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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和新中国同龄 从东加马哈甘河到阳江漠阳江、开平潭江

哎呀,老歌悠悠,乡情切切!这是我祖父解放前长期在该镇路口一家老茶楼当“厨师”谋生的老地方、又是他老人家把我那尚处十四岁少年的老爸送往南洋谋生的出发地呀!我跟着回国后,虽然在安置地国营红十月农场(一度改为“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度过了人生最宝贵的青春,但不时回故乡开平百合镇怀旧探亲,也在赤坎镇这祖地留下不少足迹呀!                                                                      

是1960年祖国派船接回来的归侨,和新中国同龄。忆往昔,我除了在印尼东加里曼丹省(省城是三马林达市Kota Samrinda)古黛县(kabupaten Kutai Kartanegara)县城登加龙镇(Kota Tenggarong)的一个名叫咯阿古路(Kecamatan Loakulu) 的煤矿小镇出生,并度过少年外,青壮年乃至老年,却各在安置地广东阳江和祖籍开平,留下了人生的另类足迹,于是謹发零散图文感怀。

一.   南洋回忆

平生多舛错,

半世徙居忙。

落地居番岛,

余年傍梓桑。

怀幼徒恋旧,

至老竟迷茫。

岁晚黄昏美,

屏聊念友邦。

少时在印尼的足迹。从上至下:

我出生地东加里曼丹省的省府、县府、镇派出所、(图中后面屋顶最高的铁皮屋,原来是坤甸板片瓦,维修后才改用铁皮瓦)村屋小巷、我儿时在家居前的马哈甘河游水的木码头。(下数第九图。对岸山边是深水区,两艘拖轮正拉着满载堆集如山的煤堆的大驳船外运。)

我从小就和大江大河有缘份,小小年纪就敢爬上福建人的小江轮棚顶、让它载我们这班小顽童开到江心,然后“扑通”几声纷纷跳下汇城心游回下游岸边,溅湿了船舷窗旅客的衣裳。

船工用竹杆欲把我们赶下船,我们就光看屁服爬上船棚顶给他来这一手…咳,好玩!我那调皮捣蛋的异乡少年啊……。

那时从登加龙途经罗古路到江口的三马林达未通公路,沿江人员交通全靠“小江轮。

无论城乡,印尼人盖平房已不用atap(椰树叶)盖屋顶啦。富人先进步到用1米多长、20厘米宽、约半厘米厚一头尖、一头平的铁木、即坤甸木片充当瓦片,层层叠叠地顺水流方向钉在桁条上,既透气凉爽又挡风避水。

可是现在坤甸木快绝种咯,只在下图那黑色的公共大建筑瓦顶尚可见到其踪影,一般平民已“进化到”用锌铁皮瓦盖房,可是这一来,闷热憋气不说,还易生锈不耐用、又污柒了河涌,看登加龙县城那锈褐色沟水多吓人。

马哈甘河对岸山上的参天大树热带雨林砍光啦,儿时眼中高耸的青山顿觉矮啦。

水土流失、加上下游三马林达江面架起了不高的两座跨江铁桥,所以我儿时常见的、来自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千吨大海轮开进我家前江面拉出口煤炭的景观不在,岸边用高大粗壮的坤甸木搭建的海轮码头和卸煤大吊车已不见踪影,换上了低矮的私家鱼排。煤还源源出口,但只能用平底大驳船拉出海口转装巨轮啦。

偌长一马哈甘大江,几乎没桥。上世纪末以来好不容易才架起三、四座桥梁,既不宽阔也不宏伟,却挡住了进江拉煤的千吨大海轮。

偌大一艘游船,就几位记者、官员、我和美女若干“游客”。我们倒坐的优哉游哉,可是透过舷窗看着对面擦舷而过、拼命超载、堆煤如山、大大超过吃水线的煤驳,真替它捏把汗啊!

