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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 卷七十六 --- 卷八十

●卷七十六

  靖康中帙五十一。
  起靖康二年正月十七日丁未,尽十八日戊申。
  十七日丁未驾在青城太学生汪。若海上粘罕(改作尼堪)书。
  太学生汪。若海谨披心腹露情愫献书於大金元帅闻之知天者可与论安危之计不知天者不可与论安危之计天道甚远人心可卜往者天将有警於宋是兴燕云:之役以假手於大金我上皇天命是畏惕然内禅,於是大金乃戢干戈乃申盟好我实怀惠赂以名都我寡君朝夕恪懃奉以忠信不敢有怠惟是一二庸臣轻议浅谋肆其愚衷以眩惑我寡君之耳目是用再辱军师之勇料敌无遗百战百胜有以见元帅之智城邑望风迎刃而解有以见元帅之威功振天下光临邻国有以见元帅之名破人之城不恣屠戮其谁不归仁坚上皇之约成我寡君之孝其谁不与义勇智所以行世而武不可黩威名所以张国而势不可必仁义所以成德最获天人之助何谓武不可黩物至则反冬夏是也。智至则危累棋是也。自以古之善用兵者必观天极究数而止用能保世以滋大如,或不然则杀人之父孤人之子头颅相属暴於原野天安得而不厌哉!此所以为元帅惧也。何谓势不可必今元帅之於中国也。有令必行者有令不能必行者战必胜攻必取此令必行也。因号四方曰:尔无叛则令不能必行也。何则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人君不足以自存匹夫可以成帝业是宋不得而事大金则大金不得有河北也。此所以为元帅惧也。何谓德获天人之助元帅诚能无骄智勇保守威名黜攻伐之心充仁义之德则人心知归天道必喜此所以乐为元帅道也。然抑尝闻之富人之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之父亦曰:不筑。且有盗暮而果失盗富人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今某之於大金也。相距数万里惟是风马牛不相及则其迹疏於邻人之父而元帅左右腹心之臣亲於富人之子某乃饰小说以触雷霆之怒诚不自量。虽然为宋人解倒悬之命而为大金立不拔之基事有相当理有适然何者。。且夫(删此二字)元帅智勇。若是威名。若是大功既立大效巳著苍天在上必不食言然而区区窃有疑者寡君越在草莽中万姓摧心折肝号呼叫天而奉使之言乃以金帛为约如此则是质寡君以要利也。夫。
  人一日无主则皇皇三日无主则思乱元帅则乱之不恤而寡君之不归是将大泯其社稷篾杀其民人也。顺人心以致天讨者果。若是乎!语曰:下令如流水之源顺人心也。元帅未知人心之所归耳昨南门之下有一老父年。且九十伛偻扶杖挥泪而言曰:我生之初尚及知仁宗我生之末乃。又遇圣君因望行在而顾众曰:今上宽仁似仁宗汝等当以死事吾老无能也。今日先死以为诸君之劝城中闻之不问老小无不歔欷流涕皆曰:有君如此何忍负之人心如此天意可知元帅,岂不承於天心不和於人心者哉!请以兵为喻其矢之不(删此字)可射远贯坚不(删此字)努(改作弩)力也。其所以中的剖微人心也。宋固弱也。人心巳戴七世之仁元帅固强也。而人心未洽大金之政以河北论之大金何德之布以怀柔之故此河北人未敢承命。若推惠及之惟官司之所守其谁敢拒大金之命元帅舍此之不图惟利是要利声曰:播大德浸微河北安所归哉!河北之地号为舆区兹固不涸之仓不竭之府。若镇抚而有之岂金帛之足云:元帅必欲得河北则不可得也。大金与宋为结欢之本在於有礼礼不可无礼则(脱)此其所以私忧过计恐宋不得而事大金也。今日宋之存亡权在元帅存亡有二不可不知也。百姓之心欲在存宋奸雄之心欲在亡宋宋存则民得而安故曰:百姓所欲宋亡则四方蜂起故曰:奸雄所利自古取天下者岂全在於耀兵而在定名分今夫天下犹一兔走则百人逐之非一兔可以分为百名分未定也。卖兔於市盗不敢取者由名分之定也。故名分未定虽以元帅之强未能有河北名分巳定虽以宋咫尺之檄下河北可也。自天地之判限制内外夷夏(改作番汉)不杂居两国不同治考之前史可以为证而(改作如)契丹得割全燕而有之耶律有德於石晋而假中国之力也。使耶律不挟以石晋之命则天下安知名分之所归哉!故曰:为元帅计莫若亲宋元帅其无恃甲兵之众而有无宋之心虽蕞尔绵地四百州安知无豪杰之士起於中哉!语曰:天下嗷嗷新主之资也。豪杰之起非元帅之所敌矣。请推明其利害夫宋之所以不敌元帅者何也。太平日久民不识兵而大金之兵以军中为家以马上为生而宋自战其地咸顾其家各有所恋易以奔北是以元帅驱数万之众可以得志於中原。若豪杰并起则中国之人亦以军中为家马上为生所以蜂(屯)蚁聚。
  各为(删此字)报国家之难势至操戈而逐兔则元帅能横行於中原乎!(某亦)知元帅之不能也。当三国鼎峙之时元帅能横行於中原乎!某亦知元帅之不能也。盖游击者易为力而坐守者难为功故为元帅计莫若按甲休兵无庸有事於民者亲宋也。宋於颠覆之际受君之赐报德万世无有穷巳窃恐事出仓卒元帅舍万世之德而起新主之雠也。其为利害相去万万明矣。某布衣之士久困大学匹夫之命甚微而一身之狥极寡居此围城中非有求於宋君也。。又非守城之人骨肉亲戚也。然而每念天地之间人为贵古人斩一木杀一兽犹,或不忍况其俱谓之人而相为屠戮哉!窃为元帅之行慕义无穷是用敢议於军前伏惟元帅尚以某之言为可取则愿少宽文武之怒如,或不然则愿先斩某以徇。
  太学生徐揆上二酋(改作金帅)书取徐揆赴军前揆抗辨死之。
  太学生徐揆谨再拜献书於金国相元帅太子元帅揆闻昔春秋鲁宣公十一年楚子伐陈欲以为县申叔时谏曰:诸侯之从者曰:讨有罪今县陈是贪其富也。其可乎!王曰:善哉!吾未闻也。乃复封陈之後君子莫不多申叔之善谏楚子之从谏千百岁之下犹。且想其风采为不可及昔上皇任用非人政失厥中背盟致讨元帅之职也。大兵既临都城失守社稷几亡而复存之元帅之德也。兵不血刃市不易廛生灵几死而幸免元帅之仁也。虽楚子入陈之功未能远过我宋皇帝以万乘之尊两造辕门议赏兵之费加徽号之请越在草莽信宿逾迈国中喁喁跂望属车之尘者屡矣。生民无主境内骚然忠义之士食不下咽。又闻道路之言以金银未足天子未还揆窃惑之盖金银之产不於中国而在深山穷谷之间四方职贡岁有常数况上皇在御宿奸擅权奢侈无度蠹耗赋财海内萧然帑藏为之一倾家荡产此元帅之所明知也。重以去岁之役增请和之币献犒赏之资官吏征求及於编户都城之内虽一妾妇之饰一器用之微无不输之於上以酬退师之恩也。。又自兵兴以来邦国未甯道路不通富商大贾绝迹而不造境京师豪民蓄积累厚者悉散而之四方矣。间有从官王畿师豪民蓄积累厚者悉散而之四方矣。间有从官王畿仰给俸禄者(删此字)储无长资岂复有金银之多乎!今虽天子蒙尘臣庶效力根括私藏遍及贫户犹未足偿其数也。曩者都城失守民无生全之望荷恩湔贷实蒙再。
  造之仁赤子拊心报图无地况金银外物岂复有惜乎!第恐京邑家藏不足以偿犒师之用虽以天子为质犹无益於事也。元帅体大金皇帝好生之德每以赤子涂炭为念大兵长驱直擣中原未尝以屠戮为事所以爱民者至矣。今元帅有存社稷之德活生灵之仁而以金银之故质君是犹爱入之子弟而辱其父祖与不爱奚择元帅必不为也。昔楚子围郑三月克之郑伯肉袒牵羊以迎左右曰:不可许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春秋书之後世以为美谈揆愿元帅推恻隐之心存终始之惠返其君父损其元数班师振旅缓以时月俟求之四方然後遣使入献则楚子封陈之功不足道也。国中之人德元帅之二岂敢弭忘《传》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揆虽卑贱辄敢昧死以纾君父之难惟元帅矜之冒渎台严不胜恐惧俟命之至先是传二酋(改作帅)留车驾过上元即回至是日犹未闻鸾舆之音人心忧疑罔测其故太学生徐揆愿致书二酋(改作帅)邀驾还宫先诣都省陈述执政不许是时书成愿达者数人执政既不许独徐揆径赴南薰门揆诳云:献金银守门者以闻以马取揆赴军中览书论难揆因高抗辨论虏(改作敌)敲杀之馀人皆不达。
  靖康小雅曰:君讳揆驾之再幸虏(改作金)营被留未归城中官吏士民震怖忧扰计无从出君以太学生具书极陈以为元帅计之善莫亲宋亲宋则大金获无穷之利苟吾君不归则中原必自此乱乱则豪杰必出豪杰既出岂大金之利哉!委曲千馀言祈必归吾君而後巳袖书至南薰门使守门胡(删此字)人达书於粘罕(改作尼堪)翌日虏(改作敌)使人召君出遂留之呜呼士不能奋节久矣。君乃毅然不顾而前视百万豺虎如醯鸡群飞则非独君之忠可感动天地而其气巳吞漠北矣。由是天下想望风采莫不叹息使君当位则国家遽至於此乎!《诗》曰:欃枪腾光遂孛太阳六龙不翔昧昧八荒公欲挟飞再丽咸桑怒发裂镌力〈羌厶〉暴羌白刃亘野视犹蝟芒凛凛之气虽死不亡。
