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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诸子系年 卷三 一百一 ~ 一百五

一零一、韩始称王考

《史记 秦本纪》:“惠文君四年,齐、魏为王。(《索隐》云:“齐威王、魏惠王”是也。《年表》作齐宣王,误。)十三年四月,戊午,魏君为王,韩亦为王。”梁氏《志疑》云:“魏惠称王在惠文四年,此《纪》已书之,而是年《纪》与《秦表》复书魏君为王,何欤?《周纪正义》引《秦纪》云:惠王十三年,与韩、魏、赵并称王,所引与此异。且《秦纪》无其文,当必有误。盖是年秦惠称王,故书月书日以别之。魏字乃秦字之误。《燕世家》书燕君为王,是其例也。若《表》中魏字乃羡文,《表》例但书君为王也。不然,魏君为王,奚以入于《秦表》乎?至韩宣惠为王,在秦惠更元之二年,误书于是年耳。”今按:梁氏谓魏君为王,乃秦君为王之误,并以《燕世家》为例,是也。惟韩之称王实始是年,则韩亦为王句并不误。考《韩世家索隐》引《纪年》:“韩威侯七年,与邯郸围襄陵。五月,梁惠王会威侯于巫沙。十月,郑宣王朝梁。”《索隐》此文,五月前误脱八年二字,(详《考辨》一零二。)威侯即宣王也。韩之称王,正在威侯八年五月会魏巫沙之后,盖是魏、韩相王,犹如魏、齐会徐州而相王也。是年即秦惠文王十三年。盖秦先称王,韩亦继之。至秦惠更元之二年,五国又相王,有韩、魏。然韩、魏自徐州巫沙两会,皆已先王,不必以此而疑韩之称王必在五国相王之年也。《周纪正义》约举其事而云:“惠王十三年与韩、魏并称王,”衍一赵字,或赵乃齐字之误。

一零二、韩宣惠王即韩威侯考

《史记 韩世家》:宣惠王立,《索隐》云:“《纪年》,郑昭侯武薨,次威侯立。威侯七年,与邯郸围襄陵。五月,梁惠王会威侯于巫沙。十月,郑宣王朝梁。不见威侯之卒。下败韩举在威侯八年,而此《系家》即以为宣惠王之年。又上有杀倬公,悼公又不知是谁之諡。则韩微国小,史失代系,故此文及《系本》不同,今亦不可考也。”今按:《索隐》此条所引,已为后人改乱,而痕迹犹可考见。今证以当时史实,重为校正如次:

一,五月梁惠王会威侯于巫沙,五月上应脱“八年”二字。

据《史记 秦本纪》秦惠文王十三年,韩亦称王,是年为韩威侯八年,其证一。(参读上考。)又若同为七年事,既与邯郸围襄陵句下,不著何月,而其下忽著五月十月,于文法亦不合。今若正为七年云云,八年五月云云,十月云云,则文理顺惬矣。其证二。(陈氏《集证》谓:“既与赵围魏襄陵,岂未逾年即朝梁?”此亦一证。惟陈氏遂谓:“大约《索隐》引《纪年》,最为错谬,阅者毋为所惑。”则大误。梁玉绳亦不信《索隐》,故论《纪年》多失。)

二,下败韩举在“威侯”八年,而此《系家》即以为宣惠王之年,当正为下败韩举在“梁惠王后”八年,而此《系家》即以为宣惠王之年。

据今《索隐》原文,“五月,梁惠王会威侯于巫沙,十月,郑宣王朝梁,不见威侯之卒,”云云,则威侯之即郑宣王,亦甚明显。惟《索隐》不之知,故曰不见威侯之卒矣。然《索隐》既认威侯与宣王为两人,则七年十月已有郑宣王朝梁之文,此下不应再有威侯。若其下又云威侯八年败韩举,岂不更可怪,而《索隐》何竟置不言?盖《索隐》引《纪年》败韩举在梁惠王后元八年,而今《史记》即以为在韩宣王之八年,故《索隐》以为可异耳。(参读《考辨》第一三四。)今《索隐》此条,其前既脱八年二字,此处惠王八年,又讹为威侯八年,遂致乖戾难读。又按:《苏秦列传索隐》引《世本》:“韩宣王,昭侯之子也。”合之《纪年》,宣王之为威侯,灼然甚显。惜其此处又下“不见威侯之卒”一语,遂使后人纷纷辨订,不得其解。(梁氏《人表考》云:“《竹书》宣王之前有郑威侯,《索隐》以为不可考,或疑即宣王,未审。”郝懿行《纪年通考》谓“梁惠成王元年方称韩共侯,旋称韩懿侯,周隐王元年之郑宣王,即显王三十八年之郑威侯。俱一人而有两称。《索隐》因不见威侯之卒,误分威侯与宣王为二人,”此说极析。然亦不知《索隐》有为后人改乱处也。陈逢衡《竹书集证》亦定威侯宣王为一人,而于《索隐》此文全未论及。至洪颐煊校《纪年》谓:“郑宣王即韩威侯,古威宣通用,《史记》齐宣王《纪年》作齐威王,其证也。”则又得诸韩而失诸齐矣。张宗泰《竹书纪年校补》竟认威侯宣王为两人,最误。)

