面,面须得煮得烂烂的,带上一定的糊状,却又要烂而不黏,糊而不焦,做法简单却非常“吃功夫”。
小的时候啊,但凡头疼脑热,肠胃不适,姆妈总会细心下厨,做一碗烂糊面。放上点儿青菜,肉丝、小虾仁,味淡然极鲜。
这样的一份病号餐,和白粥一样易于消化,却能勾起萎靡不振的口舌之欲。
老虎脚爪
“老虎脚爪”大概就是老上海人心底里对于点心的那道白月光。在尚有余温的煤球炉中,将拳头大小的面团,表面划上三刀,贴在炉内,慢慢烘烤。
五六个小时的微火烤制,使得老虎脚爪金黄喷香,表皮脆而不硬,内里松香可口。而今,烤大饼的炉子变成了电炉,煤球炉被掩进了时代的尘埃,虎爪最终多半也只得隐于山林间。
开洋葱油拌面
特别怀念那些用葱油面来打发家里午饭的日子,还不曾进得家门,油锅的葱香味儿便是生的把人往屋子里拽。
过完冷水的面条,淋上一大勺喷香的葱油,再拌上素油炒过、酒糖浸过的开洋,还未曾入口,喉头都不知已耸动过多少次。
油豆腐线粉汤
作为上海人干点配湿点这一饮食习惯里湿点的保留节目,油豆腐线粉汤可谓是经久不衰。
初看一碗清汤寡水,委实是难勾起食欲,但若是搭上了生煎这等油腻的点心,这一碗的清汤寡水,也就成了无上妙品,清口解腻,鲜香回甘。
想起儿时看着锅内汤汁翻滚,煮着铁丝网勺里的线粉,倒也是趣意盎然。
南翔小笼
新鲜出笼的小笼包,皮薄而馅儿满,似明珠卧于笼底,薄皮透亮且有韧劲,在其上咬破一小口,微烫的汤汁带着浓鲜在唇舌间游荡。
不止肉味儿,鸡汤味儿,虾味儿,葱姜味儿,一阵一阵向味蕾发动爆破攻势。
此时再佐以姜丝醋汁,那可真是,姜丝就醋,走不动路。
排骨年糕
要说年幼时最难拒绝的是什么,毫不犹豫说出口的该是甜食和炸物了,而将两者合二为一的排骨年糕,显然已是荣登了殿堂级的宝座。
一口甜糯,一口酥脆,若是再撒上特制的辣酱油,那滋味,大概是小小的心里最高级别的享受了。
小时候总喜欢偷吃年糕,整条年糕搁在煤炉上用小火烘烤,烤至两面焦黄,香气惹的人直咽口水,但要是听说了有排骨年糕,拼住了忍着嘴馋也要把年糕多留下一些。
蟹壳黄
上海宁对蟹该算是情有独钟了,甚至连面点都得了蟹壳黄这么一个荤名。
拿着颇不容易得来的零花,去老虎灶买上一个热腾腾的蟹壳黄,拿着蟹壳黄,就像拿着圣旨,恨不得让所人都能看得见。
龙虾片
以前过年的时候,爷爷总是会先炸上一大碗龙虾片,用来安抚小孩们因为过久的等待而咕咕作响的肠胃。
白嫩香脆的龙虾片,带着有一股子的鱼虾鲜味,解得了嘴馋,垫的了肚饿。
时间在走,不会有停留。
我们在失去那些本以为天长长地久久的氛围
如果可以,我想找回那些丢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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