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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列女传[四库本] 卷四 ----- 卷六

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古列女传卷四      汉 刘向 撰

贞顺传

召南申女

召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既许嫁於酆夫家礼不备而欲迎之女与其人言以为夫妇者人伦之始也不可不正传曰正其本则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是以本立而道生源治而流清故嫁娶者所以传重承业继续先祖为宗庙主也夫家轻礼违制不可以行遂不肯往夫家讼之於理致之於狱女终以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持义必死不往而作诗曰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言夫家之礼不备足也君子以为得妇道之仪故举而扬之传而法之以絶无礼之求防淫慾之行焉又曰虽速我讼亦不汝从此之谓也

颂曰召南申女贞一修容夫礼不备终不肯从要以必死遂至狱讼作诗明意後世称诵

宋恭伯姬

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其母曰缪姜嫁伯姬於宋恭公恭公不亲逆伯姬迫於父母之命而行既入宋三月庙见当行夫妇之道伯姬以恭公不亲逆故不肯听命宋人告鲁鲁使大夫季文子如宋致命於伯姬还复命公享之缪姜出於房再拜曰大夫勤劳於远道辱送小子不忘先君以及後嗣使下而有知先君犹有望也敢再拜大夫之辱伯姬既嫁於恭公十年恭公卒伯姬寡至景公时伯姬常遇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传来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义而生不如守义而死遂逮於火而死春秋详录其事为贤伯姬以为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当此之时诸侯闻之莫不痛悼以为死者不可以生财物犹可复故相与聚会於澶渊偿宋之所丧春秋善之君子曰礼妇人不得傅母夜不下堂行必以烛伯姬之谓也诗云淑慎尔止不愆於仪伯姬可谓不失仪矣

颂曰伯姬心专守礼一意宫夜失火保傅不备逮火而死厥心靡悔春秋贤之详录其事

卫宣夫人

夫人者齐侯之女也嫁於卫至城门而卫君死保母曰可以还矣女不听遂入持三年之丧毕弟立请曰卫小国也不容二庖请愿同庖终不听卫君使人愬於齐兄弟齐兄弟皆欲与君使人告女女终不听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厄穷而不闵劳辱而不苟然後能自致也言不失也然後可以济难矣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其左右无贤臣皆顺其君之意也君子美其贞壹故举而列之於诗也

颂曰齐女嫁卫厥至城门公薨不反遂入三年後君欲同女终不浑作诗讥刺卒守死君

蔡人之妻

蔡人之妻者宋人之女也既嫁於蔡而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不幸乃妾之不幸也奈何去之适人之道壹与之醮终身不改不幸遇恶疾不改其意且夫采采芣苢之草虽其臭恶犹始於捋采之终於怀撷之浸以益亲况於夫妇之道乎彼无大故又不遣妾何以得去终不听其母乃作芣苢之诗君子曰宋女之意甚贞而壹也

颂曰宋女专静持心不倾夫有恶疾意犹一精母劝去归作诗不听蔡人美之以为顺贞

黎庄夫人

黎庄夫人者卫侯之女黎庄公之夫人也既往而不同欲所务者异未尝得见甚不得意其傅母闵夫人贤公反不纳怜其失意又恐其巳见遣而不以时去谓夫人曰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今不得意胡不去乎乃作诗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夫人曰妇人之道壹而已矣彼虽不吾以吾何可以离於妇道乎乃作诗曰微君之故胡为乎中路终执贞壹不违妇道以俟君命君子故序之以编诗

颂曰黎庄夫人执行不衰庄公不偶行节及乖傅母劝去作诗式微夫人守壹终不肯归

齐孝孟姬

孟姬者华氏之长女齐孝公之夫人也好礼贞壹过时不嫁齐中求之礼不备终不往蹑男席语不及外远别避嫌齐中莫能备礼求焉齐国称其贞孝公闻之乃修礼亲迎於华氏之室父母送孟姬不下堂母醮房之中结其衿缡诫之曰必敬必戒无违宫事父诫之东阶之上曰必夙兴夜寐无违命其有大妨於王命者亦勿从也诸母诫之两阶之间曰敬之敬之必终父母之命夙夜无怠视之衿缡父母之言谓何姑姊妹诫之门内曰夙夜无愆尔之衿鞶无忘父母之言孝公亲迎孟姬於其父母三顾而出亲迎之绥自御轮三曲顾姬与遂纳於宫三月庙见而後行夫妇之道既居久之公游於琅邪华孟姬从车奔姬堕车碎孝公使驷马立车载姬以归姬使侍御者舒帷以自障蔽而使傅母应使者曰妾闻妃后踰阈必乘安车辎輧下堂必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环佩内饰则结纽绸缪野处则帷裳拥蔽所以正心壹意自歛制也今立车无軿非所敢受命也野处无卫非所敢久居也二者失礼多矣夫无礼而生不若早死使者驰以告公更取安车比其反也则自经矣傅母救之不絶傅母曰使者至辎輧巳具姬氏苏然後乘而归君子谓孟姬好礼礼妇人出必辎輧衣服绸缪既嫁归问女昆弟不问男昆弟所以远别也诗曰彼君子女绸直如发此之谓也

颂曰孟姬好礼执节甚公避嫌远别终不冶容载不

并乘非礼不从君子【阙】    同

息君夫人

夫人者息君之夫人也楚伐息破之虏其君使守门将妻其夫人而纳之於宫楚王出游夫人遂出见息君谓之曰人生要一死而已何至自苦妾无须臾而忘君也终不以身更贰醮生离於地上岂如死归於地下哉乃作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息君止之夫人不听遂自杀息君亦自杀同日俱死楚王贤其夫人守节有义乃以诸侯之礼合而葬之君子谓夫人说於行善故序之於诗夫义动君子利动小人息君夫人不为利动矣诗云德音莫违及尔同死此之谓也颂曰楚虏息君纳其适妃夫人持固弥久不衰作诗同穴思故忘新遂死不顾列於贞贤

齐杞梁妻

齐杞梁殖之妻也庄公袭莒殖战而死庄公归遇其妻使使者吊之於路杞梁妻曰今殖有罪君何辱命焉若令殖免於罪则贱妾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於是庄公乃还车诣其室成礼然後去杞梁之妻无子内外皆无五属之亲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屍於城下而哭内诚动人道路过者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既葬曰吾何归矣夫妇人必有所倚者也父在则倚父夫在则倚夫子在则倚子今吾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内无所倚以见吾诚外无所倚以立吾节吾岂能更二哉亦死而已遂赴淄水而死君子谓杞梁之妻贞而知礼诗云我心伤悲聊与子同归此之谓也