  溃散军兵王在祝进以兵攻围德安府陈规御退之。
  遗史曰:先是靖康元年十一月京城受围也。德安府部集民兵勤王知安陆县事陈规者字元则密州人以明法补官部押而行至蔡州闻京城失守众皆不敢进规虑其众溃乱而散归乃安集抚存之整众而退既到德安则知府通判曹(删此字)职官皆巳絜家弃城而遁。规方入城有溃兵祝进来犯其境百姓请规权知府事规从之乃以寄怪官及进士权作通判以下官遂遣弓手张立率民兵御进却之人心稍固时城壁圮坏跬步可逾而。又壕堑湮没略无险阻寇至居人大恐规随时措置相视城面向上如斧刃不可立人规下令从上向里削去其半及三尺而止人始得立坐作有馀外存其半倚以蔽身。且补苴罅漏植木编竹横门扉於其上代女墙以扞矢石而施守具焉群贼王在先破随州虏随州官吏来寇德安壬寅晚遣二人持檄开门延纳规留书放回癸卯甲辰游骑至城下在与祝进合军声焰胁人乙巳拥众临城先持弓弩枪牌攻城北城东规乃遣人出城纵火佛舍与民居焚烧殆尽恐藏贼贼。又以礮石鹅车之属进攻城东自早攻至起更次日在复领众数千人拥随州官属近城东门云:统制来要议事规在门上呼之曰:何因至此曰:京城巳为金人所破我等皆争门而出所以至此德安人闻之莫不堕泪然犹未知其的规语在勿诡辞说叱退之在围城十有七日而退去自是党忠亦复时出没张立者规常用以出战後为将官自此调五县夫增筑城垒。
  开封府榜。
  驾前传报元帅留上赴击球会。且候天晴燕毕便还内仰居民安业是夜曹门外金人下城虏掠。又有纵火烧五岳观者。
  十八日戊申驾在青城根括金银尤急。
  亲王帝姬等则由道君圣旨拘收两府执政并开封府捉事使臣则由御史台内侍官并三省密院职级等则由开封府京城四壁搔扰不安金帛之输日用万人肩摩毂击皆差卿监於南薰门外交纳物来冗并至有留三日而得交者虏(改作敌)遣皇族郎君日在门下布大梃於前罗列兵刃陵辱官吏有秘书省官姓蓝以微故辄杖三十大理卿尉迟绍先司直王忠臣少违其意拽坐庭下虐批颊数十,或以脑麝建茶等物遗之仅获免戾一日踞坐谯门呼官吏俯伏於前左右传听郎君指挥兜离(删此二字)良久实不晓一语其後但闻明日金帛未足便敲杀官吏人人重足求死无所号泣於天冀感动之虏终不息(删此四字)自帝蒙尘以来雪雨不止物价日翔米斗一千二百麦斗一千驴肉一斤一千五百羊肉一斤四千猪肉一斤三千人户不复得有也。小民於池中取鱼藻五味芼之以。
  卖城中猫犬几尽游手冻饿死者十五六遗骸所在枕籍百官不复入局日至御路接驾父老迎候者日以数千万计各持手炉罗列於南薰门或相与集於大衢讙呼曰:百姓忍恶难累至此吾民自当之愿天巢口者后妃百官豪富胥吏於里闾层台幔阙迎缁黄以祈福诸仓粜米凶肆差官吏给函木然终不能及众。
  宣和录曰:驾前传到圣旨为天阴打球未得所以车驾未回然人揣虏(改作敌)情不在金银矣。或疑虏(改作敌)旆河北南京皆失利欲挟吾君以令之莫测其故。
  连日氛露四塞至此日未收辇景灵宫供具纳军前退太祖皇帝殿什物回令张设如初。
  大元帅府黄潜善议贻书折金人耿南仲难之。
  中兴日历(改作记)曰:黄潜善与副总管杨惟忠领兵既至元帅府军声益振潜善献说於王曰:持登城不下之诏几旬矣。虏(改作敌)讫不退城中沉默不知动息。且师直为状曲为老何不与辩曲直大王何不贻书二太子道靖康初入虏(删此字)寨结盟事。又昨渡河本缘和好虏(改作敌)遽深入不相值上迫父兄之被围下迫军民之鼓勇遂建大旃以援王城。若会合天下之兵以曲直为胜负事未可知会捧登城不下之诏不敢进今逾时矣。士大夫信大金之有义而战士愤大金之不还万人不能制鼓勇而进害两国和议之大伤登城不下之恩,岂不重哉!耿南仲难之曰:夷狄(改作金人)恃强暴无理义甚明矣。(删暴无至此七字)何足与(改作可以)口舌争曲直。且虏(改作敌)求大王急自曹辅之归彼方以不见大王为恨得此言知大王驻东平求太上及皇帝手书迫切之言速大王归则大王归乎!不归乎!归则有不测之祸不归。又重违二皇帝之诏。且大王仁孝得二帝手书必泣涕而归而一行士吏多东京人久客思归必劝大王归内则蹈不测之祸外则天下勤王之兵无所统一凡招来巨贼倚大王镇抚不生乱大王归必外自乱外则夷狄(改作敌得)并力於内矣。不如劝大王养威望於外使虏(改作敌)人莫测此上策也。潜善。又曰:不可令大王贻书恐知所在此说是也。门下侍郎何不贻书则曰:以师傅旧僚出申和好闻金人深入便宜起兵其他如前之说。且效孙仲谋遗曹公书春水方生公宜速去今虏(改作金)人喜寒而畏暖书宜曰:天时向温公宜速去南人喜暖而恶寒兵益。
  得利一旦大进有不利大国南仲。又难之曰:此皆口打贼非论实也。。若虏(改作金)人回书约日索战度吾兵之势力众寡可战否不战则自屈矣。战则胜负未可知也。故前说以为不如养威望使虏(改作敌)人莫测潜善二说不行怏怏乞进兵戍曹州以张焕高公输王善丁顺孟世甯温宗建李大钧张宗王澈董议等诸军皆听节制後北道总管赵野宣抚使范讷副元帅宗泽冀州守权邦彦发运使翁彦国判官向子諲等论偶与潜善意相似子諲遣使臣柳珪书遗虏(改作金)人其文云:会合勤王兵马所大略如潜善之说虏(改作金)人以亳采等州守御所两大帅牒果约日索战语不逊诸人不敢答。且留柳珪别遣小使臣持书云:刻日待报潜善闻之始愧前说之非大元帅府以杨惟忠为都统制辛彦宗为先锋统制张焕以二千五百人高公输以二千五百人前去兴仁府王澈将安肃军二千人前去郓州驻劄。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七十六校勘记。
  是使宋不得而事大金(脱使字)是以古之善用兵者(是误作自)理有适然何者(何字衍)号为奥区(奥误作舆)礼不可无无礼(脱下无字)奸雄之心利在亡宋(利误作欲)宋虽蕞尔绵地(脱宋字)名为报国家之难实至操戈而逐兔(名误作各实误作势)
  某亦知元帅之不能也。(某误作其)窃见元帅之行(见误作为)讨有罪也。(脱也。字)不在中国(在误作於)图报无地(误作报图)捐其元数(捐误作损)权知德安府陈规御退之(脱权知五字)虏终不恤(恤误作息)号呼曰:百姓罪恶难累至此(号误作讙罪误作忍)万一人不能制(脱一字)门下侍郎何不贻书乎!(脱乎!字)门下侍郎贻书则曰:以师傅旧僚(脱门下六字)非论实也。(应作非实论事也。)高公辅(辅误作输下同)柳珪以书遗虏人(脱以字)所言大略如潜善之说(脱言字)虏以亳宋等州(宋误作采)。

●卷七十七

  靖康中帙五十二。
  起靖康二年正月十九日己酉,尽二十六日丙辰。
  十九日己酉驾在青城。
  开封府榜不得擅打军器准枢密院劄子访问旧城里外诸坊巷居民等近来往往撰造言诏唱说事端聚众以防护为名於炉头打造兵器虑恐引惹生事却致惊扰深属不便劄送开封府疾速出榜晓谕约束施行右出榜朱雀门晓示并铁炉户自今後不得依前乱有打造如违收捉赴官重法断遣。
  二十日庚戌驾在青城风雨益甚。
  开封府榜云:驾前传圣旨只候天晴打球大会了便回内仰军民知悉是日寺观祈晴许士庶烧香坊巷各请僧道作道场自诸王宗室执政侍从及寺监省部官吏在京百姓各贴黄榜自宣德门罗列道场僧道作缘事至南薰门不绝香满天衢潜泳洋溢忠信之士燃顶炼臂锁口跪於南薰门父老持香炉於泥中拜跪哭泣者。又无数。
  二十一日辛亥驾在青城黄榜出示父老不得生事。
  是日驾未有回期京城流言颇汹惧诸城夜有金人。
  下城虏掠者亦为百姓掩杀甚多榜示军民近有以秽水代酒饮在城与金人博易几至生事自今敢以诸杂物博易者并行军法。
  二十二日壬子驾在青城御批付徐秉哲。
  御批曰:朕打球毕便还金银并限来日交纳军前尽绝。
  开封府捕斩百姓李宝等一十七人签首令众。
  四壁军民见圣驾未回上下疑惧妄造言语传播不一有乞请军器以备缓急者官司不许往往结集私造复虑其生事乃捕造语言诳众者一十七人戮於市李宝其首也。宝善角都人号为小关索各以长枪籖其首令弹压往来四壁令众。
  吴革乞至军前计议不报。
  上在虏(改作敌)寨未回吴革请於枢密孙傅张叔夜欲因事至军前计议叔夜问曰:计安出曰:革所论者三一车驾还内二虏(改作金)人归国三革死遂留革劄子缴奏言革有两朝万世乂安之策愿至军前口陈之不报。
  二十三日癸丑驾在青城。又御批付徐秉哲。
  御批曰:朕於土床之上睡者凡二十馀日矣。不敢惮劳凡有所须卿等。且竭力应副。
  四壁。又置坊买银以钅丕销秤盘折耗。
  此以元数少五十万两欲足之也。。
  开封府榜令元开质库者仍旧开库。
  官司虑细民转易不行也。乃揭榜晓示令在京开质库者须管仍旧开库如不开许人告赏钱五十贯自城陷之初质库皆闭至是亦无遵从者。
  增置粜粟米场买柴炭场。
  围城日久饿死者相属於道监国皇太子令旨增置粜粟米场买柴炭场每人粟不过五升薪不过五十以市价比之十分之一二故赴场籴买者士庶相杂。
  集英殿修撰陕西五路经略使知永兴军范致虚率兵勤王至陕州克潼关。