2017年二月上旬,我携儿、孙三人飞赴印尼故乡寻旧时,为重游异乡母亲河到处乱闯,幸遇码头入口保安大叔,是他帮我联系上了河上首航的游船,在马哈甘河的游船上接受当地记者采访,拍下了若干三马林达母亲河江景。

河对岸依然未都市化,仅在这边有全市唯一且未完工的大型超市和号称全亚州最宏伟的清真寺。

江里不时喷着水柱、在我儿时中流击水的身边不远处懒洋洋地游过的马哈甘河豚难道绝种啦?吃人的大鳄鱼只能在巴厘巴板市郊华人开的养鳄场可看到。昔日热带雨林尚可见的猩猩没处找啦,却与养鳄场喂养的亚洲象来了个亲密接触。

森林砍光啦,木材商们只管出口坤甸木、灰木和藤条赚大钱,不愿投入资金栽种至少需30年以上才能成材的珍贵林木。这些资源只能在登加龙县城附近的木头博物馆里参观其木头段和藤制品等东东啦。

县城那过江步行桥和对岸江心岛昔日原来是野生丛林的公园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从县城回省城路过我出生地洛阿古路镇,当年因当局封了华校,我被迫在他们那以阿拉伯文为其外语的印尼小学里上了几个月番课,就登上祖国派来的接侨船回到了新中国!

(另附“ 家国情、赤子心。扎根阳江、归侨的幸福生活。解放阳江、建设阳江。” 三帧相册或图片视频。感谢南下干部子弟张文生同志提供)

二. 漠水人生

南洋换故乡,

此辈驻南疆。

髻岭书山梦,

回乡垦瘦墚。

胶园再教育,

世态尽炎凉。

岁暮迎国庆,

归途意境祥。

当年我考上阳江县城的 “广东两阳中学 ” 后,毎逢周末踩单车回家取给养、总要路过当年发生过追歼南逃蒋军的白沙325国道旁大茶山阻撃战的旧址,和滘头桥、鱿鱼头两处架木桥渡过漠阳江南下作战的渡口。

在回到母校附近 “洗脚桥 ”那矮岗上时,就会看到58年邓小平参观并肯定过的“岗列万头猪场”。

至于母校后面长满松树的“髻山远眺'’、江城人民大礼堂观看越南广宁歌舞团演出、漠西排洪水利大会战.....,啊呀,在江城“ 留学 ”度过的人生最宝贵年华,哪里没留下我的足迹和血汗,哪里没耗去我的青春时光啊!

当年在两中各班,只让班干部和部份归侨学生去观看越南人演出,所以我也得到了观演机会。

记得人家演出前领队和县领导进场时全体观众起立热烈欢迎。演出过程中,规定每一个节目演罢,无论其水平如何,我们都要把巴掌拍得山响。晚会结束时还要再次起立,长时间地热烈地鼓掌,以体现 “中越两国兄弟般的战斗情谊”。

下面三图分别是入场劵、歌舞团部分演员及节目表封面。

“解放南方,坚决向前进·……”

是的,印象最深就是他们用越语唱的这首合唱歌曲,当然还有他们的汉语女声独唱“唱支山歌给党听 ”等中国歌曲······

1966年,文革爆发。我们尚未拿到初中毕业证,就被迫停课闹革命,各自拉帮结派组织“战斗队”,到处贴大字报,闹辩论,大游行,斗“走资当权派 ”,间或寒暑假集体去参加艰苦卓绝的漠西水利大会战,然后就是两年的“红卫兵大串联”,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初三和高三的同学草草由所谓的“ 驻校工宣队、革命教师和革命学生”三结合组成的革命委员会给颁发一纸“毕业证”,与其它同学一起,通通赶回家自生自灭。

十年浩劫让我们免费徒游祖国山川,老师在、我们无课上,等离开母校、我们却辍学啦。站在母校新址大门口,我们这两位当年最年轻的归侨生不免唏嘘。

后来的日子里,不懂ABC、可以凭工农兵学员身份保送上大学读西医。我们打入另册的,就算精通数理化,也只能扶犁耙。我等吞不下这口气,才有了全县几十人自学同一理工专业、仅我仨坚持到底领到华南理工毕业证的寒苦照。

我就这样回到了农场,之后和上山下乡的佛山、湛江、江城和汕头等地的知识青年一起“接受老工人的再教育”······。

图示知青回城后,原职工甚至干部也纷纷弃农外出经商或搞调动离开单位。农场在改革浪潮中搞所谓家庭小农场承包制,从云南贵州等地招了一些合同工来承包山头。后来我们回到原来连队聚会时与这些“接班人”会见。

高中生听在校老师板着面孔讲理论课老打瞌睡。现在可好、在老农工割胶辅导员手把手培养下学会戴着电石头灯、手持胶刀半夜上山林割胶、倒开心死啦?

