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资企业该如何面对印尼大选

佐科威和普拉博沃。（图片来源：肯达理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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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印尼行动党总主席普拉博沃正式被提名做为该党总统候选人，目前印尼大选形势已经较为明朗，2019年的总统大选候选人就是在现任总统佐科威和普拉博沃之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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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博沃往事

2014年，当佐科威和普拉博沃竞选总统时，当时在印尼有各种传言，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些中资企业干脆让员工休假回国避风头。而当时留在印尼的各个中资企业的QQ群，微信群里，也都是讨论非常多，不时也流露出来了担心，而投票日当天，当笔者在雅加达华人居多的地方逛街时，发现一向拥堵的雅加达街区都空荡荡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也可见华人社会在深层次对普拉博沃存在恐惧感。

1998年印尼排华骚乱黑镜头。（星洲日报）

普拉博沃为原印尼陆军战略后备部队司令，曾于1998年涉嫌制造排华的黑色五月暴动事件，舆论称是普拉博沃在幕后一手导演、指挥，舆论认为，普拉博沃一手策划这场灭绝人性的打、砸、抢、烧、杀、奸华人的大惨案，其罪恶目的乃“试图制造一场混乱，使武装部队总司令维兰托无法恢复首都的治安”。这样，普拉博沃就可以迫使从埃及匆忙返国的苏哈托宣布紧急状态和实行军事管制，然后由普拉博沃出面控制局势。谁知，苏哈托一抵国门便众叛亲离，连亲密的朋友国会议长兼“专业集团”主席哈莫科都叫他下台，当月月底苏哈托被迫下台，后于2008年1月因多器官衰竭而死亡，普拉博沃精心炮制的“夺权”计划化为泡影。

污蔑佐科威是华人。（论坛报图片）

挑动宗教情绪来左右民意，进而影响选举，似乎在印尼政坛有越演越烈的现象。佐科威在2014年竞选总统时，也被对手恶意抹黑，污蔑说他是基督教徒和华裔富商之子，迫使他在投票前飞往“圣城”麦加进行小朝圣，以证明自己的穆斯林身份。对比印尼宪法所强调的世俗主义原则，以及建国以来政教分离的政治环境，这种把宗教工具化以谋取政治私利的手法，无疑让人感到忧虑。

当2014年总统大选，佐科威在总统大选中获胜时，普拉博沃不认输，拒绝接受选委会公布的选举结果并宣布退出选举，甚至扬言发动示威游行抗议等活动。

2016年11月4日，印尼首都雅加达爆发反对雅加达华裔省长钟万学的大规模游行。（图片来源：纽约侨报）

因为雅加达特区首长钟万学被指亵渎伊斯兰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佐科威曾指有政治人物幕后操控此事，引发超过10万名强硬派穆斯林走上街头举行大规模示威，旨在令钟万学下台及破坏政府。

尽管佐科威没有点名，但各方普遍认为他指的正是昔日竞选总统时的对手普拉博沃，以及前总统苏西洛。不过，苏西洛已驳斥有关指控。

钟万学与阿尼斯之间的对决。（图片来源：马来邮报）

而在2017年雅加达省长选举中，击败佐科威支持的钟万学，正是由普拉博沃扶植的阿尼斯。

中资企业成为炒作话题

印尼历史上曾多次出现有关中国的谣言，背景各不相同。在目前中国和印尼政治经济关系在表面上突飞猛进的背景下，这些谣言背后的因素复杂。

佐科威上台前，印尼的社交媒体就已经出现反华人与反中国的言论。在佐科威上台后，这股潮流变本加厉。

佐科威大刀阔斧改革吸引外国投资，中国的投资影响了当地一些既得利益集团。所以，有些谣言表面上看是对华人的偏见，实际上是对着总统来的，包含了更多其国内政治斗争的因素。

2015年5月，中国“塑料大米”曾经被炒作的沸沸扬扬，最终证实是子虚乌有。

“塑料大米”这么奇葩的谣言，竟然也能在印尼发酵传播，造成如此令人咋舌的影响。中国制造这次更是中枪得不明不白。

2016年12月，网上攻击茂物发现中国人种植辣椒带有细菌，肆意扣上企图破坏印尼农业生态的帽子，其始作俑者为前星月党主席及前部长，妻子为日本人的尤斯里尔。

所谓从事生化武器的中国人员。

2016年12月，印尼媒体报道，五名中国人因在西爪哇种植具有病菌的辣椒而遭逮捕。有社交媒体大做文章，将这件事当成中国刻意破坏印尼经济的阴谋；有的说这是北京的“生化武器”。

