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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阳 外卷

徃昔之世,國家不可日無君也。王已薨時,世子從繼世門進入於世誇宮,以行即位之禮。而喪服已除之後,已受群臣慶賀之禮。由是,徃昔之時,創建此宮於國殿之後,以爲行其禮之處云爾。

上古之世,風俗質撲,人心誠愨。若人有不善,即有神出現,逐指其人之非,以懲戒之。當此之時也,不有賞罰。及世道衰微,人心漸變,遂神不復現于世。況復亂逆之輩,恃權犯法,畏勢用諂,國政大亂。由是定法制度賞罰竝行,以治民人也。

大荒之際,未有文字時,天人帶占書〈【時双紙】〉降下此世,敎之於民。其文字數有百餘字。後人遇惡日修造居室,天人見之,召占者曰:「今日太凶,令某人修室蓋屋,何故?」答曰:「彼人不來問,亦如之何?」天人怒曰:「彼人愚而不知,汝何不徃告耶。」遂奪其書,裂破而上天。今所存者,不過十幹十二支而已。

徃古之禮,聖上即位,必擇吉旦,召群臣於禁中,且聚會國中男女於獄所〈【平等所】〉。而覡巫呪詛,而燒灰宇呂武,和水而飲焉。中古而來,王已即位,必擇吉日,徧召群臣於護國寺,令飲靈社神文之水,且遣使者徃至諸郡諸島,而飲神水於庶民,永守君臣之義,不敢有貳心也。

徃昔之世,禁城庭南創建城殿〈【在南殿番所地】〉。至于近世,廢其城殿,改構御番所。然歴年已久,不知何代而興且廢焉。

徃昔之世,冬至、元旦、正月十五日,其餘朝賀日,聖上出御于唐玻豐〈【俗稱撞御格子】〉玉座。時有唱神歌〈【俗稱於毛呂三比也志】〉之禮。而今裁去其禮,未知何世而裁去焉。

自徃古時,十二月二十日,遣時之大屋子人到邊戸,令他祝女而祈祷焉。而時之大屋子取水而來也。至于二十八日,當勢頭官奏明其事,固封其水,放在御照堂。元旦,取吉方〈【俗叫歳德】〉之水而來,即女官内庫理阿武志良禮轉獻邊戸竝吉方之水于王上。至于近世,裁去其事也〈【吉方之水,常有定處:子方浦添鏡川也。丑方浦添阿佐名川也。寅方幸地樋川也。卯方冕獄川也。巳方崎山樋川也。午方識名川也。未方識名喜堀樋川也。申方識名石志屋川也。亥方澤岻樋川也。但辰酉戌三方,未見從何處而取水也。姑從舊記而記之。】〉。

徃昔之時,首里有奇怪的人,名曰次良。他父母年高,家業蕭條,燃眉缺用,不足日供餐食。然而他次良愚昧懶怠,竝不作産業。年至十八歳,不聽父母之敎訓,不顧父母之勞苦,晝夜貪眠。老母親炊伙食,次良睡起就吃,吃完就睡,而受用飲食,空空度日。皆欺之,又笑之叫曰睡蟲次良。父母大怒而厭棄他,要流放遠地。奈愛情甚溺,挨延數月。次良忽起奇之謀,伺俟老父出門遠行,向老母曰:「小兒所深要者,白鷺也。懇乞老母爲小兒買得隻,以爲給與我,願已足矣。」老母問他要白鷺之縁由。次良黙然無言。即謂他曰:「家甚貧乏,那有價錢買得給你。」老母亦意謂次良身體柔弱,不像成人。若旦夭死,恐有追悔。遍揶價錢,撥人徃山舍代買白鷺隻,以便給他。次良深喜大悦,深藏白鷺,不與人而看。夜更深,偸看鄰居富家人皆睡去,懷抱白鷺,裝扮神仙容貌,密攀庭前大榕樹,高聲大叫富家主曰:「火速出庭,以聽天帝敕諭。」富家夫婦夢中驚訝,慌忙出庭。次良自他樹上曰:「予非人閒也。今奉玉皇之命,降臨汝宅諭知。汝等汝不養兒子,只生女者,命乎數也,不足怒怨。而汝女年今十六歳,可早婚定,以得洪禧。則將其女娘嫁他次良,以繼汝家統。且招移他父母養於汝家,以終天年矣。今次良雖爲人見欺,他内衷誠實,伶俐明白。至於後日,必有大昌榮,勿以遲悞。若有違此諭,捱延日久,決然獲罪非輕。」富家夫婦再三跪拜曰:「小女賦性敏捷,容貌艶美,多有氷媒,而遴選女婿,未曾許人。今蒙天帝敕諭,感激無地。隨就凛遵天諭,不敢有違。」俯伏稱謝。次良曰:「吾回天宮,可以復命。」即放白鷺向空而飛去。富家夫婦愈加尊信,叩首拜送。遂入家内而睡去。次良大悦,騙得完竣,自樹上而降,回來自家。翌朝,富家夫婦親到次良之家,向他父母曰:「小女乙鶴,年至十六歳,未成定親。願請次良爲余女婿,以嗣家業。且延汝等夫婦於吾家,供養生,以結兩家之縁。」次良父母大驚,奇之異之曰:「小兒性情怠惰,晝夜睡眠,不作事業。況復爲人被笑,汝之所素知也。我父母也愁憂他,何故有出此語也哉。又是,我等二名招到貴府,垂憐飼養之言,難以遵信。」固以推辭,不敢從命。富家夫婦曰:「豈敢騙欺汝老身乎。」將其昨夜天使降臨,諭知吾等之事,低聲密細告説遍。次良父母聽其事,纔信其言,心中歡喜,即許定親。後選吉辰,乃備婚姻之禮,以爲娶嫁。遂嗣家統,竝招他夫婦供養富家。自此之後,次良修心改過,克行善事,以興他家。人皆奇之曰:「次良從前愚昧甘睡,不知産業。而今伶俐能幹,以承介福者,想必先世祖宗樹德種仁,創業垂統,自天祐之,報之以福,以致此家庭昌榮者哉」云爾。

自徃古時,呉氏宅有怪石,形如野菰〈【俗曰奈波】〉。遂稱此地曰奈波。其聲韻與那覇相似,後亦改字那覇。然其石沈沒土中,今不得見焉。

那覇西邑北濱有闊窟,深遮風雨,似乎人屋,遠隔村家,外植樹木,無有人知。由是,徃昔之世有博徒者,多聚于此,竊爲博賭,以爲戲玩。因名此窟曰博奕屋。至于近世,岩石敗崩,半有其窟。昔時,石門至廣嚴寺兩邊夾路,有松樹百五十六顆。其中株最秀,枝葉翳翳,濃陰重重,上栖白雲,下休行客。遠望如席,近觀似幕。故曰平松。今名其地曰平松。

徃昔之時,泉崎邑素呼宗部村。至于近世,泉崎橋邊有安室親方者〈【未傳氏名】〉,富貴甚殷,常造酒爲業,而其酒日醸,綿綿不絶,恰如泉湧。人人買之,不能盡呑,俗呼泉酒。遂名其村曰泉酒,而後改字泉崎云爾。

徃昔之世,泉崎村金氏之家有女子〈【未傳其名】〉。此女常拜佛重僧。遂卜地于泉崎邑,創建潮音寺,日日焚香,以爲告祈。其人已死而寺幾廢矣。時有僧,將此寺院移建于泊村之北,并安其神主于寺中,名曰聖現寺。

徃昔之世,那覇屋良佐城下有鐵繩礁,嘗恐賊船來至,常繋鐵繩于此礁,以爲頂備。而其鐵繩至于近世,藏在于親見世。

自徃昔時,那覇西邑有塊石,以爲竪置。山野之人要賣牛者,必來此地,而繋牛此石,以爲買賣。故名此地曰牛町。繋牛之石至今猶存。

徃昔之世,設建藏于那覇東邑之地,而今已廢焉。但天使來臨時,必設立平等所,以收蔬菜猪羊等物,毎日爲給與中國人之處。

昔有日秀上人者,建立堂于那覇若狹町,奉安地藏木像于其中。然而蓮臺下有舜氏普請數字,則舜氏請安此像,以爲崇信者也歟。二説不合,不知孰是。

徃昔之世,有男女二人要賣其身,暫倚夷堂石圍而站焉。偶逢買奴僕之人,約定價錢,即與錢八貫而帶去。然其奴僕甚不幹。自此之後俗叫奴僕不能者,皆云八貫奴。

徃昔之世,行旅之人行過十貫岩邊,忽遇驟雨避雨。其岩行人以其所帶銭十貫遺在于其岩,而開船回去。歴至數年,其人亦來行過此路,徃以視之,此錢依舊猶在。故名之曰十貫瀨。

徃昔之世,設杠此地〈【在茶湯崎邑西自首里徃那覇大路】〉,人民徃還。然而爲蟲蛀所爛,屡次修葺,不堪其憂。至于近世,王令輔臣築石爲橋。此時海潮出入,水深江廣。而北山諸船到此灣泊,而海水漲來,有爲溪水被歸。因名其橋曰指歸橋。

唐榮之北,有神岩,至靈至感,祷莫不應。人皆運石築堆,四圍爲垣,以爲神嶽。由是本國之人赴中華時,必到此嶽而祈福焉。故名之曰唐守嶽。今在于那覇地,而事係乎唐榮也。然未知何世而建焉。

徃昔之世,琉球貢物内有花布,細嫩奇巧,美麗絶倫。蔡夫人之所織者也。嗣後夫人奉命入京,舟至長樂縣而夫人病卒。皇上勅建廟于長樂懸,題曰琉球蔡夫人之廟。屡有靈效。至今,毎月福建布司發賜廟米幾斗,著爲定規。但人湮世遠,爲某之女,爲何入京,莫從詳考。然而女人之身,永奉大邦尊信者,誠係異事。故記以垂于後世焉。

徃古之世,本國之人不知製造貢船。若貢船敗壞,恆徃福建題請補造,以致徃來。至于中世,那覇邑有老翁〈【姓名不傳,俗叫石垣藏大翁】〉於本國始造貢船云爾。

徃昔之世,伊覇邑有駿馬,渡水登山,若行平地。人騎此馬,自伊覇〈【在美里郡】〉至首里,恰似飛鳥,朝飯閒能爲徃還焉。遂名之曰早飯奔馬。此時有伊覇按司者,嘗獲此馬于嘉手苅邑,已於洞中砌石造厩〈【遺跡今存】〉以飼其馬。日,按司騎其馬入朝首里,公務全竣,歸回家郷。已過天王寺江邊,其馬忽然而死焉。便有神出現曰:「此眞希世駿馬也。不可移他地而埋也。」按司拜謝。而依其神令,即埋之于江邊。其屍骸及鞭忽化爲石。而後築石爲垣,以爲森嶽,名之曰早飯森。説,徃昔之世,與那城郡安勢理邑後有岩屋邑人,獲駿馬。嘗于其洞爲厩,以飼其馬。時時有神出現,即騎此馬,行到村東嶽内松樹之上。邑人必到樹下取得其馬以歸喂焉。其神貌似乎童子,少好美麗,世俗之人未見如此者也。或夜神有騎此馬,巡見國中諸嶽。已到曉天,歸其岩屋。駿馬三嘶而住焉。後亦到首里,已過此江時,忽倏斃焉。即收其屍骨葬之于此。遂化爲石。因之曰安勢理森。二説不知孰是。

徃古之時,有米次按司者,嘗居于米次城。其夫人質資貞静,器量敏捷,而有傾國之色,絶世之姿。日,我瀨之子倏然見之,深以思慕之,焦心勞辛,度日如年。忽起奇巧之謀,到按司府上曰:「今日天晴雲收,海静風清,鴎翔沙上,魚戲波面,光景無窮。盍徃海漁魚以爲娯樂乎?」按司歡喜。夫人止之曰:「妾昨夜見夢甚惡,恐有覆舟溺沒也哉。不宜徃漁以遊。」強請諫之,按司不敢聽從。遂同他到海,撒網漁魚。按司深貪漁魚,不肯窺見他處。我瀨之子即拔取鋒,刺死按司,擲棄海中焉。旁觀之人咬齒怨惡,不敢多言焉,密聞之於夫人。夫人聞之哭慟甚,極大怪且異,竊出城外而隠居焉。我瀨喜悦,要侵其夫人。已至他府上,夫人逃去,不在其府。我瀨急發檄文尋覓各處。由是夫人裝扮賣鹽之婦,要得時報仇,以致巡行。偶遇途中,我瀨疑非爲商婦,召來身邊仔細驗看。再三鞫問,而知爲其夫人,強邀夫人於府上,亦要侵通。夫人不肯聽從。我瀨怒,把劒,將以刺死焉。夫人甘死請刺。我瀨不忍刺死,將以強奸夫人。乃爲騙言曰:「按司已薨,未閲數月。妾不忍住此而奸淫也。必撰吉日同徃某山,伐木結宮,以聽汝言。」我瀨大喜,約定日期。已屆其日,夫人率女兒竊懷鑿,同登我瀨嵩,勸他飲酒。我瀨欣然大喜,酩然大醉。夫人令我瀨兩手抱樹以量其材。我瀨領夫人命,仰天抱樹。即夫人密出小鑿,打穿他兩掌上。我瀨請罪救命。夫人再三罵叱,遂致刺死,以報按司之仇矣。然歴年已久,莫從稽詳焉。

徃昔之世,新神將出現時,八九月閒,必立黄凉傘于阿武理花嶽〈【在今歸仁郡謝花邑】〉。即立赤凉傘于公房嶽〈【在今歸仁邑】〉,或立黄凉傘于公房嶽;即立赤凉傘于阿武理花獄,或有立凉傘于阿武理嶽〈【在國頭郡邊戸邑】〉。日而消,即郡邑人民捷報王庭。其爲凉傘也,五色已彩,煌煌清潔,巍峩高大,覆盡山,而各設不同,未知何故之事也。至于十月,必有神出現也。則其神及諸臣皆扮竜宮人貌,聚會城庭,列建凉傘三十餘把〈【高七八丈許大五丈餘或二丈許】〉,拍鼓唱歌,以爲神遊也。