颂曰杞梁战死其妻收丧齐庄道吊避不敢当哭夫於城城为之崩自以无亲赴淄而薨

楚平伯嬴

伯嬴者秦穆公之女楚平王之夫人昭王之母也当昭王时楚与吴为柏举之战吴胜楚遂入至郢昭王亡吴王阖闾尽妻其後宫次至伯嬴伯嬴持刃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也公侯者一国之仪也天子失制则天下乱诸侯失节则其国危夫妇之道固人伦之始王教之端是以明王之制使男女不亲授坐不同席食不共器殊椸枷异巾栉所以施之也若诸侯外淫者絶卿大夫外淫者放士庶人外淫者宫割夫然者以为仁失可复以义义失可复以礼男女之失乱亡兴焉夫造乱亡之端公侯之所絶天子之所诛也今君王弃仪表之行纵乱亡之欲犯诛絶之事何以行令训民且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若使君王弃其仪表则无以临国妾有淫端则无以生世一举而两辱妾以死守之不敢承命且凡所欲妾者为乐也近妾而死何乐之有如先杀妾又何益於君王於是吴王慙遂退舍伯嬴与其保阿闭永巷之门皆不释兵三旬秦救至昭王乃复矣君子谓伯嬴勇而精一诗曰莫莫葛累施于条梅岂弟君子求福不囘此之谓也

颂曰阖闾胜楚入厥宫室尽妻後宫莫不战栗伯嬴自守坚固专一君子美之以为有节

楚昭贞姜

贞姜者齐侯之女楚昭王之夫人也王出游留夫人渐台之上而去王闻江水大至使使者迎夫人忘持其符使者至请夫人出夫人曰王与宫人约令召宫人必以符今使者不持符妾不敢从使者行使者曰今水方大至还而取符则恐後矣夫人曰妾闻之贞女之义不犯约勇者不畏死守一节而已妾知从使者必生留必死然弃约越义而求生不若留而死耳於是使者取符则水大至台崩夫人流而死王曰嗟夫守义死节不为苟生处约持信以成其贞乃号曰贞姜君子谓贞姜有妇节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此之谓也

颂曰楚昭出游留姜渐台江水大至无符不来夫人守节流死不疑君子序焉上配伯姬

楚白贞姬

贞姬者楚白公胜之妻也白公死其妻纺绩不嫁吴王闻其美且有行使大夫持金百镒白璧一双以聘焉以辎軿三十乘迎之将以为夫人大夫致币白妻辞之曰白公生之时妾幸得充後宫执箕箒掌衣履拂枕席托为妃匹白公不幸而死妾愿守其坟墓以终天年今王赐金璧之聘夫人之位非愚妾之所闻也且夫弃义从欲者汚也见利忘死者贪也夫贪污之人王何以为哉妾闻之忠臣不借人以力贞女不假人以色岂独事生若此哉於死者亦然妾既不仁不能从死今又去而嫁不亦太甚乎遂辞聘而不行吴王贤其守节有义号曰贞姬楚君子谓贞姬廉洁而诚信夫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巳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巳不亦远乎诗云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此之谓也

颂曰白公之妻守寡纺绩吴王美之聘以金璧妻操固行虽死不易君子大之美其嘉绩

卫宗二顺

卫宗二顺者卫宗室灵王之夫人而及其傅妾也秦灭卫君乃封灵王世家使奉其祀灵王死夫人无子而守寡傅妾有子傅妾事夫人八年不衰供养愈谨夫人谓傅妾曰孺子养我甚谨子奉祀而妾事我我不聊也且吾闻主君之母不妾事人今我无子於礼斥绌之人也而得留以尽其节是我幸也今又烦孺子不改故节我甚内慙吾愿出居外以时相见我甚便之傅妾泣而对曰夫人欲使灵氏受三不祥耶不幸早终是一不祥也夫人无子而婢妾有子是二不祥也夫人欲出居外使婢子居内是三不祥也妾闻忠臣事君无懈倦时孝子养亲患无日也妾岂敢以少贵之故变妾之节哉供养固妾之职也夫人又何勤乎夫人曰无子之人而辱主君之母虽子欲尔衆人谓我不知礼也吾终愿居外而已傅妾退而谓其子曰吾闻君子处顺奉上下之仪修先古之礼此顺道也今夫人难我将欲居外使我居内此逆也处逆而生岂若守顺而死哉遂欲自杀其子泣而守之不听夫人闻之惧遂许傅妾留终年供养不衰君子曰二女相让亦诚君子可谓行成於内而名立於後世矣诗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此之谓也

颂曰卫宗二顺执行成固【阙】子虽成供养如故主妇慙退请求出舍终不肯听【阙】甚

鲁寡陶婴

陶婴者鲁陶门之女也少寡养幼孤无强昆弟纺绩为产鲁人或闻其义将求焉婴闻之恐不得免作歌明巳之不更二也其歌曰黄鹄之早寡兮七年不双鵷颈独宿兮不与衆同夜半悲鸣兮想其故雄天命早寡兮独宿何伤寡妇念此兮泣下数行呜呼哀哉兮死者不可忘飞鸟尚然兮况於贞良虽有贤雄兮终不重行鲁人闻之曰斯女不可得巳遂不敢复求婴寡终身不改君子谓陶婴贞一而思诗云心之忧矣我歌且謡此之谓也颂曰陶婴少寡纺绩养子或欲取焉乃自修理作歌自明求者乃止君子称扬以为女纪

梁寡高行

高行者梁之寡妇也其为人荣於色而美於行夫死早寡不嫁梁贵人多争欲娶之者不能得梁王闻之使相聘焉高行曰妾夫不幸早死先狗马填沟壑妾守养其幼孤曾不得专意贵人多求妾者幸而得免今王又重之妾闻妇人之义一往而不改以全贞信之节念忘死而趋生是不信也贵而忘贱是不贞也弃义而从利无以为人乃援镜持刀以割其鼻曰妾巳刑矣所以不死者不忍幼弱之重孤也王之求妾者以其色也今刑余之人殆可释矣於是相以报王大其义高其行乃复其身尊其号曰高行君子谓高行节礼专精诗云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此之谓也

颂曰高行处梁贞专精纯不贪行贵务在一信不受梁聘劓鼻刑身君子高之显示後人

陈寡孝妇

孝妇者陈之少寡妇也年十六而嫁未有子其夫当行戌夫且行时属孝妇曰我生死未可知幸有老母无他兄弟若吾不还汝肯养吾母乎妇应曰诺夫果死不还妇养姑不衰慈爱愈固纺绩以为家业终无嫁意居丧三年其父母哀其年少无子而早寡也将取而嫁之孝妇曰妾闻之信者人之干也义者行之节也妾幸得离襁褓受严命而事夫夫且行时属妾以其老母既许诺之夫受人之托岂可弃哉弃托不信背死不义不可也母曰吾怜汝少年早寡也孝妇曰妾闻宁载於义而死不载於地而生且夫养人老母而不能卒许人以诺而不能信将何以立於世夫为人妇固养其舅姑者也夫不幸先死不得尽为人子之礼今又使妾去之莫养老母是明夫之不肖而着妾之不孝不孝不信且无义何以生哉因欲自杀其父母惧而不敢嫁也遂使养其姑二十八年姑死葬之终奉祭祀淮阳太守以闻汉孝文皇帝高其义贵其信美其行使使者赐之黄金四十斤复之终身号曰孝妇君子谓孝妇备於妇道诗云匪直也人秉心塞渊此之谓也