  封氏编年曰:先是范致虚在长安措置兵马守御丙午年秋河东汾潞石隰而南皆无故致虚改作守河计以河东置诸度外河西沿流堡垒相望招募诸色人借补官资僧道技术如赵宗印张孝庆等皆补募属统制官者莫知其数或献守河之计。且设礮棚千斤碓鹿角骨索如儿戏者甚多致虚素不晓边方兵革事(改作亟时)往往取献陈者利便按法施设军民与州。
  县不胜其扰。又撰散金歌效子房散楚歌使人刊板於金人寨榜及张挂州县其言云:丙午新回丁未初金人浑似釜中鱼鱼潜水底时时活鱼处梁原自丧躯北人意似南方马赤羊金兔金自杀。若向南朝金杀金金龙活也。今秋灭北人半是南朝民食禄南朝终为君失意暂时辞汉主彷徨不忍痛思亲(删其言至此八十七字)。又尝以诗与运使桑景询云:参旗井钺出西秦纠合诸侯付老臣风引旆旌趋魏阙天晴貙虎戍(改作靖)妖尘冥威顿显胡雏挫(改作边声壮)炎运方隆庙略神巳见旄头坠天外乞身。且喜及今春宗印者汾州孝义县人本姓赵落发为僧作万花长老遭乱欲避地因过河中府题诗於佛刹曰:七十老僧西复东乡关在望念飘蓬大辽半岁九分尽全晋一年千里空周召巳亡无善政蔡童虽死有馀风华阴乞食商山去岩谷幽寻四老翁安抚使席益见之遣人追回与语大奇之荐与致虚致虚谬不知兵见宗印谈兵口辨以为奇士乃令还俗用便宜累借中散大夫直龙图阁为节制参议奇兵军政以统制王伟王方李道峰宋戡等并听节制宗印请筑长城起潼关迄龙门虽致虚行移峻急而上下皆不以为是筑城及肩应命而巳宗印以僧为一军谓之尊胜队以行童为一军谓之静胜队而河东僧行多窜名军中亦有补官者致虚会五路兵欲勤王赴援京师屯军华阴有京城东壁统制韦知几者破城时得出奔遇致虚将杜常夏俶告以京城巳陷常俶以知几见致虚致虚谓常俶摇撼军情乃曰:京城,岂有可陷之理因问知几知几绐言知几本是勤王兵不曾到京城而兵巳溃但闻京城守御如故致虚以知几告谕於诸军以明京城守御平安执杜常夏俶曰:向来使杜常统勤王之师应援京城遂听溃兵虚言中途而反夏俶保护陵原不能守尔等二人更相唱和纵兵劫掠驱虏妇女辄敢入关脱或京城失守臣子闻之即当奔赴共死争忍观望奔溃所过焚毁理合诛灭免尔家小遂腰斩二人於帐前号令榜其所由兵将闻之莫不惊悚军民大振有自京城奔走至者言京城巳陷军心皆不安致虚与宗印议进兵致虚由陆路先令宗印以舟师趋西京正月致虚中军至陕州先是金人犯(改作趋)京师即以兵五万守潼关扼西兵故兵不得进诸军日与金人接战攻夺潼关自正月至是凡十馀战方得潼关士卒死伤甚众宗印至三门津亦累获小。
  捷致虚乃授宗印河东制置使节次发兵军容整肃出潼关。
  唐重家集曰:先是宣和七年知永兴军帅臣范致虚提六路兵勤王留连不进公时知同州三移书责之第一《书》曰:伏见金人俶扰(改作深入)都城戒严百五十馀日矣。臣子区区忧国之心以日为岁当食而叹中夜而起痛哭流涕地忽容身愤懑之气填塞胸次戆愚妄发不识忌讳殚千一之虑冒再三之渎诚不忍箝日结舌碌碌自同於众人以负国士之知。且失王臣之节用是剖心而重有陈焉自改岁以来屡陈因便遣使之说欲知朝廷旨意窥测虏(改作金)人情状据险屯兵以图大计议论迂阔文字暖昧不能激发机虑遂致兵家之奇计流为书生之常谈某不才不敏之罪也。痛其咎悔夫复何言今。若惩前言之不伸视後患则不自言是负知已也。是负国家也。是欺天下也。今日之事可为朝廷虑者三可为关中虑者五巩洛榛梗畿甸驿骚和议之谋既乖迫胁之势愈甚君父宵旰之忧谁与戡难宗社盘石之基谁与图存此可为朝廷虑者一也。都城之中兵民无虑数百万围闭日久廪薪日缺人既艰食谁有斗志此可为朝廷虑者二也。中都倚秦兵为爪牙诸夏恃京师为根本今五路之师逡巡未进则所以为爪牙者不足恃而所以为根本者莫能固矣。此可为朝廷虑者三也。十日递场之溃方。且招集十四日尹阳之北相继奔逃诛之则不可胜诛招之则未必为用不招。又恐聚而为寇此可为关中虑者一也。潼关之险虽为可恃而函谷亦可方轨黄河之津虽有守御而蓝田自可越关其他诸谷巳为通达此可为关中虑者二也。诸司钱粮刬刷殆尽库藏为之一虚频年调发殆无虚日民力为之困弊掊而取之则为国敛怨取之有限则必乏军用此可为关中虑者三也。兵之驰逐恃马以为命兵之骁锐恃器甲以为卫此日大军既溃马之失者十凡五六器甲之失者十凡八九一旦选纩骑则马不适乘治坚甲利兵则器不适用以此御敌安能得胜此可为关中虑者四也。陕西五路控制西夏以扞关中比闻夏人侵掠鄜延近界攻围环庆诸塞为金人鹰犬之用使中国人有腹背之患此可为关中虑者五也。关中据山河百二之险自古号天府之国保关中所以卫京师脱。若关中有警则所以为朝廷忧者。又不可胜言矣。经略左丞忠义一节勤劳百倍。
  所以为国家计者至矣。尽矣。然军中之事谁为谘谋麾下之将谁可倚伏今。且竭心思苦筋骸朝夕从事於帷幄之间智有所困神有所不及而变有不可胜应矣。自古勘大难定大事者必有同心戮力之人相与扶持乃能有济莫若合诸使者及总管帅臣相与计议以图上策檄蜀帅及川陕西路使之输财用辇军器市战马以资关中守御之备合秦蜀以卫王室,庶几可图再造之基肇中兴之业孰不闻风而悦心慕义而景从者哉!况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遭此多难乃臣子见危致命之时必有慷慨陈义以狥国家之急者要恃我公为主盟尔某辱知遇之厚屡陈瞽言比论守要害以防不虞治後军以张声势巳蒙施行是终不以其愚而拒绝之也。某敢不竭其愚以赞经纶之万一乎!尽言以招过某不敢辞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非公其孰能当之不宣。
  第二书叠辱钧诲谨当佩服河右之举俟蒲中定日前诣次辄有愚见事关国体冒昧言之今日勤王之师欲图再举巳失机宜和戎(改作讲和)之议专使荐至共闻诏音藩臣固不当使闻有懒敢可抗命部亲屈帝尊就见二酋(改作敌人)有宗社再安生灵全活恩深德厚之语其谋议巳定矣。。若举忿兵临勍敌未为万全之策深虑京师以孤城开关延敌二圣銮舆不惊九庙筍{竹虡}不移伫俟退师再图基业今。若抗和议之使必欲鏖战虏(改作敌)。若悔盟肆其毒心别生奸计则上害宗社下害都人其祸岂小哉!钧意。若以此诏为非真耶当遣使奏禀。若是诏书,岂可不承前日杀包修武今杀董宣赞非独不受命并与使者而戮之此陕之封人大误国事不可不治也。前尝恳恳上禀乞差官馆伴使命前来根问因依以辨真膺。若以为疑自合奏禀以审朝廷的旨因而窥测虏(改作敌)情不虞再三之渎叠贡千一之虑政恐伤害生人废格诏命老师养寇为患滋深今一举而戮二使则招祸甚矣。自城下兴师以来将帅无谋屡战屡北误国至此恸哭流涕不忍言之然强聒不巳者非惑於流言而为喋喋也。诚恐抗诏出师结怨连祸巳误宗庙社稷之大计也。为今之计以劲兵守殽函之险遣使禀朝廷之命。且治杀使之罪以伐虏(改作敌)人之谋坚壁休兵徐为之计舍此不图其祸有不可胜言矣。幕中必多英才麾下必有良将谁肯为此言者某愚戆徇国不识忌讳其言不利於今必验於後伏望左丞大资审听而深思之古人有云: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某敢行焉。
  第三书窃惟经略左丞先生统师入援以安社稷忠义之心天实临之然沿途将兵临敌溃散闻之痛心继以流涕寻遣人招集逐旋发遣日夜深思恐虏(改作敌)人乘间别肆奸计累具劄子申陈防守利便巳蒙施行强聒不巳斋沐裁书具呈可为朝廷虑者三为关中虑者五欲走人贽於钧座然心之精诚事之机密口不能宣书不能尽缮写缄封未敢遣行(下漏字五行)所不为送白马寺造车盖欲辇载而归。又闻初四日尽过河清於今月十三日宵遁归州具言事状以此参验其言不诬但孽虏(改作金人)犯顺(删此二字)迫胁求城下之盟必贪厚赂要重质而归今虽有渡河之期须以劲骑殿後未审诸路之师如何尽发间道入援最为上策前尝具陈未审钧旆戒行入援遂勤王否前此遣发勤王兵马及纠合入援之意须先遣人具奏,庶几朝廷知忠荩之意如洛阳使。若巳具禀或留或遣更乞审处其馀非纸笔所能究者托张倅面覆此某区区欲报知巳之意非敢诞谩以欺世也。亦非矫激以自欺也。伏乞察胸中之诚而深亮之。
  二十四日甲寅驾在青城借支军人月粮米。
  大元帅府以知滨州董谊知隶州赵某各统本部兵马屯於单州。
  武经大夫知滨州董谊自将二千人到袭庆府朝散大夫知隶州赵某自将二千人到东阿县大元帅命单州驻劄。
  二十五日乙卯驾在青城大雪极寒。
  城中多寒识者以为阴杀之气而然也。。
  金人求索诸色人。
  金人来索御前祗候方脉医人教坊乐人内侍官四十五人露台祗候妓女千人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等家歌舞宫女数百人先是权贵家舞伎内人自上即位後皆散出民间令开封府勒牙婆媒人追寻之。又要御前後苑作文思院上下界明堂所修内司军器监工匠广固扌答材兵三千馀人做腰带帽子打造金银系笔和墨凋刻图画工匠三百馀人杂剧说话弄影戏小说嘌唱弄愧儡打筋斗弹筝琵瑟吹笙等艺人一百五十馀家令开封府押赴军前开封府军人争持文牒乱取人口攘夺财物自城中发赴军前者皆先破碎其家计然後扶老携幼竭室以行亲戚。
  故旧涕泣叙别离相送而去哭泣之声遍於里巷如此者日日不绝。
  二十六日丙辰驾在青城何
