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这个国家历史并不悠久,但各大城市的博物馆却保存着动辄上千年历史的文物。这些宝贝有的是抢来的,有的是买来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别人寄存和捐赠的。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件来自唐代的珍品,除了留学生和华裔,几乎无人观看,而它却是世间罕有的唐代书法真迹——褚遂良《大字阴符经》。
褚遂良是“初唐四家”之一,影响了后世很多的大书法家,如颜真卿、柳公权、米芾、赵孟頫、沈尹默等。唐代虽然是书法极为繁盛的时代,但因为距今年代久远,纸本书法真迹几乎不存,为数不多的几件都可以用“镇国之宝”形容,更不用说是褚遂良这种级别的大师之作了。
但是,这部《大字阴符经》美国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获得的。它原本在中国递藏有序,清末被沈卫所得,沈氏又将它转售给叶公绰,后来,叶家后人移居美国,将它寄存在美国纳尔逊博物舘,如今转至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说是“寄存”,其实已经是捐赠了。
我们常说“汉隶唐楷”,楷书法度的完善和成熟就发生在唐朝,初唐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三位名家功不可没。相较于“虞楷”的圆活遒媚,“欧楷”的刚健瘦硬,“褚楷”之美更让人过目不忘,如米芾所说:“九奏万舞,鹤鹭充庭,锵玉鸣珰,窈窕合度”,细看这件《大字阴符经》,它的美感甚至超过了《灵飞经》。
市面上流传的此作版本有三个,除了这件大字版,还有小字版和草书版,但只有藏于美国的这件最为真实可靠,经叶公绰、沈尹默鉴定和对纸张的检验,确定其为初唐真迹无疑。而且,此版字径较大,用笔更为清晰细腻,易于上手,可以说是学习楷书的一大捷径了。
此作约写于唐永徽五年(654年),全卷纵21厘米、横394厘米,共96行、461个字,单字大小约4.5厘米。它最大的特点是点画瘦劲、结字宽博,还保留几分隶意。“褚体”曾一度成为唐代的盛行书风,玄宗朝之前的书法碑帖,几乎都继承了他用笔瘦劲清朗的特点,如《王居士砖塔铭》。
褚遂良与“楷书四大家”的水平伯仲之间,此作中能看到魏晋书法的自然之气,楷中有隶意和“二王”行书用笔。笔画尖锋而入,行至尾部向右下顿笔回弹,中部微曲,颇有张力和韧性。
竖画取侧锋,笔尖微左,回锋或空回收笔。撇捺轻盈舒展、有提有按,转折处方圆并用。结字宽绰雅正,字内留白多,字势左右揖让,变化万千。
这部《大字阴符经》法度严谨,用笔、构字工致精谨,如能把它学习透彻,楷书也就不在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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