颂曰孝妇处陈夫死无子比将嫁之终不听母专心养姑一醮不改圣王嘉之号曰孝妇

古列女传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古列女传卷五      汉 刘向 撰

节义传

鲁孝义保

孝义保者鲁孝公称之保母臧氏之寡也初孝公父武公与其二子长子括中子戏朝周宣王宣王立戏为鲁太子武公薨戏立是为懿公孝公时号公子称最少义保与其子俱入宫养公子称括之子伯御与鲁人作乱攻杀懿公而自立求公子称於宫将杀之义保闻伯御将杀称乃衣其子以称之衣卧於称之处伯御杀之义保遂抱称以出遇称舅鲁大夫於外舅问称死乎义保曰不死在此舅曰何以得免义保曰以吾子代之义保遂以逃十一年鲁大夫皆知称之在保於是请周天子杀伯御立称是为孝公鲁人高之论语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其义保之谓也

颂曰伯御作乱由鲁宫起孝公乳保臧氏之母逃匿孝公易以其子保母若斯亦诚足恃

楚成郑瞀

郑瞀者郑女之嬴媵楚成王之夫人也初成王登台临後宫宫人皆倾观子瞀直行不顾徐步不变王曰行者顾子瞀不顾王曰顾吾以女为夫人子瞀复不顾王曰顾吾又与女千金而封若父兄子瞀遂一顾於是王下台而问曰夫人重位也封爵厚禄也一顾可以得之已得而遂不顾何也子瞀曰妾闻妇人以端正和顔为容今者大王在台上而妾顾则是失仪节也不顾告以夫人之尊示以封爵之重而後顾则是妾贪贵乐利以忘义理也苟忘义理何以事主王曰善遂立以为夫人处期年王将立公子商臣以为太子王问之於令尹 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末也而又多宠子既置而黜之必为乱矣且其人蜂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王退而问於夫人子瞀曰令尹之言信可从也王不听遂立之其後商臣以子上救蔡之事谮子上而杀之子瞀谓其保曰吾闻妇人之事在於馈食之间而已虽然心之所见吾不能藏夫昔日子上言太子之不可立也太子怨之谮而杀之王不明察遂辜无罪是白黑颠倒上下错谬也王多宠子皆欲得国太子贪忍恐失其所王又不明无以照之庶嫡分争祸必兴焉後王又欲立公子职职商臣庶弟也子瞀退而与其保言曰吾闻信不见疑今者王必将以职易太子吾惧祸乱之作也而言之于王王不吾应其以太子为非吾子疑吾谮之者乎夫见疑而生衆人孰知其不然与其无义而生不如死以明之且王闻吾死必寤太子之不可释也遂自杀保母以其言通於王是时太子知王之欲废之也遂兴师作乱围王宫王请食熊蹯而死不可得也遂自经君子曰非至仁孰能以身让诗曰舍命不渝此之谓也

颂曰子瞀先识执节有常兴於不顾卒配成王知商臣乱言之甚强自让非子以杀身盟

晋圉怀嬴

怀嬴者秦穆之女晋惠公太子之妃也圉质於秦穆公以嬴妻之六年圉将逃归谓嬴氏曰吾去国数年子父之接忘而秦晋之友不加亲也夫鸟飞反乡狐死首丘我其首晋而死子其与我行乎嬴氏对曰子晋太子也辱于秦子之欲去不亦宜乎虽然寡君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今吾不足以结子是吾不肖也从子而归是弃君也言子之谋是负妻之义也三者无一可行虽吾不从子也子行矣吾不敢泄言亦不敢从也子圉遂逃归君子谓怀嬴善处夫妇之间

颂曰晋圉质秦配以怀嬴圉将与逃嬴不肯听亦不泄言操心甚平不告所从无所阿倾

楚昭越姬

楚昭越姬者越王句践之女楚昭王之姬也昭王讌游蔡姬在左越姬参右王亲乘驷以驰逐遂登附社之台以望云梦之囿观士大夫逐者既驩乃顾谓二姬曰乐乎蔡姬对曰乐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昔弊邑寡君固以其黎民之役事君王之马足故以婢子之身为苞苴玩好今乃比于妃嫔固愿生俱乐死同时王顾谓史书之蔡姬许从孤死矣乃复谓越姬越姬对曰乐则乐矣然而不可久也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若此其不可得乎越姬对曰昔吾先君庄公淫乐三年不听政事终而能改卒霸天下妾以君王为能法吾先君将改斯乐而勤於政也今则不然而要婢子以死其可得乎且君王以束帛乘马取婢子於弊邑寡君受之太庙也不约死妾闻之诸姑妇人以死彰君之善益君之宠不闻其以苟从其闇死为荣妾不敢闻命於是王寤敬越姬之言而犹亲嬖蔡姬也居二十五年王救陈二姬从王病在军中有赤云夹日如鸟飞王问周史史曰是害王身然可以移于将相将相闻之将请以身祷於神王曰将相之於孤犹股肱也今移祸焉庸为去是身乎不听越姬曰大哉君王之德以是妾愿从王矣昔日之游淫乐也是以不敢许及君王复於礼国人皆将为君王死而况於妾乎请愿先驱狐狸於地下王曰昔之游乐吾戱耳若将必死是彰弧之不德也越姬曰昔日妾虽口不言心既许之矣妾闻信者不负其心义者不虚设其事妾死王之义不死王之好也遂自杀王病甚让位於三弟三弟不听王薨於军中蔡姬竟不能死王弟子闾与子西子期谋曰母信者其子必仁乃伏师闭壁迎越姬之子熊章立是为惠王然後罢兵归葬昭王君子谓越姬信能死义诗曰德音莫违及尔同死越姬之谓也

颂曰楚昭游乐要姬从死蔡姬许王越姬执礼终独死节羣臣嘉美维斯两姬其德不比

盖将之妻

盖之偏将丘子之妻也戎伐盖杀其君令於盖羣臣曰敢有自杀者妻子尽诛丘子自杀人救之不得死既归其妻谓之曰吾闻将节勇而不果生故士民尽力而不畏死是以战胜攻取故能存国安君夫战而忘勇非孝也君忘不死非忠也今军败君死子独何生忠孝忘於身何忍以归丘子曰盖小戎大吾力毕能尽君不幸而死吾固自杀也以救故不得死其妻曰曩日有救今又何也丘子曰吾非爱身也戎令曰自杀者诛及妻子是以不死死又无益於君其妻曰吾闻之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君死而子不死可谓义乎多杀士民不能存国而自活可谓仁乎忧妻子而忘仁义背故君而事暴强可谓忠乎人无忠臣之道仁义之行可谓贤乎周书曰先君而後臣先父母而後兄弟先兄弟而後交友先交友而後妻子妻子私爱也事君公义也今子以妻子之故失人臣之节无事君之礼弃忠臣之公道荣妻子之私爱偷生苟活妾等耻之况於子乎吾不能与子蒙耻而生焉遂自杀戎君贤之祠以太牢而以将礼葬之赐其弟金百镒以为卿而使别治盖君子谓盖将之妻洁而好义诗曰淑人君子其德不回此之谓也