又同篇“八年,魏败我将韩举,”《索隐》云:“按此则举是韩将不疑,而《纪年》云韩举赵将。盖举本赵将,后入韩。又《纪年》云:“其败当韩威王八年,是不同也。”今按此亦有误。

三,又《纪年》云,其败当“韩威王”八年,当正为其败当“梁惠王后”八年,(参读《考辨》第一三四。)

据《索隐》原文云:“《纪年》与《史记》不同”,若为韩威王八年,则本无不同。威侯亦不当称威王也。此缘《索隐》虽屡引《纪年》,而本不之信。故曰:“《纪年》之书,多是讹谬,聊记异耳。”(语见《燕世家》。)故于威侯、宣王不能明定其为一人,而轻曰“不见威侯之卒。”后人益滋疑误,既认威侯与宣惠王为两人,遂并改《索隐》引及惠成王者为威侯,而《索隐》原文乃益增其缪戾,此所以古书之难通也。

[附]韩举赵将非韩将辨

又按:《赵世家》:“肃侯二十三年,韩举与齐、魏战死于桑邱。”《集解》徐广曰:“韩举,韩将。”肃侯二十三年,正梁惠成王后元八年。《水经 河水注》:“齐田朌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邯郸之师败逋,获韩举,取平邑新城。”程恩泽《战国地名考》:“平邑有二。《地理志》代郡有平邑县,在今山西大同府阳高县西南,(原注:“亦在灵邱县西北。”)此赵之平邑也。《史记》赵献侯十三年城平邑,即此。《括地志》,平邑故城在魏州昌乐县东北四十里,在今直隶大名府南乐县东北,此本赵地而齐取之者也。《竹书》晋烈公五年齐围平邑,九年取平邑,即此地。”田朌、韩举平邑之战,余考盖在惠成王后元八年,与《赵世家》桑邱之役乃同时事。(参读《考辨》第一三四。)桑邱,《正义》引《括地志》,在易州遂城县界,则此平邑亦应在灵邱西北。盖两邑同属代郡,齐、赵之战,无缘有魏。齐自败赵,更不涉韩。史公误认韩举乃韩将,故以入之《韩世家》。又误认梁惠王后元八年为韩威侯八年。《索隐》明引《纪年》在梁惠王八年以相校,后人又率改《索隐》以就史文,异同之迹遂泯。而史公于《赵世家》尚幸存其本真,惟又牵涉及魏,则仍误。至《索隐》《集解》亦均本《史》文为说,同认韩举为韩将。《纪年》仅记获韩举,未言韩举之死,《索隐》遂疑其先为赵将,后又入韩。盖《索隐》虽屡引《纪年》,而本之不信,故曰:“《纪年》之书,多是讹谬,聊记异耳。”(见《燕世家》。)如此处韩举明系《史》误,而《索隐》为此迴护,亦不确守《纪年》也。