自军前回传诏入城籴米以济百姓。
  何
自军前回传诏云:朕见两元帅议事事毕还内天寒民困无烦於雪中候驾巳受冻馁巳令广置场粜米卖柴以济饥贫朕负百姓出涕无从百姓闻之无不感泣颁诏之後就相国寺定力院保胜院兴国寺置四场粜米许人籴二升每升六十二文民始苏矣。然官司措置少法强者受利而小民惠少乃榜绝军人不得入场男女分日由是稍钧。
  金人来索什物仪仗等。
  宣和录曰:自帝蒙尘虏(改作金)人馆於斋宫夜击柝环巡二酋(改作帅)既不许见日遣萧庆须索城中物胁帝传旨取之从正月初十日以後节次取皇帝南郊法驾之属是日尚书省奉军前圣旨令取五辂副辂卤薄仪仗皇后以下军辂卤薄仪仗皇太后诸王以下车辂卤薄仪仗百官车辂仪仗礼器法物礼经礼图大学轩架乐舞乐器舜文王琴女娲笙孔子冠图识竹简古画教坊乐器乐书乐章祭器明堂布政图闰月体式八宝九鼎元圭郑圭大器合台浑天仪铜人刻漏古器秘阁三馆书籍监本印板古圣贤图像明堂辟雍图皇城宫阙图四京图大宋百司并天下州府职贡令宋人文集阴阳医卜之书(内元白并元祐诸名人文尤爱慕)诸科医工百七十人教坊乐工四百人金玉杂伎诸工(如消碾染刷绣茶画针线木漆帽带皮铁之类)课命卜祝司天台官六尚局搭材修内司广固诸司诸军曹司并许以家属行日下津般赴南薰门朝天门交割不得住滞。又取大内人街坊女弟子女童及权贵戚里家细人指名要童贯蔡京家祗候凡千馀人自选端丽者府尹悉捕倡优内夫人等莫知其数押赴教坊钤择开封府尹四壁官主之俟采择里巷为之一空上皇所出内人虽已嫁者亦径取以往告报下如鹅鸭趋汤火开封府捉事小火下搜捉免一人至千纸或愿入小火下户之家充其婢妾者至开封府皆蓬头垢面不食作羸病状觊得免而开封府尹徐秉哲自置钗衫冠插鲜衣令膏沐粉黛盛饰毕满车送军中父母夫妻抱持而哭观者莫不歔欷陨涕皆内侍邓珪之谋也。初内侍承宣使邓珪传宣河北为虏(改作敌)所得降之用事虏中(改作敌营)教令呼索至是。又请珪家属及官吏。
  士人僧道医卜千馀人并珍宝杂色药材等皆以万数秘帑百司所有至此殆尽凡人间有用之物京师储蓄取之罕存如奉使及河外守臣亲属取以往尝须冠子一色万馀顶他皆称是。又取书录及所藏古器。又取车辂冠冕及女童六百人教坊乐工数百人鸿胪卿康执权少卿元当可寺丞邓肃押道释经印板校书郎刘才邵傅宿国子监主薄叶将博士熊彦诗上官悟等五人押书印板并馆中图籍往营中交割。
  鸿胪寺丞赵子砥燕云:录曰:金人既破京城金帛子女象马宝贝尽为攘夺燕人乃说粘罕(改作尼堪)曰:今日破国而掠取太甚天下後世所讥,於是。又取图籍文书与其镂板偕行其所欲不在是也。当时下鸿胪等取经板一千七百片是时子砥实为寺丞使之管押随行。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七十七校勘记。
  近来往往撰造言语(语误作认)薪不过五斤(斤误作十)素不晓边方兵革事(方应作防)使人刊板於金人寨榜(榜一作旁)金龙活也。金狄灭(金狄误作今秋)天晴貙虎灭妖尘(灭误作戍)胡雏挫(挫一作惧)王伟王万(万误作方)不能谨守(脱谨字)军民大振(振应作震)痛自咎悔(自误作其)视後患而不自言(自字衍)伊阳之北(伊误作尹)以辨真膺(膺误作膺)正恐伤害王人(王误作生)金人来索诸色人(来误作求)舞伎及内侍人(脱及字侍字)弹筝琵琶(琶误作瑟)舜文二琴(二误作王)以俟采择(脱以字)。

●卷七十八

  靖康中帙五十三。
  起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七日丁巳,尽二月六日丙寅。
  二十七日丁巳驾在青城诏寻康王所在。
  中书舍人张澂赍诏开德府下访寻康王初宗泽领兵驻於开德府扬声康王在军中金人闻知乃以人马裹送中书舍人张澂赍上蜡封诏召王还京师於城下叫问守御人兵报以康王不在本府仍不知屯驻去处金人与澂乃回。
  金人取索香药度诸色人。
  宣和录曰:金人来取内香药库市易务药物生熟药太医院药及诸处营造彩色乐工部头司天台阴阳官象牙犀角三千株蔡玉王黼童贯家姬四十七人大晟乐工三十六人。
  二十八日戊午驾在青城雪始霁黎明御史台告报百官接驾。
  是日告报百官并赴南薰门接驾士庶奔填充塞道路已而殊不闻讠毛谢克家作忆君王词云:依依官柳拂宫墙宝殿无人春昼长燕子归巢依旧忙忆君王月破黄昏人断肠闻者莫不垂泪。
  大元帅府驻劄兵御退金人。
  京东转运判官闾邱升召募勤王兵三千人赴大元帅府前屯濮州虏(改作敌)骑至濮州升御之。又虏(改作敌)骑至曹州黄潜善兵御退之范讷赵野屯南京遣使臣赵哲献书帅府哲将家子有胆略以百骑分三队道与虏(改作金)人三四战获数级夺马三匹以献。
  二十九日已未驾在青城金人来索诸人物。
  金人。又来索上方药饵以至鐏垒笾豆微至奕棋博戏之具无不征索车载而往者不可胜计人心扼腕殊不安帖。
  留守司奉圣旨令多差人般挈所须仪仗等物候般发尽绝车驾还内。
  又取应拜郊合用仪仗祭器朝服法物并应於御前大辇内臣诸局待诏手艺染行户少府监将作监文思院等处人匠秘书省车辂院官自二十五日搜索夫人倡优等选择。又征求及戚里家女使等不可计数数车辙运送者已尽肩舆以充货轿之家尽取无遗被选出城者号恸而去亲戚有泣别於门者。又押内官二十八人百伎工艺等千馀人赴军中哀号之声。
  震动天地民情极皇皇迫於冻馁。又多剖剥者五十贯赏以止绝殊不戢。
  差董权司业监起书籍等差兵八千人运赴军前。
  三十日庚申驾在青城官吏士庶云:集候驾金人。又索诸人物。
  是日。又取画匠百人医官二百诸般百戏一百人教坊四百人木匠五十人竹瓦泥匠石匠各三十人马打球弟子七人鞍作十人玉匠一百人内臣五十人街市弟子五十人学士院待诏五人筑球代奉五人金银匠八十人吏人五十人八作务五十人後苑作五十人司天台官吏五十人弟子帘产小唱二十人杂戏一百五十人舞旋弟子五十人金辂御辇法驾仪仗驾头皇后玉辇宰相子弟车诸王法服宰相百官朝服皇后衣服御驾御鞍御尘拂子御马二十匹珊瑚鞭两条御前法物仪仗内家乐女乐器大晟乐器钧容班一百人并乐器内官脚色国子监书库官太常寺官吏秘书省书库官後苑作官吏五寺三监大夫合台官吏左司吏部官吏鸿胪寺官吏太医局官吏市易务官吏大内图夏国图天下州守府尚书省图百王图宝录宫图隆德宫图相国寺图五岳观图神霄宫图天甯寺图本朝开立登宝位赦书旧本夏国奏举书本纸笺红铜古器二万五千酒一百担米五百硕大牛车一千油单一千幅凉繖一千太医局灵宝丹二万八千七百贴。
  封氏编年曰:是日解内夫人及戚里女使犹未巳午前方以车载数百近南薰门时官吏亦俟驾於南薰门内而女使辈车上斥骂太呼曰:尔等任朝廷大臣作坏国家至此今日却令我辈塞金人意尔等来何面目诸公回首缄默而巳。
  二月一日辛酉朔驾在青城粜谭稹家米彻高俅杨戬等第宅卖以济细民。
  先是籍谭稹家资约白米一千硕豆粟亦如之至是委官发粜以济小民。又拆毁高俅杨戬第宅出卖柴薪。
  二日壬戌驾在青城金人再取索诸人物。
  是日来取索后妃服琉璃玉器再要内夫人杂工伎伶人内官等并家属开封府追捕极峻穿系大绳交纫防送出门如传送逆党号呼不绝於道榜曰:奉驾前指挥多差人津般大金所须应干物色尽绝圣驾方回。
  三日癸亥驾在青城监国出令增置粜米场数十所金人取丝一千万斤河北克丝六千八百匹。
  四日甲子开封府榜再根括金银。
  汴都记曰:先是正月内金帛见纳比元数金百之一银十之一表段十之二惟绢有留守司申状城中所有止如此如有隐蔽同受军法二月四日奉圣旨根括金银应副大金巳具了绝事状却有取回军前内官蓝䜣医官周道隆乐官孟子书等经元帅投状称有金银在家窖藏乞取前来遂致元帅怪怒差人赍锄钁入城属取内侍邓珪及教坊人所窖金银,於是开封府出榜再行根括。
  五日乙丑驾在青城太学生黄时偁上粘罕(改作尼堪)书。
  《书》曰:窃闻之良药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若夫乐容悦而憎鲠切取谀美而舍忠良虽尧舜无以致治时偁淮右寒生家习儒业老父每训之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罔可轻言自取戮辱由是钳口结舌守分固穷未尝敢以片辞辨是非方今国家艰难苟有见闻甯忍甘蹈盲聋之域非不知身为宋氏之臣不当以狂妄之辞干冒元帅也。非不知一言忤意死未塞责也。直欲内报吾君之德外光元帅之名一身九死。又何憾焉时偁窃闻我宋自崇甯以来奸臣误国窃弄威柄者有之妨公害私者有之大启幸门壅遏言路者有之而元由因之遂有此举道君太上皇帝亲降诏书反自痛责断自宸衷乃传大宝今圣皇帝即位未久适丁国难然以孝行夙彰天人咸服今元禺敛兵不下盖以此也。伏睹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国书止为催责金银表段有云:所须之外亦不必取是知元帅行仁义之兵也。比者圣驾躬诣军门议加徽号几一月矣。迟留未归诏旨虽曰:军前迎待礼数优异保无他虞柰何居民朝夕思念燃顶炼臂延颈跂踵以望御车之尘也。元帅,岂不念天生斯民而立之君以主治之复须索他物络绎不绝参酌以情虽不足以报万一然方册所载自昔及今未闻有大事既泱反缘细故延万乘之君者证以国书似非初意愚窃惑之念我国家曩者伤财害民之事构怨连祸之人当何自也。曰:内侍伶伦美女是巳曰:宫室衣服声乐是已今军前一一须索讵复谓此悉皆国害坚欲为我痛锄其根株耶亦欲驱挈归境以为自奉之乐耶军机深密非愚陋可得而和右也。兵法曰:上贤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暴乱止侈奢。又曰:为雕文。