徃昔之世,馬齒之人無知祭禮者。毎當祭日,多有妄祭涜神。即徃豐見城郡座安邑,請祝女人而來〈【名曰波知來加那志】〉,傳授祭神之禮。已歴數十年,祝女染病而死。村人遂葬之於此地。後亦徃豐見城郡渡嘉敷邑,請祝女〈【名曰古世來】〉而來,亦掌其祭事。此婦女亦罹病而死焉。村人亦葬之於此地。遂尊信之,以爲神嶽焉〈【名曰船藏嶽】〉。由是馬齒山祭神渡嘉敷祝女子孫世世掌之。亦有神,俗稱龍宮神,而大魚來時,必祭之于此神而後食焉。

徃昔之世,仲城郡糸蒲之地有僧寺名叫糸蒲寺。寺有徒〈【金武村人】〉。日,徃園畔,偶看有田芋生溝中,葉枝甚異,栽之于園中。至于日久,掘起其根,結實甚夥,味亦甘美,堪補人食。近鄰之人聞得其事,覓得此種,遍栽于田畝。自此之後,漸致蕃衍,及于國中。

徃昔之時,中國人飄到本國,深慕國俗,不欲還國。改變衣服容貌,效力本國,住居於國場村。遂娶婦,以生孩兒,後於眞玉橋之東造陶舍燒瓦器,以給資用。故曰御檢地帳。賜此地於渡嘉敷三郎云爾。我國燒瓦自此而始。其子孫至今猶存。由是,今國場村他子孫毎値臘月二十四日,必供祭品以祭其先祖焉。

徃昔之時,中國人漂風抵國,深慕風俗,不想故郷,效力本國。遂娶銘苅婦女以生男兒。及其兒長成,中國之人將以貫玉指敎於人民,以報國恩。貫玉自此而始。

太工廻邑有勢頭親部者,入山林砍樹木,始燒炭及輕炭〈【俗曰鍜冶炭】〉而獻之于王。王深褒嘉之,則賞賜田地幾畝〈【詳見名寄帳俗曰炭燒勢頭地】〉。從此之後,太工、廻宇、久田等邑年貢獻木炭二百俵、輕炭百俵,著爲定規。

徃昔之世,眞和志郡天久邑有人七名,賣身于某家。其家主將田圃〈【在安謝邑前,共計百三十歩】〉惠賜其七名,以備私用之費。七僕盡力于田畝,及暇日時亦耕耘其圃,歴閲數年,貯得米穀若干。於是乎,七僕告乞家主,倶贖其身。人皆聞之,大奇且異。遂名其圃曰七僕贖身之圃。〈【俗稱七與平利畠】〉

徃古之時,具志川郡宇堅邑有多眞利者,養牡馬,留心肥滿,要備正月之餘。臘月二十八日,多眞利手携斧刀,牽其牡馬,要至曠野。牡馬路屡嘶,聲音甚哀。已至其野,多眞利執斧近來,將傷牡馬。即其馬轉向四方而高嘶,而曲前雙足,恰如跪坐;亦向東方高嘶三聲,深垂頭腦;以其兩足揜藏其兩眼,遂受斧斤而就死地焉。厥後,多眞利妻子倏忽深病,悉皆棄世。至于今世,他子孫已絶,已無有世在矣。自此之後,宇堅邑人收養牡馬,即刻馬斃。由是其邑之人未肯養牡馬云爾。

昔南風原郡神里邑有巫女,嘗當懷娠時,忽欲食阿檀實。其兄聞之,不與他食之。巫女忽發怒曰:「阿檀微物也,何有所吝惜而不與之耶!今吾深呪咀之後,必不許阿檀結子也。」自此之後,此地阿檀甚夥而無有結子矣。以此觀之,巫女亦非常人也哉。

徃昔之世,大里郡宮城邑有久場塘嶽。嶽下有井,名曰遠蘇古井。其水清潔味極,甘美其神,名曰安眞遠禮司,靈威甚速。常恐人致汚穢,嚴禁徃來,不許輕進其井。時有民人鄰居此井,屡見井邊有光沖天,心竊疑之,密徃井邊偸窺之。夜更深人亦静,後有婦女立于井上,脱彩衣懸于枝頭,臨井沐浴。農民從旁瞧之,容貌絶倫,衣服異常。農民見之,暗想:「世上未見如此婦女,若非瑤臺仙女,疑是洛陽神娥也。」進歩偸取其衣,深以揜藏,不敢發出。婦女亦因失衣不能上天,遂留跡于人閒,與此農民結爲夫婦。已生男女,男兒爲宮城地頭職,女子授祝女職。後天女已逝,遂葬之于久場塘嶽大石〈【名叫瀬】〉之中。其靈骨至今猶存,村人尊信而爲神焉。

普天間邑之東有洞窟,民常放在農器。日,有觀音磁像安置之于石壇上,不知何處之人奉安于其中。即鄰里之人大奇怪之,深爲尊信,而有求祈之人必到此地而祷祈焉,則靈驗捷乎影響焉。後亦安谷屋村有夫婦,常爲農業,儉勤兼全。然五穀不登,賦税多缺。于是婦請夫曰:「妾賣身于他家,以完賦税。若得點暇時,以便紡績,以償其身。請乞良人,盡力于田畝,以供家資。若天賜洪慈,降來介祉,以爲贖身,再爲夫婦,結偕老之契,以終天年焉。」夫婦流涙而別焉,即賣身於首里,以爲人婢。時剪髮爲髢,賣之于市上,以買祭品,毎夜到普天閒焚香許願。歴閲三四年,九月之閒夜,獨身赴普天閒。行到結彩門邊〈【俗呼鳥居】〉,偶逢老人。婦女驚駭而要退去,老人曰:「勿爲驚異,吾托汝看守斯物。」婦女曰:「妾爲人之婢女,今心有情願,偸得點閒暇,拜謁神社。若非速去,恐有獲其罪。」再三固辭。老人強之勸之,寄在婦女。婦女不得已而守護焉。老人遂去不知其所之。無奈之何,便携其物,回至首里。厥後,屡携其物而去要還償之,並不再見老人。婦女竟要遇其老人,謁社許愿。其夜,有夢告之曰:「神要賜汝,特來此物,托在于汝。」時曉鶏拍翅,驚人好夢。覺來未不明。次夜,復爲念願,果然見夢,與昨夕夢不稍相異,賜給明,告於焉乎。開封見之内,有黄金數塊也。將其黄金,速要贖身。奈家主無有奴婢,難以償去。亦歴二秋,終以其神賜事細告。家主即以黄金贖焉。既而大爲還願,以造石龕,奉安觀音于其中。漸次家資殷富,子孫繁榮,夫婦偕老。由是遠近之人遍聞其事,皆到于此而祈祷焉。説:首里桃原邑有處女,賦性貞静,姿色絶世。人皆聞之,多媒求之,不肯許嫁。況復恆居閨室,閉戸杜門,不與人看。又有妹,至于成長,出嫁某家。其夫奇異之,遂告婦女曰:「汝姉深避人氏,不敢出外。予今爲汝婿夫,無妨相見。請乞見汝姉。」婦女曰:「姉心志幽癖,不似人情。若告此言,必也推謝,不准今日妾詣父家與姉相話。則丈夫倏到其座以爲相見,而歸去父家。」姉妹相話之閒,丈夫果從其言,倏然而來,以便見姉。即愧妹夫相見,出外而去。家人趕去。姉到普天閒,直入洞内而去。家人徃尋,其姉不見其踪跡。由是人皆尊以爲神,有祈求者必詣此處而祈福焉。此二説,歴經已遠,莫從稽詳。

徃古之時,宮古伊良部邑主豐見氏親,膂力絶倫,武勇非常。此時,平良海中有出大鯖魚覆湮,徃來之舟,以爲呑食。人皆深畏懼之,不敢徃來矣。豐見氏親亦爲憂恤,即携短劍獨坐小舟出行其海。大鯖躍出,要以呑去。氏親飛入海中,遂入鯖魚之口,切破其腹中,以得割出於外,而上岸歸家。頃刻之閒身亦斃,死人皆拜謝之。亦憐憫之,葬之於比屋地山。遂尊爲神嶽,以爲祭祀焉。

太古之世,宮古伊良部邑有惡婦者,養育二男。兄出先室,弟出此婦。二人幼稚之時恆愛其弟,甚惡其兄。日,惡婦要謀殺其兄。婦抱二男,携到通池,〈【在伊良部下地之西】〉而置兄于池畔。婦懷其弟而假眠於此。要俟兄睡去,以墜于池中。婦先睡去,兄深知母要害,密搬弟他處,換入母之懷以爲睡眠。母以其弟悞爲其兄,擲入池中,慌忙抱兄歸家。熟然看之,非其子也。自此之後,晝夜哭慟。世上之人爲天惡報,以之爲笑。

徃古之時,宮古山伊良部西村有登佐者,娶得妻,容姿美麗,巧謀甚妙。日,登佐漁出海濱,尋到礁穴,插手其中,搜取蛸魚,而其手不能抽去焉。須臾之閒,海潮漸漲。及將湮死時,幸有神谷仁屋德還來此濱,偶然見之曰:「汝將湮沒。若許予之願志,可以救汝身命。」登佐曰:「汝得救予命,不論事之大小與難易,准依汝志,以報萬涓。」神谷德曰:「汝妻讓授於予,予以救命。」登佐曰:「今將湮死,無力可施,只命惟從。」神谷德深蒙許約,以爲撈救。由此,登佐與德齊歸家,直向其妻,細告救命授妻之事。妻笑曰:「救活身命,慈恩甚隆,豈敢違約乎?然而婚姻非輕,必擇吉辰以完婚,禮乎德然其言。」延至數月。日,妻備神酒並餚等,招德于家曰:「娶人之妻,非爲善行,惟此時之樂耳。今違約信,亦非爲善行也。惟作契,爲夫婦之歌,遠聞四鄰,則不違約信之言矣。而予等夫婦仍舊偕老,以終天年,則不妨夫婦之別矣。」德服其言,即唱其歌,遠傳四境。夫婦亦偕老,以得兼全之美也。

徃古之世,宮古山塩川邑之民張閒玉茶良。日,徃神名眞地耕耘。田野之時,忽看二塊大石飛來。張閒之地玉茶良深奇異之,遂與邑人相共商議,四圍栽植竹木,不使人漫涜之也。後有靈神出現于此石上,以爲護國庇民之神。自此之後,邑中之人毎年必薦五穀之初,以行拜禮焉。

徃古之時,多良閒島未爲宮古轄地之時,有嶺閒按司者,歸服宮古山豐見親。時到宮古山以爲聘問。當子年十月之閒,自宮古山歸回故郷。行至半途,陡遭逆風,任風隨浪漂到處,船衝沙泥而不知其國名。忽見岸上張蓋布屋,男女聚會。三晝夜之閒,以爲躍遊,皆非人姿,似乎仙神。即船上之人皆向岸上拜禮,祈福曰:「船隻無恙,歸至本國,即傚神躍舞,毎年必爲祭禮拜禮。」言畢,恭蒙神庇,順風忽起。潮水滿漲,船隻自浮。即刻開船,歴閲三日,早到多良閒。衆人大欣,深謝神恩,且要以似神舞,惜乎無神舞之具。按司率衆人出至海濱,亦爲許願。未經數日,有鷲鳥尾羽五色珠玉及彩櫛並花鼓等漂來神棚崎。即獲此物件,以爲神舞之遊。自此之後,毎當子丑寅年,必也十月之閒遴擇吉辰十三晝夜,恭備祭品。男人二十名,將芭蕉絲作白髮,並鬚穿白衣,結大帶。其結帶之餘前垂數尺,假粧神貌,而放在棹几,於座之正中。神司竪其棹上,坐北向南,高唱神歌。其餘之人,圍竪神司,悉皆打節,以和神歌。女人十名,皆穿白衣,髮根結束頭頂。而其餘垂後。又帶白巾,於頭上而長垂後。神司亦竪其正中,而髮着五色櫛頸帶,五色珠,右手持鷲羽,而左手帶杖藜。既而十三晝夜,男女各別其座,相與唱和神歌,以爲祭祀焉。

徃古之世,宮古山仲筋村主有平屋西者,生得男,名曰折曾盧。其爲人也,生質正直,心操誠實。自幼稚時,仰天向日,朝夕拜禮。已及成長,愈以尊信諸神,焚香拜禮,不稍閒斷。遂運城及泊地栽植竹樹,以爲神嶽。而三七日搬在彼二嶽,沐浴齊戒。自朝至晩,恭供祭品,焚香拜禮,請招天神出現,以示靈效。即誠心感天靈驗最速,有護國庇民之神出現于運城嶽,亦管海守船之神出現于泊嶽。自此之後,邑中之人皆以尊信,毎年薦祭五穀之初焉。

昔南風原閒切宮平村有善繩大屋子者,卜地于邑外大闢家宅而栖居焉,常以漁爲業。日徃西原郡我謝海濱,編竹爲柵,絶流捕魚。時忽見大龜從海中躍出,頃閒有女亦出來。乃向大屋子曰:「我賜汝此大龜也。早負而回家。」大屋子大喜悦之,即把龜負背而去。行至半途大龜咬傷其首,遂爲龜所害,氣絶而死焉。村人哀之,已致埋葬。後三日,家人皆循俗習,徃墓視之。棺中已無屍骸,唯餘空棺耳。家人驚疑之閒,只聞空中有聲曰:「他大屋子非死,而去也。徃遊儀來河内也。」家人大怪,如夢初覺,似醉方醒。忽有薄茅眞根,胡葉盡生于其舊宅。由是後人尊信爲嶽。〈【神名嘉美司喜美淵威部】〉

徃昔之世,有夫婦,家道貧窘,難以日度。年遭凶荒,飲食最絶。夫婦共赴,奥村要以討飯活命。行到途中,夫既餓極,倏然跌倒失氣。婦女大驚,跑到奥村,急討粥湯,要進其夫而帶來。婦女氣衰力疲,而未能到夫所在之處,餓死於山路中。夫亦致餓死。〈【夫婦隔死之地三百餘歩】〉由是行路之人皆以憐憫之,即折樹枝以覆其死骸焉。而今之人徃還此路,必取樹枝,以插其塚之上。

與那國島三根崎之外有高岩,名呼頓岩。常有海鳥投宿於此。昔有土人二名攀登此岩,收取卵蛋。挺挺高巖,四面絶峭,難以下來。二人對坐,千慮百思,無謀可施。人奮力發氣,勉強下來時落地下而死焉。人見之,愈驚愈懼,手足陡戰。即仰天泣哭,俯地許願。至于良久,肚裏已餓,氣亦疲悴。暫時睡眠,不覺夢中移身在三根崎。至于醒來,無有少恙。人深拜謝之而回家焉。從此之後,人皆尊信之,以爲神岩。至于今世,過頓石前必脱巾笠而徃來焉。

