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巨头单日市值蒸发百亿美元，音乐产业蝴蝶效应开始显现
3月9日，全球资本市场上演"黑色星期一"，欧美股市一片惨绿。特别是美国股市，周一开盘仅四分钟便触发熔断，也是美股1997年10月27日以来第二次触发熔断。截至3月9日收盘，美股三大股指跌幅均超过7%。在冠状病毒、油价下跌和美国中期大选等多方面因素影响下，股票大量抛售，全球上市公司受到冲击，在美上市的音乐公司也难逃一劫。
根据MBW统计，仅3月9日一天时间，环球音乐集团母公司Vivendi、索尼音乐集团母公司Sony Corp、Spotify、腾讯音乐娱乐集团以及Live Nation的市值总和就蒸发了111亿美元。然而，股市的惨烈只是全球音乐产业阴霾下的一环，背后的蝴蝶反应或许更值得各方关注。
一般来说，以音乐版权为重心的公司应该比做线下演出的公司受损要小，但这并不意味着环球音乐集团的母公司Vivendi、索尼音乐集团的母公司Sony Corp、Spotify、腾讯音乐娱乐集团以及Live Nation这些音乐巨头没有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数据显示，3月9日，环球音乐集团的母公司Vivendi在收盘时跌至21.20欧元，下跌7.22％。根据MBW计算，Vivendi的市值一天之内从275.4亿欧元缩水至255.5亿欧元，蒸发了约20亿欧元（合23亿美元）。在过去的15天里（自2月21日收盘以来），Vivendi的股价已从25.14欧元下跌了15.67％，其市值从303.0亿欧元缩水至255.5亿欧元，蒸发了47.5亿欧元（合54亿美元）。同一天，索尼音乐集团的母公司索尼集团的股价在收盘时跌至6214日元，下跌7.31％。根据Google财经数据和MBW的计算，索尼公司的市值一天内就从约8.53万亿日元（约合833亿美元）降至7.91万亿日元（约合772亿美元），跌幅约为61亿美元。在过去的15天里，索尼公司的股价已从7479日元下跌了16.91％，市值缩水约157亿美元。全球最大的音乐流媒体平台Spotify日子也不好过。数据显示，3月9日，Spotify的股价在收盘时跌至139.78美元，跌幅3.69％。根据MBW的计算，Spotify的市值一天之内从267.6亿美元缩水到257.7亿美元，蒸发了10亿美元。在过去的15天里，Spotify的股价从146.95美元下降到139.78美元，下跌了4.9％，市值缩水了13亿美元。或许是由于国内疫情已经得到初步控制，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即TME）可以说是几大音乐巨头里损失最小的。3月9日，TME股价收盘时跌至11.79美元，下跌了2.32％。根据Google Finance和MBW的计算，这一天TME的市值从197.4亿美元降至192.8亿美元，缩水了约4.6亿美元。在过去的15天里，TME的股价从12.74美元下跌了7.5％，市值缩水了16亿美元。毫无疑问，线下演出服务商Live Nation与上述几家公司来比较受损最为严重。自2月21日以来，Live Nation的股价就一路跳水，其CEO兼董事长Michael Rapino在第四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说："疫情可能会在某些地区爆发，我们会尽可能降低演出取消的场次。长期来看，我们有信心，一些演出会如期举行，票房收入会一如往常，乐迷们也会出现。"尽管这段话让Live Nation的股价在2月28日有所回升，但3月6日收盘时，随着疫情在美国的不断扩散，Live Nation的股价也已跌至53美元。过了一个周末再度开市，在3月9日，Live Nation的股价就下跌10.76％至47.26美元。一天内，其市值从113.7亿美元降至101.4亿美元，缩水了12亿美元。在过去的15天里，Live Nation的股价从74.19美元下跌了36.3%，市值缩水58亿美元。除了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外，三大唱片公司中本打算近期开启IPO的华纳音乐也因为疫情原因，推迟了原本的IPO计划。在上市公司一路狂跌的现实下，《滚石》报道说，华纳音乐节团现在推迟IPO可能对该公司的所有者Access Industries更为乐观，最保守的做法就是在疫情彻底结束后再选择上市。