又梁氏《志疑》论此事云:“《赵世家》肃侯二十三年,韩举与齐、魏战死桑邱,为韩宣王六年。《年表》韩宣王八年,魏败我韩举。则赵之韩举已先二年死矣,疑此别一韩将,而赵将适与同姓名尔。《索隐》即云是韩将不疑,而又引《纪年》赵将韩举之文,谓举先为赵将,后入韩,非也。《纪年》所载多舛,当择而取之。即如韩举,《纪年》于威烈王十六年书齐获邯郸韩举,于隐王四年书魏败赵将韩举。若是一人,无论既为齐获,不应仍为赵将,又忽为韩将。而其为魏败时,逆数至为齐获之年,已百岁矣,韩举若是之寿耶?其误明甚。”然《索隐》虽误,尚可即误以求是,舍《索隐》则无以见《纪年》之真矣。梁氏不知《索隐》所引《纪年》,与《今本伪书》不同,而引《今本》伪说以折《索隐》,疏失更甚。而今本《伪纪年》之误,则又有可得而论者。其引齐田朌获韩举在威烈王十六年者,误据《水经 河水注》以其事在晋烈公十年故也。(参读《考辨》第一三四。)其于隐王四年又书魏败赵将韩举者,其事本在梁惠王后元八年,今本《伪纪年》。又误以为梁惠王卒后之八年,故遂别见于此也。然则即据今本《伪纪年》,亦可证成余定其事在梁惠王八年之说。而《今本》又并不以韩举为韩将,亦可证成余辨史公及《集解》《索隐》认为韩将之误。梁氏于《纪年》未识《今本》之伪,故所辨订多失之,亦可憾之事矣。(即如此处,谓赵、韩同时有一将,各名韩举,其为牵强难信,不辨可见。雷氏《义证》谓“此韩举非烈公十年被获者,”亦由不能辨《水经注》之误。)

一零三、荀卿年十五之齐考

《史记 孟荀列传》谓:“荀卿年五十,始来游学,于齐。至襄王时,而最为老师”,顾不言其来齐在何时。刘向《序荀卿书》,则曰:“方齐宣王、威王之时,聚天下贤士于稷下,尊宠之。是时孙卿有秀才,年五十,始来游学。至齐襄时,孙卿最为老师。”应劭《风俗通 穷通篇》则云:“齐威、宣之时,孙卿有秀才,年十五,始来游学。至襄王时,孙卿最为考师。”三说相舛,以后为是。(《郡齋读书志》引刘向《序》亦作十五。疑今作五十者皆误倒。)何者?曰游学,是特来从学于稷下诸先生而不名一师,非五十以后学成为师之事也。(黄以周亦谓:“游学必幼年事。五十游学,断无是理。”惟其他论荀子处多误,见《儆季杂著 文抄 读荀子》。)曰有秀才,此年少英俊之称,非五十以后学成为师之名也。(《史记 贾生传》:年十八,能诵诗属书,河南守闻其秀才。潘安仁、杨仲武诗,妙年之秀。皆其证。)曰始来游学,此对后之最为老师言,谓卿之始来,尚年幼,为从学,而其后最为老师也。且荀卿于湣王末年去齐,至襄王时复来。(详《考辨》第一三六,及一四三。)则始来者,又对以后之一再重来而言也。据此则荀卿之齐,其为十五之年,明矣。考威王之卒,在周慎靓王之元年。荀卿游学当在威王晚世。《史记 儒林传》所谓:“威、宣之际,孟子、荀卿之列,咸遵夫子之业而润色之,以学显于当世”,是也。(全谢山《鲒崎亭集外编》《读荀子》谓:“考《儒林传》,齐威王招天下之士于稷下而荀子客焉。”殆即指此。)其后又曾至燕。《韩非子 难三》云:“燕王哙贤子之而非荀卿,故身死为僇。”燕王让国子之,为慎靓王五年。去威王之卒四年。其时荀卿至少亦当二十四五岁。循是上推,则荀卿之生,当在周显王三十年前。循是下究,至春申君之死,荀卿年已一百零三岁。荀卿其时尚在人世与否不可知。《史记》谓“春申君以荀卿为兰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终老兰陵。”其语未足据。(详《考辨》第一四零。)要之荀卿盖亦寿者也。(李斯游秦辞荀卿,其时荀卿年当九十三四,荀卿决至是尚存也。)又考燕王哙让国之岁,孟子犹未退隐,而荀卿已以秀才有名誉。《孟子外书》谓“孙卿子自楚至齐,见孟子,论性”云云。《外书》固不可信。荀子赵人,亦不当云自楚。然孟、荀相见论学,则非不可能之事。(《外书》又云:“邹衍请受业于孟子。”余考两人年世不相及,此必误。又称“孟子谓子石曰:卵有毛,信乎?”则以《孔子弟子列传》,公孙龙字子石,比附于名家之公孙龙。其为浅人伪作之迹尤显。此特言孟、荀年世可相及,非以《外书》证也。)

