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史上成就极高的书法家,当后人介绍他们时,往往会说“功力深厚,深谙古法,直入魏晋”,东晋书法韵味令后人神往,尤其是以“二王”为代表的琅琊王氏一门,几乎被后世奉若神明,羲之、献之已无真迹存世,但幸运的是,右军的远房侄子王珣,有一件真迹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它就是《伯远帖》。
《伯远帖》位列“天下十大行书”第四位,仅次于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祭侄文稿》、苏轼《黄州寒食诗帖》,亦是十大传世名帖之一。酷爱书画的君主乾隆曾汇集“三希堂法帖”,此作便位列其中,乾隆御笔亲题:“唐人真迹已不可多得,况晋人耶……今又得王珣此幅茧纸家风信堪并美!”足见其热爱程度。
王珣,字元琳,东晋永和五年(349年)生于建康(今南京市),他的祖父是“王与马,共天下”的大权臣王导,也是王羲之的侄子,王献之的表弟,他在仕途上非常顺遂,于书法上也成就很高,董其昌称其“潇洒古澹,东晋风流,宛然在眼”,继承了“二王”书风。
《伯远帖》是他唯一传世真迹,也是东晋唯一一件真迹,对于我们领悟晋人笔法有很大帮助,相比于唐、宋的摹本,也更有说服力。正如清代书法家安岐所说:“有自然沉着之气,非唐模双钩者。”此作创作于何年已不可考,全文47字,写“珣顿首顿首,伯远胜业情期群从之宝。自以羸患,志在优游。始获此出意不克申。分别如昨永为畴古。远隔岭峤,不相瞻临。”
此帖行笔自然流畅,清丽俊朗、潇洒飘逸与羲献书颇为相似。笔画饱满圆润,随兴挥洒,前几字墨色尤为浑厚,块面感很强。《伯远帖》起笔藏露兼用,提按分明,转折处方圆并用,刚劲与圆润齐备,用笔严谨,笔画间连带清晰,一气呵成,从“從”“羸”“别”三字可以体会到。
将《伯远帖》与后世临摹的王氏一门书法相比较,此帖起笔收笔、提按顿挫都更为潇洒、更加鲜明。《伯远帖》以横取势,结体多宽博舒展,另外结构左重右轻,稳中求险。此帖章法布局自然和谐,字与字远近疏密相得益彰、俯仰合度,一派浑然天成的气象。
这件极富“江左风华”的作品,自完成以来递藏有序,先后被北宋宣和内府、明代董其昌、吴廷,清代安岐等人收藏,乾隆十一年(1746年)进入清内府,清朝灭亡后此帖流入民间,1950年从香港购回,此后一直珍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是一级甲等文物,堪称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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