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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叫我如何要回答你的365问?

现在是早上7点17分,我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写文字,等一下九点到市局开会,因为比较远,我需要留出40分钟的时间。早饭自己做好了,在晾着,等一下凉了再吃。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不是你不想去做就可以不做,比如回八中。全区九所初中,23所小学,我几乎已经都走到,听课人数不到八十人。八中有小学部和初中部,有我深爱着的孩子们和老师们,还有处处留下我足迹的17.7亩地(总面积是28.8,因为教学楼东侧的翅膀没有建起来,所以,东边的11.1亩地暂时没有投入使用),那22个班级,那一千一百多名学生。我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从那个孩子给我写信之后,我一直都想。可是,我不敢,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我以教育局的人员以视察者的身份回去吗,这是我最不愿意的。以校长的身份吗,可惜我现在不是校长了。另外,我经常回去,学校里的领导会怎么看?所以,我迟迟没有去的真正原因。这也是为什么我去学校听课只通知到听课的老师本人,因为我不想去打扰更多的人,学校事情很多,在学校呆了21年的我很清楚这一点。“不给他人添麻烦”是我一贯的做事原则,然而,这又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后果。说实话,做人真的不容易,尤其对一个想法简单的人来说。

幸好,教研室统一安排去八中听课。看来,回去是必然的了。

熟悉的花儿,熟悉的草,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校园,尽管我只在这里工作一年时间,我好像已经在这里了很久。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刚走到操场,学校范围就没有了,很是惊讶,怎么还有这么小的校园?我工作了十六年的华高是全区唯一一所高中,学生约有六千人,教职工四百多人,习惯了到处人来人往,习惯了教学楼一栋栋紧挨着,操场图书馆报告厅等等基础设施完备。后来到了二中,占地面积59亩,当时去的时候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还有相当于平房的餐厅,以及一个300米的塑胶操场,也惊讶了一下,难道操场还有300米的吗?不过,地广人稀的感觉像是回到了美国,四年的生活带给了我很多美的享受,因为那里的花草非常漂亮。而到了八中,一下子是有点不适应的,操场是200米等等,我有点想逃的感觉,当时感觉太小了。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没有想到,我会爱上这里,深深地爱上了,尤其是这里的孩子们,他们多么有灵性,有人气儿,知冷暖。他们在我的校长系列中太多次出现,只要搜索“校长”二字,就会出现比如《我被亲了》、校长我带着您吧,校长拍我,校长你多大了,瓶水洗车,校长您像祖国的花朵等等。我真的非常爱这些孩子们,而他们也是爱我的,所以 ,我不敢回去面对孩子们。

既然躲不了,就去吧。我多想给他们带些礼物回去,就像今年二中孩子们照毕业照,他们邀请我回去。我给他们带了我亲自去我家地里摘的新鲜的桃子,都是最大的,给九年级所有学生带了一颗棒棒糖,当时我的小三轮车拉着几箱礼物,满当当的。可是,现在我不能带,我清楚,自己不能再出风头了。

刚到的时候,还在上课,我想幸好在上课,否则课间孩子们看到我,会让他人难堪的,我不希望那样。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了,我们朝教学楼走去,九年级在四楼,我不喜欢迟到,就想早点去。结果刚到楼梯口,孩子们就看到我了,然后一些就跑过来了。非常感谢一个妹妹的拍照,留下了孩子们和我见面的情况。

他们都朝前挤着,要站到我的最跟前,问我校长您去哪儿了,为啥不在这里了,您现在干啥啊,您咋没有穿红衣服啊,您都不想我们了吗等等,我只有微笑着,微笑着看着他们。最后,我说孩子们我要上楼去听课了,你们也不要迟到了。一路上楼,见到的孩子们很多都先是惊讶,然后就开始笑了,校长好就自然地叫了出来。

走到三楼(好像是),学生们看到我了,跑过来问几乎同样的问题去哪儿了,为啥不在这儿啊,什么时候再来啊,我知道我说不出答案,幸好,课间非常短暂,我可以继续上楼了。我看到一些孩子在楼梯口躲着,偷偷地瞄着,就是不说话。孩子们性格是不一样的,外向的人总会第一时间用有声的语言表达出来,而内向的人却只能用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来表述,我都懂,并且有时无声的肢体语言更让人动容,我没有说话,继续上楼。

九二班是我教了一段时间的班,当初的八二班。因为各种原因,学校总是缺老师,不过还好,今年去了十个优秀的人,非常好的力量。老师(关系非常好的姐妹)没有扭头,在黑板上写着字,但是,我知道她知道我来了,因为学生有动静。上课期间,她走到我身边说,他们课间一直趴在窗户看,让我训了他们一顿。他们想让您上课,不过您说华高见,挺好的。老师还说了孩子们长大了,会说起以前免费给他们延时上课,他们感恩等等的话。我微笑着,听着。

下课,我和老师们一直交流,没有舍得出去,最主要的是我怕给别人带来麻烦,不想让自己太显眼。

都听完了,下楼了。一群学生又跑来了,孩子们看着我又开启了365问,我只能微笑着,看着他们。一个女生紧紧拉住我的手,一定让我答应她下个学期什么的,我知道读到这些文字的人会比较多,有不同的群体,所以,我还是不要表达出来了。只是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晃着,让我答应她,其他孩子也开始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反复问您为啥不在这儿了,为啥不来看我们啊,为啥啊。

我亲爱的孩子们,哪有那么多为啥啊,我又如何回答你们那么多的为啥。我不能答应你们,这个承诺我不能保证,让你们失望了,尽管你们都知道校长说话算话,可是,今天我真的不能答应。只有内心祝福你们越来越好吧,你们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因为美好的种子已经种在了你们的心里,不管谁做校长都不会阻挡他们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的。或许,等到那一天,我就可以回答你们了。

8点19分,我该去开会了。希望我开车顺利,平安抵达。抵达每一个港湾,用自己炙热的爱填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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