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女儿考上大连的学校,比我当年去南京还远些。她的爸爸妈妈,当然还有外公外婆都要送她到学校,顺便旅游一番。‘小姨夫给我们买了软卧包厢’~~~和我当年一样,希望离家越远越好的小姑娘在电话里兴奋地跟我说。
不由想起当初~~~当弟弟跑过半个山城,气喘嘘嘘地把装着录取通知书的牛皮纸大信封递到我手上时,心里涌上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恐慌:天,那么远,怎么去呀!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自远行。几分欣喜,几分忐忑,告别亲人,踏上火车~~~
那时候还没有民工,没有个体户~~~火车上空荡荡的。虽然不是起点站,晚上一人占个长凳还有富余。后来,等假期回家时,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车进上海站,心里又开始打鼓:万一小周没有接到爸爸的电报怎么办?那时候发电报很贵很贵的,一般都是:‘XX次车接XX’~~~刚踏上站台就看见他拨拉着人群匆匆找过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小周是上海知青,在乡下呆了几年后抽掉上来,分在父亲的单位工作。当时他正好回上海探亲,爸爸便给他发了电报,请他去接站并帮我办转车去南京的手续。他们一家住在闸北区,自家造的水泥楼。我受到一家老小的热情接待!这当然是沾爸爸和奶奶平时为人的光~~~逢年过节,我家饭桌上经常会有因故不能回家过年的单身小青年。
上星期给家里打电话时妹妹告诉我,小周走了~~~肝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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