  刻镂技巧华饰而伤农事者禁之愿元帅详览此章熟思正论杀人以挺与刃无以异也。傥使宿奸复被新宠是犹禾莠相杂而耕者未耘膏肓之疾而医者未误则将日渍月浸相习成风不害此而害彼何时已矣。时偁懵不知书愚不练事事虽细其意甚忠事虽小所系甚大方议修书渎陈而见未及形言象乃召祸呜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蠹巨恶难逃覆载中矣。。且如内侍蓝䜣医官周道隆为平昔幸滥渠魁今取过军前坐席未暖乃忘我宋前日宠恩之优不思两国修讲和好之始妄兴间谍称有金银在家窖藏遂烦元帅怪问考斯人用心则粉骨碎躯难塞滔天之罪请论之昨明降圣旨根括金银以报大金全活生灵之恩须尽力不可惜人情朕苟可以报金国者虽发肤不惜只是要有尽取,於是有司累行劝谕及指为禁物稍有隐藏以军法从事其措置根括非不尽心上至宗庙器皿下至细民首饰罄其所有愿酬再造而天子。且曰:朕苟可以报金国者发肤不惜凡为臣子固当体国爱君匹两以上尽令送纳据䜣等不务济朝廷之急报元帅之恩辄至冒典宪埋窖金银悭吝慵逆无如此之甚者。若使未过军前则人人蓄为私宝论当时根括指挥巳合诛戮窃恐逐人昨缘有司根取犒赏因被囚禁挟此为仇妄意生事罪尤不可赦也。愚谓斯人正扰攘之际犹敢怀奸罔上取佞一时异日为国患也。必矣。亮元帅智周万物不待斯言察见罪状文王问太公王道如何太公曰:勿妄而许勿逆而拒圣人垂教良有以也。伏望元帅扩乾坤之度垂日月之明毋纳谀言以玷大德将蓝䜣等乞赐行道狥首京城不惟埽荡宿孽。又少惩戒後人仍愿元帅全两国之好以慰生灵之心请我銮舆早还禁御军前或有所阙朝廷亦不违命垂之青史传为盛事,岂不韪哉!。
  二酋(改作金人)请车驾赴球会。
  宣和录曰:是日二酋(改作帅)传令请皇帝打球会上在青城斋宫乘马至球场二帅令悉屏骑从止何
冯澥曹甫郭仲荀从分庭设两位上东面西向粘罕(改作尼堪)西面东向酒七行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绣衣打球为乐以献上曰:今日得观盛礼岂敢重劳元帅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打球罢就令诸番打球复酒二行上起身谢曰:某久留军前都人延望欲乞早归粘罕(改作尼堪)云:待那里去上失色更不复言罢归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与上同。
  上马送至行宫曰:天命如此无可柰何上至幕次群至迎拜上怅然不怡何
色甚忧问吴开等策将安出盖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策马送上已有天命之言故也。竟夕忧惶不知所至闻军前以击球车驾有还期都人大悦上时传言驾回接者不知几千万皆不能行晚云:来日入城。
  开封府榜再根括马。
  除从官以上及合赴常朝外应干马并限初七日尽数赴军前交纳。
  六日丙寅驾在青城金人变议遣内翰吴开学士莫俦赍金人文字入城。
  宣和录曰:是日早自百司官吏都人尽往南薰门接驾至未时番人撅断南薰门踏道自上出郊日遣御带王孝杰入城抚谕都人逐日候驾虽风霜雨雪不惮是日孝杰不至人心大恐顷之有榜传皇太子合旨以皇帝出郊多日未回太上来日往军前恳告元帅乞驾早还至晚金人遣内翰吴开莫俦持金人文字入城孙傅等数人读之号绝欲死闻初五日之击球也。国相就宾席执礼甚恭每上语则起身侧听答毕复坐而二太子驰击阶下酒七行毕上离席白欲入城国相者蹙额不怿既退二太子送至行在殊有眷眷之意马上或胡(删此二字)语莫能晓虏(改作敌)人再译似谓天命有归者众皆惘然而尤忧沮然见其礼数勤腆不以为意也。遂复以归意恳之乃云:国相来日尚欲相见巳而果有使来国相语问所以归之意答以安抚百姓及催促应副军前别无他众谓归期决矣。咸有喜色至初六日拂旦来请上即趣驾扈从官犹整服而进谓果得还也。才出门忽有彻黄屋者众方惊愕洎至屯外则已望北方设一香案随驾各官於百步外排立上独前下马望香案两拜读诏讫数金酋(改作人)拥上乘马而去继引宰执从官跪听众皆叩头哀请竟不从每宰执一人监以二金兵侍从一人监以二燕兵各分散。
  伪楚录曰:二月六日夜遣翰林学士承旨吴开翰林学士莫俦持书入城《书》曰:大金元帅府近以降表申奏今回降圣旨先皇帝有大造於宋人而宋人悖德故去岁有问罪之师乃因嗣子遣使军前哀鸣祈请遂许自新既而不改前非更变愈速是致再讨犹敢抗师洎官兵并力击城摧破方伸待罪之礼况近寻载书有违斯约子孙不绍社稷倾危今既伏罪宜从。
  誓约宋土旧封颇亦广袤既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师行止为吊伐木非贪土宜别择贤人立为藩屏以王兹土其汴都人民许随主迁居者听所降圣旨在前今请宋宰相文武百官在京臣僚一面共请上皇以下后妃儿女及亲属王公之属出城仍勾集耆长僧道军民遵依圣旨共议荐举堪为人主者一人不限名位尊卑所贵道德隆茂勋业耆旧素为众所推服长於治民者虽无众善有一於地亦令荐举当依圣旨备礼册命赵氏宗人不预此议应宋之百司并事新君其国候得姓氏随册建号所都之地临日共议天会五年二月六日右金吾卫上将军右都监押右监军押皇子右副元帅押骨卢你移赉勃极烈(改作固伦尼伊拉齐贝勒)左副元帅押谙扳勃极烈(改作安班贝勒)都元帅在阙开俦。又出上军前批付留守孙傅云:今月六日大金诏书以屡失盟誓别立异姓仍依宣旨专候上皇以下后妃诸王公主以次内族出京俾令团聚自惟失信故(改作固)当如此犹许旧地别立贤人其为百姓之幸非细今因元帅差人赍文字入城附此谕意幸为晓示早请上皇巳下举族出城诸事并从元帅指挥方是长计无拘旧分妄为祸乱速招连累。
  中兴遗史曰:初城陷之始上出郊粘罕(改作尼堪)索上具降表遣人持往其国至是复回持到金国诏书读毕粘罕(改作尼堪)令吴开莫俦传金国回文入城唯用事孙傅王时雍徐秉哲范琼辈知之仍共相密议发遣龙德甯德两宫及妃后亲王驸马之属未敢使军民通知是闾巷皆喧言消息不好而巳。
  李。若水抗论骂贼。
  是日读诏罢粘罕(改作尼堪)使萧庆脱御服。若水向前抱持上衣不可脱云:这贼乱做此是大朝真天子你杀狗辈(删此三字)不得无礼左手抱上右手指粘罕(改作尼堪)以骂之被数番人打破口面流血扯过一边见上脱了御服即时气绝倒地少顷人各散去。若水亦稍苏有数十金人甲兵守之俄传国相令云:须管好李侍郎存在有谢甯者。若水虞候也。时在侧遂令甯扶。若水到青城左掖门侧廊屋内将理。
  司马朴移书二酋(改作帅)责以大义。
  先是朝廷凡遣使造虏壁(改作金营)多不得见二酋(改作帅)或踞坐帐中使甲士执引使者趋拜庭下司马朴之使也。问其族曰:先祖大丞相光曰:贤者之後稍加礼再往返召对宣德门除兵部侍郎城未陷时被拘留。
  是日朴以金人变议移书二酋(改作帅)责以大义二酋(改作帅)虽不听然重之。
  孙觌辞免待制状曰:二月五日赴击球之集比还意不怿何
亦有忧色六日渊圣复遣臣抵孙傅命臣坐赐食。且曰:卿与朕同艰难之苦无惮行朕不忘卿也。臣顿首曰:主忧臣辱何惮一行既出独怪圣语遣劳如此莫测其故比出馆忽遇铁骑数队分立泰閤门外见之大惊行次藉田复为数骑所遮留止墙隅间而内使全渊亦来徐见三百馀骑自南北至田所一人举鞭招之而身在中矣。未几郑宽之梁平王孝竭王宗沔自城中来亦留不遣薄暮使人传国相令召臣等入青城伺候内东门一胡(改作人)出持小纸传唤梁平王孝竭王宗沔金渊四人姓名与俱入留臣与宽之待门外良久四人者出臣挽孝竭等问知其故惊悸失声。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七十八校勘记。
  楼殿无人春昼长(楼误作宝)范讷赵野屯南京遣使臣赵哲献书帅府(此条应另提行误与上下相连)哲将家子(至)夺马三百以献(此应另行误连上条)留守司奉圣旨(至)车驾还内(此应提行作平行误)走马打球弟子七人(脱走字)本朝开国登宝石位赦书(国误作立)车上斥骂大呼曰:(大误作太)尔等果何面目(果误作来)而医者未误(误应作悟)
  而果有使来传国相语(脱传字)是时闾巷皆喧言(脱时字)全渊(全误作金)。