一零四、齐魏韩会平阿及齐魏会甄考

《史记 孟尝君列传》:“宣王七年,田婴使于韩、魏,韩、魏服于齐。婴与韩昭侯、魏惠王会齐宣王东阿南,盟而去。明年,复与梁惠王会甄。”《索隐》云:“《纪年》当惠王之后元十一年,作平阿。又云十三年会齐威王于甄,与此明年齐宣王与梁惠王会甄文同。但齐之威、宣二王文,舛互不同也。”据此知会平阿在惠王后元十一年,会甄在惠王后元十二年。知《索隐》十三年系后元者,《索隐》承上后元十一年言,故十三年不更著后元字。又云与此明年会甄文同,则知《索隐》十三年本系十二字误也。时当齐威王三十四、三十五年,其年五国相王。史公既不知惠王有后元,故《魏世家》以会平阿会甄移归惠王三十五、三十六年,而明年谓襄王元年,与诸侯会徐州相王也。魏年既误,齐亦依之,而谓是宣王之七年矣。《志疑》云:“《表》及魏与《田完世家》亦作会平阿南,非东阿。而平阿之会止魏、齐二王,无韩昭侯。”今按:《魏策》:惠施为韩、魏交,令太子鸣为质于齐。王欲见之,朱仓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说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疾,不如归太子以德之。不然,公子高在楚,楚将入而立之。是齐抱空质而行不义也。”此条正指平阿事后。时惠王在位已四十七年,故朱仓云云。然则平阿之会有韩,非虚矣。且其前一年,韩宣惠王会惠成王于巫沙而始称王,故今年魏与韩同会齐于平阿,盖以乞其认可。(张宗泰《竹书纪年校补》云:“《索隐》韩昭侯当作郑宣王”,则是也。)

雷氏《义证》云:“平阿即东阿,盖自马陵之败,魏因田婴以修好于齐,至此已十余年。《集解》谓平阿在沛郡,非是。沛之平阿乃楚地,东阿乃春秋之柯,战国时谓之阿,齐威王烹阿大夫是也。在今山东阳穀县东北五十里,东南与东平州接壤。甄齐邑名,即《春秋》庄公十四年会于甄者,本为卫邑,赵成侯尝取之,此时属齐,地在今山东濮州东二十里。以史传证之,即《诗传》《说苑》会田于郊,惠王问宝之事。”又曰:“《战国 秦策》曰:梁王身抱质执璧请为陈侯臣。《魏策》惠施告惠王曰:王若欲报齐乎,则不如因变服折节而朝齐。又曰:田婴纳魏王而与之并朝齐再三。《吕氏春秋 不屈》曰:惠王布冠而拘于鄄,齐威王几弗受。战国之士游说聘辞,实多诬诞。阿鄄二会由于齐、魏相王,合从摈秦,与马陵之败无与。甄之会距马陵且二十一年矣。(按实二十年。)今《策》文俱连属为辞,殊不信。《吕览》拘甄之说,《秦策》作身布冠而拘于秦,盖拘秦是也。二十八年败于马陵,二十九年秦即诈虏公子卬,使少师勒师近郊,供其会事。前之丹衣星旟,变置而从侯服,承秦命以朝天子,此即所谓拘于秦也。”今按:雷氏辨阿甄二会无预于马陵,是也。而遵《秦策》,谓惠王拘于秦,则大谬。惠王虽败于马陵,霸国余威未熄,岂遽有拘于秦之事?谓阿甄之会由于齐、魏相王,亦非。齐、魏相王会徐州,不会阿甄。会阿甄乃五国相王时矣。谓合从摈秦,尤误。时秦尚不足摈也。(详《考辨》九十五。又按:梁、齐本深仇,惠王虽听惠施,结好于齐,然常不忘一报之心。其献河西纳上郡于秦,似亦求缓西邻以务东顾,张仪乘隙抵瑕,惠王为所惑,遂折而亲秦,详《考辨》第一零七。)