八重島石垣平久保崎大石嶼及與那國東美崎,毎年節屆秋令,有大海鳥飛來此兩處下卵養雛兒,似乎鵞翼。長九尺許,人未知其名,只呼平久保大鳥。已至暮春,皆帶小雛,以便回去。此鳥時時翔至山野,聚集處,周圍如環。其中站立隻,齊打翼,以致躍舞矣。

國頭郡邊戸邑之北,名曰宇座原地。太古之世,夜,星落于此,以爲窯坎。坎形長圓而深七尺,長十閒,廣五閒。今世之人呼曰落星窯。

徃昔之世,有伊敷索按司者,不知何人後裔也。嘗爲久米島長,而生育四子。長名曰兼城大屋子,嘗卜地兼城村而栖居焉,即今久米島御藏之地也;次名曰仲城按司,嘗築仲里城而住居焉;三名曰具志川按司,嘗爲具志川城主也;四名曰笠未若茶良,嘗住居于登武那覇地。其父伊敷索按司者,中山征伐久米島時,竟爲官軍所滅,而葬之于伊敷索山。後人尊信之爲神嶽,嶽有三神:曰久米世主伊部,曰阿武來指笠伊部,曰豐添之君伊部。

徃昔之世,久米島儀閒邑有仲城按司者,此乃伊敷索按司第二子也。未爲按司時,將建城于大城山,運石築垣。時忽有婦女〈【名曰音知小堂之比屋,婢女走逃,而隠栖焉。】〉自嶽中出來,乃告按司曰:「小婢熱視此地,不如仲城山也。他山巍巍高聳,四圍嶮嶇,地勢厚深,能湧甘泉,而光景無窮。伏乞按司運石築垣建城于他山,不亦可乎?」按司大喜,率帶士卒登視其山。即把弓箭四射試之,知其善地。將其山神移安於他,而築城于此。忽有神詑宣曰:「素住高山,相慣已久。請移徙高處,以致安穩。若移于卑處,不中吾意。」按司遂依其言,前徃神谷濱,乃請其神。已駕小舟,至計呂宇地泊,奉移于比嘉嶽。既而令武久知樽金創建城垣。至厥工告竣之時,按司擇吉遷城,獨擅威權,大莅百姓,自稱按司。此時中山發大兵來到久米島,即攻仲城。按司恃城郭堅固,不敢投誠。官軍亦以其城難攻拾,收其兵,前攻具志川城。相戰不數日,大獲勝捷。仲城按司聞之大驚,即寄幼兒於堂之比屋,逃入喜志良思嶽中,不知其所之。而城竟亦滅矣。堂之比屋遂擧其幼子養育之于家中,亦將此子繼父業。其後,王要立按司之子爲城主。堂之比屋忽萌異心,乃召其幼子詐爲結髻之状,即乘其時拔刀斬首,曰:「忽然染病而卒。」以避殺主之名。而比屋入覲于中山,請爲久米城主。已當乞暇歸郷,時衆人皆出于眞謝津,而迎接比屋焉。比屋自恃威勢,答禮甚疎。即加鞭馳馬,將入城門。不想其所騎之馬脚跌,撲地而倒。比屋便翻身落馬,遂爲其所帶之刀被刺而卒焉。後世之人仍以按司靈骨爲神而崇信焉。

昔久米島登武那覇地有笠末若茶良者,此乃伊敷索按司第四子也。其爲人也,器量宏深,居動異常。而其所爲者,皆循仁義,不敢亂行也。故君眞物神時有出現,深嘉其行。其父見之,心懷嫌嫉,暗謀奸計,欲誅殺之。其妻諫之曰:「兒子既無罪,何欲害之耶。」屡次固諫。伊敷索大怒,即遂妻于粟國島。而伊敷索親率衆軍前徃登武那覇,攻入梶山門焉。若茶良以其事出于意外,誠難逃去,提刀拒戰,要以殺退陣出外逃去。其父見兵勢敗績,撥馬跑走。已過平良原,忽陷于立增田中,以楯覆顔而隠居焉。若茶良下馬,急來自把父手,扶出泥中。即擔水來沐浴其父。乃向父曰:「雖父欲殺子,子素無害父之意。今所殺衆卒,只爲防其鋒也。」而送至伊敷索。日,若茶良欲問候母親起居,已駕小舟赴粟國島。徃抵中洋,陡遭逆風,漂至拜崎,擱破船隻。即到降口地而暫栖焉。宮平村民見之,送粥救命。當此之時,又有平度比屋者,此人賦性奸險,爲惡無忌。爰聞若茶良衝礁覆舟,暫住降口地。乃告其父曰:「今若茶良死期已至矣。何不乘此時而殺之?」父按司大喜急發精兵,欲擒擄之。若茶良復與他相戰,殺盡兵卒,不知其數。若茶良雖已獲捷勝,身以小受刀傷,深致愧慚。乃仰天發歎曰:「救我性命者,宮平村人也。使我致死者,平度比屋也。愿皇天后土實鑑二人之心,賜善惡之報。吾身雖至,于九泉之下無有遺恨矣。」遂自刎而亡。後二人子孫果有明驗:而宮平邑人子孫繁衍;平度比屋族,或染痢症,或遭毒蛇焉。故村人以若茶良靈骨葬于登武那霸。至于後世,靈驗屡現,遂爲神嶽,人皆崇信焉。

徃昔之世,眞和志郡識名邑有泉之井,清潔徹底,水味最甘矣。此井之北有婦女,名曰眞嘉戸。質資聰明,姿色傾國。日,此女徃井汲水時,王偶過此地,倏然見之,深以思慕,召入内宮爲妾。後蒙寵愛,賜號曰眞嘉戸樽按司。因名其井曰眞嘉戸井。至于近世,改名眞川。

上古之世,阿摩美久始播稻種于地,時名此田曰田内川。〈【在知念邑】〉迄于近世,根人之名叫曰川内,今誤呼幸地也。而今稻穗祭時,根人徃其田地以取稻穗,恭供知念城内殿。既而研究其米,浸和于水,其半吃于根神並家内人,半煮飯以獻神前祈祷而祭焉。

佐敷郡津波古邑有井,湧出清水,味極甘美,名曰多和田井。昔日,老女徃此井汲水。時有人站立井左之石,求水請飮。老女即視缺碗口,端汲水以進。彼人曰:「汝何缺碗端以爲汲水乎?」老人答曰:「小童嘗用此碗飮水,恐有汚穢,故此缺以使潔也。請自缺處用水。」彼人受而飮水,曰:「民有不便否?」老女曰:「此村有此二件妨害民業也。而今有二次稻祭以妨農業者,不便也。稻穀已熟,苅得晒乾,不時驟雨,以妨晒乾者,二不便也。」彼人曰:「自此之後,此村之中五六月閒驟雨不降。且四五月之閒,稻大祭不可爲也。」由是,津波古村至于今世不行稻大祭之禮也。

徃昔之日,仲城郡屋宜邑有百姓。日,嘗出漁海濱,路過安里港。不料東風驟起,江波淘淘,舟不能行。即繋舟于安里港,上岸暫睡。時忽有夢見塊靈石,出于土中曰:「我乃權現也。汝須掘出我于土中以爲崇信,我必使汝家老幼男女百病已消,萬事吉利,而其所願者皆無不稱于心。」百姓大奇異之,醒覺,擧目徧視江邊,恰如靈夢,似乎地中有靈石,即回占卦。占卦曰亦權現之告語也。即徃其地掘出視之,果有三塊之石,皆以形貌異常,尊信爲神。後亦有靈石浮海而來,人亦奇異之,安之于其地。於是乎,邑中人民創建小宮〈【名曰安里神社俗叫寺】〉,奉之于其中,爲祈福之處也。自是他家之人百病不起,家道殷富,子孫蕃衍。厥後有生男孫,擧爲屋宜玉城之大屋子。至今之世,村人亦尊信爲神,常以焚香祈祷焉。

昔浦添郡安謝邑有内閒大親者,生質敦厚,心志誠實。常崇神靈,祈求洪庇。日,徃寄明森,手植小松三根,虔誠告祷曰:「鑑此誠愨,賜給情願,則子子孫孫永爲崇信,以答鴻恩。」祈畢。厥後,福星臨照,子孫繁昌。其所情願者,無不稱心。由是毎徃還田野,必到于此,而焚香拜祈,以爲耕耘。自茲之後,村中之人僉聞其事,愈加尊信焉。

中古之世,浦添郡仲閒邑人謹擇吉日,已播稻種。時有安嘉之子者,自遠路來,日落西山,天色已昏。遂赴此村,要借家投宿。家主曰:「此村種稻之日,不敢與人借宿。乞徃他家以爲投宿。」安嘉之子大怒曰:「浦添郡中,子丑日播植稻種,必令群鳥盡食之。」罵言已畢,退走而去。自此之後,子丑日若播稻種,則群鳥飛來聚會盡食,果如其言,屡有效驗焉。由是,子丑日不敢播稻種也。

北谷郡屋良邑之東,山林尤深遠,岩石甚巍峩。内有溪,潭清澄徹底,深淵萬仞,名曰無漏溪〈【名曰寶溪】〉。昔有大蛇,時時翻波湧瀾,放聲响喨,或出來上岸與牛相鬪,或半藏波裏半現雲閒。人不知其長也。至于今世,毎値風雨將起時,潭波湧出,怒聲大起。轉與東海共合响,響必也。不閲數日,風雨忽起云爾。

昔日,仲城郡津波村,有個和尚,不和其名,但叫補陀落僧也。恆與與喜屋祝女,嘗爲和友。日,偶訪祝女家,祝女延他入座奉茶。時八歳女子有穿薄裙,露出身體,出於座中,遊戲僧前。祝女見之曰:「汝何以無禮,出戲此座耶?」即驅出去外。女子憤恨出去。適値父自外回來,遂將前事説知父親。父親聞之,心甚有疑,深鞫之曰:「汝與惡僧私通耶?何故小女遂出于外?」祝女答曰:「妾今爲祝女,能司神祀,安有與人私通之理?但聽幼女之讒言,辱罵賤妾,更有何面目立於人世乎?」罵不絶口,遂自囓乳而死焉。他僧亦愧蒙汚穢之名,即歸本寺,盡發所有黄金,埋藏于津灞糸蒲之嶽中,躍入櫃中未移。時刻寺中火起,小僧等見之,急進寺内,擔其櫃出于外。開蓋視之,不見屍骨,唯餘空櫃而已。

徃古之世,宮古島野崎村有獵夫,常住仲井地。日,遍巡山野,以爲田獵。至夜已昏昧,身倦氣疲,不能回家。時邑南前嶼之濱有隨波漂來大木,倚其木傍,暫時歇息,不覺睡去焉。三更之時,忽聞有呼不知之聲。傍有應答之聲。獵夫大驚,四顧荒野,無有人影。亦有聲曰:「今夜野崎仲井里之人有産男女。予與吾子徃至他家,定他二子之運。」傍答曰:「予要隨汝而徃,偶有客訪來,難以出行。吾子宜以徃去。」既而無有聲音,暫時之閒,亦來告曰:「予徃定二子之運,而女兒額有點鍋炲。故此定他運命,日給七升之食。男兒不然。但定此運命,爲討飯食之人。」獵夫大疑,徹夜不眠。已至曉天而回家見之,獵夫之妻産生男,亦有鄰家養生女。獵夫即徃鄰家以爲相賀。時看女兒之額有鍋炲,與前夜之語果然而不稍異焉。由是獵夫深知女兒之福運而回來。荏苒之閒,二子之年當十七八歳。獵夫與鄰家相議,定親結爲夫婦。二家父母已故,之後家業日隆,已致殷富。他日,當麥初穗祭之時,妻麥粉以薦祖宗,後進其夫。夫大怒曰:「麥初穗祭者,年之次也。而今無備神酒並餚等,但備麥粉以致薦祭,似乎漫涜先祖。」甚罵其妻,擲饌於庭。他夫婦相以怒恨,遂致離別。此時妻無所倚歸之處,徒出居于藏中而暫睡之時,忽有夢見告曰:「汝福神移在西銘村嘉波仁屋之宅,宜尋到他宅,以爲跟隨。」再三明告。即到西銘邑。但看村外荒野之中有茅菴蔓蘿于屋上,行訪嘉波宅。在貧翁而住居焉。恭遵神命,結爲夫婦。自此之後,亦致巨富。舊夫日衰,遂爲貧困,無所倚。告日出于外,討餕飯而吃之,以過光陰。由是今世之人始生子時,即默鍋凍于其額,自此而始也歟。

徃昔之世,宮古山十月之閒吉旦良辰,天神出現尻閒嶽〈【在□邑□地東】〉,深責親族不睦且怠慢祭祀者,必揮神劒,訓迪敦倫務本之道。自此之後,十二年次,十月之閒必擇吉辰,七日閒,有男人二名,〈【根所主名神司名】〉穿著白衣齊戒沐浴,率領神司子孫名及根所子孫六名,裝似神像,朝晩列立根所屋檐之下,指揮木刀。深敎親族和睦,祭祀祖宗,以致祭祀。其餘人民亦列坐末席,以致拜禮。