●卷七十九

  靖康中帙五十四。
  起靖康二年二月六日丙寅,尽十一月辛未。
  大元帅府摆布勤王人马。
  丙寅契勘金人劄寨京城下直北连珠劄至卫南县东至东明县西至胙城县篱落牢固无隙可乘幕府奉王旨分遣人马於曹濮间一带州郡县镇再整龊摆布列寨相望审势进发今将大元帅府五军驻劄东平府及分遣诸处摆布下项大元帅府五军东平府驻劄先锋辛彦宗五千人前军都超二千五百人左军张琼二千五百人中军张俊二千人赵俊二千五百人右军苗傅二千五百人後军范实二千五百人以上总一万九千五百人马军在内总号四万人以杨惟忠都统制驻劄开德府人马副元帅宗泽下陈淬统磁州二千人洺州一千人尚功绪二千人当景二千人王孝忠一千人权邦彦一千人孔彦威一万人以上总计一万九千人马军在内号三万八千人以陈淬统制益听宗泽节制开德府守御人兵不在数(孔彦威一万人初五日议定起发)驻劄濮州人马闾邱升三千人姚鹏二千人孙振二千人以上总计七千人马军在内一万四千人并听副元帅府附近节制濮州守御人兵不在数驻劄兴仁府人马黄潜善一万三千人张〈日奂〉二千五百人高公翰二千五百人王善一千人以上总计一万九千人马军在内总号四万二千人以张〈日奂〉统制并听黄潜善节制兴仁府守御人兵不在数驻劄广济军人马丁顺三千人孟世甯二千人温宗建一千人李大钧一千人张荣一千人以上总计八千人马军在内总号一万五千人以丁顺统制并听黄潜善节制广济军守御人兵不在数驻劄单州人马王澈二千人董谊二千人(缺姓名)二千人以上总计六千人马军在内总号一万二千人并听黄潜善附近节制单州守御人兵不在数内驻劄柏林镇人马刘浩二千人白安民一千人总计三千人马军在内总号六千人右通计八万一千五百人马军在内通号一十六万七千人。
  七日丁卯同知枢密院孙傅文武僧道耆老等画一状赴军前。
  伪楚录曰:孙傅第一状中大夫同知枢密院孙傅等今月六日亥时准元帅府公文备到大金皇帝圣旨指挥傅等闻命震骇义当赴节死难然念世被本朝。
  德泽至深至厚嗣君亲政才及期年恭俭忧勤无所不至。若遽蒙废绝实我臣子所不敢闻知辄复忍死须臾冒昧悲痛激切之词仰干台听复望垂天地再造之恩毕终始保全之赐傅等誓当捐体碎首图报万分谨具画一下项一太上皇以下不敢有违令旨见起发赴军前同伸恳告一嗣君即位以来日修德政并无亏失惟是失信一事上累谴呵盖缘亲政之初为谋臣所误既以尽行窜责兼检会上为大辽信誓亦系童贯李良嗣王黼等妄取事端并行处斩了当如此显是嗣君悔误前失非有他心一嗣君自在东宫即有德誉著闻中外比即位臣民归仰今感戴保全恩德至厚。若蒙终惠未加废绝尚可以岁修臣事之仪如抛降金银表段之数虽目下未能敷足将来下令外路取索分岁贡纳实为大金永远无穷之利。若一但遽行废弃遂同匹夫纵有报恩之心何缘自效一伏详来旨令别择贤人以王兹土许汴都人民随主迁居具见仁慈存恤之至据今中外异姓实未有堪充选举者。若仓卒册立四方必不服从缘此兵连祸结卒无休息之期非所以上副元帅爱惜生灵之本意一今日之事生之杀之予之夺之全在元帅虽大金皇帝诏有废立然令在将军君命所不受则阃外之事元帅自可专行一汴京两经根括取索公私所有各以罄竭显见将来难以立国乞班师之後退守偏方以备藩屏如蒙大恩特许嗣君巳废复立有称呼位号一听指挥右件如前谨具申国相元帅皇子元帅伏望特加矜悯早赐允从伏候台令。
  孙傅第二状孙傅等伏睹诏书宜择贤人立为藩屏窃见国主自在东宫恭俭著闻。若愿选择贤人立为藩屏必无出其右者兼本国自太祖皇帝以来累世并无失德惟上皇听信奸臣国主年幼新立为大臣所误以致违盟失信上干国典伏望国相元帅太子元帅察傅等前状许其自新复立社稷容少退避以责後效再念赵氏祖宗德泽在民未泯或未允从前恳亦望特赐哀悯许於国主子弟中择一贤者立之,或不愿立上皇之子乞於神宗皇帝二子中选择建立使长得北面永为藩屏非为不灭赵氏亦使一国生灵蒙被恩泽永为与国传等不胜激切恳祷之至。
  太上皇及太上皇后诸王王妃宫主驸马都尉等出宫幸青城虏寨(删此二字)。
  宣和录曰:黎明遣孙傅王儒弼内侍李石用奏请太。
  上皇帝出城者再少顷太上皇帝郓王以下三十馀人诸王妃公主都尉等尽乘车檐由南薰门出至午燕王杞王出百姓稍知其事於前内拥留开封尹问其故不答捕为首者一人斩之乃散初上皇迟疑未欲出徐秉哲以兵卫出南薰门巳而出榜曰:皇帝出郊日久未回太上皇亲出恳告二帅各仰知悉。
  幼老春秋曰:初六日吴开莫俦持元帅府文字入城见孙傅王时雍徐秉哲等谓之曰:军前有指挥如上皇以下申时不出即纵兵四面入来杀人傅与时雍等径见太上皇乞与诸王后妃诣这前恳告上皇未应范琼以言逼之上皇涕泪横流不得巳乃乘竹轿泪者至南薰门下立轿移时门启有铁椅在{雍瓦}城中裹簇而去百姓望之皆恸哭。
  遗史曰:金人变议之後观吴开莫俦道粘罕(改作尼堪)之语及观时雍秉哲等请上皇诣军前恳告之谋唯恐上皇出城之稍迟致贻金人之怒纵兵入城恐其室家例遭劫虏(改作掠)乃以好言诱劝上皇如期出郊虽市井皆不及知可谓专为私谋不顾君父矣。呜呼任事大臣不能靖国家之乱及祸乱巳炽。又不执主辱臣死之节乃甘心以君父分付敌人之手尚可以履戴天地而施面目见人乎!后妃诸王以下次第出城乳妪婢使多步行百姓见之惊忧战栗心胆丧乱意不乐生西角楼下有百姓二人欲邀拦上皇不及俄见燕王行马二百姓邀之曰:大王家的亲人都去柰向一城生灵不如留一人以存国祚王泣曰:大金要我教我柰何二百姓曰:百姓愿与大王一处死生如何京城四壁弹压使范琼令擒二百姓斩之迨晚有榜云:留守司奉监国令旨皇帝出郊日久未还上皇领宫殡等出城亲诣大军前求驾回内士庶安业是夜民情恟惧各持兵巡防闾巷官司弹压四壁至夜深亦不敢息留守司急召百官议事时巳三鼓尽矣。靖康後录曰:上皇蒙尘於虏(改作金)营上皇初亦疑难不欲便出王时雍徐秉哲以言恐逼遂出城闻者皆愤恨留守司奉监国太子令旨今来车驾出郊两月未还上皇亲诣大金军前见大元帅求车驾还内晓示军民各令知悉卫士归传上皇初到青城与粘罕(改作尼堪)及阿里不(改作斡里雅布)坐於端诚殿上皇东向粘罕(改作尼堪)南向阿里不(改作斡里雅布)西向闻上皇玉音甚厉汝称先皇帝有大造於宋反是我有大造於汝也。。若大。
  辽伐我当所甘心汝去年兴师吾传位与嗣君遂割城犒军汝等乃还今兴兵称嗣君失信汝等曾记誓书否汝不信然乃萧庆王汭等教汝等为之可呼萧庆等来与我面证吾岂畏一死二酋(改作帅)皆无言萧庆等亦皆不出少顷上皇起行东廊见上扶上皇号泣久之上皇谓上曰:汝。若听老父之言不遭今日之祸盖上皇初欲与帝出幸何
苦谏乃止。
  要盟录曰:是日太上皇后郓王王夫人朱氏三男六宗姬萧王王夫人任氏二男二宗姬景王王夫人田氏济王王夫人曹氏康王王夫人邢氏莘王王夫人严氏徐王王夫人王氏沂王和王信王未出阁则安康王汭建安郡王汭嘉国公椅瀛国公梃昌国公柄温国公栋仪国公桐韩国公相出降帝姬则曹寅嘉德帝姬宋邦光安德帝姬曹晟荣德帝姬蔡鞗茂德帝姬向子方成德帝姬田丕洵德帝姬刘文彦显德帝姬未出降则华福惠福令福纯福甯福永福六帝姬妃嫔则王贵妃乔贵妃韦贤妃王婉容阎婉容任婉容王婕妤小王婕妤崔美人五王宫则燕王(亻思)越王(俣)吴王(佖)和义郡王(伟)永甯郡王(仪)独留皇后皇太子主国百姓见之始知有废立之事惊忧战栗心胆丧乱人不聊生市井小人相视变色。
  上皇平时好玩珍宝有司及军前莫能知也。内侍梁平王仍辈曲奉金人指所在而取之珍珠水晶帘绣珠翠步障红牙大匮龙麝沉香乐器犀玉凋镂屏榻古书画珍珠络绎於路。又取皇帝殿白玉之宝十四承天休延万亿永无极(旧校云:归本作承休延福亿永无极)一也。受命於天既寿永昌二也。天子之宝三也。天子行宝四也。天子信宝五也。皇帝之宝六也。皇帝行宝七也。皇帝信宝八也。御书之宝九也。御书之印十也。无字宝十一也。皇帝恭膺天命之宝十二也。宣和御笔之宝十三也。。又皇帝恭膺天命之宝十四也。青玉之宝二其一传国宝其二受命於天既寿永昌所谓秦玺者也。金宝九御前之宝一宣和殿宝二御书之宝三天下同文之宝四天下合文之宝五。又御前之宝六御前锡赐之宝七书诏之宝八皇帝钦崇国祀之宝九银印一尚书内省出纳之印皇后殿金宝一皇后之宝太子殿金宝一皇太子宝太子妃金印一皇太子妃印。
  八日戊辰吴开莫俦自军前赍文字前来催推戴状。
  孙傅第三状翰林承旨前指挥择立贤人事窃以本。
  国日前将相多是上皇时用事误国之人嗣君即位以来所任宰相亦继以罪罢将相率皆败亡之馀其他臣僚悉皆碌碌无闻之徒元帅府之所备知岂敢蔽贤不以上闻。若举於草泽之间亦非闻望素著人心不归向孰肯推戴兼赵氏德泽在人至厚。若别立异姓城中立生变乱非所以称皇帝及元帅府爱惜生灵之意。若自元帅府特选立赵氏一人不惟恩德有归城中以及外方立便安帖或天命改卜历数(删此四字)有归则非本国臣民所敢末议乞自元帅府择推贤人永为藩屏傅等不胜痛切殒越惶惧之至元帅府看详孙傅状将相多是罪废败亡之徒臣僚内皆碌碌无闻之辈。若举於草泽之间孰敢推戴者夫运数既衰亦必有继兴者。若言败亡之世必无可继则三王之後迄至於今安有君臣之道人伦之序何不详道理之深也。如或必元帅府推择缘在军前皆系北地汉儿。若举北人即与混一无异。若欲推择南人其见在军前南官亦枢密等之所共知也。未审果有可举者否。若有所举请具姓名见示亦与依应唯不许何汭李。若水预此议如或京城内外俱雄自举仍请诸官各具名衔依元帅府所举推戴状申。
