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演出的中场战事

"本次新冠疫情可能是百年不遇大流行病。"

2月29日，比尔·盖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的文章如此写道。据了解，日本、韩国、意大利、伊朗、德国、挪威等国也纷纷沦陷，世界疫情地图不断扩散，海外累计确诊人数已经突破6000。

虽然从2月初开始，国内新增确诊人数持续下降，企业也开始陆续复工。但为了保证人员安全，大多数企业目前大多选择线上工作的方式，官方也一再强调，"还没有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在这场已经持续月余的疫情背后，人群聚集的演出行业遭受了断崖式的挫折，何时能够恢复也尚不明朗。

有业内人士向音乐先声表示，眼下3月份的线下演唱会、音乐剧、话剧等都面临着彻底取消或延期的情况，甚至会影响到下半年演出的后续报批。对于演出行业各方来说，这不仅是一场危机事件，更是生死存亡的中场考验。

 

疫情肆虐，线下演出市场受创

从去年底陆续公布的演出计划来看，2020年原本应是演唱会大年。

阔别内陆舞台7年的刘德华准备在2020年再度开唱，然而撞上疫情，刘德华方面在1月26日就率先取消了香港红馆的演唱会，2月3日宣布取消武汉站演唱会，2月12日上海站、广州站、北京站的演唱会也被悉数取消。至此，从2月到5月，主办方共计取消了24场演唱会。而周杰伦、蔡依林、孙燕姿、梁静茹等一线歌手今年的演出规划也全部被打乱。

最近两天，海外演出市场也受到了重创，日韩、欧美地区的艺人开始宣布取消或延期的计划。比如，2月24日，JYP娱乐公司通过TWICE官方SNS发布了取消首尔演唱会的广告，两天后，公司也在日本官方网站发表声明称，为了防止新冠肺炎扩散，原定于3月举行的TWICE东京巨蛋演唱会推迟到4月；2月28日，刚刚发布新专辑准备巡演的BTS宣布取消了首尔演唱会，日本乐队Non Stop Rabbit也宣布了演唱会延期；知名美国乐队Green Day则直接宣布取消亚洲巡演的行程。

除了走大众市场的演唱会，舞台剧、话剧等剧院演出同样未能幸免。2020年原本是大热话剧《如梦之梦》创作20周年，原定于2月13日至16日上海站演出也由于疫情暂延。国内知名舞台剧品牌开心麻花则连续四次调整取消演出的退票政策，至今为止全国范围内共取消了240场演出。

早在2月7日，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出了行业倡议书。其中提到，中国演出行业协会近期在会员范围内进行了抽样调查，据不完全统计，2020年1-3月，全国已取消或延期的演出近2万场，直接票房损失已超过20亿元。

在疫情战役的最开始，就有用户要求演出取消或者延期。在微博和豆瓣等多个平台上，有不少乐迷都希望4月份之前的演出应当作出相应调整。大部分乐迷都希望票务平台能够及时处理票务问题，也有部分用户表示"可以等"，希望演出能延期举办。

面对用户的退票需求，大麦网、摩天轮票务、永乐票务等票务平台也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调整。例如，摩天轮票务在1月21日接到大量退票咨询电话后，于1月22日便发布了退票政策的说明，支持武汉地区春节期间的无条件退票。1月22日之后，摩天轮票务陆续3次扩大无条件退票范围，最终从武汉地区扩展至全国。

据音乐先声了解，在大量的集中退票需求下，演出商和票务分销商的资金压力也很大。一方面，按照行业惯例，演出商会将款项的50%付给经纪公司，经纪公司将30%预付给歌手；另一方面，下游票务分销商为购买演出门票投入的大量成本已是定数，如要和演出商直接退票，流程冗长。演出商由于前期承担了大量预付款，本身资金吃紧，分销商何时能将资金退回还是未知数。与此同时，下游票务分销商又不得不处理平台上的大量退票，甚至面临现金流断流的风险。

在这个市场环境下，多家主办方也在积极调整自己的演出规划。例如摩登天空副总裁沈玥就告诉音乐先声："第一季度我们的所有演出都已经完成了报批，音乐节和艺人的巡演都受到了影响，有的已经宣布延期。很多国外乐队来华演出也已经取消了。"而为了尽可能"回血"，摩登天空、太合音乐等唱片公司也将重点转移到了线上，和抖音、快手、淘宝等平台尝试开展了不同模式的线上直播。

相比于能够将部分业务转移到线上的企业来说，场地方的亏损更加严重。武汉的VOX Livehouse负责人朱宁对音乐先声表示，"二月的演出是全部取消了，三、四月也有延期和取消的，大多都还是等待最新消息。"

2月17日，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剧场委员会在《告同业书》中表示，其中承诺返还因疫情取消的演出的定金，或作为延后演出的预付款；积极开发疫情过后的非周末工作日档期，场地不溢价，努力减轻因大量演出延期带来的场地不足压力，共渡时艰。