颂曰盖将之妻据节鋭精戎既灭盖丘子独生妻耻不死陈设【阙】荣为夫先死卒遗显名

鲁义姑姊

鲁义姑姊者鲁野之妇人也齐攻鲁至郊望见一妇人抱一儿携一儿而行军且及之弃其所抱抱其所携而走於山儿随而啼妇人遂行不顾齐将问儿曰走者尔母耶曰是也母所抱者谁也曰不知也齐将乃追之军士引弓将射之曰止不止吾将射尔妇人乃还齐将问所抱者谁也所弃者谁也对曰所抱者妾兄之子也所弃者妾之子也见军之至力不能两护故弃妾之子齐将曰子之於母其亲爱也痛甚於心今释之而反抱兄之子何也妇人曰己之子私爱也兄之子公义也夫背公义而向私爱亡兄子而存妾子幸而得幸则鲁君不吾畜大夫不吾养庶民国人不吾与也夫如是则胁肩无所容而累足无所履也子虽痛乎独谓义何故忍弃子而行义不能无义而视鲁国於是齐将按兵而止使人言于齐君曰鲁未可伐也乃至於境山泽之妇人耳犹知持节行义不以私害公而况於朝臣士大夫乎请还齐君许之鲁君闻之赐妇人束帛百端号曰义姑姊公正诚信果於行义夫义其大哉虽在匹妇国犹赖之况以礼义治国乎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此之谓也颂曰齐君攻鲁义姑有节见军走山弃子抱侄齐将问之贤其推理一妇为义齐兵遂止

代赵夫人

代赵夫人者赵简子之女襄子之姊代王之夫人也简子既葬襄子未除服地登夏屋诱代王使厨人持斗以食代王及从者行斟隂令宰人各以一斗击杀代王及从者因举兵平代地而迎其姊赵夫人夫人曰吾受先君之命事代之王今十有余年矣代无大故而主君残之今代巳亡吾将奚归且吾闻之妇人执义无二夫吾岂有二夫哉欲迎我何之以弟慢夫非义也以夫怨弟非仁也吾不敢怨然亦不归遂泣而呼天自杀於靡笄之地代人皆怀之君子谓赵夫人善处夫妇之间诗云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此之谓也

颂曰惟赵襄子代夫人弟袭灭代王迎取其姊姊引义理称引节礼不归不怨遂留野死

齐义继母

齐义继母者齐二子之母也当宣王时有人鬪死於道者吏讯之被一创二子兄弟立其傍吏问之兄曰我杀之弟曰非兄也乃我杀之期年吏不能决言之於相相不能决言之於王王曰今皆赦之是纵有罪也皆杀之是诛无辜也寡人度其母能知子善恶试问其母听其所欲杀活相召其母问之曰母之子杀人兄弟欲相代死吏不能决言之於王王有仁惠故问母何所欲杀活其母泣而对曰杀其少者相受其言因而问之曰夫少子者人之所爱也今欲杀之何也其母对曰少者妾之子也长者前妻之子也其父疾且死之时属之于妾曰善养视之妾曰诺今既受人之托许人以诺岂可以忘人之托而不信其诺耶且杀兄活弟是以私爱废公义也背言忘信是欺死者也夫言不约束已诺不分何以居於世哉子虽痛乎独谓行何泣下沾襟相入言於王王美其义高其行皆赦不杀而尊其母号曰义母君子谓义母信而好义洁而有让诗曰恺悌君子四方为则此之谓也

颂曰义继信诚公正知礼亲假有罪相让不已吏不能决王以问母据信行义卒免二子

鲁秋洁妇

洁妇者鲁秋胡子妻也既纳之五日去而官于陈五年乃归未至家见路傍妇人采桑秋胡子悦之下车谓曰若曝采桑吾行道远愿托桑?下飡下齎休焉妇人采桑不辍秋胡子谓曰力田不如逢丰年力桑不如见国卿吾有金愿以与夫人妇人曰嘻夫采桑力作纺绩织紝以供衣食奉二亲养夫子吾不愿金所愿卿无有外意妾亦无淫泆之志收子之齎与笥金秋胡子遂去至家奉金遗母使人唤妇至乃向采桑者也秋胡子惭妇曰子束发辞亲往仕五年乃还当所居驰骤扬尘疾至今也乃悦路傍妇人下子之粮以金予之是忘母也忘母不孝好色淫泆是污行也污行不义夫事亲不孝则事君不忠处家不义则治官不理孝义并亡必不遂矣妾不忍见子改娶矣妾亦不嫁遂去而东走投河而死君子曰洁妇精於善夫不孝莫大于不爱其亲而爱其人秋胡子有之矣君子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秋胡子妇之谓也诗云惟是褊心是以为刺此之谓也颂曰秋胡西仕五年乃归遇妻不识心有淫思妻执无二归而相知耻夫无义遂东赴河

周主忠妾

周主忠妾者周大夫妻之媵妾也大夫号主父自卫仕於周二年且归其妻淫于邻人恐主父觉其淫者忧之妻曰无忧也吾为毒酒封以待之矣三日主父至其妻曰吾为子劳封酒相待使媵婢取酒而进之媵婢心知其毒酒也计念进之则杀主父不义言之又杀主母不忠犹豫因阳僵覆酒主大怒而笞之既已妻恐媵婢言之因以他过笞欲役之媵知将死终不言主父弟闻其事具以告主父主父惊乃免媵婢而笞杀其妻使人隂问媵婢曰汝知其事何以不言而反几死乎媵婢曰杀主以自生又有辱主之名吾死则死耳岂言之哉主父高其义贵其意将纳以为妻媵婢辞曰主辱而死而妾独生是无礼也代主之处是逆理也无礼逆理有一犹愈今尽有之难以生矣欲自杀主闻之乃厚币而嫁之四邻争娶之君子谓忠妾为仁厚夫名无细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彰诗云无言不醻无德不报此之谓也颂曰周主忠妾慈惠有序主妻淫僻药酒毒主使妾奉进僵以除贼忠全其主终蒙其福