一零五、五国相王考

《赵世家》:“武灵王八年,五国相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处其名乎?令国人谓己曰君。”今按齐、魏相王,其谋发于惠施,在惠成王之后元年。五国相王,其事主于犀首,在惠成王之十二年。皆自魏发其端。《中山策》云:“犀首立五王,而中山后持。齐谓赵、魏曰:寡人羞与中山并为王,愿与大国伐之,以废其王。”齐之欲废中山之王,犹楚之围徐州,欲废齐之王也。与事参谋者为田婴、张丑,皆威王臣。(观《齐策一》。)知事之在威王时。(其时为威王之三十五年。)张丑曰:“同欲者相憎,同忧者相亲。今五国相与王,负海不与焉,此是欲皆在为王,而忧皆在负海。今召中山而许之王,是夺五国而益负海也。致中山而塞四国,四国寒心。”据此则齐自不在五王之内。高诱以齐、赵、魏、燕、中山为五王者,非也。其时楚本称王,齐亦称王,魏亦称王,宋与秦亦称王,韩亦称王。而宋、韩外,魏势最弱。犀首,魏臣也,约结于赵。魏、赵为主,又联韩、燕、中山,相与称王。盖魏欲以此多结与国,以与齐、秦抗衡。(梁于亲齐亲秦外,又辟此一路,要之为外强中干。)其情势固甚显。齐则欲割地赂燕、赵以攻中山。以魏为谋主,韩去中山远,又其称王亦与魏相约。故于五国中独离间燕、赵。其后赵卒俱辅中山而王之,而五国相王之事遂定。赵武灵独不称王而称君者,实不过一时对其国人为矫情而邀誉,亦以年少自谦抑,而国际往来,从此皆相王矣。《鲁世家》:“平公立,是时六国皆称王。”余考平公元年乃周显王四十七年,其前一岁,正惠成王十二年,五国相王在是年,致碻。是年即赵武灵王三年。而《赵世家》乃谓“武灵八年,五国相王,赵独否”,梁氏《志疑》辨之云:“赵不肯称王在三年,非八年也。而八年乃武灵称王之时。故十一年书王召公子职。”今按:梁氏谓赵独不肯称王在武灵王三年,说犹有据。谓八年乃称王之年,则未见其必然。梁氏亦不能自坚其说。于《周本纪》又论之云:“考《世家》,武灵王十一年书王召公子职于韩,则赵之为王,其在慎靓之六年乎?”是又直以史载王召公子职之年,谓即赵称王之年。不悟《史记》于前已书武灵王立,武灵王元年,武灵王少云云,凡及武灵莫不以王称。其他诸年不书王者,特以行文自无称王之需,不得援为武灵于其时犹未称王之证。则十一年书王召,并不得谓称王即始是年。至《赵世家》武灵八年记五国相王,或由是年五国约攻秦而误,亦不得即谓赵以是年称王也。然武灵究于何年称王,其事已难考。观其传子何而自号主父,主乃往者大夫有国之称,则似武灵于其国内实未称王,今已无可确指。惟谓五国相王在梁惠成王后元十二年,即赵武灵王三年,则断无大误。(据《燕世家》《周本纪》《韩世家》,在武灵三年均合,在八年均不合。又按《大戴礼 保傅》《说苑 尊贤》俱云:“武灵王年五十而饿于沙邱。”则武灵王即位,殆二十一岁,五国相王,武灵独令国人谓己曰君,其时年二十三耳。故史称武灵王年少,在位五年,始娶韩女为夫人,是真有为之英主也。其传国少子何,则正十二龄幼君,武灵盖亦震于当时让国之美名而自失其政者。其距燕哙之让国子之,先后不二十年也。(参读《考辨》第一二一。))

雷氏《义证》谓犀首致王号于秦、赵、韩、燕、中山,则不得谓五国相王也。又谓其事在显王四十四年,是年王者祇秦、韩。秦则自称之,韩则魏约之,非犀首立五王事也。又据《赵世家》武灵王八年,五国相王,魏独否,谓中山至武灵八年始称王,谓距犀首致王已八年,故《策》曰中山后持。不悟若是年祇中山一国称王,不得专举是年为五国相王之年。雷说均误。谓秦之称王亦犀首致王号,尤为昧于当时列国情势。据余先后考论各国称王诸篇可见。(《史 犀首传》:“张仪已卒,犀首入相秦,尝佩五国之相印,为约长。”据《表》,犀首仕秦为大良造,在张仪前。佩五国相印殆即指立五王事,亦在张仪卒前。史公此处所不足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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