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斌║又到一年秋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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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不喜欢秋天觉得它萧瑟而我却觉得它炙热，丰盈。

　　也许因为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只要一提起秋天脑海里就会不断闪过黄的稻谷，红的高粱，绿的青菜随着腾腾的烟火气在这些吃食上袅袅升起，飘到中秋圆月下小院的饭桌上，上面有妈妈蒸的放了新收的芝麻的香甜的红糖饼，还有几块稀罕的月饼，盘子里盛放着煮熟的从地里现拔的花生，桌上还有红的苹果，绿的鸭梨，黄的柿子，脆甜的大枣，桌旁是刚从地里回来的父亲手握酒杯准备喝上二两白酒解解乏。而勤劳的母亲正将柴火大锅里的鱼盛盘出锅。就这样一家人围坐在门口的灯光里，大人们边吃边聊着闲话，有对自己辛苦劳作一年的总结也有对明年的希冀。这是用质朴的方式表达着对生活的热爱。而孩子们吃完饭则在堆满院子的棒子堆上嬉戏打闹或是在门口草地里捉蚂蚱，油克朗。

　　中秋过后不久的金秋时节，就是稻子成熟的时节了，割稻子在我的记忆中是轻松的，在这里我铺垫下，我的父亲当时在县城上班，也就是原来说的吃国粮。家里地少，加之父母对我们期望高，指望我们能在学业上出人头地，因此我和弟弟参与农活的机会不多。家里的稻子没割几根，不对，好像几根也没割过，倒是在四五年级时帮老师家割过一两次，没啥特殊印象了。

　　割完稻子是第一步，余下的工作更紧迫，稻收的重要特征是抢字，与老天抢，担心下雨。一般说如果不把稻子割倒，下点小雨是不怕的，如果割倒后就要及早安排堆放、晾晒、碾压、扬场、装袋和再次摊晒等工序，一道工序安排不当，稻子就有长芽的可能，补救就难了。记忆中有一年稻收时期雨水特别大，不光是堆积成跺的稻子长芽了，就连没割倒的稻子在地里站着，稻穗也长芽了。

　　记忆中，父亲买了村里第一台农用三轮车，现在想来它很小巧，那时觉得它是很神气的，跑得很快，也能拉起稻谷。有次用它来稻谷去镇上交公粮，父亲让我和一个叫小强的孩子坐在车厢里看住装粮的麻袋，我俩很快睡着了，回家后母亲好不容易把我们叫醒，怜爱的说两个孩子睡得真香啊。有一年回老家我想起了这个场景，恰好碰到小强母亲，我问小强干啥呢，她很不好意思地说俺家小强不行，只能在农村干活，其实没留在农村的我也不比他好过呀。

　　农村活计的苦和累，不主要表现在体力上的劳顿，更多的苦痛是对自身愁苦命运的不甘和对此现状无法改变的无奈，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而寒窗十数年苦读，能真正跃出农门的又有几人啊。爷爷生前，曾经深沉地告诉我说一定要脱离农村啊，否则像我一样，上了套就是一辈子啊。想到这里，我不能长太息以掩涕兮，然民生之多艰却是几千年来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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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曾文斌，广东省梅县区人，网名：小曾医生；毕业于广东医科大学，现从事医务工作，文学爱好者，目前就职于某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