徃古之世,宮古山有禰閒伊嘉利者,乃眞角與那盤殿二男也。其爲人也,賦性敦厚,善行孝養。至父病卒,朝夜居父之墓,哭慟甚極。其孝心感天。夜,見夢父在天川崎。〈【在漲水】〉伊嘉利大疑。夢告分明,早到彼地,未曾父在,但有頭髮三筋在于水涯,其髮長七八尺許。伊嘉利大奇異之。而獲收之閒,忽有美女曰:「吾昨夕遨遊此地,遺失髢。若有汝收獲之,請乞垂恩還給。」伊嘉利送還之。美女受之,即入海中。伊嘉利驚而歸去。翌日,再過天川崎,亦有美女出現曰:「汝有孝心,聞于龍宮界。今龍王深褒奬之,特遣妾催至龍宮,要授孝祭。」伊嘉利深拜謝之,伴入海中。未刻時,到來處,有金銀宮殿,巍峩燦瑯,炫驚人目。進入其内,蒙賜盛宴,悉授鼓練祭。既而又告敎曰:「近見風俗澆漓,人心刻薄,親族未曾和睦,父兄未肯敦厚,而怠慢祖宗祭祀者甚多。十二年次,九月之閒,必擇吉辰將其鼓練。恭祭祖宗以爲勸導孝順之道,則天帝褒嘉汝孝順,必以祐之,子孫繁昌,五穀豐饒。況復祖宗靈神,陟在上天,終承榮華。」伊嘉利閲乎三日,拜謝之,與彼美女同歸來。果然經歴三年,恰似夢中初醒。親族聞之,集聚來賀。自此之後,十二年次,九月之閒,必擇吉日神人五名,聚會根所。伊嘉利拾取白鷲尾串連爲冠,穿白衣帶。此冠坐正中,棹上向西唱歌。〈【俗曰名藏双紙】〉其餘二十四人,着鶏尾冠,四面圍繞。伊嘉利毎節打鼓而答,受其曲詞,以致祭祀祖宗之典,而訓迪孝順父母之道。已歴十三日而止焉。附記:毎當其祭之期,必有白鷲尾羽〈【長尺】〉隨波漂來白川濱云爾。

徃古之世,宮古山川滿邑有天神女現來偶宮森〈【在邑之東】〉。神女名曰天仁屋大司。遂嫁于目利眞按司,以爲夫婦,生得三女男。〈【女曰眞嘉美,二女曰眞平知,三女曰眞嘉那志,男曰眞多根若按司】〉父大按司蚤已棄世,他三女男倶幼稚,孤身惟依母而長育之。惟三女眞嘉那志年十三歳,忽倏懷胎。而其爲人也,幽閑貞淑,善盡孝順。頃刻之閒,不離母之膝下。却今受胎,家人大驚且怪之。歴閲十三月,生下男,頭生雙角,眼如懸環,手足似鴈,足容貌非人形,故名之曰目利眞角嘉和良。年十四歳之時,相隨祖母天仁屋及母眞嘉那志倶乘白雲而升碧天。至于後年,屡次出現于目利眞山,以示靈驗。邑人尊信之,以爲神嶽焉。

太古之世,宮古山砂川邑有夫婦恆居上平屋地也。其夫名曰天文子,婦名曰天保那佐良。出産男名曰佐禰大翁,年七歳之時,特承父命,出行于外。此時海水氾濫,捲流人家。村荒茫以爲曠野。佐禰歸來之時,家宅已荒,父母亦不在。而佐禰幼稚無所倚告,晝夜哭啼,徘徊村落。喜佐眞按司見之,深爲哀恤,招來養育。佐禰年十五歳之時,到美名草濱玩樂海景。時有神女,容貌美麗,如玉如花,獨坐小舟,渉來此濱。向佐禰曰:「妾名叫武麻按司。今龍宮深聞汝誠實而哀汝孤鰥,特遣妾此處,以歛枕箪。」佐禰大驚,固辭曰:「余貧賤孤寡,父母雙亡。卿乃神女也,不宜娶爲夫婦。」神女曰:「妾承命特來以要救助,不可退辭。」再三勸之,難以固辭。只以從命。深爲拜謝,結爲夫妻。而徃到舊宅弔祭姑舅,遂生下七男七女。倶至成長時,神女曰:「妾爲助汝,特來於此。今兒嬰已長,要歸故郷。」遂敎以分海山之限之法飛入海中,不知其所去。自此之後,毎年三月酉日,婦女皆穿白衣,取太伊久竹插于海濱,以防海浪。男亦皆着白衣爲船漕之貌,似乎神女渉來,以爲祭祀焉。

徃古之時,宮古山有兄弟二人。兄名曰加賀良按司,嘗受人之弓箭,瞎盲眼。弟名曰浦島大立大殿。兄弟皆爲城之主,隔地相近。日,弟大立大殿請招兄加賀良按司,恭進盛饌。時乘興相戲,密進餚於兄,自其瞎眼之傍。大按司大挾怒恨,要以謀殺其弟,暗構阱坎于庭。俟夜之昏暗,急招大殿。大殿不知其謀,跑走而來,即陷阱中而卒。大殿有男名曰兼久,年方數歳,要以報父仇。幼稚孤身,不能遂其志。但奉供伯父,哭痛俟時。荏苒之閒,兼久至年甫十歳。此時來閒島有大保普利者,邑中之人聚會賀宴。按司亦以來會其宴。兼久跟隨其按司,渉至此山。及相賀之半,按司囑兼久曰:「汝乘今之興,作歌以唱。」兼久從命,高唱曲〈【俗曰安也苦】〉,以述報讐之志。按司聞歌含怨,又恐有後災,有謀殺兼久之志。此時來閒人民自會歸來,至下地之前張網漁魚,招按司請看。按司大喜,即令兼久入海揪魚,要以害殺之。兼久深知伯父要殺己,即入海底潛行,拾閒餘而浮水出來,騙告曰:「彼處有大穴,大魚甚多。奈幼而無力,不能揪捉。請伯父親臨海水,以揪大魚,以振其功乎。」按司亦信其言,忙入海中。兼久即執鋒刺殺,以報父仇,垂名于後世云爾。

太古之世,宮古山無有主。君人皆恃勇專力,自立爲君。獨有比計樽者,厭看世上之人專權爭雄,干戈不息,而退辭此世,栖居平屋久峯,以耕田畝而五穀豐登矣。後世之人遂尊信之,以爲稷神,常以祭祀焉。

此卷俱鄭。

外卷之二

北谷郡嘉手納邑有古洞【其高三尺】,洞内奉安塊奇石,人皆崇信,以爲靈神。自往古時,洞中或有馬蹄跡,洞外或有馬蹄跡,而馬蹄發現洞外,則村中馬匹必有疾病而斃矣。由是,毎年六月九月之閒,村中之人盡到洞門,謹供祭品,令覡女人爲許愿焉。

往昔之世,勝連郡儀保掟,自撰吉日前三日,必進聞得大君殿,奏聞御神事將屆。而自前三日,飼馬以俟其日也。已當其御神事之日,進至首里,恭取大君加那志所騎馬口,行幸各處,以爲祭祀也。因之俗曰馬駄。至于今世,彼掟孫子必爲此職也。

往昔之世,浦添郡城閒邑有羽地祝女者,自那覇坐船歸郷。行到洋中,陡遭逆風擱破船隻,祝女溺死。近處之人深哀恤之,收其死骨,葬之于古重嶽【神名曰羽地郡筑用加那志】。至于後日屡見靈感,無祷不應,遂爲崇信而祈祷焉。

太古之世,宮古島茫茫曠野,人物未始,生草木亦未畢出。時有男女之神降下于平良漲水地,而人物生于此島也。男名曰戀角,女名曰戀玉。自此之後,萬象畢成,人物繁顆,遂乘清風而去焉。既而經數百年,平良隅屋地有大姓家,富貴甚殷,未嘗生男育女,常祈神拜天,許愿求子。幸生女。此女賦性敏慧,姿色絶倫,郷人見之,無不稱羨。父母深珍愛之,如玉如寶。常思擇他佳配,以爲嗣子。時人多有媒求,而不輕與于人。女子常重其身,深在香閨,不敢出外。年十五歳,不想爲妖蛇所魅,忽得懷妊。父母見之,驚問曰:「汝未嫁于人,何以懷妊耶?」女子把母衣袖,潛然流涙曰:「有怪事。當夜深時就寢而寐,香氣馥馥,繞滿寢室。幻有少年,白面秀眼,身穿彩衣,手携嚢,潛入閨中,如臨枕邊,神魂昏迷,不省人事。却得懷妊,而汚辱惡名流于萬世。今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乎?我欲投身于深淵,以洗汚穢之名。奈父母倶老,若我先親而死,缺少孝養,獲罪極大。則進退兩難,躊躇未決者也。」哭涙如雨,未敢稍息。父母慰之曰:「汝勿深憂。能有計,知其男情,繇以洒其汚名哉。」即針穿線條數千丈許,給與其女子,再三囑令曰:「必俟少年入寢,把針刺其首。」女子領令而退。當此夕也,果有少年亦來,女子即如母命,將針刺首。少年受針線而去。已至天明,則父母携女子尋求其線所逝之處。往至漲水地石洞之中,有大蛇蜒蟠而臥。遙看其首上,果在針尖。父母大嘆曰:「男娶女嫁,人道之宜也。今夕爲妖蛇所誣而得妊孕者,豈非遺辱名者也乎。」母與女子相共哭慟,決要縊死。其夜,女子夢見大蛇臨枕邊,亦來曰:「我是往古之世創建此島之戀角後身天神再生,變爲此身也。只欲立護國之神,今來於此地與汝交媾。想必生三女,年及三歳,好抱此子,携來漲水。」醒覺視之,四壁寥條,竝無物。由是女子細將此事説知父母。父母聞之曰:「眞奇怪事也。若夢有靈驗,生得三女,此之愁中喜事,何足憂焉。」荏苒閒日往月來,已滿十个月,果生三女,倶是由生質俊爽,容貌異常。已及三歳時,其母携三女往于漲水。忽見大蛇自嶽中出來,首横在于公藏之垣,尾掛在于漲水嶽之上,眼如皎星,牙似利劍,張口掉舌,翻身騰躍。其母肉戰心裂,魂不附體,遂抛棄三女,走去回家。三女倶無懼色,急攀大蛇,取首撫尾,不敢少離。大蛇以舌舐子,兩情相浹。既而大蛇帶三女飛入嶽中,以爲護守神而消滅焉。大蛇終起雲馳霧,放光上天。由是人皆尊信之,以爲神嶽。弘治年閒,仲宗根豐見親跟隨大將軍大里等,往到八重山誅討保武川赤蜂之罪。豐見親親詣漲水嶽,虔誠告祷曰:「吾今隨大將軍征伐八重山。伏祈神鑒此誠心,賜我捷功。」既撥戰船,直到八重山。略不費力,大獲勝功,奏凱而回。始築四圍石垣,内植樹木,以爲還愿。後建拜殿,以備海島壮觀。

往古之世,宮古山有神女,時時出現廣瀨山,以敎本島人民。與那覇勢頭豐見親始尊信之,以爲神嶽。與那覇勢頭本島以彈丸海島,耕器缺乏,要納款大國,給足資用。夜,往臨白川濱,築壇于沙,恭備祭品。并豎數丈竿,繋五色線,告祷衆神曰:「予生乎小島,深慕大國之化,未知其所在之處。伏祈天神地祇寔鑒此心,垂憫海島,賜敎大國所在。」言未畢,東方將明竿頭線條皆向北而動。且見啓明星下,波濤之閒,有大國影形挺出寅方位。豐見親則知東有善國,詣廣瀨嶽虔誠許愿,坐駕海船,入貢中山。自此之後,路平安,自得往還焉。由是今世之人愈加尊信,航海之時,必至此嶽以致祈福也。

往昔之世,宮古山有男女之神【神名曰赤皿赤臺眞主,神名曰濱之里主。】,現降于仲閒嶽曰:「吾守護海船之神也。」其後狩俣有男兒,自四五歳常造小舟,以供玩賞。十二三歳時,其父爲粮船水梢,往在中山。日,此兒憶父已甚,往到磯津,遙眺海景,而慰想父之情。時見此嶽奇石,即取以戴舟,高揚錦帆,往來海濱,以爲玩樂。瞬之閒,南風驟起,舟走如箭,往到外洋。男兒脱衣裸身,浮水趕去,而不能往撈。男兒指島歸來,風已逆吹,難以上岸,沈浮波面。至于晩天,時刻遠久,氣力已竭,遂致溺死。而小舟隨波走去,漂至那覇港。此時父亦往海邊而遊焉。忽然見之曰:「吾看此舟,兒子所常玩者也,何故至此?想必我兒已死于海中者也哉。而小舟衝風凌濤來于此地,誠是奇事也。」急撈而藏之於岸。遂帶回此舟,奉還其石于嶽中。自玆之後,本島之人僉聞其事,愈尊信之。毎過海洋,必詣此嶽,取嶽中之石,紅線纏縛之,藏諸箱中,開船出洋矣。

昔姑米島有按司産下女。此女聰明敏捷,才貌兼美,自年七歳,常拜日月,崇信佛神,萬般吉凶盡皆預知。時有嫂常嫉其才,要以謀害。乃愬之于岳父曰:「岳父就寢,俟更深夜靜時,即有少年潛入内房,與令女私通。」其父深信之,大怒大罵。急把女子坐駕小舟,流去大海,曰:「汝若無過罪,漂乎善地;若已有過行,必至鬼界,以受勞苦。」其兄見之,乃諫父曰:「小妹謹愼深戒,無有小罪。何聽譖婦之言,輕易流放耶。」其父聞之,默然不答。其兄既退而出,自忖曰:「吾與小妹,誠此骨肉之親也。豈忍棄他獨生耶。」即投于水中,扯住小舟,跳入其中。便與小妹放聲大哭。載沈載浮,隨浪凌濤,漂至宮古漲水津。兄妹携手上岸,祈靈山嶽。此夜,果見夢告曰:「汝等已無小過而流於此島,甚憐恤之。今東仲宗根有船立地,早去其地,以爲居住焉。」二人醒覺夢告,不相異焉。二人深拜謝之。即尋船立地,而往視之,果善地也。遂結草屋而栖居焉。恆爲村民,採薪挑水,傭工自食。旦隅屋里兼久世主,深慕其女才貌兼美,媒妁已通,結爲夫婦。生産九男,倶是賦性敦厚,容貌美麗。年稍成長,憶起外祖,遂僱船隻,催母與父同到於姑米島,尋求祖父之家,奉敍闊情。祖父感其情意,相待如故。已臨別時,祖父將鐵鋼竝鐵匠秘書給與于他,而摘回焉。宮古山素無鐵鋼,但用牛馬之骨以爲耕器,五穀未登,屡致饑饉。此人得鐵而歸,精造農器,以授百姓。百姓盡力田畝,五穀豐饒,民人樂業。至乎彼人病死,村民皆感兄妹之恩,葬之于船立山,遂尊信之以爲神嶽。

