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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朴槿惠被捕看韩国总统的体制性风险

据韩联社报道,韩国法院31日凌晨签发对前总统朴槿惠的逮捕证,随后朴槿惠被检方逮捕。由此,朴槿惠成为韩国第三位被批捕的前总统。

按照已经披露的消息,朴槿惠涉罪13宗,包括受贿、滥用职权、泄露公务机密、强迫和强迫未遂等。其中最主要的嫌疑是受贿,检方经调查认为,朴槿惠涉嫌受贿金额达868亿韩元(约合人民币5.34亿元)。按韩国法律规定,受贿金额1亿韩元以上适用《特定犯罪加重处罚法》,可被判处无期徒刑或有期徒刑10年以上。也就是说,如果未来新任总统不能对朴槿惠做出特赦的话,她将面临至少十年的牢狱之苦。

1948年李承晚就任韩国第一任总统,到2013年朴槿惠就任韩国第11任总统,近70年时间,不管就任总统时间长短,竟然多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没有能够真正得到一份总统应有的“尊严”,或被赶下台,或被暗杀,或在卸任总统后被绳之以法。朴槿惠则更是集赶下台、批捕于一身。

那么,为什么一个也自称为民主、自由的国家,会出现这样令人难以想象的现象呢?韩国的民主、自由,到底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民主和自由呢。要知道,总统不仅是一个国家民意的象征,也是一个国家外在形象的标志。一个连总统的命运都时刻面临不确定性的国家,可能就不只是“民主”、“自由”两个词所能表达的了,也无法从“法律”的角度找到答案。因为,如果说是法律严厉的结果,那么,为什么总统会出现那么多问题?难道所谓的严厉法律,只是摆设吗?如果是民主开放,又为什么会出现总统没有好下场的现象,导致很多政治人物不敢再染指总统竞选呢。

显然,这是一对矛盾,一对似乎很难找到答案的矛盾。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韩国这样的国家,总统在出事与没出事的前后两端,要么是总统失去监督、失去控制,要么是总统被绳之以法或被其他渠道处理,而没有什么平衡点和结合点。也就是说,在韩国,很难找到一个能让一名总统平稳完成职责后再享受天伦之乐的落脚点。要想担任韩国总统,就必须做好被赶下台或者绳之以法的准备。

事实上,从近70年来韩国历任总统的情况来看,在任职初期,多数总统的形象还是挺不错的,如朴槿惠,韩国民众就给予了极大的期待。在任期间,外在形象也是比较好的。很多人认为,朴槿惠可能会成为韩国历史上少有的能够善始善终的总统之一。谁知道,也就只有短短的几年时间,就面临牢狱之灾了。究其原因,除了本人的因素之外,与韩国的政治体制、法律体制、文化体制等是分不开的。

顽固保守的政治体制,是韩国任何一任总统都很难安生的主要原因之一。韩国不象美国等西方国家,在推行民主过程中,比较规范,比较具有法制意识,比较开明。亦即在总统选举时,可以极力地把对方说得一无是处,就象特朗普与希拉里这样,把对方的问题全揭露出来了。但是,一旦选举尘埃落定,就必须以国家利益为重,坚持民主法制。韩国不一样,民族的性格比较特别,比较容易出现极端情绪,且无罪保守思想极其严重。因此,政治上往往不太成熟,在进行内部政治博弈时往往会选择较为极端的手段。如此一来,当一派获得胜利,往往会把另一派往死里捏。而另一派则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拼命地寻找总统的问题,以便于将其置于死地。

前松后紧的法律体制,则是很难让总统很难不陷入腐败的又一原因。我们注意到,从第5任总统全斗焕到现在,每任总统都陷入了腐败泥潭。即便能够安然离开总统岗位,也会在离任后爆出亲属腐败这样的问题,最终让卸任总统也逃不脱法律的惩罚。虽然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这样做显得更为公正,但是,法律显然不是把人送进监狱为最高目标,而是要让人不腐败、不违法为最终目的。毫无疑问韩国的法律体制是不支持人自觉守法,而是更倾向于将人绳之以法的。这种前后矛盾、前松后紧的法律体制,也就不可避免地会造成总统在任时,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从而给自己挖了很多坑,最终不得不受到法律的制裁。

企贵民贱的社会体制,是造成总统很难完整结束任期的重要根源。韩国自实行所谓的民主化以来,只要涉及总统大选,民众必然会高呼打到财阀。原因就在于,在韩国,权贵和富商联姻一直是韩国政军界、经济领域绕不开的话题,也是一大奇观。这也意味着,韩国总统上台后,就不可能摆脱财团的控制。且这样的关系,又不象美国等西方国家,能够在法律框架内得到保护和实施。自然,也就会离民众越来越远,最终导致财团与民众之间的矛盾不断尖锐,总统则成了这种矛盾的焦点。朴槿惠原本口碑不错,为什么会在倾刻间倒台呢,也与这样的社会体制有着直接关系。

分裂强硬的文化体制,是韩国呈现山头主义格局,互憎现象严重的根本原因。我们注意到,韩国不同地区之间的反差是十分明显的,以庆尚和全罗为例,从公元7世纪新罗王朝灭百济时,斗争就开始了,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止过。也正因为如此,韩国政治就变成了以地域分裂为目标的山头政治、憎恨政治,形成分裂强硬的文化体制。这也预示着,不管谁担任韩国总统,都会面临这种政治和文化的相互挤压。如果双方的实力对比差距明显的话,实力强的一方担任总统,问题还不大。否则,就很难善身。

当然,韩国一直处于大国之间的斗争夹缝中,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只是,这种原因,毕竟不是主要原因,而是让总统有点为难的原因。从总体让讲,韩国的管理体制是不利于总统安全的,也是很难让人对韩国总统的安危保持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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