  在京士民郭铎等。又具状诣善利门申告军前。
  要盟录曰:铎等伏闻欲令选择贤人以王此土铎等闻命震惊罔知攸措窃惟元帅拥吊民伐罪之师行应天顺人之道既陷京城敛兵不下全活在城生灵虽汤武仁义之兵未易过也。念今上自处东宫自即帝位恭俭修德中外悦服止缘践位之初未熟政事辅弼非人有失大信致获罪於大金皇帝然念上虽失信其於天下万姓略无过失士民归响久矣。今遽见弃绝别立异姓不惟异姓中不见有德之人诚恐民心皇皇无所统一万一奸雄僭窃杀戮无辜如此则非所以上副大金皇帝及元帅府爱惜生灵之意也。伏望元帅垂天地再造之恩全始终生成之赐复立今上以主此土世修享贡以报鸿恩则今上感戴之诚何时而敢忘也。如元帅必欲以失信为罪则监国嗣子实惟其人他人俱不足当此如或未可即肃王景王温淳忠义俱有贤德国人共知选择贤者以承嗣位人心响慕实天下仓生之幸今。若别立异姓设或仓卒之间选择非人蹈前车己覆之辙不免再轸大金皇帝圣虑而民复坠涂炭铎等情动於中义不可辞仰冒威严无任叩头泣血俯伏俟命之至。
  监国揭榜。
  是日京城四壁坊巷军民皆讠匈讠匈不定监国有榜曰:访闻小民多持兵器往来街市仰安业如故依前持兵仗者并决配行遣父兄决。又申谕云:上皇出郊止为求驾回内仰民安业不得造作语言诳惑众听是日弹压官四出百姓持兵器巡防者如故。
  九日己巳文武百官孙传等。又状申军前。
  孙傅等第四状准元帅府劄子节文再请恭依巳降圣旨早举堪为人主者一人当依巳去劄子施行右傅等窃惟本国赵氏祖宗德泽在人日久屡於前状沥恳控告今来渝盟失信止是上皇与前主其子及支属并不干预上冀恩造更赐详酌庶得中外帖然不致生事。若不容傅等死请必欲推择异姓自中及外委无其人兼实难於自举伏乞元帅府选择敢不一听台命。
  又状右傅等除已与百姓父老具状申元帅外尚有未尽之意不敢自默今更忍死沥血上干台听伏以前主皇帝违犯盟约既巳屈服服而舍之存亡继绝惟在元帅不然则有监国太子自前主恭命出郊以来兼抚军民上下帖然或许就立以从人望。若不容傅等申臣子之情必愿立异姓天下之人心不服从四方英雄必至云:扰生灵涂炭卒未得安傅等自知此言罪在不赦然念有宋自祖宗以来德泽在人於今九世天下之人虽匹夫匹妇未忍忘之况傅等世食君禄方主辱臣死之时上为祖宗下为生灵苟有可言不敢避死傅等无任哀痛惶惧陨越之至谨具申皇子元帅国相元帅伏候台旨。
  遗史曰:是时在京士庶虽见上皇以下六宫后妃亲王驸马出郊留守司及开封府犹密其事市井间皆未知端的然其事渐彰人情方忧惧是日也。宣德门前揭示黄榜备坐金人节次移文及孙傅等应报文状民间始知欲立异姓相顾号恸陨越皆悔不令上皇东巡上迁都也。留守司虑恐军民作乱乃令京城四壁都弹压范琼抚谕军民军民咸泣不已琼大呼曰:自家懑只是少个主人东也。是吃饭西也。是吃饭譬如营里长行健儿姓张底来管着是张司空姓李底来管着是李司空汝军民百姓各各归业照管老小军民闻之皆气销而去然骂琼不绝声。
  十日庚午孙傅张叔夜百官父老毕集南薰门号哭赍状於门乞徽申军中。
  孙傅等第五状云:文武百官僧道军民孙傅等右前巳累申元帅府乞轸卹赵氏存全社稷许国王归国降号称藩永事大国就立监国嗣子以从人望或选赵氏近属使本国生灵有主中外帖安以全大国吊伐之义傅等今在南薰门拜泣俟命不胜哀恳痛切之至。
  吴开莫俦赍到元帅劄子。
  劄曰:吴承旨回得孙枢密等状二道并初七日状二道备巳洞悉右吃勘昨有文字唯贵道德不在名位高卑本欲利民今诸百官僧道军民耆老既乞行府推择行府於在京官僚未谙可否但恐在京目下为首勾当官员,必是可举可以共立早具本官名衔状申如未可即依巳去文字须得共荐一人限今月十一日如此度不见举荐必当别有悔吝无得有违天会五年二月。
  又大金元帅府牒今月十日右副元帅亲到左副元由麾下共议宋人告请复立赵氏事至晚到本营方有善利门下官员送到汴京军民僧道耆老郭铎等告乞立赵氏文状并孙枢密等今月七日八日九日三次共五道缘是为言此事已经共议差官入京须得别行荐举外善利门下人员以辄受文状严加惩戒讫虑在京人犹以投收为辞别致住滞今请在京诸官孙枢密等照会依吴承旨莫学士等赍去文字日限施行不得住滞吴开莫俦持文字来云:粘罕(改作尼堪)大怒明日二事不了便举兵入士庶传闻回语相与号泣。
  十一日辛未百官等以议状申军前乞立张邦昌。
  伪楚录曰:留守司勾集百官会议相视久之计无所出众曰:今曰:勉强应命不然一城生灵屠戮於赵氏何益既无善策不。若举在军前者一人张邦昌旧任宰相姑举之以塞命想二帅意必有所属议定开俦复以议状往。
  孙傅第六状云:文武百官僧道军民等准元帅府指挥须得共荐一人限今月十一日状申省契勘自古受命之主为上膺图录下有勋德在民或权归近臣或英豪特立有大材略因而羁有天下方为人乐推今来本国臣僚如孙傅等召自外方被用日浅率皆驽下迷误赵氏以至今日人皆怀怨方此俯伏谨俟诛责。若付以土地俾备藩屏必为百姓忿嫉立致变乱上负选建之意然傅等奉元帅之令备到诏书严。
  切举国惶恐非违敢拒实以在内官员委无其人伏望元帅台慈体乞念於军前选命张邦昌以治国事如军前别有道德隆懋为天命所归者乞赐选择则本国人民敢不推戴者。
  是日孙傅张叔夜不签书。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七十九校勘记。
  尽十一日辛未(日误作月)前军祁超(祁误作都)上违大辽信誓(违误作为)妄起事端(起误作取)比既即位(脱既字)。若一旦遽行废弃(旦误作但)各巳罄竭(已误作以)内侍李石周训(周误作用脱训字)少顷太上皇后亦至延福宫相率以行但未言军前废立之意(脱太上至此二十二字)巳时太上皇太上皇后郓王(脱巳时二字太上皇后四字)於内前拥留(内前误作前内)百姓拥遏(遏误作道)有铁骑在{雍瓦}城中(骑误作椅)汝不自言(自言误作信然)是日太上皇帝太上皇后(脱太上皇帝四字)祁王王夫人曹氏(脱此七字应在莘王之上)则安康郡王楃(脱郡字)瀛国公樾(樾误作梃)相国公梃(脱此四字应在仪国公桐之下)曹晟崇德帝姬(崇误作荣)向子扆顺德帝姬(脱此七字应在刘文彦之上)向子房(房误作方)柔福七帝姬(脱柔福二字七误作六)皆北迁(脱此三字应在郡王仪下)红牙火匮(火误作大)古书画珍珠(应作古书珍画珠字衍)。又皇帝恭膺天命之印十四也。(印误作宝)前来指挥(脱来字)人心必不归向(脱必字)将帅府皆败亡之馀(帅误作相)孰敢推戴者(敢应作肯)至即帝位(至误作自)镇抚军民(镇误作兼)必欲立异姓(欲误作愿)人必不服(必误作心)陨越无所(脱无所二字)皆气愤而去(愤误作销)共五道录白(录白误作绿是)犹以投状为辞别致阻滞(状误作收阻误作住下同)非敢违拒(误作非违敢拒)。
  台慈体念(念字应在此句乞字连下句读)。

●卷八十

  靖康中帙五十五。
  起靖康二年二月十一日辛未,尽十三日癸酉。
  十一日辛未皇后太子出诣军前。
  宣和录曰:是日金人取皇后太子甚急午间皇后太子出门车凡十两百官军民奔随号泣拜於州桥之南攀辕号恸往往陨绝於地至南薰门大学诸生拥拜车前哭声振天中有一人大哭擗踊於上其他往往皆气塞泪尽无能哭者时巳薄暮将近门犹闻车中呼云:百姓救我虏酋(改作金人)在门下者迫行范琼先以危言詟卫士然後益兵拥皇后太子出都人愤疾。又曰:先是正月上再幸虏(改作金人)寨以孙傅兼太子太傅以保护东宫及虏(改作金人)索太上傅知必来索皇后太子傅欲留东宫太子不遣密谋以黄金五千两使人匿太子於民间别以状类太子并宦者二人击杀并戮当死者数人以其首并同死宦者尸送至军中告以宦者窃太子欲投军前都人争之击杀宦者误伤太子因以兵讨杀其为乱者苟事露欲身以一死当之自初七日至十一日无当之者傅抚膺大恸曰:不谓中国无一男子。且上蒙尘托孤於傅,岂可自脱。
  分付与人吾太子太傅义当与太子同死生今主辱臣死之时虏(改作金人)人虽不索吾吾当从太子行求见二酋(改作帅)以义责之以祈万一然後就死众伟其言二酋(改作帅)以义责之以祈万一然後就死众伟其言时方在皇城伺候太子同出傅之子因来省傅傅叱之曰:使。若勿来而竟来耶吾分死国矣。虽汝曹百辈来吾心不可移也。叱使速去勿乱人意傅之子亦曰:大人以身徇国某何言哉!愿大人力保太子遂以留守司印付次官吏部尚书王时雍有顷传从朱后太子至南薰门求见二酋(改作帅)守门胡(删此字)人曰:军中惟欲得皇后太子留守何为出耶傅曰:主上出辱太子复出我宋人之大臣。且太子傅上既不回当以死从太子宰为速白元帅胡(改作敌)人许为禀之傅是夜宿门下不动黎明胡(改作敌)人开门以粘罕(改作尼堪)命召傅入十三日并家属取去。