昔宮古山友利村平屋地有男童,賦性敏慧,存心正直。幼時倶喪雙親,屋盧壞敗,第宅荒涼,身無所依。或住于岩洞之中,或宿于樹蔭之下。常爲村民採薪挑水,釣漁度日。然而孝心愈深,祭祀匪懈。日,偶往螺草浦垂釣漁魚時,忽有神女【名稱歌張】駕小舟而來曰:「妾求爲君妻。」男童曰:「吾幼失父母,已爲孤身,無所依告。何想娶妻耶。」神女曰:「妾憐君孤身,特來求配。」男童固辭,神女強請頻勸。男童無言可辭,結爲夫婦。倶到舊宅【在山立嵩】,結構茆舍,以爲栖居。而茆舍不終夜而成。神女有布袋,深藏掩之,不與人看。只米自袋摸出,炊食度日,不覺光陰易過,日月疾走,歴乎數年,生得女,名叫應田原。年已成長,嫁乎他人。即神女與夫共荷其布袋,往到螺草浦,即化巨魚入于海中矣。其女子多生孫子,孫子繁昌。已到白髮,顔色不衰。至其病故,葬之于山立嶽。後亦開棺視之,竟無屍骨。故人崇信之,以爲神嶽。而往來海洋及求祈者,必到于此而祈祷焉。

往古之世,玉城郡百名邑有男人,乳名白樽。賦性至孝,操心仁義,恆爲善事,不敢爲惡也。玉城按司深褒美之,遂以長男免武登能按司之女娶爲他妻。日,夫婦同出野登山,玩樂光景。忽看東溟之中有小島,隠見波濤之閒。白樽深奇且怪,時時出行其野,用心看之。日晴雲散,風和波静,則現在島隔海甚近。此時威勢相競,干戈未弭。於是乎,白樽深厭此世變亂,要以遁去海島。夫婦相共商議,即乘小舟向東而行。未瞬息,早至他島,繋舟上岸。遍巡四境,泉甘土肥,野曠山低,宜設邑構家以爲栖居。而今沒有食物,日出海邊拾取螺貝,以致日度。由是夫婦共到伊敷泊,以祈子孫繁衍,食物豐饒。未盡祈畢,倏有白壺隨波浮來。白樽掲衣入海,要撈其壺,湮沒波閒,不肯看見。婦女至屋久留川沐浴其身,改穿潔衣,亦行他濱,展開衣袖,以俟白壺。白壺自來袖上。婦女喜執其壺,湮開其蓋,内載麥三種【小麥,葉多嘉麥,大麥。】、粟三種【佐久和餅,也和佐】、豆種【俗叫小豆】。即播其種于古閒口地。節屆正月,麥穗出發,甚異常麥。白樽深奇異之,奉獻之於禁城。至于二月,其麥已熟,恭擇吉旦,奉獻其麥。王深喜之,而頂戴之。即令人釀神酒以祭各處森嶽,次賜百工。從此之後,五穀豐饒,子孫繁衍。遂以爲邑名之曰久高島。其長女於戸兼專任祝女職,掌各嶽祭祀。長男眞仁牛襲父家統,其子孫延至今世,爲外閒根人。二女思樽爲巫女,遂擢禁城巫女,日夜栖居城内。其爲人也,生質貞静,容貌美麗,逈異凡人。王召入内宮爲王夫人,深蒙寵愛,榮光已甚。於是乎,思樽懷胎。由是諸妾嫉忌之,不敢相交話。日,思樽夫人謬致放屁,諸妾欣欣然而喜之,將其謬事時時相話,以爲哂笑。思樽夫人難侍御前,遂告暇回郷。荏苒之閒,歴閲數月,已當臨盆月。思樽意想聖主後胤生産穢處,恐有獲罪。別設座【至今外間根人家其産座猶存】降誕。男名曰金松兼,長成七歳,屡向母問父。思樽兼夫人只答:「汝爲無父,我身而出耳。」年已八歳,頻問父親,曰:「天以陰陽而生育萬物者也。況人皆有父母,何以獨身無父?伏乞悉告愚父。」思樽夫人答説如前。金松兼再三強問,思樽夫人不敢告知。思金松兼曰:「人不知父,不得爲人。活生無益,何不早死哉。」遂朝夕絶食痛哭。於是乎,思樽夫人深憫其絶食,細告蒙寵見嫉事,自始至終説知遍:「然汝素生海島,衣服容貌不像京都。雖有拜睹天顔之願,不能遂志也。故此前日問訊不敢告知也。」思金松兼聞之,即到伊敷泊,仰向東方曰:「母侍王側,懷妊愚身。倏有小過,告病回郷。今予長成鄙邑,心志不安。伏祈天神地祇鑒此悃忱,垂憫小幼,得入朝聖主,隆恩無既。」毎朝告祈,不敢懈怠。次至七日清晨,有黄金物發大光輝,隨波浮來。思金松兼深奇怪之,亦展衣袖撈之,即黄金瓜子也。思金松兼大歡喜之,即懷其瓜子告母赴京。即刻起身入城請朝。禁城役人或哂其髮赤衣粗,或責癲童妄進城内。思金松兼容貌躋躋,威儀蕩蕩,不稍驚惶之氣,專請入覲題奏。諸役人深奇怪之,遂聞之於内院,召入御前。思金松兼直出其瓜子于懷内,以爲獻上曰:「此之瓜種者,國家至寶也,世界罕有也。蓋天降甘雨,肥土已濕時。特令未放屁之女播植此種,則蕃衍茂盛,結實甚夥。」王大笑之曰:「人生此世,誰不放屁哉。」思金松兼曰:「人有放屁,何咎之有。」即王聽其言,深至内院,召入思金松兼,密問其縁由。思金松兼細奏其母放屁回郷、出産愚身之由。王聞其事,要以栖居城内。然東海小島外夷孩童,難以急陞爲男,暫回故郷,以俟時候。厥後王無有世子,遂召思金松兼,封爲世子,即踐大位。由是聖主二年次親幸久高島。且毎年次,外閒根人竝祝女由御仲門恭獻魚類數品,則祝女召入内院,恩賜盛宴及茶葉、烟草等物。根人亦賜御玉貫雙。康熙庚子,裁去其獻物云爾。

昔宮古山有女神名曰天之司。其神手持明珠,身穿綵衣,容貌美麗,如玉如花。忽降于隅屋森山【川滿邑東地】,偶遇美理眞白殿,結爲夫婦。生養兒,名曰眞種若葭。其爲人也,質資異常,器量超倫。常重道崇神,尊老慈幼。年十五歳,其母取出明珠,授與眞種,竟化清風而,不知其所之之處。則父子尋覓各處,已經三年餘,不見其踪跡。其夫朝夕思之,却得病而卒焉。即葬父于美理閒山。此時,浦島主嘉那閒葭有女子,名曰喜佐閒森眞良。此女旦聞眞種家有明珠,至寶至異,光照四方,恰如明月,屡發奸計,欲以劫奪之。眞種鑿柱成坎,深藏其珠,不敢與人看之。遂眞良急催婦女十五六人,粧扮男状,各持硬棒,暗夜侵入他室,擒獲眞種。即往喜佐眞山,拷問太極,苦屈已甚。眞種意想:「此珠母之所授與而傳家至寶者,也豈可妄與人耶。」已經七日,不敢告其所藏之處也。時有下地主川滿大殿者,聞眞種無辜致死,急往其地,代他哀乞。眞良不肯貸饒。眞種流涕大哭,向大殿曰:「吾蒙兄厚恩,今欲報謝。奈我命在旦夕之際,今日雖赴于九泉之下,豈可忘銜結乎。吾家有明珠,藏之于柱中,請兄往取收之,以爲表紀。」其後,喜佐閒森眞良等以大塊石加眞種之頭,投他于浦小溝。村人聞之,無不哀悼。大殿即臨深淵,撈出其屍骨,葬之于喜佐眞山。此時賊輩亦往他宅,壞墻屋掘土地,遍求其珠,竟不能尋得也。大殿獨往其家,只見柱正豎不歪,瑩光照天。大殿大奇怪之,穿柱見之,果有珠。取而歸家,以爲異寶。大殿終享天祐之福,子孫蕃盛,家貲巨富矣。後以此珠與仲宗根豐見親,豐見親獻之于先王尚眞。皇天亦憫眞種無罪致死,令他爲護島之神【名曰眞種若葭】。故村人求祈者,必詣于此嶽而祈祷焉。

昔宮古山伊良部邑有人氏,産下女子。此女生質敏捷,姿色無比。父母深愛惜之,如珍如寶。郷人見之,皆無不稱贊。故稱之曰玉美嘉。年至十五歳,偶往海邊汲潮水時,忽化爲神【神名曰玉美嘉】,竟不見回來。父母大驚,徧往各處,尋之問之,而不獲其踪跡。已歴三个月,出現乘瀨嶽下。父母見之,歡喜無極,忙跑抱之。神女斷袖而起曰:「吾已爲護島之神,不可以暫住也。」即飛入其嶽。父母視之,放聲大哭。遂將其所斷之袖收于此嶽。時人聞之,以爲神嶽。而今祈福者,必詣于此,以致祭祀焉。

往昔之世,宮古山伊良部村主豐見親,體貌雄偉,勇力無比。雖數萬人,無所畏懼。時漲水津有大鯖魚時時出來,屡害諸船,以吃人肉。民人畏之,不敢往來,致民困苦。豐見親聞之嘆之,意想:「天以生物爲心,而人以爲貴。況彼鯖魚海中至賤者也,何以違天害人耶。我不忍坐視人受鯖害,何不除之害,致民安乎。」即擇吉籲天,告誓曰:「今欲棄我身命,往至海底除萬民之害。伏愿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賜除惡魚,以安人民。若我遇其害,弔魚腹中,請使我子孫大致蕃盛。予願已足矣。」于是手提寶刀,坐駕小舟,往漲水津。忽見大鯖翻波起濤,躍出而來,口呑下連船。豐見親在鯖腹中縦横割破,血染海面,盡成紅色。已抵暮天,自其腹中割出于外。此時豐見親渾身盡爛,無力可泅,漂至比屋地濱。村人見之,急往撈揚扶救,頻加調理,竝無效驗,遂叫數聲而死。後人感其除惡魚之恩,即尊信之,以爲靈神【名曰豐見氏親】。自此之後,有求祈者,必詣于此而祷焉。

昔宮古山多良閒島有夫婦,夫名伊知乃蘆,婦名姥保那末屋,倶是存心正直,敦厚誠實。常重道崇儒,孝養父母,和睦昆弟,好施恩恤,不敢行惡。日他夫婦同數十餘人共往嶺閒耕種田圃。此時海水泛溢,白浪滔天,相隨之人盡爲浪所捲,沈沒海中。獨他夫婦得天之祐,免此災殃,以全性命。後生男二女,男名土原大殿二女【名不詳】,賦性敏慧,容貌秀麗,人中罕有,世上尤稀。故郷人見之,無不稱美。長女適于多良閒主張眞大殿,次女適于遠曾呂【水納島世農主土原大殿之孫】。遠曾呂自幼穉時尊老恤幼,晨昏拜天崇神。日出門而遊,忽有神放光大輝,自天而降,出現于運城及泊嶽。遠曾呂見之,喜出望外,頓首伏拜。此時塩川村有張閒仁喜也毛屋者,驕傲已極,惡逆無道,深嫉遠曾呂才德拔人,密催勇士將爲謀害。遠曾呂聞得其事,甚懼彼軍多彊,到運城泊嶽齊戒沐浴,求祈神庇。即神托七歳幼童【名曰遠良知殿眞志良榮】曰:「仁喜也毛屋雖爲兵勢甚大,不可畏懼。遠曾呂恆崇神存誠,吾必助彼軍,以獲大功。」遠曾呂聞之大喜。且安仁喜也毛屋親率衆軍侵過吉加里,以伐遠曾呂。吉加里人大怒,急催民兵四面圍戰。遠曾呂隨後攻來,毛屋受他兩軍,力盡計窮,遂被誅討。其餘兵卒盡斬于市。自此之後,本山人民愈加崇信,而求祈者必到于此而祷焉。

昔宮古山多良閒島神那閒地有二大塊石,忽然飛移于茶良汀地。此時有張閒玉皿者,歴行此地。倏然見之,大怪且驚,自忖曰:「夫石之爲物也,至重至静,不自飛移。何能飛去,豈非靈石耶。」遂四面植樹,以爲神嶽焉。

往古之世,八重山西表村有祖納堂者。此人生質剛勇,膂力過人,身長六尺餘,嘗往遠波嵩結構草舍而栖居焉。日天氣晴明,四顧雲散,獨登高山遙望光景。只見西海有小島,如雲如霧,隠見波濤之閒。祖納堂見之,喜出望外。急催精兵數十人,坐駕戰船往討與那國,大獲捷勝,擒獲酋長二三人而回。到八重山後,八重山納款中山。此時祖納堂細將此事具奏中山,遂爲中山轄下之地矣。自此而來,與那國船舶往來八重山時,必繋船于西表島,必到祖納堂家而拜禮火神焉【神名曰遠他以】。

往古之時,八重山武富島有兄妹。兄名曰島仲,年甫七歳。妹名曰粟禮志,年甫五歳。日,其兄携小妹往福崎而遊焉。忽見物浮海而來,影形如半輪月。島仲大怪,而撈收之。遂感之于心,即以斧斤入山伐木,傚習其制,始以造船。時小妹饋饚而來,島仲曰:「願汝早成長,靈神托于汝身,而請乞船號。」言未畢,果神托小妹詑宣曰:「兄所造之船牢實堅固,誠堪渉海。今賜船號曰五包七包。」或時島仲泛此舟于海濱,以爲娯樂。不想隨波任風,漂至黒島。黒島之人悉倣其制,亦造船隻,駕至武富島。仲見之曰:「何與我船相似耶。」遂問造船繇情,以知倣吾船而製造焉。往昔之時,必造船于武富邑。至于近世,亦改以造船于石垣也。