漠阳江上游双捷拦河坝旁的双捷镇,是我在生产建设兵团当建筑工时间或趁墟的地方。

大跃进年代建设的当年两阳地区最宏伟的该发电、灌溉两用拦河大坝,通过当年阳江人民挖的青年水利运河、源源不断地把清水送往平岗镇直至海陵岛哩。

原坝上部的提闸设备是露天的,因当年缺乏钢材,部份砼梁竟以竹子代钢筋,导致上部结构坍塌,近年才重建一新。

我也在1992年凭一纸自学考试华南理工毕业文凭及多年建筑施工经验和资格证,先后带着家人参加江门市第一届人才交流会时,被商调回自己的故乡开平工作直到退休,让故父母实现了“落叶归根”的夙愿。

三·振兴中华

   两岸久别离,

    先机港澳琦。

    强军多壮志,

    盛世复圆期。

    壮志惊天地,

    平湖动契机。

    风云结战友,

    奋起共赢旗。

登上澳门高塔,能向台湾向往回归的同胞打招呼吗?

我在珠海当建筑施工员时,新联检楼还未盖呢。

在“珠海航展”上,我见到巴基斯坦的飞行员,用英语向他打了个招呼:“很高兴在珠海见到你们 !” 谁知他用汉语答道:“谢谢!” 并让空姐为我俩拍照,我的在一起的老校长不会讲英语,走了。当然我也为空姐们拍了一幅靓照留念。

退休后我去了一趟长江三峡看大坝。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振兴中华势不可挡,长江三峡大坝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江边那遗留的施工机械、巨大的轮式推土机令我顿生诗意。

我为祖国的的伟大成就而自豪。背景就是三峡大坝区的输电线塔。

四·虾边故土

稻岸榕荫社,

江竹燕薯岗。

       遥观松岭墅 ,注 1

近看草鱼塘。

老舍经风雨,

碉楼捍梓桑。

       旗宣农会址, 注 2

势贯振兴纲。

注1:指百足山,岭下就是“世遗”马降龙碉楼村落景区,有昔日国民党官员的别墅。

注2:本人老家虾边村大革命年代是开平地区最早成立农会的村庄。

注3:感谢乡侄关新鸿提供老家虾边村图片。

村里每逢节假日夜里,都要扎起稻草龙,龙身插满香烛火,挥舞一番,祈求风调雨顺,丰衣足食。诉说着龙的传人之祺许和祖国崛起之梦。

结语:

新中国迈过了七十三年华诞,我也以南海为中心、喝着两国三江碧水长大到老、(两国即印尼、中国,三江即印尼马哈甘河、两阳地区的漠阳江和开平的潭江,都是向东流向大海)见证了七十三度沦桑。历史证明我的人生道路走对了!作为龙的传人,我们的前程似锦、允满希望。

国庆偶感

番河留幻梦,

漠水寄乡情。

赤县复兴志,

潭江破浪舲。

开平三埠远眺。现在是四埠啦:长沙、新昌、荻海、祥龙四个江心沙洲组成的开平市城区。左支流为台山支流河口,中为潭江主流,右为苍江河口、上游直达苍城旧开平县府所在地。

 潭江出海口。左为珠海市斗门镇,右为新会市崖南镇。出海口是700多年前南宋海战主战汤,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崖海大战发生地。南宋文天祥曾在此兵败被俘、被战船押送经过此处,留下一诗曰: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

让我也摘录两句古诗作为本文结语吧:

世事一场梦,人生几度秋。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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