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青║关于酒的思索与尴尬（杂文）

　　刚在橱子左边捡出几瓶剩下半瓶的酒，这不，右边又有两瓶剩下一半的酒。怎地特多的半拉子酒呢？

　　昨夜晚饭毕，收拾橱柜，她翻找出了几瓶剩下不多的酒。酒是各种牌子的，有几元一瓶廉价的糯米娘酒，也有几十元一瓶的葡萄酒。这剩酒，扔，还是不扔呢？

　　这时的酒，有如鸡肋。

　　她是不大爱喝酒的。除了家中有客人来，或是逢着节庆日，煮好饭食，总是最后一个入席的她，往往看着曾经在自己手里被翻云覆雨蒸煮煎炒炖的美食，却没了多大的食欲。喝上几口饮料，提筷尝遍各菜肴，以此，记起自己烹饪时的步骤，哪里没有做到位。哪道菜火候没掌握好，味道没出来；哪道菜煮得时间稍长了，失去了原有的清香味儿；哪些菜咸了，哪些菜又淡了……心里盘算着，下次应该调整锅铲功夫，才能做出更为地道美味的菜肴来。如此的，这么一品一想间，就顾不上亲人们推杯换盏的殷勤了，自己反倒成了客人般的，被敬着“酒”。还能收获许多的赞誉：

　　“辛苦了，煮了那么多好吃的。”

　　“这菜比我所吃过的更好吃。”

　　“这一大桌都是您煮的？不错，不错，厨艺有进步哦。”

　　……听着客人们由衷或夸张的赞美声，她还是有点飘飘然的窃喜。自己的厨艺真的有长进了？

　　“嗯，希望下次煮得更美味与大家尝。”她啜了一口饮料，欢喜地说道。

　　“辛辛苦苦煮了一大桌菜，我们敬您一杯酒。”客人拿起酒瓶要倒酒。

　　明知自己不胜酒力，推却不过，还是接了半杯酒。互道了祝词，客人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酒。她几许为难的看着酒杯，欲言又止。客人会意的一笑："没事，您随意吧。"

　　她随即莞尔一笑："好的。”一口汤，一口酒的，十多度的红酒，试探着进入了口腔，再缓缓地咽下。那些许丝甜，些许刺激的感觉，令她莫名地为之一振，浑身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爽意。

　　有客人来的日子，她反倒是不敢怎么喝酒，这要是一时高兴，喝高了，客人走后，那一大桌的杯盘狼藉谁收拾呢？爱人从没做过收碗洗碟的家务活，婆婆八十多岁了，行动不便，难不成就在桌上放着吗？所以，每每有客人来吃饭，她大都是以饮料代酒奉陪着。拗不过客人的殷勤相劝时，就喝上半杯应和着。

　　其实，她心底也曾想能够端起酒杯，陪着客人，说上几句劝进酒语。在一劝一拒间，或能学到些许的酒食文化用语。平日里，她即使听过一些，却因为不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也是忘得快，因为不用相劝敬酒，就不用说起那些独属的酒语，常常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哪里能记得根深蒂固呢？况且，那些言语，也因各人的心情不同，言词也就不一而同了。有时，记起了张三说的这句，又忘了李四应对得恰到好处的那句。这么一记一落间，总觉得若是有人说了上句，自己对不出下句，也不好。那么，干脆，一对一应的，都不记了。

　　虽然，她真的很想喝上几杯。她想，那种喝得微醺的感觉一定很好，那时，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想说的话，发着不大不小，不深不浅，不严重不破皮的牢骚；讲着无伤大雅的段子，和着众兴爽朗开怀的畅饮大笑，让她这个小女人也能展现豪放爽朗的一面。这样的时节，是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呢？

　　回过思绪，她继续拾撮着酒瓶子。时隔些日子有客人来，头次没喝完的酒，又怕会变了味，不敢拿出来喝，买个整瓶的，也觉得对客人尊重。于是，几次过后，这剩下一半酒的瓶子就积存得多了。她心里掂量着：扔了？还是?谁知这些酒是兑水的？还是超标的？好像家里也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呢，这万一过期了，可惜。不如拿去送人了，也留得个人情在。可是，不知这些个酒会是假酒吗？这要是假酒，送出去了，也不讨好，还会落得个“送人东西也不送好的，却拿个假的送来。”她实在是为难来着。

　　最后，她决定，把半瓶子的酒扔了，没开封的酒暂时放着，没必要拿出去扰乱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