印尼伊斯兰教士理事会运动（GNPF-Mui）主席纳西尔（Bachtiar Nasir）。（罗盘报图片）

2017年的雅加达省长选举中已经有极端组织和政客，如印尼伊斯兰教士理事会运动（GNPF-Mui）主席纳西尔（Bachtiar Nasir）发表了反印尼华裔和中资言论，打击对象对准印尼华人和来自中国的外资，他声称外国投资特别是来自中国的投资，对印尼整体的助益不大。他认为，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是要消除经济不平等的现象，而政府应该确保不会把印尼卖给外国人，尤其是中国。

工会领袖赛义德·伊克巴尔（Said Iqbal）。（图片来源：CNN Indonesia）

2017年，雅加达省长选举期间，社交媒体所流传的没有依据的消息使问题更加复杂，这些消息声称有1000万中国工人涌入印尼；工会也质疑官方数字。工会领袖赛义德·伊克巴尔（Said Iqbal）说，中国企业一直在利用旅客免签证这个途径，把“成千上万”的低技术工人带入印尼。

在2014年大选，工会领袖赛义德·伊克巴尔（Said Iqbal）汚蔑佐科威是“印尼共后代”，''是“华人代理”，是“中共走卒＂，还在万隆印传单抹黑佐科威。而赛义德·伊克巴尔（Said Iqbal） 和普拉波沃关系密切，2019年大选结盟，他表示，他领导下的一些工会领袖将身披大印尼行动党战袍参选国会议员，普拉波沃也关注工人阶级被压迫的命运，要为印尼工人阶级争取更多的福利。

中国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印尼政党、政客、极端组织用来攻击政敌的最佳方式和手段，而且屡屡得手，正因印尼排华因素依然严重浓厚，随时都会掀起排华风暴，以制造社会动乱，给佐科维总统施加政治压力，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因此，中资企业要避免“躺枪”，被极端组织来炒作利用，一定要谨小慎微，并且要妥善面对和处理。

民主党政客Roy Suryo讽刺雅万高铁项目政治考量非常浓厚。（图片来源：Merdeka）

如印尼的某些议员、极端教派和媒体的唱衰杂音，企图以“政治化”阻挠雅万高铁的实施，诬蔑雅万高铁是“行使中国式殖民主义”、“构建军事基地”、“中国工人是解放军”云云，并人为设置许多施工障碍，如延缓发放施工“准证”、高价索求路段“征地”等等。

2018年3月，国会议长班邦苏莎迪奥（Bambang Soesatyo）敦促政府处理来自中国的非法种子问题，他担心会传播病毒。（图片来源：爪哇邮报）

2018年3月，国会议长班邦苏莎迪奥Bambang Soesatyo要求政府加强对进入印度尼西亚的中国植物种子的监管。据他宣称，应该提高警惕，因为中国的植物种子被怀疑含有有害的细菌和病毒，可能是代理战争或代理战争的一部分。

这些造谣诬蔑的唱衰杂音与人为阻难，都有待于中方的耐心应对，多从软实力的文化沟通，加强人文交往，增进互信，并与印尼的合作伙伴通力以赴，拿出中国高水准的技术，真正做到技术转让，并在承建过程中密切注意环保，真心协助发展当地社区的民生大计。一旦环保遭受破坏，那将会造成后果严重的长远影响，中国在印尼被人为抹黑的负面形象，就更难以洗脱。

虽然很多中资企业认为，自己要小心谨慎，不碰印尼的政治、宗教、种族等等，但是也难免会被动“躺枪”，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事到临头懊悔迟。而一些不怀好意的政客和组织，甚至利用大选来主动上门敲诈、勒索中资企业，而有些中资企业也会采取两边押宝的做法，指望无论谁上台，都对自己有益。与其等着登基上位后事到临头，才去套交情结友谊，不如提前下手，搞定他们未来的领导人，提前开始经营“老关系”，以免今后“朝中无人”。

两边押宝学问大，如果交情得太少，今后无法发挥“影响力”，而且要谁也不得罪。毕竟，政治的风水总是轮流转，最怕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和押错宝到时被秋后算帐，所以还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稳妥。

当前，印尼政坛局势都在变，各个派系集团正在博弈，但是这里面风险也很大，如果押赌注不准，也可能血本无归。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要看清印尼政治权力集团的结构和变化趋势。如何能够在印尼的政策、经济和文化中占有影响力和话语权。

以日为鉴

中资企业应学习日资企业的方式方法，积极改善印尼民众心目中对中国不满的情绪，1974年1月15日，时任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问印尼期间，所引发的群众骚乱，印尼部分大学生指控日本对印尼投资只是让苏哈托权贵和华人财阀等少数人更加富有，而未惠及普通老百姓。