  遗史曰:吴革见太上皇及六宫皆出城悲痛不已已入内白留守孙傅曰:上皇业已出城乞力留皇后皇太子庚午革顿首言二帝出郊驾未必回愿陛下坚避以固国本孙傅曰:何辞以拒之革曰:有一内臣貌类太子虏人或邀请则抱以登车出朱雀门密讽百姓邀留不可则堕之车下以死告奉尸以往仍以振救饥乏为名招忠勇智之士结为队伍太子微服军中溃围出之不从皇后及皇太子遂行先是燕王越王出门有百姓拦截称国中无主欲留之不令去为范琼所戮是日琼恐百姓喧乱乃领兵往来内前告谕百姓曰:赵氏巳失国军前见议别立异姓今晚皇后及皇太子尽出不得邀阻迨晚皇后及皇太子同车载以行百官万姓哭送於道太学诸生亦哭送於门太子传令致别哀号码之声震动天地是时宫嫔辈有徒步随军者自皇后而下止有被补随行士庶旁观心肝殒溃。
  十二日壬申结罕(改作尼堪)召孙傅张叔夜赴军前。
  遗史曰:张叔夜赴军前见粘罕(改作尼堪)召叔夜绐之曰:(孙傅不立)异姓巳杀之公年老大家族繁盛,岂可与孙傅同死耶可供状叔夜曰:累世椅国厚恩誓与国家复存亡实不愿立异姓迫之数回终不从唯请死而已金人皆义之。
  吴开莫俦自军前入城议事。
  是日晚开俦以二酋(改作帅)文字来留守司晓示榜今月十二日吴承旨莫内翰自军前来赍到大金元帅府指挥请疾速勾集在内大小官员不限巳未仕共。
  识并僧道耆老军民等更讫说谕商议共并举张邦昌即便连署各於本衔亲书其名背後名下押字仍於年月纸缝用在上官印限十三日申上便与册立入京如别有异见别具状申只不许引惹赵氏。若别举贤人者亦不许阻敢有逗留不赴议所者当按军令是夜三鼓御史台告报文武百官不限大小使臣虽致仕在京宫观及僧道耆老军民班限十三日绝早并赴宣德门集议内省官员不来具状申元帅府依军法请勿住滞右录二月十二日夜元帅府指挥在前今晓示各令知悉。
  十三日癸酉开封府榜准留守司劄子勾集文武官员僧道军民并赴宣德门集议。
  开封府榜留守司劄子今月十二日晚吴承旨莫内翰自军前回传大元帅台旨令留守开封尹连夜勾集文武官员虽致仕在京及宫观人僧道耆老军民於今月十三日卯时并赴宣德集议窃虑混杂无以分别劄付本府将文武百官及致仕在京宫观入并分拨赴秘书省僧道赴宣德门外西关亭军员赴大晟府集议不管稍阙须至指挥右出榜宣德门张挂各令知悉百官赴秘书省士庶赴东朵楼僧道赴西楼军员赴大晟府集议推戴张邦昌事百官各趋赴既毕集仰即闭秘书省门外环以兵乃令连衔举荐张邦昌间有先预知其意不赴议所者王时雍。又令范琼把省门以举荐张邦昌事说谕军民等於内前府吏台吏奋呼令还具名衔推戴异议者押赴军前而军民耆老僧道回顾无言唯唯而退独太学诸生对以某等所见意殆不然琼虑军民视效乃高声折众曰:当今为忠不可只可为孝遂令同人归学时孙傅张叔夜巳出独时雍主其事晚百姓饥但见出白纸一幅令书职位姓名而退状词秘之不以示众薄暮开俦缴状以出。
  左司员外郎宋齐愈书张邦昌字以示众。
  遗史曰:金意欲立张邦昌令吴开莫俦赍文字入城中令百官僧道耆老等共议别立异姓以治国事并不得引惹赵氏开封府御史台集百官於秘书省聚议文臣承务郎武臣承信郎以上悉赴议乃集议於皇城司王时雍等以下皆在巳写推举状草但空姓名未填众皆议(删此字)未敢发左司员外郎宋齐愈自外至问时雍举谁时雍曰:金人令吴开来密谕意举张邦昌今巳写下文字未填姓名齐愈因记金人先。
  巳有文书云:请举军前南官谓是邦昌无疑用取笔书张邦昌三字将示时雍曰:是。又示众议官皆无语乃於写下文字填张邦昌姓名状申分付与开俦赍文字出城去。
  朝野佥言曰:金人榜云:右孙傅等举前太宰张邦昌状在前疾勾集在京大小职官军民僧道等并於秘书省集议举张邦昌即便书衔位姓名押字仍於年月日纸缝用官印限不过此月十三日申上便与册立入京不许引惹赵氏。若别有异议具状敢逗留不赴议者当按军法一时百官观是榜无不涕泣。
  御史中丞秦桧独缴状申论列谓邦昌辅相无状不能尽人臣之节以释二国之难不足以代赵氏情愿乞押赴军前面论。
  桧状曰:右桧窃缘自祖父以来七世事宋身为禁从职当台谏荷国厚恩甚愧无报今大金拥重兵临已拔之城操生杀之柄肆制官吏军民等必欲灭宋而易姓桧家尽死以辨其理非特忠其主也。。且明两朝之利害耳赵氏自祖宗以至嗣君一百七十馀载功德基绪比隆汉唐实异两晋顷缘奸臣渝盟结怨邻国谋臣失计误主丧师遂使生灵被害京城失守上皇嗣君致躬出郊求和於军前两元帅既允其议巳布闻於中外矣。。且空竭帑藏居民之所积追取銮舆服御之所用割交河北之地恭为臣子今乃变易前议自败斯盟致二主衔冤庙社将倾为臣子之义安能忍死而不论哉!。且宋之於中国号令一统绵地数万里覆载之内疆域为大子孙繁衍充牣四海德泽加於百姓前古未有兴亡之命虽在天有数焉可以一城而决废立哉!昔西汉绝於新室而光武乃兴东汉绝於曹氏而刘备据蜀唐为朱温篡夺而李克用父子犹推其世序而继之盖继世之後德在人者深其基广业巨势虽陵替四海英雄必赴其难天下之士不敢窥其位所谓基广则难倾根大则难拔此之谓也。西晋武帝因宣景之权以窃魏之神器德泽在人者浅加以惠帝昏乱五王争柄自相残戮故刘渊石勒得以据中原犹赖王导温峤辈辅翼元皇江左之盛逾於西京石晋欺天罔民交结外邦以篡其主其於天下也。得之以契丹失之以契丹况少主失德任用非人而忘大恩曾无德泽下及黎庶特以中国藩篱之地以赂夷人(改作契丹)天下其何思之哉!此契丹之所以能灭晋也。宋之有天下九世宥德比隆汉。
  唐实异西晋大金废立之议可不明天地之意以考古今之迹哉!窃观大金今日计议之士多前日大辽亡国之臣画筹定计所以必灭宋者非忠於大金也。假威大金以报其怨耳曾不知灭大辽者大金大宋共为之也。大宋既灭大金得不防闲其人乎!顷上皇误听奸臣因李良嗣父兄之怨灭契丹盟好之国乃有今日之难然则因人之怨以灭人之国者其祸,岂可胜言哉!为计议者必欲灭宋之策(改作国)在绝两河怀旧之思除邻国复仇之患而巳。又曰:大金兵威无敌天下中国之民可指麾而定。若大金果能灭宋两河怀旧之思亦不能忘果能灭宋徒使宋之宗属贤德之士倡义天下竭国力以北向则两河之民异日抚定之後亦将去金人而归宋矣。。且天生南北之国方域之异也。晋为契丹所灭周世宗复定三关是为晋所(改作而)报恨然则今日之灭赵氏岂必赵氏然後复仇也。虽中国英雄亦将复中国之恨矣。桧今竭肝胆捐躯命为元帅言废立之议以明两朝之利害伏望元帅不恤群议深思国计以辨之於朝。若用谗言以矜已这功能非特伤敌国之义亦贻患於异日矣。。又况祸莫大於灭人之国昔秦灭六国而六国灭之苻坚灭燕而燕灭之项童贯蔡攸贪土地以奉主欲营私而忘国计屯兵境上欲灭辽以取燕云:之地方是时也。契丹之使交驰接踵祈请於前为贯攸之计者当思国计以从其请乃欲邀功业以兼人之地遂贻患於主而宗社垫危今(删此字)虽焚尸戮族。又何益哉!今元帅威震中原功高在昔乃欲用离间之论而矜一己之功其为国计亦巳失矣。贯攸之计可不鉴哉!自古兵之强者固不足恃刘聪石勒威足以制愍怀而挫於李矩数千人之众苻坚以百万之师衄於淝水之旅是兵强而不足恃也。大金自去岁问罪中原入境征战巳逾岁矣。然所攻必克者无他以大金久习兵革中国承平百年士卒罕练将帅未得其人也。自古中国地土甲兵之威四邻无有将相英雄世不乏才使异日士卒精练。若唐藩镇之兵将相得人。若唐代肃之臣大金之於中国能必其胜哉!。且世之兴王以有德而代无德以有道而代无道然後皇天祐之四海归之。若邦昌者在上皇朝专事燕游不务规谏附会权幸之臣共为蠹国之政今日社稷倾危生民涂炭虽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力也。天下之人方疾之。若仇。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英雄必尽。
  起而诛之非特不足以代宋亦不足为大金屏翰矣。大金必欲灭宋而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而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桧不顾斧钺之诛戮族之患为元帅言两朝之利害伏望元帅稽考古今深鉴斯言复嗣君之位以安四方之民非特大宋蒙福实大金万世之利也。不任惶惧恳告之至谨具状申自馀百官所议其略云:奉大金皇帝诏旨二元帅令旨欲立太宰张邦昌为主某等荒迷不知所措敢不推戴如更欲别选贤人亦取自军前指挥。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八十校勘记。
  车凡一十两(脱一字)别以状类太子并宦者二人击杀之(脱之字)以其首同尸并宦者尸(上尸字误作死并字误在首下)杀其为乱(杀应作斩)遂以留守司印付次官(一作遂以留守等事付次官)填张邦昌姓名状申(状申一作别写申状)敢有逗留不赴议者(脱有字)两河怀旧之思亦不能使之忘(脱使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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