昔八重山之人知機始闢居處稍定,而未知崇信神明之事。但有武勇者,自恃其勇,奪人財物。有威權者,自倚其威,害人性命。欺老凌弱,無所不至。時有兄弟三人,長名曰眞種增瑞,次名曰那他發,次名曰平川瓦。兄弟倶善,但眞種增瑞居于石城山,常信神明,不敢慢褻。日値寅日五更,忽有靈光泰神出現于石垣邑宮屋鳥山,托其妹曰:「神者,人之父母也;人者,神之子也。人與人者皆兄弟也,恭禮親愛,以宜和睦。今視世人常好爭鬭,傷人賊命,如殺鳥獸。是誠神明之所厭也,何能如此耶。汝獨存善心,信神愛人,能合于神明。我在此山,爲汝永守終身之事。」言畢,遂化清風而去焉。眞種增瑞愈尊信之,以爲神嶽矣【神名曰神宇里花,又有威部,名曰豐見親太登良伊。】。遂于此山側結草菴,崇信神明。汎愛衆人,兄弟姉妹盡以和睦,未嘗有鬧。自此之後,五穀豐登,家貲日富。故人有遭凶年,不免于饑寒,而他獨不受其苦焉。豈非尊神明友兄弟之故者乎。世人亦見之,深感其德,盡聚此地,以爲邑村焉。今之石垣登野城即是也。

往古之世,八重山大濱村農民之家有兄弟二人。兄曰晝捲伊,弟曰幸地玉金。兄弟倶以農爲業,欲盡力于田畝。奈本島無鐵器。日兄弟相議曰:「吾聞東國多鐵,何不往求哉。」遂造小舟,率水梢數十人,揚帆出洋,行到薩州坊津。即繋舟上岸,買得鐵器。時有白髮老人曰:「汝自何處來。」曰:「八重山之人也,特爲買鐵器而來。」老人曰:「貴島信神否?予有靈神,以給送汝乎。」曰:「吾未有靈神,願以送給焉。」老人送與櫃,即囑之曰:「此櫃於中洋,必有聲響。隨其響處開駕走去,則無風濤之虞矣。若歸貴島,即令伯母小妹輩挖開此櫃。」兄弟歡喜而拜受之,裝載此櫃于船中。將還棹時,順風徐來,水波亦静。遂解纜開洋。往抵中洋,其櫃果響。兄弟大忙,開櫃視之,竝無物。此時風轉西南,逆吹甚猛,舟復至。坊津老人曰:「汝洋中開櫃否?」兄弟實以告訴。老人又把櫃固封,與之曰:「此封不可再開。若再開櫃以看,無有順風。」兄弟領命,諾然而退。不想忽倏順風吹起,波濤亦静。兄弟大喜,開船出洋。不數日回到大濱邑崎原津。兄弟上岸歸家,乃請伯母小妹來開櫃視之。此時神托伯母妹等曰:「吾乃濟世庇民之神【名曰崎原神】也。」由是兄弟崇信其神,始以爲嶽,以行祭禮,俗稱新神。至于今世,島中之人恭備祭品,皆行其禮,不敢懈怠焉【八重山崇信大神之後,亦崇信此神,故俗稱新神。】。

往古之時,八重山有兄弟二人。兄曰西嘉和良,弟曰東加和良。兄弟倶是賦性温厚,友兄愛弟,和睦人民,家相齊。兄弟嘗居于水嵩,後遷于普太良閒。已而兄移居宮良地,弟移居白保地。當此之時,八重山之人居處未定,散分各處,多好爭鬭,搶奪不弭。獨西嘉和良兄弟各構草庵,怡然自安,以送光陰也。隣境之人皆聞其雅風,各携妻子而來。遂聚爲二村。于是乎,西加和良兄弟相謂曰:「今村舍雖已成,山猪時來,牛馬逃去,盡食五穀,貽害人民。不可築垣以防禽獸也哉。」遂自白保東表川尻起,迄宮良西表高山地,始築石爲垣,高五尺長二里餘。自此之後,禽獸逃匿,五穀豐登,而民以安樂矣。

識名邑之西,有大洞口向首里甚忌,金城寒水川邑人僉具呈文,題奏王庭。即令宮古人剥破其洞,以防其害忌。宮古人當開船時,屡遭逆風,遂以破損。於是乎宮古人亦至其地,魚形刻於洞壁,大祭其神,以爲許願。自此之後,海船無恙,路平安,以致歸島。由是名呼魚提。

往昔之世,浦添郡仲閒邑有文格者,身體高昂,膂力無倫,常吃八人之食,作八人之業。況往至田畝以致耕耘。至于晩天,將其鐡钁打入草頭而歸家,未嘗帶鐡钁以爲往來。人皆看之,要以盗取,不能搖動而取焉。後爲首里家來赤頭。該班禁城時,必次吃五升之飯,而進至王城以爲看守。而四晝夜閒,未曾吃點之飯也。王聞其事,招入御庭,盛酒大碗【俗叫大碗保宇】而賜飲之。文格奏請先賜猪油,而後飲酒。王賜油大碗,文格飲油,而口飲盡其酒,以備聖覽。當退歸時,王令人跟文格而行,以覩其踪跡。文格直到家,即呼妻囑之曰:「聖主賜酒,而未嘗飲飽也。若家有酒,乞取來以飲。」即妻取出甘酒,與他飲之,以勞其勞。文格亦飲甘酒二世直皿【毎皿盛酒升】。

往昔之世,仲里郡眞謝邑佐次大屋子婢女有普呂久姥者,日往海採漂藻。時驟然雨降,往至糸武謝避雨於其岩下。普呂久姥熟看其岩内,清潔幽雅,嚴然靈地,恰似神在。即以祷之曰:「若此地有神,神之靈驗示給于吾。」祈言未畢,忽有蛸魚六尾隨波漂來,聚會姥前。姥取得此魚,歸告大屋子。大屋子大奇怪之,即携姥同往其岩而見之,果與姥言不相異焉。大屋子欣然而喜之,日夜宿他岩下,以祈夢告。此夜,果見夢告曰「此處有權現神」云爾。大屋子愈致崇信,以爲神岩。自此之後,兩郡人民皆至其地,以致祈福。至于今世,大屋子之孫世爲祝部,管其祭祀焉。

往昔之世,天已大旱,無有飲水,人多愁嘆之。旦嘉手苅比屋恆所飼之牛忽拉斷繩索,逃至石塘根地【在仲里郡】飲水止渇。比屋尋來其地而看之,果然而有清水湧出,味尤甘美。比屋意想:「今旱魃甚久,山野滿地,草木枯槁,無有點之水。而湧出清泉,必也神在乎。」遂發誠實,焚香祈雨。言未畢,即時大雨。從此之後,毎逢天已旱魃,必請其妹二人【曰喜美勢名意,曰美津伊多姿】,恭備祭品,焚香祈雨,無不必應。至於今世,兩郡人民必至於此而祈祷焉。

往昔之世,久米島有僧,嘗遊日本傳授密法,封爲法印焉。而歴年已久,不知其名,俗稱之曰久米法印。曾住護國寺,後辭其寺,歸居故郷。時建堂于眞謝邑,奉安觀音像。法印遷化之後,久米仲城遍相地勢,亦建宮于城下,移安觀音於其中,以爲崇信焉。

往昔之世,久米島眞謝地土地肥滿,山野廣闊,水亦甘美。此時有上宇根赤嶺子【大黒之子也】、棚原安谷屋子【赤嶺子之子也】、眞謝原眞謝子等三名遍相其山川,共與商議,搬居眞謝地赤嶺,造家於大米次。安谷屋構家于安谷屋,眞謝結家于宇曾久下,各以栖居焉。自此之後,漸漸人皆聚居於此。遂爲村邑,名曰眞謝邑。

宮古山有目黒盛者,性質英雄,武勇絶倫。而幼稚之時,父母蚤亡,無所倚告。但托姉夫下地邑主【名曰於良手多】以爲跟隨。已及成長,姉密囑之曰:「良夫之心,横逆奸險。汝久居此宅,恐有良人妬汝武勇,以爲謀害。汝早去此處,免乎他難。且先父田地托在伯母夫糸數大按司,汝歸家郷,則往至他宅,請還其地,盡力田畝,以致日度。」目黒盛聽之驚之。姉弟相共哭慟,分散出行,隠居平良閒地。遂往大按司宅,和聲愉色,懇請還給田畝。大按司默然而不答,而有將謀殺之氣。目黒盛不敢畏懼,再三強請。大按司曰:「其田地者,不托予人,實授七人兄弟也。汝與七人相議,以爲還收。」目黒盛即向他七人,欲還收其田畝。他七人皆答之曰:「吾等出其田地,防戰勝負,以決還給。」目黒盛無奈之何,擇定日期,與彼七人出戰於其地。目黒盛振勇勵力,殺害其七人,收其田地而歸來白川,插立武器於井上,臨水沐浴,以除其汚穢。時有白兼白殿者栖在川邊。白殿只生女,才知超世,麗色傾國。此女忽看目黒盛往過此地,直向父曰:「今在川上之人容貌非凡,後承大福,以爲島主也歟。」父想嬰女之心掛念他男,稱美云爾。白殿早往見之,果有英雄士,容貌高昂,局量絶世。即招入家宅相話古今,以賀戰殺七人,款待優厚。遂請將嬰嫁于目黒盛,以結婚姻。目黒盛深謝鴻恩。白殿擇得吉辰,預備婚費,將爲完婚。目黒盛曰:「今我討七人,身蒙汚穢。乞用白器以爲婚禮。」即作白器,完竣合巹之禮。後又子孫繁衍,果爲島主,大承富貴榮華焉。至于今世,行乎婚禮,必用白器盛入神酒,自此而始焉。

往昔之時,久米島安良嶽之下【在仲里閒切儀閒村】倏生稻秧二本,枝葉異常。儀閒村留戸長武忽然而見之,深奇愛之,朝夕看守其稻秧,不使人攀折之。當已熟時,結實甚多,味亦甘美焉。長武栽植此稻,繁衍茂盛,以擴島中矣。中山之人亦聞此事,皆要其稻種,以致栽植焉。

昔時,尚巴志親率軍兵攻圍山北城。山北王已恃城郭堅固,四繞嶮岨,親守平郎門【即大門】。亦令將本部大原守慶閒門【即後門】,相共恊力督軍,防備甚密。巴志催兵攻城,諸軍兵爭先攻撃。至于數日,城已不陷。于是巴志將幣帛金玉竊賂大原,以求開城而降。大原私收其賂,即請山北王出城防戰。山北王親率精兵,大奮勇力,出平郎門,以便相戰。殺過半,此時大原詐以王爲敵被討,奏聞内院。妃嬪等王妃嬪聽之,悉皆縊亡。而山北王混戰已久,膂力已倦,回入内院。時坐歇,將亦出城防戰。忽見妃嬪盡就死地,以爲空宮,大驚且怒。即往護國社前,叱其神石【神名曰嘉那比武。今有其石堅實青色,闊五尺許,分爲十字。】曰:「汝爲護國神,常爲崇信,何不祐庇耶。今國家將亡,汝豈獨生哉。」即執其所帶之劍【稱千代金丸】劈開其神石,分爲四塊。亦把其劍欲自刎而薨。神劍至靈,不忍傷主。忽變鈍劍,不肯少利。山北王擲棄其劍,于志慶閒溪【在城後】,別執刀,自刎而薨焉。厥後,千代金丸【又叫手金丸】流到親泊村東水漲溪。自此之後,溪内夜夜光輝,射于斗牛閒。大雨烈風,不敢消滅焉。伊平屋人深奇怪之,特來航海。見之水中只有劍,即撈獲之,誠此寶劍也。即刻捧至首里,以獻于王。即今王府第寶劍是也。

昔時,越來郡少年數名,相携妓女,遊于御寶瀨地。時聞野草之中有駒哀鳴,其聲甚異。衆往觀之,即小駒也。衆少年遍巡四野,尋求叨馬,要以乳哺。叨馬已無在也。即知無叨之駒,而將宰殺之,以助遊供。妓女止之曰:「此眞駿馬也,其鳴也有奇聲,其相也有異骨,豈可忍殺之乎。」衆少年皆從其言。次日,上地村儀保倏聞其事,往視此駒,果異常馬,而身體甚痩,不能吃草。即拉來此駒,日給米飯以喂養之。至于稍肥,繋之於野而草喂之。時有人失火,燒盡原野,牛馬皆死,獨此駒所在火不延燒。駒已無恙,今名其處曰燒廻地【燒廻者,四面燒廻,而中閒不燒之謂也。】。厥後,此馬年齒已長,疾走如飛,名之曰御寶瀨馬。時人歌曰:「野國馬【名馬】後兮有斯馬,御寶瀨馬前兮無飛鳥。」説越來郡邑有少婦女,生下子,未閲數月,其子罹病夭死。少婦晝夜慟哭。日,少婦深憶其子,不得已出于御寶瀨之野,已慰嘆愁之心。倏看農民拉來駒,喂乎原野,而駒體甚痩,難以站歩。少婦往問之,農民曰:「牳馬生此駒,已隔數日,牳馬頓死。予用心喂養,而此駒馬無有吃乳,日日漸痩。故此拉來此野而草喂之。」少婦聞之,愈感尤憫。請移家宅,日夜乳哺,以致成長。於是乎,骨體異常,其走如飛。遂名之曰御寶瀨馬。此二説歴世久遠,不知孰是。

往昔之世,首里有崎山里主者,嘗居于此。其爲人也,賦性實朴,賢德絶倫。由是後世之人深慕其德,崇信爲嶽。名之曰崎山森。

此巻倶鄭。

外卷之三

昔知念村有人名曰古根職在大掟爲人孝順行事正直見人行善喜而愛之或其貧苦出財資之有人爲惡務而敎之竟其不從以義責之訟者經其諊無不心服惟枉者畏至于其前是以村人爭訟必願大掟前明斷自此郡人呼大掟前皆肅然而畏今稱貴人必加前字者蓋自此始時王聞之深嘉其人日幸久高島路經知念村忽遇大雨□王諭從臣曰前路尚遠大雨不止當暫停駕于此村竟臨古根宅召出見之憐其無妻即命娶内閒村女也奈無子乃命妻族人爲之義子及死義子繼授知名地頭職稱内閒大親嗣而發帑金構屋于知名城使其守之以爲東幸聊憩之所大親深受其寵榮毎新收米必作神酒以獻日遣使獻之行經佐敷村前被盗民奪去次後亦然大親勇力出衆心設謀扮爲小民親挑神酒前來果有盗民來奪早被大親擒獲盗民哀求免死大親反覆敎之竟放彼去盗民深感其恩將水田數十畝謝恩報德大親固辭不受盗民泣拜進之大親乃受之其田今在佐敷村而所謂知名田者是也年凶荒五穀不登惟知名田大熟日盗民約有四十餘人爲羣割稻大親勵勇擊散暫坐石上而歇歇惜大親被其暗夜射死至于□尚豐王時以其所守之屋移建知念城内今稱知念御殿至□尚貞王改爲瓦蓋