根据MBW报道，自2月21日星期五收盘以来，Vivendi、索尼集团、TME、Spotify、Live nation五家公司的市值总和跌幅高达298亿美元。五大音乐产业巨头公司的市值集体缩水，仅仅是全球资本危机下的一个缩影。在中国，不论演出前期投入金额再大，主办方为了观众和演出人员的安全，早在疫情爆发前期就选择取消演出。同样，海外疫情较为严重的几个国家，政府也已经对活动举办进行干预。海外疫情最为严重的韩国早在上个月26日就采取措施。政府将疫情预警上调至 "严重"级别，超过1000人以上的大型活动必须制定应对方案并向地方政府申报，而政府可根据防控难度，要求主办方补充应对方案或取消活动。随后，防弹少年团原定于4月上中旬的两场演唱会宣布取消，而这两场演唱会如期举行的话，到场观众将达到20万。此外，女团Twice演唱会、男团SHINee成员Taemin演唱会、第17届韩国音乐奖颁奖典礼等多场大型演出、音乐活动都相继宣布了取消。尽管有媒体报道韩国娱乐圈的综艺影视等项目仍在继续，但目前看来，韩国的线下演出已经基本处于停摆状态。意大利则是目前海外疫情第二严重的国家。为应对疫情，意大利现已根据具体情况将全国划分为三个区域。风险最高的"红色区域"为疫情最早暴发且被封城的11个市镇（后增至12个），防控措施包括禁止人员进出，所有公共活动全部取消，禁止集会、私会、体育赛事、宗教、演出，关闭学校、酒吧等人员密集场所。随着疫情在意大利愈演愈烈，政府计划在全国范围内禁止进行公共活动，并关闭电影院、剧院。由于意大利的疫情中心在北部的几个大区，是意大利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米兰、威尼斯、博洛尼亚、的里雅斯特和都灵等城市的线下演出均被取消。根据外媒报道，这将给意大利现场演出业造成1050万欧元的损失。意大利演出协会Assomusica主席Vincenzo Spera表示，行业上下游可能面临更大的损失，预计高达2000万欧元。同样在2月26日，日本政府也要求取消或缩小各类文体活动。根据Oriconnews 2月26日汇总的消息，包括米津玄师、福山雅治、EXILE在内的近二十组知名艺人宣布演唱会延期或中止。韩国知名组合Super Jonior也因为日本要求从韩国入境要隔离14天的政策，在3月6日宣布取消了日本演唱会。而日本音乐组合Perfume在东京巨蛋公演开场90分钟前，也被迫宣布取消演出。3月7日，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美国奥斯汀市宣布取消即将在3月13日举办的SXSW，这也是该活动34年来第一次取消。在此之前，Netflix、亚马逊、苹果、Facebook、Twitter、TikTok、LinkedIn、IBM等多家头部科技企业和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华纳音乐等三大唱片都宣布取消SXSW之行。此外，大型音乐节Ultra也在与政府的不断博弈后宣布取消，也是美国第一个宣布取消的音乐节。另一个知名音乐节Coachella在一番摇摆后，也于3月10日宣布活动延期至秋天。在此之前，音乐节举办地河滨县的督察V.ManuelPerez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地区的居民和游客应该知道情况是安全的。"然而就在上周末，音乐节举办地出现了3起确诊病例。目前，虽然亚洲地区的疫情最为严重，但疫情在海外的扩散速度不断加快，不难预料，在未来一个月内会有更多国家和地区的线下演出会被取消。这也意味着，全球线下演出行业不得不面临着巨大的损失。在福布斯报道中，金融风险和商业情报公司Red Flag Alert合伙人Mark Halstead认为，该次疫情会给全球演出市场造成50亿美元的损失。而在演出取消后，不单单是演出行业受损，还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目前，除了演唱会、音乐节外，各种大型活动也陆续公布取消。而除了主办方的直接损失，大型活动取消的影响并不局限于一场活动本身，更将给举办地带来不同程度的连带影响。经过多年经营发展，SXSW早已发展成了一个涵盖音乐、影视、科技、媒体等多领域的大型活动。去年奥斯汀政府公布的数据显示，SXSW为当地带动的经济效益为3.56亿美元，有超过40万人参加，仅仅是酒店预订所带来的收益就有190万美元。而SXSW取消后，除了音乐行业从业者失去大量工作机会外，当地的酒吧、场地、酒店、餐厅等也都对此表示失望。目前，奥斯汀红河区的一家企业发起目标为10万美元的众筹，为红河区的艺人、场地方和主办方提供经济援助。