线下演出已经停摆一个月左右，疫情什么时候过去还难以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场租、人工等固定成本下，相关业内公司已经产生了大量亏损，哪怕复工的线下演出公司也处于工作量不饱和的情况。

 

线下演出市场的中场战事

1—4月份的演出大规模取消或延期也已成为现实，对于演出商、分销商、票务平台来说，产生的亏损也只能无奈接受。根据摩天轮票务统计，目前已经产生的票房损失约占据全年票房15%。

而多位业内人士向音乐先声表示，演出市场最早恢复预计要在5、6月份，如何共渡难关，熬过半年的空窗期，成为了线下演出市场的中场考验。

消费者的需求直接反映着市场状况。采访中，有乐迷对我们说道："2019年因为《乐队的夏天》的缘故，很多热门乐队的演出门票极为难抢，好不容易抢到的票，却又要面临退票或演出延期的情况。"

演出公司复工后，首要处理的也是和场地方、票务平台积极沟通，解决演出改期、取消和退票事宜。但根据音乐先声的调查，仍有一些用户在网络上反馈，个别票务平台退票难、流程长、电话无法接通等情况。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且涉及面广、需求集中，对于票务平台的危机处理能力也是一大考验。处理好了，平台会赢得用户的好评，处理不好就是一片骂声。

据音乐先声了解，不少用户在社交媒体上表示，摩天轮票务的客服会"主动打电话沟通解决退票事宜"，免除了自己申请的麻烦。一位身在武汉的芭蕾舞剧爱好者在寄回门票时，还特地在票面上为主动、顺畅、高效的退票表示感谢。

根据摩天轮票务的公告，平台已经解决了数十万人次的退票事宜。面对激增的退票订单，摩天轮票务客服团队春节假期期间，客服团队依然坚持每天12个小时在线，部分客服人员，甚至连续工作了近20天无休。同时，为了保证会员权益不受疫情影响，摩天轮票务还特地为会员用户延长了60天的期限。

此外，在保障用户退票体验顺畅的同时，多家票务平台都出台了面向B端供应商的保障政策，例如大麦网表示，疫情期间将为商家提供佣金减免、提前返款、金融支持等多项服务；摩天轮票务则承诺"当天申请，次日打款"，确保B端供应商能够顺利取现，缓解分销商资金压力，帮助分销商渡过难关。

业内推测，在疫情过后，线下演出可能会迎来反弹。而在观众线下观演热情高涨的情况下，供不应求很可能导致"天价票"的出现，如何保障消费者权益也需要一二级票务平台的重视。

道略演艺产业研究院报告显示，目前中国票务市场已形成以一级专业票务机构为主、二级票务机构为辅，演出机构、演出场馆票务共存的多元化格局。

而与大麦网、演出机构、演出院团的直接销售模式不同，摩天轮票务为代表的二级票务平台依靠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动态定价机制，使得演出票面价格在发售中回归真实的市场价值，成为票务市场的重要补充。

在算法的支撑下，摩天轮票务这样的二级平台可以为观众提供合理的门票价格，同时能够对票源的真实性和交易安全性进行把控，也对保障买家利益来说能够发挥监督的作用。

2018年底举办的票务市场规范研讨座谈会上，大麦网、摩天轮票务、中演票务等13家票务机构和票务平台共同发起成立的票务委员会就表示，要建立全国范围的票务信息监管服务系统，起到行业监管、行业服务作用的同时，也能为政府主管部门统计相关数据、了解行业现状提供便利。

为了应对疫情后的市场反弹，线下演出各方应在国务院"放管服"政策的前提下，应当适当创新，促进公平竞争，开放更多售票渠道，以更好地为消费者提供高效服务。同时，也要通过统一监管二级票务平台来维持正常市场秩序。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影响下，线下演出行业也可能会迎来一轮洗牌期。据媒体报道，"非典时，行业就经历过一轮洗牌，很多民营小公司全都垮了，出现了一些较大的公司；17年后的再度洗牌，演艺行业会出现'抱团'，形成2~4个大型公司或者集团化的运作。"这意味着，此次新冠肺炎也将导致一批小型演艺公司倒下，疫情后还能存活下来的演艺公司将拥有更大的市场空间。

在线下演出大面积停摆的情况下，如何应对这场剧烈而必然的变化，对线下演出行业来说无疑是一场大考。当然，对于艺人、主办方来说，这段空档期也提供了创作作品、研发新内容的时间。同时，线上平台也可以不断打磨服务质量，持续优化服务流程，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

 

结语

线下演出供应链上每一个环节的兴衰，都与整个行业休戚与共。在这特殊的艰难时刻之下，行业中每个环节的发展，都需要各方相互的理解和守望相助。

这场中场考验背后，除了现金流，更考验的是看不见的职业素养、商业信誉以及应对危机的能力。要扛过这段艰难时刻，线下演出各方都需要拿出百分百的包容、理解和行动力。

排版 | 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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