魏节乳母

魏节乳母者魏公子之乳母秦攻魏破之杀魏王瑕诛诸公子而一公子不得令魏国曰得公子者赐金千镒匿之者罪至夷节乳母与公子俱逃魏之故臣见乳母而识之曰乳母无恙乎乳母曰嗟乎吾奈公子何故臣曰今公子安在吾闻秦令曰有能得公子者赐金千镒匿之者罪至夷乳母傥言之则可以得千金知而不言则昆弟无赖矣乳母曰吁我不知公子之处故臣曰我闻公子与乳母俱逃母曰我虽知之亦终不可以言故臣曰今魏国已破亡族灭子匿之尚谁为乎母吁而言曰夫见利而反上者逆也畏死而弃义者乱也今持逆乱而以求利吾不为也且夫凡为人养子者务生之非为杀之也岂可利赏畏诛之故废正义而行逆节哉妾不能生而令公子擒也遂抱公子逃于深泽之中故臣以告秦军秦军追见争射之乳母以身为公子蔽矢着身者数十与公子俱死秦王闻之贵其守忠死义乃以卿礼葬之祠以太牢宠其兄为五大夫赐金百镒君子谓节乳母慈惠敦厚重义轻财礼为孺子室於宫择诸母及阿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次为慈母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以养全之他人无事不得往夫慈故能爱乳狗?虎伏鷄搏狸恩出于中心也诗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此之谓也

颂曰秦既灭魏购其子孙公子乳母与俱遁逃守节执事不为利违遂死不顾名号显遗

梁节姑姊

梁节姑姊者梁之妇人也因失火兄子与其己子在内中欲取兄子辄得其子独不得兄子火盛不得复入妇人将自趣火其友止之曰子本欲取兄之子惶恐卒误得尔子中心谓何何至自赴火妇人曰梁国岂可户告人晓也被不义之名何面目以见兄弟国人哉吾欲复投吾子为失母之恩吾势不可以生遂赴火而死君子谓节姑姊洁而不汚诗曰彼其之子舍命不渝此之谓也

颂曰梁节姑姊据义执理子侄同内火大发起欲出其侄辄得厥子火盛自投明不私己

珠崖二义

二义者珠崖令之後妻及前妻之女也女名初年十三珠崖多珠继母连大珠以为系臂及令死当送丧法内珠入於关者死继母弃其系臂珠其子男年九岁好而取之置之母镜奁中皆莫之知遂奉丧归至海关关侯士吏搜索得珠十枚于继母镜奁中吏曰嘻此值法无可奈何谁当坐者初在左右顾心恐母云置镜奁中乃曰初当坐之吏曰其状何如对曰君不幸夫人解系臂弃之初心惜之取而置夫人镜奁中夫人不知也继母闻之遽疾行问初初曰夫人所弃珠初复取之置夫人奁中初当坐之母意亦以初为实然怜之乃因谓吏曰愿且待幸无劾儿儿诚不知也此珠妾之系臂也君不幸妾解去之而置奁中迫奉丧道远与弱小俱忽然忘之妾当坐之初固曰实初取之继母又曰儿但让耳实妾取之因涕泣不能自禁女亦曰夫人哀初之孤欲强活初身夫人实不知也又因哭泣泣下交颈送葬者尽哭哀恸傍人莫不为酸鼻挥涕关吏执笔书劾不能就一字关侯垂泣终日不能忍决乃曰母子有义如此吾宁坐之不忍加文且又相让安知孰是遂弃珠而遣之既去後乃知男独取之也君子谓二义慈孝论语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若继母与假女推让争死哀感傍人可谓直耳

颂曰珠崖夫人甚有母恩假继相让维女亦贤纳珠於关各自伏愆二义如此为世所传

合阳友娣

友娣者合阳邑任延寿之妻也字季儿有三子季儿兄季宗与延寿争葬父事延寿与其友田建隂杀季宗建独坐死延寿会赦乃以告季儿季儿曰嘻独今乃语我乎遂振衣欲去问曰所与共杀吾兄者为谁延寿曰田建田建已死独我当坐之汝杀我而已季儿曰杀夫不义事兄之讐亦不义延寿曰吾不敢留汝愿以车马及家中财物尽以送汝听汝所之季儿曰吾当安之兄死而讐不报与子同枕席而使杀吾兄内不能和夫家又纵兄之仇何面目以生而戴天履地乎延寿惭而去不敢见季儿季儿乃告其大女曰汝父杀吾兄义不可以留又终不复嫁矣吾去汝而死善视汝两弟遂以繦自经而死冯翊王让闻之大其义令县复其三子而表其墓君子谓友娣善复兄仇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季儿可以为则矣

颂曰季儿树义夫杀其兄欲复兄讐义不可行不留不去遂以自殃冯翊表墓嘉其义明

京师节女

京师节女者长安大昌里人之妻也其夫有仇人欲报其夫而无道径闻其妻之仁孝有义乃劫其妻之父使要其女为中谲父呼其女告之女计念不听之则杀父不孝听之则杀夫不义不孝不义虽生不可以行于世欲以身当之乃且许诺曰旦日在楼上新沐东首卧则是矣妾请开户牖待之还其家乃告其夫他卧他所因自沐居楼上东首开户牖而卧夜半仇家果至断头持去明而视之乃其妻之头也仇人哀痛之以为有义遂释不杀其夫君子谓节女仁孝厚于恩义也夫重仁义轻死亡行之高者也论语曰君子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此之谓也

颂曰京师节女夫仇劫父要女间之不敢不许期处既【阙】乃易其所杀身成仁义冠天下

古列女传卷五

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古列女传卷六      汉 刘向 撰

辩通传

齐管妾婧

妾婧者齐相管仲之妾也甯戚欲见桓公道无从乃为人仆将车宿齐东门之外桓公因出甯戚击牛角而商歌甚悲桓公异之使管仲迎之甯戚称曰浩浩乎白水管仲不知所谓不朝五日而有忧色其妾婧进曰今君不朝五日而有忧色敢问国家之事耶君之谋也管仲曰非汝所知也婧曰妾闻之也毋老老毋贱贱毋少少毋弱弱管仲曰何谓也婧曰昔者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於朝歌市八十为天子师九十而封於齐由是观之老可老耶夫伊尹有?氏之媵臣也汤立以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由是观之贱可贱耶睾子生五岁而赞禹由是观之少可少耶駃騠生七日而超其母由是观之弱可弱耶於是管仲乃下席而谢曰吾请语子其故昔日公使迎甯戚甯戚曰浩浩乎白水吾不知其所谓是故忧之其妾笑曰人已语君矣君不知识耶古有白水之诗诗不云乎浩浩白水鯈鯈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国家未定从我焉如此甯戚之欲得仕国家也管仲大悦以报桓公桓公乃修官府齐戒五日见甯子因以为佐齐国以治君子谓妾婧为可与谋诗曰先民有言询於刍荛此之谓也