3月10日，宣布延期的Coachella音乐节所拉动的经济效益也不容小觑。音乐节节的发起人Goldenvoice表示，Coachella通常在六天的举办期内，每天吸引近10万人。据安联旅行社报道的数据，Coachella比SXSW还要多吸引46％的航空旅客，其拉动的航空旅客数量甚至是Ultra音乐节的近两倍。对于Indio、Palm Springs、La Quinta和周边地区，Coachella音乐节所拉动的旅游经济至关重要。不过，仍有一批演出还处于观望中。据了解，BTS、NCT等韩国艺人3-4月的欧洲巡演并未取消，即便是已经取消了SXSW的奥斯汀，也有风筝节、城市音乐节等十余场大型活动仍未取消。音乐先声采访了一位曾在美国做演出的朋友K，他告诉我们："美国想要取消这些活动很难。"与国内首要考虑演出安全问题不同，海外主办方更多地考虑到成本和收益。而政府也要顾及这些大型活动为当地带来的经济效益，在做决策时也并没有那么果决。而海外主办方之所以不愿意立刻取消演出，合约中关于取消演出后损失承担的条款问题也是一大影响因素。可以看到，SXSW、Ultra、Tomorrowland Winter等大型活动都是在政府出面后宣布取消或延期，而根据多家海外媒体报道，演出保险中并没有涉及传染病的类别，在主办方与艺人签订的大多数合约中，如果主办方主动取消演出，艺人无需退回款项；而如果政府出面要求取消，主办方则无需向艺人支付费用，这与我国演出合约中因"不可抗力"取消演出的条款相似。而此前，日本知名女歌手、东京事变主唱椎名林檎发表声明，称"东京事变"的演唱会不会取消，无法到场的观众可以选择退票，也是考虑到演出取消的损失问题。2月29日和3月1日，解散八年宣布重组的东京事变还是坚持在东京国际会议中心能够容纳5000人的A厅照常举行演唱会。这也让主办方收到了许多投诉一。迫于压力，3月4日，东京事变通过其公司官网宣布取消之后的演唱会行程。当然，这一做法也在日本娱乐圈内也引起了不同的看法。日本谐星Kazureza就对此事评价道："我觉得举办演唱会也没什么不好。大部分人考虑到舆论压力选择取消演出，但是出现赤字肯定也会影响今后的活动，其实也可以考虑众筹压缩赤字这个方法。"但是，把经济效益放在首位不单会面临舆论压力，选择如期举办演唱会更将带来社会风险。早在2月25日，就有媒体报道一名已确诊患者曾经观看了某场演唱会，3月5日有后续报道，该演出的观众中已经出现15例确诊病例。3月4日也有新闻报道，日本大阪的livehouse中出现了聚集性病例，新西兰也出现了因看演唱会而引发的聚集性病例。毫无疑问，由于演出现场的人员聚集、空间密闭性等问题，一旦有确诊病例出现，将造成大面积感染。但线下演出的取消，已经不仅仅是主办方、艺人与乐迷之间的事情。在大型活动批量取消的背后，更是一个地区的经济收益下滑和大批工位岗位的消失。根据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此次疫情对整个亚太经济体造成了2110亿美元的损失，音乐产业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随着取消演出数量的越来越多，依靠音乐演出活动带动的周边产业和服务业所遭受的损失能否在下半年挽回，仍然一个未知数。目前，国内多省病例"清零"，国内疫情已经得到了明显的控制，一些线下演出场所开始尝试营业。3月7日，上海的两家俱乐部ALL和NINJA宣布营业。同时，音乐从业者迟斌也在微博上表示"不久以后，我们也要逐步打开演出市场了。"根据采访得知，摩登天空目前也预计将大多数项目放在6月启动。总体来看，国内线下演出市场逐渐呈现好转趋势。但与此同时，海外多个国家的疫情刚刚处于爆发初期和前期，疫情尚未得到控制，且有向国内输出的趋势。一位电子音乐演出主办方就曾在朋友圈发表自己的顾虑："今年是不是只能请国内的了？"也有主办方对此报乐观态度，将业务中心转回国内的K就已经在"9-12月安排了海外艺人的国内巡演。"钟南山院士在3月9日表示，全球疫情的发展估计将至少延续至6月份。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蝴蝶效应愈加显著，从录制音乐、音乐版权到演出市场都紧密相连。如何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影响，对于音乐行业来说，或许早已不只是50亿美元损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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