大学生动员群众抗议日本首相访问并燃烧数百辆汽车，尤其是日本牌汽车。群众抗议活动后来失控并演变成排华骚乱，华人店铺被抢劫和焚烧。整个骚乱造成至少11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田中角荣抵达雅加达，结果出现反日骚乱。（资料图片）

焚烧膏药旗，纵火烧毁日本汽车。（网络图片）

后来发现此次骚乱也是苏哈托两大强力部门的斗争，情报头子Ali Murtopo与陆军副参谋长Sumitro之间的较量。

但日本不因此而停止对印尼的工作，反而痛定思痛并找出原因，想尽办法通过对印尼的援助和扩大交流，改善印尼民众对日本的看法。

2014年，媒体调查发现，印尼民众对日本的好感在70%上下。而如今印尼是日本对外援助机构JICA的最大援助对象。日本的各种产品风靡印尼市场。

而今印尼再也没有发生“反荷”与“反日”的暴乱事件，这是客观存在的历史事实。

遵守法律，营造和谐环境

中资企业在大选前哨来临之际，要遵守印尼当地的法律法规，尊重印尼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合法经营，妥善处理好劳资问题，社会关系协调等，不仅是要和当地政府处理好关系，也要和各种NGO，党派、工会、村民等处理好关系。倘若一味的砸钱，只能换来无止境的勒索，因此，处理关系的方式方法都要稳妥，因为民相亲在于心相通。

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图片来源：创业邦）

德鲁克在《企业的性质》里写，

企业家要做几件事情：

第一，提供合格的产品；

第二，合法纳税；

第三，善待员工；

第四，与周边的社区环境形成良好的关系；

第五，慈善。

大部分中小型的中资民营企业，并无长远规划和考虑，纯粹是为了挣钱而挣钱，因此很少有会考虑到印尼复杂的情况，也并无要落地生根，更不要说是承担企业的社会责任，做慈善和公益，更多的是捞一单就跑的心态，也因此，这种急功近利的行为，往往会延续中国人在印尼原住民心中的不良印象，并且给当地带来负面影响，中国产品的质量差，在印尼已经是非常有争议的话题，一直到现在依旧是如此，至少是在一定时间内很难会洗脱印尼人心中的负面印象，倘若被极端组织和政客抓住进行炒作，后果不堪设想。

也因此中资企业在印尼急需改善中国形象，解决的方法倒不如让一些中资企业在印尼当地多建一些学校，同时安排优秀的原住民员工去中国总公司进行培训，并且送入中国的大学深造进修。提供免费教育，先优待给企业员工和周边社区村民，这是更加实际的好办法，也容易操作，以及解决当前需要。 这是双赢，一箭双雕，既然解决了现实需要，又培养了人才，多了一个知华派，也是中资企业的维护人。

印尼学生在中国接受共产主义意识形态教育。（共和日报截图）

但是安排员工去中国上学，此事也是要做的巧妙，最近印尼各个主流媒体都炒作印尼在华留学生接受共产主义洗脑的事情沸沸扬扬，也因此要注意方式和方法。

先贤清真寺。（大众点评网）

佐科威总统参观北京牛街清真寺。（中国伊斯兰教协会）

同时在当地多建几所清真寺、习经院，赞助老人去麦加朝觐，组织他们去北京逛牛街，参观比印尼还早兴建的清真寺，到广州看先贤清真寺，找当地的老大KYAI ，带他们去中国，展开中国与印尼伊斯兰的交流。

这样花小钱办大事，先未雨绸缪，也是针对中资企业的反对人做的后事。请长老、孤儿做祈祷即可，分一些Barang sambako（油糖米面干粮等生活必需品）给当地贫困百姓也好。

同时也需要中国的阿訇，也经常来做参观访问当地清真寺、习经院及社区，做亲善工作，为中印两国睦邻友好进行祈祷。

也要在印尼当地建医院，给当地村民免费看病求医，招抚好当地村民，避免被煽动后的村民对企业进行打砸抢等行为。

加强风控，融入当地

面临大选，各个中资企业应不断评估形势和风险，决定是否需要采取进一步的风控措施。建议公司安全负责人应清点一线员工并确保公司内部的应急计划足够应对今后局势的进一步变化。

印尼不同于中国国内，既然来到印尼，那就要多思考怎么去融入当地的社会，建设成为一个可持续性发展的环境，加强内外的交流，不能总想着自己的私利，想着自己的小算盘，否则印尼排华的情绪依然难以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