颂曰桓遇甯戚命管迎之甯称白水管仲忧疑妾进问焉为说其诗管嘉报公齐得以治

楚江乙母

楚大夫江乙之母也当恭王之时乙为郢大夫有入王宫中盗者令尹以罪乙请於王而绌之处家无几何其母亡布八寻乃往言於王曰妾夜亡布八寻令尹盗之王方在小曲之台令尹侍焉王谓母曰令尹信盗之寡人不为其富贵而不行法焉若不盗而诬之楚国有常法母曰令尹不身盗之也乃使人盗之王曰其使人盗奈何对曰昔孙叔敖之为令尹也道不拾遗门不闭关而盗贼自息今令尹之治也耳目不明盗贼公行是故使盗得盗妾之布是与使人盗何以异也王曰令尹在上寇盗在下令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吁何大王之言过也昔日妾之子为郢大夫有盗王宫中之物者妾子坐而绌妾子亦岂知之哉然终坐之令尹独何人而不以是为过也昔者周武王有言曰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上不明则下不治相不贤则国不宁所谓国无人者非无人也无理人者也王其察之王曰善非徒讥令尹又讥寡人命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千镒母让金布曰妾岂贪货而矢大王哉怨令尹之治也遂去不肯受王曰母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君子谓乙母善以徵喻诗云猷之未远是用大谏此之谓也

颂曰江乙失位乙母动心既归家处亡布八寻指责令尹辞甚有度王复用乙赐母金布

晋弓工妻

弓工妻者晋繁人之女也当平公之时使其夫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平公怒将杀弓人弓人之妻请见曰繁人之子弓人之妻也愿有谒於君平公见之妻曰君闻昔者公刘之行乎羊牛践葭苇恻然为民痛之恩及草木岂欲杀不辜者乎秦穆公有盗食其骏马之肉反饮之以酒楚庄王臣援其夫人之衣而絶缨与饮大乐此三君者仁着於天下卒享其报名埀至今昔帝尧茅茨不剪采椽不斵土阶三等犹以为为之者劳居之者逸也今妾之夫治造此弓其为之亦劳其干生於太山之阿一日三覩隂三覩阳传以燕牛之角纒以荆麋之筋糊以阿鱼之胶此四者皆天下之妙选也而君不能以穿一札是君之不能射也而反欲杀妾之夫不亦谬乎妾闻射之道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盖射之道也平公以其言而射穿七札繁人之夫立得出而赐金三镒君子谓弓工妻可与处难诗曰敦弓既坚舍矢既钧言射有法也颂曰晋平作弓三年乃成公怒弓工将加以刑妻往说公陈其干材列其劳苦公遂释之

齐伤槐女

齐伤槐女者伤槐衍之女也名倩景公有所爱槐使人守之植木悬之下令曰犯槐者刑伤槐者死於是衍醉而伤槐景公闻之曰是先犯我令使吏拘之且加罪焉倩惧乃造於相晏子之门曰贱妾不胜其欲愿得备数於下晏子闻之笑曰婴其有淫色乎何为老而见奔殆有说内之至哉既入门晏子望见之曰怪哉有深忧进而问焉对曰妾父衍幸得充城郭为公民见隂阳不调风雨不时五谷不滋之故祷祠於名山神水不胜麴糵之味先犯君令醉至於此罪故当死妾闻明君之莅国也不损禄而加刑又不以私恚害公法不为六畜伤民人不为野草伤禾苗昔者宋景公之时大旱三年不雨召太卜而卜之曰当以人祀之景公乃降堂北面稽首曰吾所以请雨者乃为吾民也今必当以人祀寡人请自当之言未卒天大雨方千里所以然者何也以能顺天慈民也今吾君树槐令犯者死欲以槐之故杀倩之父孤妾之身妾恐伤执政之法而害明君之义也邻国闻之皆谓君爱树而贱人其可乎晏子惕然而悟明日朝谓景公曰婴闻之穷民财力谓之暴崇玩好威严令谓之逆刑杀不正谓之贼夫三者守国之大殃也今君穷民财力以美饮食之具繁钟鼓之乐极宫室之观行暴之大者也崇玩好威严令是逆民之明者也犯槐者刑伤槐者死刑杀不正贼民之深者也公曰寡人敬受命晏子出景公即时命罢守槐之役拔植悬之木废伤槐之法出犯槐之囚君子曰伤槐女能以辞免诗云是?是图亶其然乎此之谓也

颂曰景公爱槐民醉折伤景公将杀其女悚惶奔吿晏子称说先王晏子为言遂免父殃

楚野辩女

楚野辩女者昭氏之妻也郑简公使大夫聘於荆至於狭路有一妇人乘车与大夫毂击而折大夫车轴大夫怒将执而鞭之妇人曰君子不迁怒不贰过今於狭路之中妾巳极矣而子大夫之仆不肯少引是以败子大夫之车而反执妾岂不迁怒哉既不怒仆而反怨妾岂不贰过哉周书曰毋侮鳏寡而畏高明今子列大夫而不为之表而迁怒贰过释仆执妾轻其微弱岂可谓不侮鳏寡乎吾鞭则鞭耳惜子大夫之丧善也大夫惭而无以应遂释之而问之对曰妾楚野之鄙人也大夫曰盍从我於郑乎对曰既有狂夫昭氏在内矣遂去君子曰辩女能以幸免诗云惟号斯言有伦有脊此之谓也颂曰辩女独乘遇郑使者郑使折轴执女忿怒女陈其寃亦有其序郑使慙去不敢谈语

阿谷处女

阿谷处女者阿谷之隧浣者也孔子南游过阿谷之隧见处子佩瑱而浣孔子谓子贡曰彼浣者其可与言乎抽觞以授子贡曰为之辞以观其志子贡曰我北鄙之人也自北徂南将欲之楚逢天之暑我思【阙】 愿乞一饮以伏我心处子曰阿谷之阳隐曲之地其水一清一浊流入於海欲饮则饮何问乎婢子授子贡觞迎流而挹之投而弃之从流而挹之满而溢之跪置沙上曰礼不亲授子贡还报其辞孔子曰丘已知之矣抽琴去其轸以授子贡曰为之辞子贡往曰向者闻子之言穆如清风不拂不寤私复我心有琴无轸愿借子调其音处子曰我鄙野之人也陋固无心五音不知安能调琴子贡以报孔子孔子曰丘巳知之矣遇贤则宾抽絺綌五两以授子贡曰为之辞子贡往曰吾北鄙之人也自北徂南将欲之楚有絺綌五两非敢以当子之身也愿注之水旁处子曰行客之人流连永久分其资财弃於野鄙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命窃有狂夫名之者矣子贡以吿孔子孔子曰丘巳知之矣斯妇人逹於人情而知礼诗云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