徃昔知念閒切安座眞村有人名叫大神宮身長丈力大無比年百二十而死葬後三日隨俗開視只有木葉滿棺其屍無跡裔族以爲神仙建祠村内毎年四月十八日祭之即今之大神宮祭云爾其子名曰親嶽身長力大不異于父武藝冠衆時大島謀反□王命親嶽討之奈大島兵衆官兵甚寡而歸由是□王親征之親嶽扈從大建奇功賞賜田地其地在南風原閒切與那覇村即今所謂古羽眞志田是也因叫與那覇親雲上父大神宮卵包大至今子孫皆然

徃古本國未有鐵匠下志喜屋村有免之大親者七次私自至中國交易終遭兵亂留在七年始學鐵匠而歸

徃古仲城閒切安里村有人夜漁爲生毎捕魚而回時徃佐久川【井名】洗足必有美人在川邊酌酒于壺以賜之曰切勿以語于人其妻見夫毎夜醉回甚疑而問無言可答乃以告焉妻跟夫而徃視果有壺酒變爲水自此美人不來云今毎稻祭祝女戴點此川之水

仲城閒切安里村有神祠名曰安里寺奉置靈石四位而稱安里權現昔有人久患痼疾日出海魚釣忽然風波起即回船泊于屋宜港歇臥砂涯忽見靈石三塊從地湧出作人語曰吾乃神也汝盡誠尊吾則汝體自健而百福併臻矣其人驚醒乃夢也怪而掘沙果得其三石占之巫家巫言大吉乃奉之回家即覺身快爰取靈名曰和良爲喜與二曰宇志安慶嘉那志三日威部津嘉佐未幾又有靈石塊浮海而來即名曰餘利嘉與良而與前三石合爲四位遂建神祠置之而致虔誠從此其人病癒家而富子孫昌茂于是村人稱爲安里權現而接踵求福云今有其裔孫女主祭

昔西原閒切嘉手苅村有人名叫五郎其勇力過人常好歌絃及相撲【俗戲】當祭遊之日徧過遊場作相撲戲無能敵之者而其名大聞及死葬之御茶多理墓其氣不散或有叫聚羣鬼之聲或有作相撲之喊或有唱歌彈絃之音從此人號御茶多理五郎日暮天陰則人不敢過于其墓邊歴年久而乃止

昔西原閒切棚原村有祝女名曰稻福婆曾與諸祝女鳴金鼓唱神歌而遊于本村上嶽獨稻福婆忽然不見其子孫聞而大驚東尋西訪竝無踪影後三年我謝村有鍛冶屋大主者出而釣魚忽見死屍漂海而來撈而視之頭禿無髮貝螺附體其氣未絶即用粥湯以救未能即言人聚視之其子孫亦來不知爲何人良久自言我乃稻福婆也前年偶遊海底進于龍宮【俗叫儀來河内】賜食以鹽螺類言畢吐者色黄于是人始號儀來婆其子孫問龍宮之事婆諱而不話時王欲問之婆至奉神門外人聚爭視只見其收手于兩腋忽然不見子孫四尋竟得之于其上嶽婆八十餘歳而死曰婆死于嘉靖年閒或曰死于萬暦年閒

徃昔西原有幸地城其主名曰熱田子勇力過人人皆懼之隣有津記武多按司者與熱田子相交情熟曾見按司夫人甚有艷色心常思之日釣魚回時見其夫人沐髮于亭良佐井熱田從其背後暗以脚指摸其屁而戲焉夫人怒以告按司按司大怒即欲謀之只懼其勇未敢動兵熱田知之遂召入謀士相議若不早謀之恐被其害乃其謀如此如此便徃見按司按司設酒待之熱田曰吾聞按司有寶劍口懇求看寶劍到手便揮其劍斬按司爲兩段妄殺家屬只欲留其夫人納之夫人竟自投河而死今歸仁按司聞之大怒親携大軍討罪鳴鼓急攻城中兵寡熱田忽生計出迎謝罪請入城中大設酒席犒之今歸仁三軍大醉而回熱田伏兵于翁長村北山而殺之今歸仁死于此故名之曰今歸仁山時有按司長四人相約擧兵征罪熱田遂亡其墓在石嶺御嶽之東今有其裔多在翁長村守墓

徃古南風原閒切與那覇村有人偶拾髢于與那久濱其髢異常拾者驚怪即欲還之未見其主次日尋主果見女貌美不俗則受之日此乃我物也汝眞是善人則可隨吾而遊引入海底海開爲路俄到龍宮沙場開座神背屏石而坐其人侍坐大設酒席海中珍味無不備歌舞管絃何樂可比不覺三月忽起郷思欲歸神曰汝在此已經塵世三十三代子孫無在不如爲神享樂于此何必欲歸其人爲未久而辭乃神授紙包而囑曰汝携之而去則向處爲路若致故郷無托身處必可帶之又來切勿開之汝其謹之拜受而出果向處有路頃刻到與那久濱訪入郷境果無人相識者乃向郷人指宅曰此昔吾之所居歟吾孫何在郷人皆笑以爲癲人無可奈何只得登村前丘頭將所携桑杖插于坐側而穩作根焉【穩作根者球國古語即坐歇之謂也】于是尋思紙包之中必有良策開而視之包中只是白髮飛起附體即衰老不能動而死葬之于此因名穩作根嶽後世以爲神而尊之今其嶽多有桑樹其杖生而其傳種云

徃古神里村有老農夫貧困無比當稻穗祭之日獨耕于竹富森忽有異老問曰是日人皆閒遊何故獨耕答曰吾貧而衰老雖日耕猶不足以供食若今日不耕亦將及餓是以獨耕又問曰別有所苦乎否曰有唯是祭日村人例裒舊米作神酒以祭焉雖極貧亦裒之此吾之所苦也異老曰吾乃此村之神也從今免各殿祭惟作麥神酒以獻于奴留殿内可也言畢化風而去從此唯此村奉遵神命作麥神酒傳至今云

徃古南風原閒切津嘉山村安平田子勇而巨富家人亦衆無不備者構大屋于津嘉山與喜武之際而住居焉日大宴以飲時有具志頭閒切人過其門外酒欲即動遂托辭以口渇而入求水惟與水而不與酒則挟恨進讒于時王以其有逆志王命官軍討而誅之未幾有古葉【樹名】眞根【草名】併樹木叢生于其宅其妻子大驚遷于別地遂以其宅爲嶽名之曰安平田嶽

徃昔有三十六姓之之裔姓鄭名憲力大而勇官在大夫人稱鄭大夫夜天陰忽聞門外勵聲大呼大夫數聲大夫即欲出其妻止之曰異聲可畏當必有故請警防之大夫懷刀而出只見大牛目如日光大吼聲直向大夫飛來抵觸大夫即揪住其兩角推去推來遂推到唐守森前相鬭夜勝負未決大夫遂用盡平生之力推住之于岩壁其牛不能再動至于天明視之乃歴年敗龕也因名曰鄭大夫岩其岩今猶在唐守森前

昔那覇呉氏比嘉親雲上妻名叫諸樽其力甚大乃力士鄭大夫之妹也其夫家貧諸樽日販于首里市以度日晩回及過浮繩美御嶽前忽有強盗數人來劫奪其貨諸樽人揪到數盗將大石壓其脚倶不能自脱至次日路人皆不能力救幸見鄭大夫有事于首里而來諸盗哀求救命大夫擧石放之曰非吾之妹不能動之今以此石蓋于其嶽前溝傳叫鄭大夫石

明弘治年閒久米村有三十六姓之之後姓鄭名玖俗名與那覇親雲上生性聰俊爲人忠厚性行善事曾當朝□王之日五更正過浮繩美御嶽前路忽遇老人牽馬匹而來繋鞍以火炭二包乃扯玖袖曰吾遠來見公且時刻太早請必回家玖異其人同回到家老人曰聞公常行善廣施財以濟窮困吾慕其德而來公其彌勉之言訖乃賜炭二包而去後令家僮燒此炭僮言不燒疑視之皆黄金也以致巨富

讀谷山閒切有岩之xiao穴内有二鏡土人爲神祟之徃昔有商客駕舟來竊取此鏡自此久無順風謝罪奉還即得風而歸

徃昔有喜舍場公者創建此邑因名喜舍場村是故至今毎年二月村長皆祭其墓墓在本村後岩

徃昔喜屋武閒切束邊村有名曰樽良知者身材雖小力大無比偶有國頭船載材木來賣之樽良知欲齊收買舟人不肯讓賣即樽良知怒而牽上其船于沙頭而去舟人恊力而不能牽動奈搬材其宅謝罪賣與乃樽良知放船于水而遣回又有力人號大里鬼聞其力名意欲以力相爭遂携鐡棒尋樽良知取野路來見農夫耕田相問言及來意農夫冷然微哂便擧其鐡棒用力插入田地乃謂大里鬼曰吾乃樽良知之家人也吾主之力倍于吾汝試拔是棒則可知其力矣大里鬼不能拔之大懼而歸伊農夫即樽良知也假稱其家人以驚之後樽良知常率家人出耕張傘坐視其耕日晡傘弛便家人罷耕而回日向晩傘猶不動家人怪而近視其死而端坐遂葬于死處年久試看其髑髏滿内結實略無中虚其筋骨聯屬不解今人送死過其墓前不敢鳴念佛金而擧哀其故不傳

喜屋武閒切束邊名村奥閒里之子武勇出羣時王加兵于與論永良部二島奥閒亦從師而行臨行時正當其妻生子射弓之日因而設慶宴俗語謂之宇波慶父奥閒食其宴而起程于攻取時奥閒出尖奮勇早被暗箭射中眉閒便拔其箭箭鏃折在頭内奥閒轉加氣力勦勝而歸到家請醫取出箭鏃傷重遂死其遺命子孫勿食宇波慶之飯其裔孫至今不食焉

潮平村原係北山今歸仁按司裔孫之所建曾有其裔人隱居安波根下口【地名】即海邊地平處于是造鹽爲生後卜地荒野艾去卉草伐除惡木以開宅而居至其子孫之繁漸開數十家宅遂爲村因其鹽家族所居名曰塩平村後改潮平今村人不敢忘其所由出毎年二五八等月會集設祭遙向北山而拜

久米島仲里閒切阿嘉村原是仲城之下有人卜地始開宅于是村而移居稱爲阿嘉大親自是漸漸人聚爲村因名阿嘉

徃古有僧漂至粟國島見島北洞中盤石立略似佛像乃謂可以爲阿彌陀藥師觀音三佛而崇致奉供遂寓身此洞而居焉後死洞中首西而化故其髑髏化石附西邊石壁今猶省形如髑其餘骨骸不化而有少存者又其所用竈石三塊螺鍋口亦化附石壁猶亦有其形是以今叫洞爲寺而正五九等月島人詣洞中佛前祈福云

以上蔡記

具志頭郡銀河原里中地有人家住居夫婦家道貧乏釣魚爲業日其家僕坐駕小舟出海釣魚陡遭颶風漂到南島繋舟登岸周視其地地肥水甘萬物繁茂可有人而居也已過數月南風歸國乃告主人曰吾所到之島有肥土甘泉宜以建邑而栖居願小人與主人相共移居其島哉主人將移南島縁由告其妻預備五穀種子并諸菜種子將開船航海其僕騙告主人曰諸種子皆集在于此唯忘磨石而已請君急去拿來主人回家拿來磨石其時僕船放中洋主人拿來磨石叫呼其妻妻下涙曰爲僕所騙而去素聞彼島多有大蘆妾遷居之後屡流蘆竿之本刀切亦末刀切漂到此地應知未死若不漂到則應知已死請乞約信誓言記心勿忘遂開洋而去家主將其持來磨石投銀河小塘芒芒回家今銀河之邊有磨小塘者是也

多多那城岩下有多多那按司墓以木板代陶瓦蓋葺其墓中有個朱塗厨子日具志頭郡座嘉比邑有眞苅者竊徃墓處盗取板柱作桶作戸從多多那按司墓如虹光氣射眞苅家其夜眞苅家盡爲燒灶自是眞苅不動手足女子染癩朝夕食吃人家終餓死道路

具志川郡安慶名村有異地名曰普利久地不甚寛闊放火地上即其地周燃或至七八日或至三四旬其火不滅是以村人不敢放火其地

徃古之世具志頭郡新城邑有清泉井毎稻大祭前三日邑人擔此水釀作神酒以獻五穀神此時新城邑有眞加戸者好作神酒主人令眞加戸釀神酒眞加戸自晨至暮汲水以甕已身體倦疲將其水甕放在井邊仰天踞坐哭涙如雨忽有白髮老人出現問其縁故眞加戸對曰國中諸郡皆有稻穗祭又有稻大祭毎祭祀時釀神酒祭五穀神今當稻大祭徃來勤苦挑水釀神酒身體憔悴故予啼哭如此老人問其姓名曰新城邑眞加戸也曰汝徃告酋長自今以後具志頭郡稻穗祭次而可也又此井名叫眞加戸井以給于汝若有汝出門之時必唱積川原眞加戸井産生水之句【俗叫毛武水】而出門他行必無禍難有多福終乘雲上天自是之後具志頭郡稻穗祭次不敢行大祭之禮焉新城村今有眞加戸井是也

以上梁記

徃昔之世有根指部親方者在法司官時琉球轄下大島有謀叛之心急整兵不可不拒禦王即命根指部爲大將率領大軍徃征大島小不敵大力窮被擄竟受其誅根指部大得勝其功已畢奏凱而歸厥後大島民人以根指部征大島時擅殺百姓事告訴于王王大怒曰大島在吾外島政敎所施未嘗及也然則有罪者則正之無罪者則勸之是專吾撫恤遠人之至意也汝何違吾意擅殺百姓根指部遂得其罪革去官位由是根指部奏請雖我革去官位少不恨怨只願許着衣冠幸准其請自此要行國頭郡以退隱路經浦添驛之前時有員朝官亦過其驛之前偶然相遇見根指部所戴之冠冠前爲後冠後爲前以爲經過官員問其故根指部曰我曾征討大島時擅殺百姓故坐其罪因此要隱于遠漫漫以行然我自士籍出身經任法司官蒙多少俸祿養父母妻子浩蕩洪恩頂踵難報是以吾所戴之冠前後相戻前向于王城而拜謝聖主之意未嘗相忘故我冠如此官員聞其言進城直奏王王感其意宥根指部罪即命爲國頭首里大屋子兼拜座安之大屋子今其墓在大宜味郡與國頭郡之境至今子孫致拜祭禮云爾

