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珏说历史——《曾国藩及湘军》系列九十八 请勿转载
1864年7月，曾国荃攻破太平天国都城天京，这一战持续了三年，而整个太平天国运动持续了14年。湘军胜利之时，曾国藩会同湖广总督官文，并杨岳斌、彭玉麟、李鸿章、曾国荃四人为后衔，共同以六百里速度用红旗方式向朝廷报捷。这可谓是千秋霸业，百战功成！
此时是同治三年，小皇帝不能理政，主要是由两宫皇太后议定，其中又是以慈禧太后为主，下旨祝贺湘军立下不世之功，并予以第一批赏赐。曾国藩加封太子太保、一等侯爵，世袭罔替。曾国荃加封太子少保、一等伯爵。李臣典封一等子爵，萧孚泗封一等男爵。
此后，一大批湘军将领陆续获得封赏。据曾国藩自己说，封赏的厚重程度，已经超过了当年平定三藩、平定准噶尔部，是有清一朝所仅见的。
特别是曾氏兄弟两人同时封爵开府，是古往今来极为罕见的。这样看来，曾国藩对于朝廷的赏赐，是很满意，也很知足了。然而，他的弟弟曾国荃对此却并不满足，这主要源于清王朝之前的一个承诺。
那是在太平天国刚刚爆发之后，就以势不可挡之势从金田开始，一路北上到达武昌之后，又顺江而下攻破金陵，俨然一副与清朝分庭抗礼之势。
此时的皇帝是刚刚登基的咸丰，他才二十多岁，看到这番情形，不免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甚至有当亡国之君的幻觉。朝廷的八旗军、绿营都是废柴，只有曾国藩的湘军异军突起，颇有几分能与太平军抗衡的架势。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咸丰帝贸然喊出：
谁能剿灭长毛，无论满汉，一律封王！
然而，很快有亲王告诉他康熙曾经说过汉人不得封王，自从清初三藩等少数几个汉人王爷后，再苦再难，也没有封汉人为王的例子了。
听了这番话，咸丰才后悔起来，不过他耍了一个小聪明：让人在南京附近建立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都有满人控制。等到曾国藩与太平军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最终攻下南京的还是满人。这样就不违反承诺。
而且，咸丰一直对于曾国藩组织的湘军都是小心防范的，在他内心中实在也不愿意湘军坐大。但是，事与愿违，最终还是湘军攻破了天京，取得了这份功劳。所以，曾国荃念念不忘的就是自己哥哥应该裂土分王。
另外，曾国荃对于自己的赏赐也不满意。他亲手攻下南京和安庆两座最重要的城市，居功至伟，却只获得一个伯爵，而且还不是世袭罔替的。他认为左宗棠、官文、李鸿章没有他的功劳大，居然也封了伯爵，这让他心理感觉并不平衡。曾国藩也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
沅弟谈久，稍发抒其抑郁不平之气。余稍阻止劝解，仍令毕其说以畅其怀。沅弟所陈，多切中事理之言。
然而，曾国荃实际上并不应该抱怨。他这个伯爵，还就是从哥哥王爵中分出来的。根据《曾左二相封侯--庸庵笔记》记载：
曩闻粤寇之据金陵也，文宗显皇帝顾命，颇引为憾事，谓有能克复金陵者可封郡王。及曾文正公克金陵，廷议以文臣封王，似嫌太骤，且旧制所无。因析而为四，封侯、伯、子、男各一。
为此曾国藩特地送了一首诗给曾国荃予以开导：左列钟铭右谤书，人间随处有乘除。低头一拜屠羊说，万事浮云过太虚。
这首诗并不复杂，只有屠羊说这个典故有点生僻。那是在伍子胥灭楚后，楚昭王逃难，受到屠羊说这个屠夫的诸多照顾。后来楚昭王复国后，想屠羊说当官。屠羊说却拒绝了，他说国君失去了天下，我失去了我的肉摊，现在国君复位，我只想要回我的肉摊。
曾国藩正是以此诗劝解曾国荃，凡事都是过眼云烟，人生百年匆匆而过，又何必执着这些虚名。
他说的很对，就在不久之后，李臣典突然暴毙，连赏赐还没来得及领。曾国荃的伯爵固然不能世袭罔替，然而曾国藩的侯爵也不过就传了两代到孙子曾广銮时遇到辛亥革命，自然也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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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曾国藩传》、《湘军征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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