颂曰孔子出游阿谷之南异其处子欲观其志子贡三反女辞辨深子曰达情知礼不淫

赵津女娟

赵津女娟者赵河津吏之女赵简子之夫人也初简子南击楚与津吏期简子至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欲杀之娟惧持檝而走简子曰女子走何为对曰津吏息女妾父闻主君来渡不测之水恐风波之起水神动骇故祷祀九江三淮之神供具备礼御厘受福不胜至祝杯酌余沥醉至於此君欲杀之妾愿以鄙躯易父之死简子曰非女之罪也娟曰主君欲因其醉而杀之妾恐其身之不知痛而心不知罪也若不知罪杀之是杀不辜也愿醒而杀之使知其罪简子曰善遂释不诛简子将渡用檝者少一人娟攘卷掺檝而请曰妾愿备父持檝简子曰不谷将行选士大夫斋戒沐浴义不与妇人同舟而渡也娟对曰妾闻昔者汤伐夏左骖骊右骖牝靡而遂放桀武王伐殷左骖牝骐右骖牝?而遂克纣至於华山之阳主君不欲渡则巳与妾同舟又何伤乎简子悦遂与渡中流为简子发河邀之歌其辞曰升彼阿兮面观清水扬波兮杳冥冥祷求福兮醉不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凟乃清妾持檝兮操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呼来櫂兮行勿疑简子大悦曰昔者不谷梦娶妻岂此女乎将使人祝祓以为夫人娟乃再拜而辞曰夫妇人之礼非媒不嫁严亲在内不敢闻命遂辞而去简子归乃纳币於父母而立以为夫人君子曰女娟通典而有辞诗云来游来歌以矢其音此之谓也颂曰赵简渡河津吏醉荒将欲加诛女娟恐惶操檝进说父得不丧维女难蔽终遂发扬

赵佛肹母

赵佛肹母者赵之中牟宰佛肹之母也佛肹以中牟畔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佛肹之母将论自言曰我不当死士长问其故母曰为我通於主君乃言不通则老妇死而已士长为之言於襄子襄子出问其故母曰不得见主君则不言於是襄子见而问之曰不当死何也母曰妾之当死亦何也襄子曰而子反母曰子反母何为当死襄子曰母不能教子故使至於反母何为不当死也母曰吁以主君杀妾为有说也乃以母无教耶妾之职尽久矣此乃在於主君妾闻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长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妾之子少而不慢长又能使妾何负哉妾闻之少则为子长则为友夫死从子妾能为君长子君自择以为臣妾之子与在论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无暴子是以言妾无罪也襄子曰善夫佛肹之反寡人之罪也遂释之君子曰佛肹之母一言而发襄子之意使行不迁怒之德以免其身诗云既见君子我心写兮此之谓也

颂曰佛肹既叛其母任理将就於论自言襄子陈列母职子长在君襄子说之遂释不论

齐威虞姬

虞姬者名娟之齐威王之姬也威王即位九年不治委政大臣佞臣周破胡专权擅势嫉贤妬能即墨大夫贤而日毁之阿大夫不肖反日誉之虞姬谓王曰破胡谗谀之臣也不可不退齐有北郭先生者贤明有道可置左右破胡闻之乃恶虞姬曰其幼弱在於闾巷之时尝与北郭先生通王疑之乃闭虞姬於九层之台而使有司即穷验问破胡赂执事者使竟其罪执事者诬其辞而上之王视其辞不合於意乃召虞姬而自问焉虞姬对曰妾娟之幸得蒙先人之遗体生於天壤之间去蓬庐之下侍明王之讌泥附王着荐牀蔽席供职扫除掌奉汤沐至今十余年矣惓惓之心冀幸补一言而为邪臣所挤湮於百重之下不意大王乃复见而与之语妾闻玉石坠泥不为汚柳下覆寒女不为乱积之於素雅故不见疑也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妾不避此罪一也既陷难中有司受赂聼用邪人卒见覆冒不能自明妾闻寡妇哭城城为之崩亡士叹市市为之罢诚信发内感动城市妾之寃明於白日虽独号於九层之内而衆人莫为毫厘此妾之罪二也既有汚名而加此二罪义固不可以生所以生者为莫白妾之汚名也且自古有之伯奇放野申生被患孝顺至明反以为残妾既当死不复重陈然愿戒大王羣臣为邪破胡最甚王不执政国殆危矣於是王大寤出虞姬显之於朝市封即墨大夫以万户烹阿大夫与周破胡遂起兵收故侵地齐国震惧人知烹阿大夫不敢饰非务尽其职齐国大治君子谓虞姬好善诗云既见君子我心则降此之谓也

颂曰齐威惰政不治九年虞姬讥刺反害其身姬列其事上指皇天威王觉寤卒距强秦

齐锺离春

锺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宣王之正后也其为人极丑无双臼头深目长指大节卬鼻结喉肥顶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四十无所容入衒嫁不售流弃莫执於是乃拂拭短褐自诣宣王谓谒者曰妾齐之不售女也闻君王之圣德愿备後宫之扫除顿首司马门外唯王幸许之谒者以闻宣王方置酒於渐台左右闻之莫不掩口大笑曰此天下强顔女子也岂不异哉於是宣王乃召见之谓曰昔者先王为寡人娶妃匹皆巳备有列位矣今夫人不容於乡里布衣而欲干万乘之主亦有何奇能哉锺离春对曰无有特窃慕大王之美义耳王曰虽然何喜良久曰窃尝喜隐宣王曰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言未卒忽然不见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推之又未能得明日又更召而问之不以隐对但扬目衘齿举手拊膝对曰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衡秦之患南有强楚之雠外有二国之难内聚奸臣衆人不附春秋四十壮男不立不务衆子而务衆妇尊所好忽所恃一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也渐台五重黄金白玉琅玕笼疏翡翠珠玑幕络连饰万民罢极此二殆也贤者匿於山林谄谀强於左右邪伪立於本朝谏者不得通入此三殆也饮酒沈湎以夜继昼女乐俳优纵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秉国家之治此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於是宣王喟然而叹曰痛乎无盐君之言乃今一闻於是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去雕琢选兵马实府库四辟公门招进直言延及侧陋卜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拜无盐君为后而齐国大安者丑女之力也君子谓锺离春正而有辞诗云既见君子我心则喜此之谓也