徃古之世與那城郡屋部村毎年屡遭火災燬失房屋民不勝其憂日有君眞物出現囑村民曰屡有火災乃以有屋部之名也若不改屋部之名不得免其火災早改名以叫屋慶名即火災可以止矣村民聞之拜謝已改叫屋慶名自此以後未嘗有火災云爾

自徃昔世與那城郡安勢理村人家悉不蓋屋頂曾有蓋之暴風陡起吹落屋頂由是安勢理村迄于今世不蓋屋頂云爾

與那城郡有深淵其深千尺不見其底【俗曰屋部津美由】左右有嶽其邊有田地安勢理饒邊屋慶名三邑之民浮舟航彼地以爲耕種或取薪材以爲日用若有守制者混在舟上海水忽變爲赤波濤大起船隻難徃屡次效驗是以徃還之民毎過其淵必脱其頭巾不敢言亦兩嶽之頂有光輝上天有從天降下自古至今猶有其驗説徃古之世倭船飄風過此淵時偶被海水所捲船已覆沈船上之人盡皆溺死自此而後或晴天日有搖櫓歌人出見之倭船揚帆現浮海面暫時之閒不知何處化去人人奇怪之毎過此淵脱去頭巾正襟危坐不敢言云爾自古至今時時有奇怪必見晴天之日云爾

徃古之世眞壁郡有眞壁按司者飼個名馬【名曰白馬】按司愛之如珍寶般人人看之覓求者甚多然而按司不肯依人之求國頭按司意謂我望他名馬已多年無計可望于是率領軍兵攻圍眞壁城眞壁按司奈小兵不以可拒密招其弟垣花按司請雇他兵即兩按司爲大將出城外相戰未數合爲國頭按司被打滅兩按司遂死其難自是以來但眞壁村未嘗有白馬産下村人亦不飼白馬云爾

徃古之世眞壁郡宇江城邑有個人名曰久嘉喜鮫殿夜夜出海邊以漁爲營夜有人來而取魚不知爲何處人日徃月來遂以結肝膽交毎夜相共以漁爲營容貌有時變言語亦不常自此鮫殿意謂彼人非人閒鬼變爲人閒不可久交若久相交恐爲之被害夜漁畢將歸家竊窺見其所徃直徃去當山【在本邑前】化入株桑樹而不見其跡見是桑樹歴經千古甚爲老木可變妖魔決然無疑鮫殿心中大驚回家説知婦遍遂令婦窺其出漁時盡燒桑木自是妖魔無所住居即徃國頭住居焉日鮫殿有事在首里邂逅逢朋友于市共入酒家稍久燕宴説話之閒鮫殿以前燒桑木遂去魔事直話朋友他朋友忽發怒將其所帶小刀刺鮫殿指之閒奈不知鮫殿魔變爲朋友之貌遂被金瘡而死即葬于本邑屬地前原鮫殿其未死時形體異人肌如鯖鮫但其指之閒許如人閒之肌故他妖魔特刺鮫殿指之閒云爾

眞和志郡識名村原來茫茫荒野無有人家夜夜有光輝射斗牛閒時有大阿母志良禮者【崎閒知之妻也】竊行見之嵐風冷冷夜色暗暗四顧無人但有洞其内安置賓頭盧體大阿母意謂夜夜有光輝射斗牛閒此誠賓頭盧爲靈應決然無疑因而尊信之無祷不應人亦聞之尊信者甚多此時尚康伯【大具志川王子朝通】罹于貴恙大阿母聞之到王子府上將他賓頭盧甚有靈應事轉達王子王子大喜恭許愿病日愈甚有驗貴體如常由是捐資銀創建宮竝寺亦構房屋于其側令大阿母看守之自是大阿母毎月朔望齊戒沐浴而尊信焉至于其後朝議達□王上遂爲官寺於其側空地墾開宅賜大阿母而住居他大阿母有女孫通身悉白髮眉如雪爲其人也謹言語尊佛神常食素菜甚忌魚肉日他女孫徃去宅邊榕樹之下忽化不見其跡家人奇異之尊以爲神毎奉供物于其神主必用素菜自是大阿母吩囑家人曰自今而後彼榕樹勿伐勿折神靈所在也人亦聞之尊信者多遂以爲神社徃古之世識名村無有人家但有大阿母家宅而已自中古後漸漸人集創建村邑名之曰識名【俗曰寺識名】

徃古之世中城郡喜舍場村有喜舍場子者日登喜舍場嶽以爲遊觀閒見有東海洲乃招其妹眞志良代吩囑之曰我見彼海中之洲即人可住居之所也後年必可建村邑早與汝共航于彼洲始爲住居如何遂約相窮期七日齊戒沐浴二人相共泛舟求彼洲以爲住居至今子孫綿綿以致繁衍遂爲島即今津堅島是也亦本島海邊有石【俗叫津堅瀨】昔喜舍場子渡海來到時始蹈此石以入其島亦有石【俗叫祭瀨】眞志良代始蹈此石以入其島喜舍場子眞志良代二人既終天年遂葬于中之御嶽祷之必應故至于今以爲崇信而嚴禁男女入其内毎有許愿必在其外恭供祭品致拜祭禮云爾

喜屋武閒切上里村之前有岸其麓在新崎其端臨海中七八閒許【俗叫波那普儀伊部】有人行其邊大出惡聲以呼無鼻即猛浪大起雷霆如驚至今有其驗

以上毛紀

外附卷

徃昔之世本國之人無有浴室家家煎滾自己沐浴日日本人貿易坻國始造浴室以備人之沐浴今名其地曰湯屋

徃昔之世大島鬼界德島由論永良部等五島竝國頭地方及西海諸島等處納貢中山必船隻來于泊津也故名其邑曰泊邑此時置官吏于泊御殿以治諸島之事大島等五島暫屬薩州將其國頭及西島等事分授各座由是廢去其殿至于今世石垣猶存

徃昔之世日本僧有喜才者嘗有犯法獲罪遂問流于馬齒山已歴數十年忽染病而卒邑人葬之於渡嘉敷伊保崎遂尊信之以爲神嶽焉毎年六月稻大祭日必供神酒香品等物以致祭祀焉

徃昔之世日本隅州國分人有鮫島氏者赴麑府時陡遭逆風漂至本國旅駐於親見世已閲數年遂娶宮古島女而生男兒即結欹髻以爲球民名曰安里掟而住居於久茂地後亦移居於若狹町村常以引物爲産業後亦徧敎于國中本國轆轤【俗叫引物工又轤盤工】自此而始

徃昔之世聞得大君加那志帶侍女數十坐駕海船赴久高島以行祭祀徃抵中洋陡遭逆風漂至日本已經歳月杳然無跡是時琉球旱魃甚極五穀不登民人困苦由是招集諸覡巫輩頻頻問之覡巫僉曰想是□聞得大君加那志爲風所漂滯在他國之故也日有君摩物神曰今□大君加那志逗在日本汝等須早撥船徃至日本以爲迎回于是場天祝女奉□命爲船頭大城祝女爲船筑而帶女數十人駕船開洋【場天祝女出船時許願沙明川而徃焉沙美川乃是場天祝女之父也】赴日本國順風吹起不閲數日直至處恭得覿□大君芳顔即場天祝女跪于御前曰妾等特來此地迎接□大君加那志也願早還故郷焉□大君加那志遂同他還棹回至場天濱【説回至齊場嶽下待垣泊未知孰是】沙明嘉出於海邊恭獻酒盃以爲喜迎之禮□大君加那志不欲歸本處但於大里郡與那原村結構宮舎而住居焉後薨于此即收其靈骨埋葬三津嶽人尊信爲神又云琉球海原無多志好魚場天祝女自日本帶來此魚而歸回球海由是場天祝女在場天濱時此魚浮來于此濱又在與那原時亦浮來于彼濱但隨其祝女所在而浮來焉

徃昔之世日本國人名漂流宮古水納島而栖居于此朝夕悲憂焉日有鷹鳥飛來此島其人獲之則素所飼之鷹而翅有米粉袋也日本人深奇異之亦感動故郷之心而啼哭矣遂嚙指取其血硯筆二字書於袋上以便飛去未閲數日鷹帶硯筆飛來半途氣疲力倦斃於滄海漂來石泊濱日本人看之深惜鷹落死而葬於此地自此之後毎年鷹來必聚集墓上而今之人看之莫不感動者焉

徃昔之世有大和人遊到本國其爲人也賦性仁厚和睦人民恆勸農業且敎忠孝而未歴數月染病而卒人皆哀憐之葬之于友盛嶽厥後至靈至感屡次神驗由是村中之人尊信爲神【曰大和祠船頭殿加那志】而今行旅者必到于此而祈祷焉

以上七章鄭

徃昔之世兼城閒切糸滿村北有岩名曰白銀岩徃昔幸地村人有美殿者遷居此村借倭人之銀數次違限不償日倭人來索其不在家倭人怒而徧尋竟得美殿于其岩下便要拔刀殺之美殿哀求曰我豈敢長隱而騙汝奈目下無力可償今又失信心深慚之而隱焉耳懇求寛恩免死來年不敢再違矣古人有言心怒則勿動手手動則當戒心請其思之倭人聞之甚爲有理乃寛限而去倭人歸國半夜到家暗開門戸而入只見其妻與奸夫相抱而寢即怒拔刀在手忽思美殿之戒乃擧火照視方知母之伴寢也從來其母毎子遠出恐有奸人逼涜其妻暗地扮作男粧相伴而寢伊倭人因聞其戒全母妻之命感激不已嗣後又到琉球携酒謝之時美殿預備銀子償還各感恩而倭人不肯受美殿亦固請竟其銀無所歸乃埋之岩下各表其志後人因名曰白銀岩遂爲威部而尊焉

徃昔之世眞壁村有首里大屋子者日掃浄湖波嶽伊部之前忽其靈石位跳躍大屋子異之而祈曰果有異靈請登吾掌言未畢便跳飛來坐于掌上于是構小庵于嶽麓又移其嶽靈石二位伴爲三位安置于庵後大屋子奉□命赴薩州許願果無恙歸國時帶小殿來遷之子孫世尊之至于康熙初臨海寺住僧改爲瓦蓋殿久而頽壞復爲茅蓋至雍正六年戊申村人裒財復建瓦蓋殿深丈五尺闊丈二尺

久米村南有里閭俗叫大門其前有空地形如半月古人以爲龍頭於其左右置雙石爲龍眼植雙樹爲龍角以里中大街之蜿蜒爲龍身以中島水邊之團岩爲龍珠蓋夫龍者陽物也靈物也切勿以死屍出入是門若以涜其靈則必龍怒以起颱颶而爲國家之災矣其説傳來已久矣于順治七年庚寅使者新納形部殿身亡公朝不信其説遂以其棺槨自是門入而葬之未幾果有颶作又康熙四十八年已丑有愚蠢人夜出新屍于是門是年七次作颶風以致大飢

以上三章蔡

小祿郡儀閒邑之西有山崗峩然高秀樹木最茂下有洞窟形似箕器深闊幽雅似乎神在日有人奉正觀音像于其中以致尊信至聖至靈祷無不應至乎近世日本諸舵工喜損資金創造拜殿且復有洞亦供養賓頭盧今無有人崇信焉

徃古之世八重山名藏村農民之家有兄弟二人妹人長男名發金次男名玉皿妹名思務本夫發金之爲人也邪侈淫僻横恣甚熾上不信神下不愛人常自爲暴惡而無忌憚也時有女神者名曰思度大主靠着其妹曰素日本之神也嘗有姉妹三人來臨中山姉住居首里東冕嶽屡現神威以救世人吾與小妹前至久米山各移山居焉遂次姉深厭山勢太卑移來此島而住居思度嵩以爲守護本島之神也然而發金未信曰若有神靈能招山海異物以爲示視妹曰欲看其異物當徃池塘地發金果徃其地忽有大猪身長七尺許自山中而出來發金見之攘臂摩拳擒來打死以喰焉曰海中亦有怪物乎妹曰欲看其怪物亦徃潮嶺地發金急徃其地遙望碧海波濤大起滔然掀天内有數十丈鯖魚從浪裏躍出發金大悦脱衣入海捉出亦吃焉曰海山異物吾既見之若神有靈現令我瞻之妹曰神明至靈出現誠難發金曰出現至難此島無神也妹曰瞻神靈現非輕易之事也亦非至難也遂與他發金倶登思度嶽頂上召出神座之中忽有神出告曰汝常不信神反爲漫褻故出現吾身以爲敎誨今給汝吃糠而歸焉果見糠粃漫然從空中而降發金大怪之大驚之觀其左右仍變山野神亦無踪跡急忙歸家即渾身生虱共攢食之殆及半死忽然發怒曰吾得此病者汝之所致也豈可饒你性命乎慨然起床把刀刺殺小妹發金亦不數日而死矣其屍骨遂化爲石現在名藏地諸神收妹屍骨葬之于思度嶽其弟玉皿大奇異之即於名藏地築石爲封始爲大神【名曰照添照明志】而有求祈者必到于此而祷焉

以上二章鄭

成化年閒銘苅邑有銘苅翁子者其爲人也賦性敦篤心志清潔而不事浮世愮愮度日日之晩出天久野散歩徘徊忽見女人出送法師從山上降到于山半【其地有小洞洞中有水流至外地】亦有法師出送女人自洞中出登到山上翁子問法師曰法師是誰女人是誰法師曰我是住居此地者也他女人是栖居山森也既而回入其洞内而不見其形也翁子大驚且喜題奏之于朝廷王遂怪異之特令輔臣知其實否他臣向洞掬香以爲拜禮其香不點火而自然燒燃即知其爲實驗因是創造此神社名曰天久社又建寺院看守其神社名曰神應寺即有人神詑云我是權現神也女人乃是辨財天女也今爲普濟衆生而出現此地也云爾從此之後黎民遠近皆詣其神社而祈福焉其寺院素建神社之左而今寺院素號大島倉而大島鬼界德之永良部與論等五島納貢於中山時他五島船隻繋于泊津以爲交納方物之處也萬暦年閒其五島暫屬薩州由是裁去其藏將泉崎邑潮音寺亦造于此地以看守其神社也矣

此章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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