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体检回来,骑车路过一条小街道。不经意间瞥到那一抹金色,硬生生地调转了车头。我愣愣地望着大门后静静凝住的那片颜色,终于忍不住选择了进去,我知道,里面有一片银杏林,从春到秋,从绿转黄,它们在等我。
我步入的是后门,这块地方建了一座装潢精致的酒店,门前稀稀疏疏地树立零星几点暗黄,其余的树种大多数选的是四季常青的青松翠柏。忍不住心下浮过几丝失望,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这里应属于秋的艳色没有绽放吧。
再往内行走一段时间,此处明显要比入口处安静澄明地多,远离城市的喧嚣后,占地不大的景色才容易令我体会它的本味。一条碎石小路旁整齐地排着叶片金色的银杏,从亭前石阶伸延到我的脚下。
常说秋天叶落,可春天叶子也会掉落,常说黄叶飘落,可青叶也会飘落。在我用目光抚摸叶片的时候。一枚树叶悠悠下降,那飘飞的身影轻盈洒脱。也许有风,那嫩绿的叶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自由自在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飘飞。在生长季,嫩绿的叶片却离开枝干,是什么缘由让它终止生长?也许遭遇虫咬?离开母亲离开集体,它会不会孤单?
那枚翩翩翻飞的树叶使我想起刚刚在医院看到那位拒绝手术的少年,那个十四岁的先心病少年,疾病面前不分年龄。
人与树叶有许多相似之处,那艳黄或枯黄的叶片该是老年,那纵横的脉络粗糙的纤维,该是老人坎坷的遭遇,它得过阳光雨落的滋润,也受过暴风雨的蹂躏,遭过病虫害的吞噬,纵横的枝干是它的身体,宽阔的天空是它的舞台,在树枝搭建的舞台上,它已经走过了春夏秋,它播种过耕耘过收获过,如今,它该安详的回味过去,即使离开树干,回归地面,也是无怨无悔吧。
转了个弯,视线突兀地明亮,人群也骤然地增多,哦,我出来了。沉思,假定由青变黄是树叶的一生,那么刚刚长出的嫩芽可算婴儿,有了脉络算作青年,有纹路便可当做中年,那慢慢变黄的便是人生的老年了。
黄叶落,青叶也会落;老人生病,年轻人会也生病。“命运面前,遑论公道。”史铁生这样告诫世人。是的,命运面前无所谓公道,同样,疾病面前也无公道可言。
忽然之间,我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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