颂曰无盐之女干说齐宣分别四殆称国乱烦宣王从之四辟公门遂立太子拜无盐君

齐宿瘤女

宿瘤女者齐东郭采桑之女闵王之后也项有大瘤故号曰宿瘤初闵王出游至东郭百姓尽观宿瘤采桑如故王怪之召问曰寡人出游车骑甚衆百姓无少长皆弃事来观汝采桑道旁曾不一视何也对曰妾受父母教采桑不受教观大王王曰此奇女也惜哉宿瘤女曰婢妾之职属之不二予之不忘中心谓何宿瘤何伤王大悦之曰此贤女也命後乘载之女曰赖大王之力父母在内使妾不受父母之教而随大王是奔女也大王又安用之王大慙曰寡人失之又曰贞女一礼不备虽死不从於是王遣归使使者加金百镒往聘迎之父母惊惶欲洗沐加衣裳女曰如是见王则变容更服不见识也请死不往於是如故随使者闵王归见诸夫人吿曰今日出游得一圣女今至斥汝属矣诸夫人皆怪之盛服而卫迟其至也宿瘤骇宫中诸夫人皆掩口而笑左右失貌不能自止王大慙曰且无笑不饰耳夫饰与不饰固相去十百也女曰夫饰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独十百也王曰何以言之对曰性相近习相远也昔者尧舜桀纣俱天子也尧舜自饰以仁义虽为天子安於节俭茅茨不剪采椽不斵後宫衣不重采食不重味至今数千岁天下归善焉桀纣不自饰以仁义习为苛文造为高台深池後宫蹈绮縠弄珠玉意非有餍时也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至今千余岁天下归恶焉由是观之饰与不饰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独十百也於是诸夫人皆大慙闵王大感瘤女以为后出令卑宫室填池泽损膳减乐後宫不得重采期月之间化行邻国诸侯朝之侵三晋惧秦楚一立帝号闵王至於此也宿瘤女有力焉及女死之後燕遂屠齐闵王逃亡而弑死於外君子谓宿瘤女通而有礼诗云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此之谓也

颂曰齐女宿瘤东郭采桑闵王出游不为变常王召与语谏辞甚明卒升后位名声光荣

齐孤逐女

孤逐女者齐即墨之女齐相之妻也初逐女孤无父母状甚丑三逐於乡五逐於里过时无所容齐相妇死逐女造襄王之门而见谒者曰妾三逐於乡五逐於里孤无父母摈弃於野无所容止愿当君王之盛顔尽其愚辞左右复於王王辍食吐哺而起左右曰三逐於乡者不忠也五逐於里者少礼也不忠少礼之人王何为遽王曰子不识也夫牛鸣而马不应非不闻牛声也异类故也此人必有与人异者矣遂见与之语三日始一日曰大王知国之柱乎王曰不知也逐女曰柱相国是也夫柱不正则栋不安栋不安则榱橑堕则屋几覆矣王则栋矣庶民榱橑也国家屋也夫屋坚与不坚在乎柱国家安与不安在乎相今大王既有明知而国相不可不审也王曰诺其二日王曰吾国相奚若对曰王之国相比目之鱼也外比内比然後能成其事就其功王曰何谓也逐女曰朋其左右贤其夫妻是外比内比也王曰吾相其可易乎逐女对曰中才也求之未可得也如有过之者何为不可也今则未有妾闻明王之用人也推一而用之故楚用虞丘子而得孙叔敖燕用郭隗而得乐毅大王诚能厉之则此可用矣王曰吾用之奈何逐女对曰昔者齐桓公尊九九之人而有道之士归之越王敬螳蜋之怒而勇士死之叶公好龙而龙为暴下物之所徵固不须顷王曰善遂尊相敬而事之以逐女妻之齐国以治诗曰既见君子并坐歌瑟此之谓也颂曰齐孤逐女造襄王门女虽五逐王犹见焉谈国之政亦甚有文与语三日遂配相君

楚处庄侄

楚处庄侄者楚顷襄王之夫人县邑之女也初顷襄王好台榭出入不时行年四十不立太子谏者蔽塞屈原放逐国既殆矣秦欲袭其国乃使张仪间之使其左右谓王曰南游於唐五百里有乐焉王将往是时庄侄年十二谓其母曰王好淫乐出入不时春秋既盛不立太子今秦又使人重赂左右以惑我王使游五百里之外以观其势王巳游奸臣必倚敌国而发谋王必不能反国侄愿往谏之其母曰汝婴儿也安知谏不遣侄乃逃以缇竿为帜侄持帜伏南郊道旁王车至侄举其帜王见之而止使人往问之使者报曰有一女童伏於帜下愿有谒於王王曰召之侄至王曰女何为者也侄对曰妾县邑之女也欲言隐事於王恐壅阏蔽塞而不得见闻大王出游五百里因以帜见王曰子何以戒寡人侄对曰大鱼失水有龙无尾墙欲内崩而王不视王曰不知也侄对曰大鱼失水者王离国五百里也乐之於前不思祸之起於後也有龙无尾者年既四十无太子也国无强辅必且殆也墙欲内崩而王不视者祸乱且成而王不改也王曰何谓也侄曰王好台榭不恤衆庶出入不时耳目不聪明春秋四十不立太子国无强辅外内崩坏强秦使人内间王左右使王不改滋日以甚今祸且构王游於五百里之外王必遂往国非王之国也王曰何也侄曰王之致此三难也以五患王曰何谓五患侄曰宫室相望城郭濶逹一患也宫垣衣綉民人无褐二患也奢侈无度国且虚竭三患也百姓饥饿马有余秣四患也邪臣在侧贤者不逹五患也王有五患故及三难王曰善命後车载之立还反国门已闭反者巳定王乃发鄢郢之师以击之仅能胜之乃立侄为夫人位在鄠子袖之右为王陈节俭爱民之事楚国复强君子谓庄侄虽违於礼而终守以正诗云北风其喈雨雪霏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此之谓也

颂曰楚处庄侄虽为女童以帜见王陈国祸凶设王三难五患累重王载以归终卒有功

齐女徐吾

齐女徐吾者齐东海上贫妇人也与邻妇李吾之属会烛相从夜绩徐吾最贫而烛数不属李吾谓其属曰徐吾烛数不属请无与夜也徐吾曰是何言与妾以贫烛不属之故起常先息常後洒扫陈席以待来者自与蔽薄坐常处下凡为贫烛不属故也夫一室之中益一人烛不为暗损一人烛不为明何爱东壁之余光不使贫妾得蒙见哀之恩长为妾役之事使诸君常有惠施於妾不亦可乎李吾莫能应遂复与夜终无後言君子曰妇人以辞不见弃於邻则辞安可以巳乎哉诗曰辞之辑矣民之洽矣此之谓也

颂曰齐女徐吾会绩独贫夜托烛明李吾絶焉徐吾自列辞语甚分卒得容人终没後言

齐太仓女

齐太仓女者汉太仓令淳于公之少女也名缇萦淳于公无男有女五人孝文皇帝时淳于公有罪当刑是时肉刑尚在诏狱系长安当行会逮公骂其女曰生子不生男缓急非有益缇营自悲泣而随其父至长安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皆称亷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无由也妾愿入身为官婢以赎父罪使得自新书奏天子怜悲其意乃下诏曰盖闻有虞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不犯何其至治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朕德薄而教之不明欤吾甚自媿夫训道不纯而愚民陷焉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巳加焉或欲改行为善而其道毋繇朕甚怜之夫刑者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痛而不德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自是之後凿颠者髠抽胁者笞刖足者钳淳于公遂得免焉君子谓缇萦一言发圣王之意可谓得事之宜矣诗云辞之怿矣民之莫矣此之谓也

颂曰缇萦讼父亦孔有识推诚上书文雅甚备小女之言乃感圣意终除肉刑以免父事

古列女传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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